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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29 一箭雙鵰 文 / 溢美

    時間彷彿靜止了,張夔的內心矛盾著,綠萍沒了孩子是事實,送那碗湯的人也的確是裕如,可是她卻不承認是她下藥了。

    裕如似乎看出了張夔的疑惑,於是她躺在那裡,一副想要還她清白的樣子,冷冷地說道:「既然我說什麼你都不信,那就叫太醫來,把我派人煎的藥渣拿出來看看是不是我下的藥。」

    張夔為了弄清真相,他派人請了太醫來,從煎藥的罐子裡倒出了藥渣,仔細的一味味地查看。

    「怎麼樣?有什麼不對嗎?」張夔見太醫皺著眉頭站在那堆藥渣前。

    太醫搖了搖頭,這裡面的藥他仔仔細細地查看過了,的確是一副安胎用的藥。這裡面的每一味藥都是滋補身體,安胎養神的。

    他也是百思不解,這樣的藥吃下去根本不可能流產,他回道:「張大人,這藥的確是安胎藥。」

    太醫鑒定裕如送給綠萍喝的藥是安胎藥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這個時候張彥殊正陪在裕如身邊安慰她。

    他心疼的看著裕如躺在床上因為這些謠言不吃不喝,現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他將裕如從床上扶起來,端了一碗粥遞給裕如說道:「娘,你看現在真相大白了,你就別難過了,吃點東西吧。」

    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他娘,他始終都是一樣的愛她,因為那畢竟是他娘。都說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丑。更何況他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他對孝廉一樣看的很重。

    裕如已不再年輕,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皺紋清晰的鐫刻在眼角。

    她突然眼睛一亮,抓住了張彥殊的手,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露出一抹請求的神色看著他,這是她的兒子。知子莫若母,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反應。所以這次的苦肉計她要做的徹底一點,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她苦苦哀求道:「彥殊,娘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讓娘親瞬間變的這樣脆弱,剎那間彷彿老了十歲。在張彥殊的印象中。裕如是一個堅強的女人,無論出了什麼事情她總能處理的井井有條,井然有序。可是這次卻在這件事上遭受到如此的打擊,可見她對爹的愛有多麼的深。

    他緊握著她的手,含淚應聲道:「娘,你說。」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瞬間又是一抹憂傷遮蓋了笑容,她不能這麼快的顯露出她的本意,否則。彥殊又怎麼會輕易地答應她呢。

    她看向窗外,目光中盡顯蒼涼,「你爹因為我不能再生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綠萍的身上,可是她出了這樣的事,怪栽贓到我身上。你爹一定對我失望極了,可是我不想生他的氣。」

    張彥殊看著堅強的裕如竟然為了,一個並不忠於她的男人這樣傷心,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

    「娘。不是說您的藥沒問題嗎?您就別想多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因為此時他不能原諒他的父親,只是因為他在外面既然還有一個姐姐。

    這是他一直引以為豪的父親給他內心帶來的,不可磨滅的傷痛。

    裕如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她的心其實也是苦的,因為她沒能抓住張夔的心。一直以為守在他的身邊,就可以守住他的心,卻沒想到幾十年的感情卻不及他在外面撒下的一段情。

    「娘求你,你一定要答應。不然我也不想活了。」裕如知道張彥殊的性格是很難馴服的,但是他卻有個弱點,那就是他看不得他愛的人痛苦。這正是她可以利用的一點,也正是有了這點,她才覺得她的計劃可以實現。

    果然,張彥殊的眼裡閃過一抹為難之色,但還是勉強帶著笑容說道:「娘您說吧。」

    此時一股不祥的預感卻在心裡升騰,可是看著裕如那乾裂的唇,蒼白的臉,他還是咬牙答應。無論她提出什麼要求都要答應,哪怕是要跟她搬離這裡。

    這已經是他的最壞打算了,可是女人的心,又豈是他想的那樣簡單。

    裕如聽他答的如此爽快,舒心一笑,就連眼角的皺紋都開了,「好,那娘讓你盡快娶個妾,為張家添子增孫。這樣也好安慰為娘的心。」

    猶如晴天霹靂,一瞬間天昏地暗,張彥殊只以為這是她和爹之間的事情,沒想到連他也牽扯了進來。

    娶妾?這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別說他現在和紫洛是夫妻即使是名義上的,那他也必須要對她忠誠。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三妻四妾,從來沒有想過。

    裕如的眼神猶如利劍直穿他的心臟,「怎麼,你不答應娘?」

    不是不答應而是不能答應,張彥殊的瞳孔不住的收縮,彷彿被毒蛇咬了一口,恐懼卻又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沒說話,站起身來踉蹌的推門而去。

    身後是裕如詛咒般的恐嚇,如影如魅追出門外,

    「你要是不答應,娘就絕食。」

    一個女子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猶如鬼魅般的一邊呼喊著朝後院跑去。她的身後追出來幾個丫鬟,哭著喊著拽拉阻攔著。

    隱約聽的到那冤魂一般的撕心裂肺的哭叫聲,像冤魂一樣的淒厲哀號。

    綠萍的眼睛是紅的,嘴唇卻是紫的。身體因為疼痛和寒冷的折磨已經虛弱不堪,兩條腿如同篩糠一樣的哆嗦著,眼看下一秒就會倒下去的樣子。

    「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痛苦的哀號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哭聲,整個張府宛如沉在地獄,殺豬般的嚎叫直衝雲霄。

    軒轅長風的目光瞥向別處,這種場景他不忍心看,雖說著綠萍不是什麼好人,可是眼前的淒慘卻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為之動容。

    一股冷風襲來,綠萍的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院子裡沒了哭聲,卻多了更多人慌亂嘈雜的腳步聲,一群丫鬟急忙將綠萍扶回了房裡。

    看著綠萍傷心過度已經暈了過去,紫洛叫來了旁邊一個小廝問了幾句,將她們不在家發生的這些事情也算弄了個清楚。

    紫洛長歎一口氣,幽幽地說道:「一入豪門深似海。可是偏偏卻有人願意削尖了腦袋往裡鑽。」

    格拉看著綠萍的慘狀搖了搖頭,她好歹也還算是個小妾,這些人怎麼就像拖了個牲畜一樣,就那樣將她拖了回去。

    「公主,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難道這綠萍是自願嫁進來的嗎?」

    這些紫洛也無從知曉,她只不過是為那些小妾們悲哀罷了。這一幕讓她忍不住聯想到她的娘親唐氏,當年唐氏也只不過是個小妾,在孫氏的手裡也沒少吃過苦。

    一幕幕往事浮現眼前,她的步子加快,不想在這裡看下去,聽下去。

    推開臥房的門,只覺得一股涼氣襲來。

    偌大的屋子,竟連火盆都沒有生。碳是冷的,空氣也是冷的。張彥殊坐在那裡猶如一尊泥塑,沒有表情沒有溫度。

    格拉驚訝的衝到屋子裡,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這屋子冷的讓她有些受不了。「外面冷,沒想到這屋子裡比外面好不到哪裡去,張公子你是怎麼了?」

    格拉嘰嘰喳喳地埋怨了一通,到也沒有很在意張彥殊的情緒。她手腳麻利的生了火,火盆裡的火焰愉悅地跳動著,就連空氣也像是變的歡快,變的溫暖了起來。

    軒轅長風的目光掠過那張泥塑般的臉龐,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這是他從小就養成的一種敏感,當他還混跡於狼群的時候就已經養成了這敏銳的感覺。每當狼群遇到困難的時候,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他的心頭滋生,現在他突然又有了那種感覺。

    他走到張彥殊的身旁也並不說話,只是輕聲對紫洛說道:「天涼了,你去看看紅葉是不是也回來了。」

    格拉在旁邊整理著東西,一聽到他的話調皮的撅起了嘴,「這種事還要公主去做啊,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張彥殊的嘴唇動了動,他知道這是長風想把紫洛支開,但是有些事情能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再說,這件事情本就傷不到她的心,傷的只是他的心而已。

    他擺了擺手,聲音前所未有的堅決,「誰都別離開,我有話說。」

    這個家已經有太多的醜事了,他不想再傳出他不孝讓他娘絕食而死的醜聞,這是家族的恥辱,即使他心裡百般的不想,可是已別無選擇。

    「綠萍的事情你們都聽說了吧!」他的話不像是在問,更像是自問自答,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恐怕也都傳到外面去了。

    紫洛點點頭,她不明白這與他有什麼關係,難道是他下的藥?看綠萍的樣子,這事有蹊蹺,根本不可能像下人們說的那樣,她為了栽贓裕如而自己吃了墮胎藥。

    她不信綠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或許張彥殊可以給她答案。

    「我娘因為這件事情傷心難過,決定想盡快再為張家添子增孫。」

    他的目光投向紫洛,滿眼的悲傷,他知道紫洛是不可能做到的。因為他只不過是她的一個幌子,而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格拉聽他這麼說,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好像想到了什麼,難道他是想和公主來真的嗎?這怎麼可以,「你難道想對公主……」

    軒轅長風沒有讓她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他的表情反倒比平時更加的沉穩平靜了,他知道張彥殊不是格拉想像的那種人,這一點他敢肯定,他安慰格拉道:「聽他把話說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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