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夫君難過爹爹關 第11章 :他們都不好玩! 文 / J金夏2
第11章:他們都不好玩!
敞亮的廳室中,寶妹居中坐在一張雕花的檀木桌前,桌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御哥、樓清儒左右兩邊相鄰而坐,下首九人圍成一圈,兩人相鄰中間隔著茶案,溫熱的清茶冉冉升起水汽,知道的人,這是在猜謎打擂呢;這要不知道的人,不定以為出了什麼緊要的大事。
寶妹捏著嗓子咳了兩下,眼睛一眨,大聲說道。
「第一題是,有賣的,沒買的,每天賣了不少的;請問謎底是什麼?」
眾人垂首思考,沉默了一會,有一人舉手興高采烈喝道:「我知道,的姑娘們!」
轟——眾人大笑,寶妹乾笑兩聲,斜扯了下嘴角,說反話,「大哥您可真會想。」
那人以為猜中了謎底,對著其它人得意的抱了抱拳,操著帶方言的音調問道:「我過沒?」
寶妹雙臂在前一交叉,「錯!」
「第二題,用什麼方法能使眉毛長在眼睛下面?」
馮文昌食指輕敲桌面,嗤笑道:「這有何難,把眉毛都揪下來再粘在眼睛下面不就可以了。」
寶妹笑嘻嘻的說:「馮公子的眉毛粘在眼睛下面,可願意終日出門見人?」
馮文昌被寶妹噎了一下,一時語塞;其他人聞言心裡偷笑,臉上是不敢有任何表情的。
自覺丟了臉面,馮文昌不甘心道:「若小姐能找出這種人,文昌倒要討教了。」
寶妹一笑,喊道:「小六子!」
「在勒!」門外的小六子聽見喊聲急忙來到寶妹身邊,「小姐,嘛事兒?」
「看,眉毛是不是長在眼睛下面了?小六子,起來吧。」寶妹笑了笑,馮文昌雖覺得這個答案就點牽強,但一時又找不出反駁的語言,心不甘情不願的認輸道:「是馮某駑鈍了。」
小六子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到外面去坐著吃零食去了。
「最後一道!」寶妹剛要念題,下面的人不幹了。
為什麼不幹,噢,這還沒怎麼著呢,前兩個稀奇古怪的大家都沒答上來,連熱身都還沒好,竟然最後一道題;要是最後一道題都答不上來呢,豈不是要就地走人?
十兩的銀子就換回來走個過場?這,誰能接受得了。
不說能不能娶回來美嬌娘吧,就說文擂這一關,若是能取勝,當初寶家貼出來的佈告上面可是白紙黑字明明白白的寫著五千兩銀子的獎金。
好麼,你仨題就想把我們打發了?這事就是說到天上去也找不出個理來。眾人心裡莫不是在想,要麼,你就多出點讓我們能答上來的;要麼,十兩銀子,退錢!
看著眼前九個臉色陰晴不定的男人,樓清儒湊過去小聲對寶妹說:「丫頭,仨題是不是有點少了?」
寶妹皮笑肉不笑,「爹,我餓了;捲了銀子咱們吃東西去吧;反正我也沒有相中的。」
御哥本就是一臉痞樣的仰坐在那裡拿著扇子扇涼風,一雙眼睛一會掃這人幾眼,一會又斜眼瞅著另一個人;九個人被他的目光瞅的心裡直發毛。
寶家山莊的情況,他們中有些人是私底下透過人打聽過的,據說,六位當家主子中唯獨小爺的性情是最陰晴不定的,高興了怎麼耍怎麼成,不高興了,那就是火山口蹲著的獅子,隨時都有可能被火撂了屁股瘋衝過來。
因此,嘴上說著不滿,心裡暗自還打著響鼓,暗道,十兩銀子嘛,也不算多;若真討不到便宜還真就別惹這樣的祖宗,請神容易送神難。
寶妹轉過身來看看御哥,「小爹爹?」
御哥啪的合上扇子,懶洋洋的說道:「既然各位想多些機會,也不是不可以;這樣,再出十道題關,九人之中答上三道者便可勝出如何?」
眾人這才露出笑臉,十道題答三道,也算不得難;不過御哥的話還在後頭,他又繼續說道:「可是這題如何分配呢……」眉頭蹙起似乎還有些作難。
「規矩如何,御老爺當講無妨,我等眾人悉聽尊便即是。」一名儒生恭然說道。
寶妹和樓清儒看著御哥都有些不解,寶妹心裡想的是,小爹爹要整人?樓清儒心裡想的是,這小子又要抽什麼風。
御哥扇子打在左手,朗聲道:「十道題平分是不太可能了,那就搶答吧,如何?」
寶妹聽御哥這麼一說,恍然大悟,於是笑呵呵的幫腔,「對,搶答;搶上三道題並答對的人便會收到我們寶家奉上的五千兩白銀和邀請帖。」
「那……如何搶答呢?」有人開口問道。
寶妹和御哥互相對視,御哥挑了挑眉尾,眨了下眼,微微輕搖了一下頭,寶妹轉過頭來故作不解和為難狀,「是啊,搶答之法該如何定呢……」說著以一種十分期盼的目光分別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
馮文昌喝下一口茶水,見眾人沒有一人想出解決之道,大聲笑道:「這還不簡單?出錢競搶好了,這起始的錢嘛,就從一兩紋銀開始好了,諸位沒有意見吧?」他說是詢問,其實已然有喧賓奪主之嫌了。
也許,他覺得這樣顯得他馮家也是高門大戶,富庶之家,我可不是貪圖你們寶家的權勢財富來的,我們家那也是有錢的人!
馮文昌在蓉城本就是一霸,他說出來的話有幾個人敢公然反對,又不是妓院裡拍花魁,答一個題而已犯得著?
不過,各自心中算盤一打,若真能搶得到,勝出那就是五千兩紋銀,也算值了;於是不贊同反正也不反對。
馮文昌的話正中寶妹和御哥的心思,兩人奸詐的笑了笑,「那好,既然大家都沒意見,我們就採納馮公子的提議吧。以一兩紋銀做底,上不封頂;現在開始出第一道題……」
歐陽家的府宅,位於蓉城內河之北,臨河而建,一棟百年的老宅子,由內而外,裝飾的並不華麗,反而以古樸穩重為主,一磚一瓦都實實在在的講述著關於百年歐陽家的家族榮光。
若論起來,的確是蓉城的大戶,往日裡門庭若市,族人遠親人來人往,莫不圖沾親帶故以期杯中分羹討點好處,哪怕一星半點也著實能讓平常百姓家豐衣度日。
只不過,五年前的那次事故,不但讓歐陽家的少爺歐陽文殊失去了行動的自由,連帶著讓歐陽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昔日錦上添花的親族此時還有哪個肯來雪中送炭,恨不得跟歐陽家撇的乾乾淨淨的,就怕知府的公子馮文昌藉機找茬。
歐陽老爺辛苦經營半生,原以為可以頤養天年,哪曾想,臨到晚年竟然出現這樣的境況,悔不當初同趙家結親,而那趙家呢,本以為能和歐陽家強強聯手,做實了在蓉城的大片買賣,也是沒曾想,那歐陽家的公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突然間摔壞了腿,落下一輩子的殘疾,趙家老爺就是再愛錢怎麼肯把嬌滴滴的閨女嫁給他?
恰好,新任知府老爺的公子看上了自家姑娘,彩禮豐厚不說,許諾趙家的好處自然是不會少,再者說了,歐陽家就算家大業大到底是商賈人家,沒有官宦人家的氣派。
於是,趙家單面撕毀了親約,大紅的花轎將女兒送進了知府,這才造成了一對佳偶各自飛啊。
「後來呢?」寶妹很是有興致的聽說書的老漢娓娓道來。
老漢年過七旬,白髮蒼蒼,臉上的褶皺浸滿人生百態,世間滄桑;方才跛著一隻腳蹣跚而來,寶妹和紅蓮這日下山正巧是準備採買胭脂,路過小樓進來吃點點心墊墊肚子,老漢走到桌前,遲疑著朝她們伸出了一隻枯瘦的手,姑娘行行好。
本以為還會得到一聲呵斥,只說了這一句也沒抱希望的轉身欲再往前,像是已經這樣被人訓斥的多了,只有乾涸發裂的嘴唇讓人無法懷疑,他卻是多日忍受飢餓。
寶妹一隻小手拉住老漢的衣角,露出一張白淨而溫暖的笑臉,「大爺,我這裡吃不完,一起吃啊?」
老漢瞠目,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幾樣小菜,「小姐,這……」
寶妹用力往下拽了拽衣角,「大爺,坐吧,我和三娘在這裡也無聊,您老要是覺著不方便,那……您老給我們講故事吧。」
於是,坐下來狼吞了幾口米飯,老漢擦擦嘴,慢慢的給兩位姑娘家講故事,正好,隔壁一桌圍了三個年輕的後生正在談論幾日前雀華樓一日勝出的六名男子,剛好提到歐陽文殊。
寶妹一時機靈,忙問老漢,「大爺,您老知道歐陽家的事情麼?」
老漢照實回答,「老漢已在蓉城過了大半輩子,歐陽家、趙家、知府三家之間的恩怨也算耳聞,小姐若想知道,老漢就把知道的給您講講。」
「那……講講。」寶妹很是高興。
於是,關於這一段發生在五年前的變故和這五年來歐陽家的漸次衰落,整個下午寶妹聽的聚精會神。
夕陽的餘暉伴著炊煙,渲染出一幅如夢似幻的美景;聽完故事的寶妹,突然之間對那個臉上掛著淺淡而舒緩的微笑卻又不時露出怔愣表情的男人感到好奇和心疼。
五年前啊……
被人欺辱了五年,卻不忍心還手,只是為了一個當初愛過的女人麼……
一股憐惜之情不由而生,可轉過頭來,寶妹又覺得十分氣憤,為了一個背信棄義的女人,他就這樣一直軟弱下去?
紅蓮瞟了對桌寶妹那副氣鼓鼓的表情,「你那副吃人的表情露出來給誰看啊,我倒覺得沒什麼,女人嘛,誰不想找個好靠山,吃穿戴銀樣樣不缺;只不過是定親的婚約而已,又未成親,男未婚、女未嫁的;她臨時改變主意,改嫁高門望宅,也不無不可的。再說了,就算嫁給了歐陽文殊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