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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第三卷 :勢之詭異 第五十六章 有待考驗的兄弟情 文 / 跳過的幸福

    第五十六章有待考驗的兄弟情

    如果說前一秒卓國的皇宮裡是一片喜氣洋洋的話,那麼此刻,應該能用愁雲慘霧來形容。

    或許愁雲慘霧還不是一個很好的表達,用各懷心事,會貼切一點。

    歌舞不知何時已經停了,那些樂師和舞伶規規矩矩地跪到一邊,不敢抬頭,生怕一個不小心,遭殃的是自己。

    場中間蜷縮著一個小太監,正捂著胸口,發出低低的「嗚嗚」聲,像是剛剛被人狠狠打了一掌的樣子。

    守在邊上的侍衛迅速地上前,將臉色發青的小太監抬走,皇宮裡一片緊張。

    發生什麼事?

    原來,晚宴上一切都非常順利,就連最近聽說身體不適又查不出原因的三王爺都列席了,為給太后祝壽,還送上了一顆千年的南海珍珠,價值連城,各國的使者也不少,紛紛向太后祝壽也像卓國的皇帝示好,而令人更加艷羨的是,寧國,普天之下最強大的寧國,來的居然是皇帝寧亦非,這是何等的尊榮,本來強國對弱國,不予理睬都是正常的,但為了正常的邦交,強國一般也就派個什麼小角色的皇親出席,可是,能夠得到一個皇帝的出席,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所以其實在壽宴上,主位坐著太后,而分列兩邊的,便是卓彥和寧亦非,而有一個特別讓人費解的是,寧亦非是被安排在左側,而卓彥是坐在右側。

    左為上,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遊戲規則。

    如今這等,一個客人,居然就坐在那個位置,可想而知,對於寧國,卓國的態度是何等的慇勤,但似乎,也有一點點的無可奈何。

    所以席上,儘管是觥籌交錯,但任誰都看得出,太后的臉上笑意很淡,而卓彥,也笑得勉強。

    本來是這樣也就算了,吃完晚宴是歡慶的餘興節目,大家嘻嘻哈哈地便過了,誰知就在節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寧國國王竟然提出,要求與卓國聯姻,而對象,自然就是寧國的小公主寧馨兒與卓國的三王爺卓涯。

    眾人駭然,只知那日寧馨兒誕辰的選親因為主角的失蹤無疾而終,卻未知這當中竟與卓涯有所關聯,不禁猜測,難道當日,有何內情,是他們所不知道的嗎?

    卓彥的臉色不佳,非常的不佳,而太后更是一陣青一陣白的,倒是當事人一直穩穩地坐著不說話,也是沒什麼立場說話,自來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卓涯雖然貴為三王爺,但他頂上還有太后,還有皇上,不用他開口,自然就有人開口了。

    「這,蒙寧國皇上對我們三王爺的厚愛,但聯姻是何等大事,待改日,再商量可好?」卓彥硬著頭皮,在太后不善臉色的催促下開口。

    「今日有何不好?俗話說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太后大壽,我們兩國確定聯姻,是雙喜臨門,為何要等改日?」寧亦非看起來是個很溫和的人,話說得也不沖,對比起卓彥的有些手足無措,顯得格外有王者之風。

    「三弟近日身體不適,談聯姻之事,恐怕也不妥,還是等治好了病,再前去寧國提親吧,不知道寧國皇上覺得這樣可好?」自知這借口說得牽強,但卓彥還是得說,如果今日讓寧國跟卓國的這樁婚事定下來,只怕要除去卓涯,基本就不可能了,所以只能拖,就算是拖個一時半伙都好,那個人不是說了嗎,待壽辰一過,卓涯體內的毒便會加劇侵蝕的力度,只要為自己爭取一點點的時間,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除去卓涯,往後就算寧國問起,惡疾不治,也不算是一個壞借口。但如果現在答應了,摸不準寧亦非會不會來個要把卓涯接回寧國去治病,到時候,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完全就不可能,再說了,時間拖久了,就算沒有證據,猜測也會漸漸增多,到時候萬一哪裡出了錯,卓涯發過來倒打一耙,那麼卓國不就完蛋了嗎?所以當務之急,是將婚事拖,盡量地拖,不是說寧馨兒失蹤了嗎?既是失蹤……

    「寧國皇上,不知公主現在身在何方,寡人是想,等改日,由我們卓國上門,像公主提親,那才合規矩。」

    「我女兒,現在不就在你們卓國嘛!」平地驚雷,將卓彥肚子裡的說辭全部炸翻。

    「你說公主,在卓國……」為何公主在卓國,沒有一個人告訴他呢?

    這時一個很不識相的小太監,也不知道哪根筋不正常,竟挑在這刀口上的時間,從外頭急匆匆地跑進來,見卓彥站在中間面色不善,也沒敢去叨擾,而是直接往二王爺卓勳的位置上走去。

    卻說此刻的卓勳,本來見卓涯病得沒救了差點就給樂翻了,今晚卻見他雖然氣色一般但仍從容的來給太后祝壽,更讓人惱火的是,他送給太后的賀禮竟然比他的要昂貴上好幾倍,肚子裡本來就窩了一團火無處發洩,幾杯黃湯下肚,腦袋開始迷糊了,又聽見寧亦非提兩國聯姻之事,瞇著眼盯著卓涯看了好一陣,越看火氣越大,明明就都是同一個父親,為什麼兩個人的際遇就相差那麼多?比不過大哥他認了,但比不過這小子他卻怎麼都想不通,不僅比不過,還因為這小子害他落下了終身的殘疾,平日裡見他是好好的,沒啥大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一旦天冷到一定程度或者熱到一定程度,他就是一個廢人,一個只能靠人抬著背著的廢人,一年裡,少則有三個月,多則有半年,而這個時間,隨著他年歲的增長,在不斷地拉長,這種苦痛,誰能理解,現在,好不容易能夠打壓卓涯了,盼了多少年,終於盼到大哥願意對他動手了,可是這臭小子,居然還能攀上寧國這樣的姻親,他不甘,真的不甘啊!

    耳朵剛好聽到寧亦非說寧馨兒在卓國,既然在卓國的話,為什麼他們幾個大人物會不知道,那就一定是被卓涯藏到自己府裡,既是在府裡,怎麼沒人來報?

    這時剛好就看到卓彥派去看著卓涯的小太監屁顛屁顛地過來,「霍」地起身,踉蹌著步子走了幾步,小太監以為卓勳是要他過來說話,趕緊就附上卓勳的耳朵,可是沒說上兩句話,只聽「啪」的一聲,小太監竟被卓勳一掌打飛,邊打還邊罵罵咧咧,無非就是難聽的話,可是那可憐的小太監剛好就飛砸到了正在演出的台上,霎時,全場靜寂,於是出現了剛剛那個底下的人誠惶誠恐,座上的人各懷鬼胎的場景。

    「卓勳,你幹什麼?」亂則亂矣,但卻給了卓彥一個轉移話題的契機,「發什麼酒瘋,來人呢,把二王爺帶下去!」

    幾個侍從上前,扶住卓勳,可是卻被卓勳掙脫開了。

    好像真的是酒很太多了,也許只是壓抑地太久了,掙脫了束縛的卓勳,踉踉蹌蹌地走到卓彥面前,抱著卓彥的腿,像個小孩般嚶嚶地哭了起來。

    「大哥,大哥……」被強行送回寢宮的卓勳,一路還是一直叫喚著卓彥。

    「讓寧國皇上見笑了,這家務事難斷,既然公主在卓國,卓國自然不會怠慢了公主,兩國聯姻是大事,需要的是我們整個國民共同的祝福,但請寧國皇上放心,只需給我們一段時間,待寡人處理好一些必要的事務,」頓了頓,見大家都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只是在等著他的下文,卓彥清了清嗓子,「寡人與三王爺雖不是一母同胞,但一直情同手足,此次三王爺莫名害病,求醫不治,實乃寡人心頭之傷,三王爺的身體每況愈下,宮內宮外的有名的大夫都診治不出病因,就連享譽天下的醫聖,也表示無力回天,寡人覺得三王爺這樣的病況,實在不適合談婚論嫁,而是需要更好的環境來修養,想必寧國皇上也不願意這門親事有所欠缺,成親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國家的事情,所以寡人特在城南命人將賢聖院騰出,供三王爺這段日子養病之用,待養好病,寡人保證,還寧國皇帝一個健康有擔當的女婿。」

    一套說辭,雖不至於無懈可擊,但其實表面功夫也做得漂亮,人家養完病再娶,不是不娶,合情合理。

    寧亦非沒有再說什麼,表示同意,只是坐了下來,默默地噙了幾口酒,看看卓彥,又看看座上一直面帶笑意的卓涯。

    「三弟,既然公主在你府上,今夜的良辰美景,豈可沒有天下第一美人交相輝映?」卓彥開口。

    「是!」卓涯向雲先擺擺手,不一會兒,寧馨兒便踩著蓮步款款到來。

    自然免不了一場父女寒暄的溫馨戲碼,卓涯只笑不語,他現在可是病人,病人,不宜多動。今晚出現在這兒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就等著迎接今晚最後的挑戰吧,只要今晚有人動手了,那麼就是他反撲的契機,若是今晚一夜平平無事,那麼,就衝著這份最後的兄弟情,他能饒他們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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