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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教主去哪兒了? 文 / 墨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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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南西北的話不僅讓雲四娘摸不著頭腦,連氣勢洶洶的離恨宮宮女們也一臉茫然。

    耍流氓,什麼意思?

    李無奈則立即表明立場,「要耍流氓你們四個耍,不要算上我。我不參加,打死也不參加。」

    東護法略尷尬,「你別緊張。我們沒打算讓你參加。」

    「再說了,你當了那麼久的和尚,能不能行還不一定呢。」北護法笑呵呵補道。

    李無奈瞬間石化,他只是剃了光頭而已,不是太監。為什麼他們總認為剃度與閹割有異曲同工之妙?

    西護法道:「小北,你不要亂講。大師行得很。你給他一個女人,他能創造一個少林寺。」

    李無奈滿臉黑線,「你當女人是豬一生就是一窩麼?少林寺好歹幾千人,就算一天生一個,那也要生上好幾年。」揶揄人也不帶這樣的。

    「大師你太高估豬了,豬也不能一天生一窩。」北護法弱弱地說。

    「……」李無奈望天,「閣下神一般的理解能力實在教在下望塵莫及。我們還是先不要討論生孩子的事了。殺人要緊。」

    北護法:「大師,你要開殺戒了?」

    「你再這樣,我就為你開殺戒。」李無奈咬牙切齒。

    「大師,淡定。小北他不是故意的。他是真心有疑問。你也知道,他的理解能力在咱們這個圈子裡一向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看似有,其實無。以後他的話你就當童言無忌好了,不要與他一般見識。」西護法非常『義氣』地替北護法說話。

    「大東,大西他罵我沒有理解能力。」

    「他罵得對。」

    「……」北護法的小心臟嘩啦啦碎了一地。

    「統統給我閉嘴!」雲四娘受不了地低吼一聲,叉腰大罵道:「你們到底有完沒完?大敵當前,你們還有心思鬥嘴?再鬥下去,你們教主夫人家的銀倉就被別人搬空了!」

    「……」銀子不是重點吧?東南西北有志一同地狠狠抽了一下嘴角。「在耍流氓之前,要先耍一下嘴皮子。不然我們會有心理負擔的。」東護法道。

    雲四娘狠狠砸給他一個大白眼,道:「再磨蹭下去,信不信我給你們生理負擔?老娘做了這麼多年的風流寡婦,閨中秘藥不計其數,一劑藥下去,保準你們半年不舉。不相信的大可來試試。」

    東南西北立即一臉怕怕地搖頭。這種事情,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

    被雲四娘嚇唬之後,東南西北便當機立斷,脫下外衫,挽起袖子,色迷迷地朝對面的離恨宮宮女走去,嚇得眾宮女花容失色。

    「你、你們想幹什麼?」眾離恨宮宮女手中雖有劍,卻也鎮不住心底對男人的恐懼,紛紛往後退。

    東南西北笑而不語,一副衣冠禽獸的樣子。

    一旁,李無奈很是不齒地說道:「東南西北兄,拜託你們能不能風流一點兒。你們這樣**熏心的樣子,很下流。」

    東護法爾雅一笑,道:「奈何在下天生一副下流樣,實在風流不起來。不然換風流倜儻的大師你來如何?」

    李無奈聞言立馬一臉敬謝不敏,「不、不、不,你們來就好。風流和下流不過一字之差,其實本質都一樣。」

    東護法得意地勾一勾唇,不再理會李無奈。此時離恨宮宮女們已經退無可退,背部緊緊抵在門上。

    「你們別過來!再過來……再過來就不客氣!」

    「原來一直以來你們對我們的態度算客氣?那我還真想見識一下不客氣是怎樣的。說不定,我會更喜歡。」西護法雙手抱胸,一臉的放蕩不羈。東南北三人也有樣學樣,雙手抱胸以他為中心一字排開。

    這時,一道極其優美卻不甚友好地聲音響起,「哼!臭男人。想嚇唬人,沒那麼容易!大家不要被他們騙了。他們中了千欲之欲,武功盡失,奈何不了我們!」

    離恨宮眾宮女聞言頓時精神一震,執劍攻向東南西北。

    東南西北眼見計謀被識破,連忙躲閃對方的進攻,不料對方進攻得太突然躲避不急,各挨了一劍。東南兩人傷在右肩,西北兩人傷在左肩。好在傷口不深,只劃到皮肉。

    吃痛一聲,北護法怒道:「出道這麼多年,頭一回受這種傷,真憋屈!大東,智取這種事兒,只有在夫人那裡才看起來順風順水理所當然。咱沒有夫人那智慧,還是老老實實打吧!」說罷,亮出珵亮的紅纓槍,一槍刺在打頭陣的宮女眉心三公分處。

    西護法見狀也瀟灑地甩出自己的九曲玲瓏鏈,與北護法側背相依,道:「大東和大南修得是內功,失去內力後形同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但我們可不是。」

    「不錯。哪怕是沒有內力,就憑我這桿紅纓槍,殺你們幾個蝦兵蟹將綽綽有餘!」夫人說過,—輸人不輸陣,不管心裡是多麼中七上八下,面上都要裝得十拿九穩,在氣勢上壓倒敵人。北護法越想越自信,俊朗的面容熠熠生輝。

    西護法也被他的自信感染了,執九曲玲瓏鏈的手愈發有力,冷冰冰吐出四個字,「當道者,死。」

    眾離恨宮女被兩人的氣勢嚇得手腳發憱,遲遲不敢再有動作。且不說他們的功力恢復了多少,單是他們手中的那兩樣兵器,就足以震懾四方。

    雙方僵持不下。西北二人相視一笑,合力攻向前方。一招一式雖然沒有內力做支撐,卻勝在快而準,加之兩人腕力十足,很快便以破竹之勢攻陷敵方,將眾離恨宮女逼退到門外。

    身為四大護法之首的東護法深知以招數取勝並非長久之計,待敵人適應西北二人的快招之後,很快便會反守為攻,到時候沒有內力的西北二人必定會敗下陣來,毫無懸念。為今之計只能趁此機會先行逃離。

    思及此,東護法立即朝南護法使個眼色,兩人抬起昏睡不醒的楚長歌跳窗而出。雲四娘見狀也擰起綠兒緊隨其後跳下去。李無奈正欲隨之跳窗,突然眼角餘光一晃,一宮女正舉劍刺向北護法背後。頃刻,李無奈一腳踢起被打攔的桌腳,撞開那宮女的劍鋒,同時旋身接住長長的桌腳,加入戰鬥。

    「多謝。」北護法驚險萬分地退到李無奈身旁,問:「大師,你來做什麼?」

    李無奈權當桌腳是法杖,威風八面地朝前一揮,道出鏗鏘有力地四個字,「普度你們。」

    西北二人額上頓現三條黑線。「大師您真偉大。」北護法哭笑不得地說。

    「普度眾生是我們和尚的終極目標。你們只是我將要普度的芸芸眾生之中的兩粒塵沙,不要太過感激涕零,很髒的。」李無奈一面禦敵一面酷酷地說。

    「……」大師你其實是來搞笑的吧?

    正所謂團結就是力量。有了李無奈的加入,零內力三人組合的綜合實力直線上升,尤其是少林法杖一打一個准,簡直趕上了丐幫打狗棒的派頭。儘管如此,沒有內力的招式後勁不足,不能給敵人致命的打擊,使得戰鬥進入了勢均力敵僵持不下的局面。

    這時,只見跳窗逃走的東南等人行色匆匆退回客棧之內,緊隨他們進門的是武林各大門派組成的反魔教聯盟,氣勢洶洶地喊著口號——『替天行道,剷除魔教』。

    李無奈心一沉,不禁低咒道:「真是禍不單行。」

    北護法卻道:「哼!來得正好,小爺我將他們一起辦了!」

    「要辦也不是現在辦。別忘了,你現在內力盡失,憑手中這桿紅纓槍對付眼前這些女人還行。碰到真正的高手,就等著被人辦。」李無奈提醒北護法冷靜。

    北護法不甘地長歎一聲,收回紅纓槍,翻身躍下樓。西護法也緊隨其後,與東南等人會合。眾離恨宮女見狀紛紛作勢追上去,卻被李無奈攔下。「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如果我是你們,就會搬個椅子倒杯茶,高台看戲。待樓下兩敗俱傷之後,再坐收漁翁之利。」李無奈笑道。

    「以你們現在的實力,能夠與樓下各大派的高手兩敗俱傷嗎?」其中一個宮女不屑地說。

    李無奈大囧,雖然對她囂張不屑的態度相當之不滿,但是不得不說,她的話真真是一針見血。依照眼前的陣勢,想兩敗俱傷都難,更別說取勝了。除非奇跡發生楚長歌突然醒過來,否則必敗無疑。想到楚長歌,李無奈忍不住深深地沉重地歎一口氣,睡了這麼久,不起來伸個懶腰活動筋骨麼?再不然夢個游也行啊!好歹能嚇唬嚇唬人。

    只要楚長歌現在能睜開眼,哪怕是就站在那兒一句話不說,也能嚇得這些正義之士屁滾尿流。

    說什麼替天行道,不過是乘人之危罷了。

    小人行徑!

    李無奈越想越鬱悶,恨恨扔下桌腳,然後,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走下樓。

    樓下眾人見李無奈鎮定自若慢條斯理地走下樓,皆停止了騷動,看向他。

    面對眾人的注視,李無奈的壓力——相當之大。

    「你的武功恢復啦?」雲四娘忍不住迎到他跟前悄聲問。

    李無奈不動聲色,「沒有。」

    「真的沒有?」雲四娘面露疑惑,「可是你大搖大擺的樣子,很像深藏不露啊。」

    「我沒有大搖大擺。我只是想趁現在還活著,多感受一下腳踏實地的滋味。待我羽化成仙之後,用腳走路的機會可就少了。」李無奈說得異常平靜,彷彿已經做好了『圓寂』的準備。

    「羽化成仙?羽化成鬼還差不多!」雲四娘受不了地白他一眼,然後滿臉嫌棄地遠離他走向東南西北。

    李無奈悻悻地摸摸鼻子,他不過是走了幾步路,至於嫌棄成這樣麼?

    正當李無奈在心中感慨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之時,忽聽有人說道——

    「方丈大師,少林寺是武林泰斗,斷然不能與魔教為伍。你這般是非不分與魔教同流合污,怎對得起少林寺幾百年的清譽?」

    被點名,李無奈楞了一下,隨之大喜。他怎麼忘了,自己還有另一層身份。有少林方丈這個身份在,他們是斷然不會傷他的。說不定,還能利用這個身份助大家脫險。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見事情出現了新的轉機,李無奈立即精神百倍,雙掌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然後字正腔圓地說道:「世俗渾濁不堪,正義難辨,善惡難分。這人世間沒有絕對的惡,也沒有絕對的善,只有為惡之人,為善之心。貧僧與魔教眾人相處多日,發現他們心中充滿善意,並非大奸大惡之徒。諸位且不可聽信讒言,傷害無辜。」

    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在場聲討楚長歌的各大派皆陷入沉默,不知如何反駁。

    而一旁,東南西北等人憋笑憋到內傷。「大師說起佛理來,果然殺人於無形。」東護法磨著牙說,生怕最怕張得太開,將胸中的笑聲漏了出去。

    「我也終於明白少林寺為何是武林泰斗了。」西護法附和道。北護法忍笑忍得口不能言,只能在西護法身旁連連點頭,換來西護法一記嫌棄地冷眼。而得益於平時的不苟言笑,南護法忍笑的功力最為深厚,此時此刻還能面無表情。只見他沉默數秒,一本正經慢條斯理神態悠悠地說,「給我三千和尚,我能一統江湖。」

    「噗——」東西北三人集體破功。雲四娘也被南護法雷得不輕,感慨道:「我也終於明白楚長歌為何去哪兒都帶著你們四個了。簡直就是延年益壽的絕妙法寶!我以後就跟著你們混了,說不定能混個青春永駐。」

    「……」這算抬舉嗎?算吧。東南西北四人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眼神則不約而同地落在依然沉睡的楚長歌臉上,心道:教主,現在可是延年益壽的好時機,瞧,好多人送上門來娛樂你了,快快醒來吧。

    與此同時,隨著東南西北等人的破功,各大派也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被李無奈愚弄了。不過礙於李無奈少林方丈的身份,皆未輕舉妄動。但殺氣明顯增添了許多。

    李無奈也感受到了敵方的變化,心中七上八下的,但他深知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自亂陣腳,否則平衡一旦被打破,後果不堪設想。沉思須臾,李無奈暗暗深吸一口氣,再次端起少林高僧的架勢,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武林,也有武林的規矩。如果諸位英雄執意要處罰楚長歌,貧僧斗膽懇請將他們帶回少林寺問審。」

    「不行。天龍山離少林寺何止千里,來去起碼也要一個月。一個月太長,變數太大。萬一楚長歌途中武功恢復,逃出生天,又出來作惡,到時候誰負責?」

    「對!不能去少林寺。」

    「去少林寺等於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與這種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不必講江湖規矩。」

    ……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皆反對李無奈將楚長歌等人帶回少林寺問審。

    李無奈聞言在心中冷笑,原來是受了有心之人的唆使,得知楚長歌昏迷不醒才前來鬧事。難怪那麼巧。

    一群欺善怕惡道貌岸然的江湖敗類!

    此時此刻,李無奈深深地為自己身處名門正派而感到恥辱。可不管心裡有多麼的不屑,他都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此刻必須保持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形象。收起冷笑,李無奈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八月十五武林盟主之後,再做審判。明天便是八月十五,只消等一個晚上既可。」

    眾人聞言猶豫起來。一部分人贊同明日選出武林盟主之後再審問楚長歌,一部分人堅持夜長夢多,必須現在處決楚長歌。兩方的聲音相持平,各大門派的意見出現了分歧。

    看到這種情形,李無奈高興極了,他再接再厲,繼續說道:「今日處罰楚長歌,便是魔教與各大派之間的恩怨,誰砍了那致命的一刀,便等著魔教來滅門。畢竟,今日被圍困的只是魔教教主和四大護法。魔教的十大長老,各分壇分舵主,以及那不計其數的原生和野生的教徒,個個武功高強習性古怪。以魔教的作風,你們殺了他們的教主,不找上門血債血還是不可能的。但若在明日的武林大會上處決楚長歌,那便是整個江湖的行為,屆時就算魔教來尋仇,也是正義與邪惡的鬥爭,不會傷及個人。」

    這一番半威脅式的厲害分析讓各大派很快統一了意見。一致決定明日再審問楚長歌。

    見各大派相繼離去,李無奈在胸中大鬆一口氣,狀似無意地提袖拭去額上的汗,心道:楚長歌,我說了這麼多讓自己都噁心的話,好不容易為你爭取了一晚上的時間,你可千萬要把握住。

    東南西北等人也鬆了一口氣,眼中李無奈的形象頓時高大無比,簡直可以與神一樣的慕容雲舒相提並論了。「大師,你以後肯定能羽化成仙。」雲四娘笑呵呵說。

    李無奈脖子朝天一哼,表示不接受某人的事後獻慇勤。他可清楚的記得,某人說他會羽化成鬼。

    雲四娘也哼一聲,「小氣鬼。」

    李無奈:「是小氣仙!」

    「……」這是重點嗎?雲四娘白他一眼,「你還是老老實實當和尚吧。就你這智商,去了仙界會拉低那兒的平均智商,早晚遭人嫌棄,一腳踢你下凡重新做人。」

    「……」敢情她已經幫他把整個輪迴過程都預設好了?真想說一聲謝謝。

    東護法:「大師方才好歹救了我們,對他客氣點兒。」

    南西北紛紛點頭。「大師花了大半個時辰解救我們,再怎麼說也不能讓他只當半分鐘的英雄,那對身為和尚的他來說太殘忍了。」西護法道。

    雲四娘:「這跟他是和尚有啥關係?」

    西護法語塞,不知如何回答,卻聽南護法煞有介事地說,「和尚吃素,心臟不好。」

    「……」和尚是吃素。可是眼前這只明明無肉不歡啊。「我用心臟鄙視你。」雲四娘說。

    李無奈無語望天。他這是招惹誰了?

    這時,一個極其弱小地聲音響起,「為什麼不一刀砍了大師,讓他立地成仙,然後使用仙法救我們?」

    李無奈頓時跳了起來,壓住大叫的衝動低吼道:「綠兒姑娘,不帶這樣過河拆橋的!」

    綠兒眨眨眼,「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不這麼做,沒有過河拆橋。」

    「……」內傷過後,李無奈很無奈的發現,綠兒是真的在思考那個辦法的可行性。而綠兒的話,讓東南西北和雲四娘也開始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行性,最後一致決定,如果明天楚長歌不能醒來,就助他成仙。聽到這個結論,李無奈仰天長歎,神吶,快把我收回去吧,人間太險惡,我要當仙!

    就在眾人相互調侃之際,各大派忽然去而復返。

    「差點被騙了!楚長歌中了離恨宮的七日睡,七日之內只要有人用內力為他療傷,便能甦醒過來。一晚上,足夠他療傷了!」

    「好生狡猾!」

    「身為少林方丈,竟做出偏袒魔教之事,簡直有辱少林寺的名聲。」

    ……

    ……

    李無奈差點沒被各大派的唾沫星子給淹死,緩了好一會兒才一臉驚詫地說道:「有這種事?楚長歌當真會在一夜之間甦醒過來?」

    李無奈臉上的震驚讓憤憤不平地各大派稍稍平靜下來。「難道方丈不知道此事?」

    「實在不知。貧僧若早知如此,定然不會阻止諸位替天行道的。」李無奈的語氣非常之誠懇,心中卻早已將唆使各大派犯難之人的祖宗十八輩一一慰問了個遍。

    李無奈的誠懇又讓各大派猶疑了,要不要相信他?

    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叫一聲,「大家別相信他!他早知道楚長歌的情況了。而且他自己也與魔教的四護法一樣,中了離恨宮的千欲之欲。他們根本就是一路人!這件事離恨宮的宮女可以作證!」

    頃刻間,所有人都看向樓上的離恨宮宮女們。

    李無奈暗叫不好。離恨宮宮女一開口,這謊可就圓不了了。

    接到眾人的注視,離恨宮宮女們沒有立刻作出回答,而是沉默片刻,其中一人淡淡道:「我們從未見過這個和尚。」

    李無奈聞言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向雲四娘,見雲四娘也一臉驚愕,才相信這不是幻覺,離恨宮宮女真的沒有拆他的台。

    為什麼?

    李無奈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眼下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拖延時間,為楚長歌爭取喘息的機會。

    深吸一口氣,李無奈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道渾厚的聲音,「諸位。」停頓數秒,他繼續說道:「如今真相大白。諸位還是先行退去罷。明日武林大會,貧僧定會將楚長歌帶到。」

    各大派聞言皆表示贊同,作勢退去,卻忽聽一人高叫道:「那是他們串通好的。今日不殺楚長歌,來日便被他殺。李無奈是否身中千欲之欲,一試便知。」話音甫落,側身便有人朝李無奈攻來。

    李無奈一面躲避一面循聲看去,恰好捕捉到那人轉身離去的一瞬。「是他!」李無奈低呼。

    「是誰?」雲四娘問。

    「霍展堂,曾在客棧問慕容雲舒是否已將楚長歌休離的白衣金冠男子。」

    雲四娘:「那人我記得。他身邊還跟著兩個紅衣小童。」

    李無奈:「對,就是他。此人來歷不明,武功也深不可測看,是華天晟麾下的第一高手。」

    雲四娘:「又是華天晟。難怪各大派會來得這麼巧。」

    兩人低聲交流的空擋,人群中又有人開始聳動眾人捉拿楚長歌。一時間,各大派蠢蠢欲動。

    李無奈還想安撫眾人,忽聽北護法叫道:「大師小心!」李無奈猛然意識到一陣勁風直逼胸口而來,頓時大驚失色。

    東南西北等人也屏住呼吸,將心提到了喉嚨,這一掌下來不落個半身不遂也要斷三根肋骨。

    在千鈞一髮之際,忽然,一條馬鞭凌空飛來,將李無奈捲起甩到一旁。那到掌風落空打在李無奈身後的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桌子四分五裂。

    李無奈看著身後那一片廢墟驚魂未定,心道:若不是這救命的一鞭,此刻的我就與這桌子一樣,殘了。

    李無奈長吁一口氣,道:「鳳城,你可算是來了。再晚一步,我就嗚呼哀哉了。」

    鳳城「依我看,最多不過終生殘廢,那一掌還要不了你的命。」

    「……」終生殘廢也很要命。

    鳳城:「更何況對你來說,死不也是一種修行嗎?」

    「……」世人對和尚的誤解實在是太太太深了!

    鳳城的出現讓局勢發生了急劇的轉變。各大門派紛紛收起武器。「鳳少俠,你也要與魔教同流合污嗎?」正派之中有人質問鳳城。

    「我只想救我的朋友。」鳳城冷冷地說。

    「我記得你曾被楚長歌除名,你為何還要幫他?」

    「兄弟打完架之後,就不是兄弟了嗎?」鳳城反問。

    「好個自甘墮落的賽華佗。竟與大魔頭稱兄道弟!」

    鳳城冷笑,「我與誰稱兄道弟還容不得旁人來說三道四!」說罷,一掌甩過去,掌風結結實實地扇了那人一巴掌。

    這一巴掌徹底打怒了各大派。「既然你執迷不悟,就休怪我等將你一併誅之!」閣下狠話,各大派操起武器蜂擁而至。

    鳳城冷哼一聲,甩給李無奈一瓶丹藥,道:「每人一顆,一刻鐘之內功力能恢復到七八層。不過最多只能維持兩個時辰。要速戰速決。」

    李無奈大喜過望,連忙將丹藥分給眾人。

    「別說兩個時辰,半個時辰就夠殺他們片甲不留!」東南西北吃下丹藥後,等不及藥效發揮便加入戰鬥。

    兩方人馬廝殺一片,場面混亂不堪,雙方都殺紅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綠兒大叫一聲,「姑爺不見了!」

    始終將綠兒擰在手上雲四娘最先反應過來,縱觀四周果然不見楚長歌的蹤影,當即大叫一聲,「楚長歌都不見了,還打什麼打!快些停手罷。」

    話音剛落,各大派便停下手來,左右皆尋不到楚長歌,一臉困惑。

    東南西北也懵了,教主呢?

    「大東,大南,教主不是由你們護著嗎?」西護法問。

    東南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搖頭。「剛才恢復武功後,太激動,光顧著殺人,把教主給忘了。」東護法心虛地說。

    西護法滿臉黑線,「你怎麼沒把自己給忘了?」

    「……其實我還真忘我了。」東護法弱弱地說。

    「……」西護法無語凝噎,這都什麼人啊!雖說的確很久沒殺人了,可也不能因此就忽略了教主啊!

    「搞不好,教主被大東一刀給砍了。快看看躺下的這些人裡有沒有教主。」北護法一面說一面低頭尋找。

    西護法聞言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東護法也嘴角狂抽,請不要把你的智商強加於我好嗎?

    一場血戰因楚長歌的無故失蹤而暫時擱淺,鳳城等人原以為可以歇一口氣,卻不料,惡戰才剛暫停,就又有人煽風點火了。

    「先殺魔教四護法,再滅魔教!」

    「先殺魔教四護法,再滅魔教!」

    「先殺魔教四護法,再滅魔教!」

    呼聲四起,刀光劍影。一場更加激烈的戰鬥再次拉開序幕。

    鳳城暗暗歎氣,雙拳難敵四手,這場戰鬥,恐怕沒那麼快結束。思索片刻,鳳城道:「雲四娘,我的馬在外面,你帶綠兒先行離開。」

    李無奈贊同道:「對。我掩護你殺出去。去銀倉找慕容雲舒。讓她想辦法。」

    雲四娘只猶豫了半秒便道:「好!」

    在李無奈的掩護下,雲四娘成功逃出客棧,策馬狂奔,朝銀倉疾馳而去。

    而另一邊,慕容雲舒的情況也不甚樂觀。此時此刻,她的脖子上正架著一把刀。

    「交出石門的鑰匙,我饒你不死。」假離恨宮主威脅到。

    慕容雲舒面不改色,「哪怕是你一刀殺了我,我的答案也只有一個——沒有鑰匙。」

    「不到黃河心不死是不是?好。我就成全你,給你一刀。」說罷,假離恨宮主手一用力,在慕容雲舒的脖子上劃了一刀不深不淺的口子。片刻之後,血慢慢沁出來。「再不交出鑰匙,下一刀就劃在你的臉上。」她惡狠狠地說。

    慕容雲舒:「我連死都不怕,還會怕毀容?你儘管劃,劃一千刀一萬刀,答案都一樣,沒有就是沒有。」

    「你!」假離恨宮主氣急。好個油鹽不進的主兒。真真是除了楚長歌之外,誰也不在乎!就在假離恨宮主無計可施之時,青衣男忽然說道:「鑰匙就在她身上。」

    假離恨宮主喜出望外,「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說罷,青衣男緩緩走近慕容雲舒,與她對視數秒,然後,取下她頭上的髮簪。

    「這就是鑰匙。」青衣男將髮簪遞給假離恨宮主。

    假離恨宮主收回架在慕容雲舒脖子上的刀,垂頭看了看髮簪,皺眉:「這不過是一根普通的髮簪而已,怎麼會是石門的鑰匙?」

    「它看起來只是普通的髮簪,其實不然。」青衣男將髮簪取回來,然後插入石鎖的鎖眼之中,只聽卡嚓一聲,石鎖被打開。

    假離恨宮主頓時喜上眉梢,「你怎麼會知道鑰匙在她身上?」

    「她的行為告訴我的。一路上她不停的摸頭上的髮簪,所以我猜這髮簪之中必有乾坤。」青衣男對答如流。

    「我怎麼沒見到她摸髮簪?」假離恨宮主嘀咕一聲,卻也沒有深究。眼下,她只關心銀倉之中的銀子,其餘的都無關緊要。

    慕容雲舒則深深地看了青衣男一眼,然後走在前面帶路。

    假離恨宮主又是一驚,這慕容雲舒怎麼突然配合了?雖然心有疑惑,但對銀子的嚮往讓她轉眼便忘了這些疑惑。

    通過石門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長而窄的通道,只夠一人通行。三人依次進入通道,慕容雲舒打前陣,假離恨宮主在中間,青衣男斷後。

    約莫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前方的視野漸漸變開闊,不一會兒,出現了一個空曠的大石洞。石洞的四面牆壁光滑而圓潤,是人工雕砌過的。半球形的洞頂盤旋著龍鳳呈祥。地面是大理石鋪成,同樣打磨的異常光滑,踩在上面,一不留神便會跌到。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見到空空如也的倉庫,慕容雲舒還是隱隱顫抖了幾下,步履顯得有些漂浮起來。停下腳步,她閉上眼壓下胸中的萬千思緒,半晌,睜開眼異常冷靜地說道,「這裡就是銀倉。」

    假離恨宮主一愣,「你耍我?」

    慕容雲舒不說話。

    假離恨宮主正欲追問,卻聽青衣男道:「這裡確實是銀倉。」她狐疑地回頭看向青衣男,「你怎麼知道這裡是銀倉?」

    「因為這裡是我設計的。」青衣男淡淡說。

    假離恨宮主聞言稍楞,隨之幡然大悟,意識到自己中了他的圈套,「你到底是什……」『什』字才發了個起音,便感到腳底一空,身子猛然下落,而彼時青衣男正朝她笑。慌亂之中,假離恨宮主一把抓住慕容雲舒的腿。

    青衣男見狀低呼一聲,飛撲過去試圖阻止慕容雲舒隨離恨宮主一起掉下去,奈何失了準頭,從她身側飛過去,跌落到下層,頭先著地。

    「哎喲——」青衣男呻吟一聲,起身道:「幸好當時在下面鋪了稻草,不然我就腦袋開花了。好心果然會有好報。我以後要做一個好人。」

    「你的聲音怎麼變了?!」假離恨宮主驚問。

    青衣男笑道:「身份變了,聲音自然也要跟著變回來。」

    「既然如此,把臉也變回來吧。」慕容雲舒淡淡道。

    「遵命。」青衣男揭下面具,露出一張慕容雲舒熟悉的老臉——正是畏罪潛逃的石二先生。石二先生將面具扔到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臉,道:「還是自己的臉好。」

    「你們……你們……這都是你們串通好的?」假離恨宮主氣得滿臉通紅。

    「不是。」

    「不是。」

    慕容雲舒與石二先生異口同聲。「方纔他從我頭上取髮簪時,我才知道他是我的人。」慕容雲舒補充說明道。

    石二先生嘿嘿一笑,將髮簪雙手奉還。

    慕容雲舒淡淡看一眼,並未接過來,而是說道:「送給你了。」

    「這雖然不是銀倉的鑰匙,但好歹也是真金白銀,送給我你豈不是虧了?」石二先生笑呵呵道。

    「這點金銀,我還是虧得起的。」慕容雲舒看著他身後淡淡地說。

    石二先生心領神會,循著她的目光轉身看去,果然瞧見整箱整箱的銀子東倒西歪地散落一地,旁邊以各種姿態躺著幾具乾枯的屍骨。「幸不辱命,銀子還在。」石二先生無限欣慰地說,同時還帶著些許得意洋洋。

    慕容雲舒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去了一塊心病。

    這時,假離恨宮主忽然瘋也似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地,笑聲戛然而止,假離恨宮主像瘋子一樣撲向慕容雲舒,掐住她的脖子,陰森森地說道:「殺死你們,這些金銀財寶就是我的了。是我的,全是我的!」隨著聲調的拔高,她手下的力道也不斷加深。

    慕容雲舒被假離恨宮主掐得臉色慘白,呼吸困難,動彈不得。

    石二先生頓時亂了陣腳,顧不得實力懸殊,直接赤膊上陣,拚命捶打假離恨宮主。

    「不自量力的東西!」冷笑一聲,假離恨宮主長臂一揮將石二先生甩開十米,撞在牆上。

    「哺——」一口血吐出來。石二先生擦乾嘴角的血漬,爬起來不要命似地撞向假離恨宮主,可惜還未近身就被她的掌風擊退,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與此同時,慕容雲舒的眼神漸漸失去光澤,眼前開始出現幻覺,彷彿看到楚長歌正長髮飛舞一臉輕狂地對著她笑。

    ------題外話------

    灰溜溜地爬上來更新。讓大家失望了,教主大人還沒閃亮登場。

    其實更這一章前墨楓掙扎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先更一章。原本週一可以寫到教主大人登場,可偏偏週末大姨媽造訪,肚子疼得要命,導致兩天沒碼字,所以就這樣了。

    再次對大家說一聲抱歉。下一章教主大人一定登場,不登場墨楓就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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