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遠東烽煙 第六卷 合縱連橫第二章 多事之秋 文 / 狂歌走馬遍天涯
第六卷合縱連橫第二章多事之秋
(我回來了!經歷了這場可怕的車禍,以及漫長的煎熬,我終於回來了。這是一種特殊的經歷。車禍是災難,有幸逃脫這場災難的狂歌,突然發現人生還有這麼多值得珍惜的東西。而且,還有你們。)
(感謝大家的等待,和真誠的祈禱、祝福。狂歌說過不會太監。不管發生了什麼,丁香的故事會一直延續到她的結局。我回來了,一直在耐心等待的朋友們,請大家互相轉告吧,都回到這裡來,像你們一直以來的那樣,愛生活,愛丁香!)
霞飛路是法租界的精華所在。如果說上海是遠東的一顆明珠的話,那麼,霞飛路就是上海的明珠。這裡有所有名媛淑女們夢想中的華美時尚,也有名流權貴們千金一擲的奢華場所。
走在霞飛路,黃根生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很窮。作為一名國防軍的中校軍官,他享受著優良的福利,也擁有讓大部分普通人都羨慕的收入,但是,走在這裡,他只能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是個窮小子。
這種感覺很不好。可是涯妹喜歡來這裡逛。和上海所有有錢的和沒錢的女孩子一樣,她喜歡這裡,即使這條路上很少有她買的起的東西。所以黃根生只好像所有無奈的老公一樣,心虛的行走在這個流光異彩的世界裡,甚至都不敢直面眾多奢華店舖裡營業員的目光。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逛到了法租借的邊界地帶。黃根生感覺到了氣氛地異常。
法租界的邊界地帶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很多街壘。租界巡警被大量部署了起來。而一街之隔的對面,則是如臨大敵的中**警。黃根生看的出來,其中大部分是內務部隊。
黃根生覺得很奇怪。雖然同屬於內務部,但警察和內務部隊的職責是有分工的。通常維護城市治安秩序只是警察地工作,只是在有非常重大的活動地時候才會出現內務部隊的身影。從法租借巡警們的緊張態勢來看,這些內務部隊的出現肯定不會是為了某個盛大活動來維持秩序的。出什麼事了呢?
「難道要對外國租界採取武力?」這個念頭在黃根生腦海裡剛出現就被否定了。雖然中國和英、法之間現在確實不太愉快,但遠沒有到要爆發武力衝突的地步。他雖然只是個中校軍官。但由於他和眾多重要將領之間的親密關係,如果共和國要對外使用武力。多少他肯定會知道些風聲地。他知道,剛剛經歷了規模宏大的三國大戰的共和國現在和英、法之間爆發衝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何況,現在中國雖然還沒有收回國內的外國租界的主權,但是在4年前各外國租界裡的外國駐軍都已經根據和中國達成的協議撤出了中國領土,各租界中只保留了維持治安性質地警察,根本不具備戰爭能力。
涯妹在上海住了這麼久,對這裡的信息掌握顯然要比黃根生多的多了。她輕聲的話語解開了黃根生的疑惑:「聽說青年團的那些小孩子今天又要遊行了。」
黃根生恍然大悟。他知道涯妹說地「青年團」指的就是鐵血青年團。想起這個近些年來風升水起的激進組織。黃根生臉上浮起一絲含義複雜的苦笑。在國防軍裡,很多軍官說起鐵血青年團的時候都會露出相似的笑容。
一方面,作為少壯派的職業軍人,鐵血青年團的很多主張其實是挺符合他們的口味的。國防軍地軍官大多是在丁香式地民族主義熏陶下成長起來的,對最高統帥也有著強烈地個人崇拜(軍隊的政工系統也一直有意無意的助長這種個人崇拜),鐵血青年團追求的那種英明領袖式的**統治(根本就是為丁香量身訂做的)和強烈的民族擴張**,與少壯派軍官們的心理不能不說是遙相呼應。
但是另一方面,像黃根生這樣久經戰陣、幾乎可以說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軍人。深知戰爭根本不是熱情的青年們所想像的那麼浪漫,根本不是可以任著小孩子的熱情而胡來的事情。而像他這樣從很早就開始跟隨領袖**的人更加知道,不管什麼樣的**統治,都不是當初他們起來**的目的。
所以,鐵血青年團這樣一個組織,對於很多軍官們來說。就是這樣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你可以欣賞他們,也可以暗中為他們的觀點叫好(軍人不干政的傳統在國防軍中根深蒂固),但是也會隱隱的覺得某種不安和戒備,或許,還有一些對於小孩子的浪漫及無知的不屑。
遠處傳來的鼎沸人聲把黃根生從思緒中拖回現實場景。遊行人群高舉的「刀劍」旗幟已經隱約可見,整齊洪量的口號聲也越來越響亮。「這樣的聲勢,得有幾萬人吧?」黃根生這樣想。
最近幾個月來,以鐵血青年團為代表的激進組織在全國各大城市都發動了針對英法列強的示威遊行,而像在上海、漢口、廣州這樣有著外國租界的城市更是炙熱。
經歷了中日俄戰爭的輝煌勝利,中國人不僅拿回了滿清丟失的國土。還在事隔100多年之後重新走上了開疆拓土的道路。這種刺激之下當然是民族自信心大大提高,這種情況下。對於自己的領土上還存在著外國的租界地,對於很多人來說自然是如鯁在喉,大大傷及民族自尊心的問題。同時英、法兩國在遠東戰後談判中偏袒俄國,以戰爭相威脅逼迫中國退出烏蘭烏德並阻撓中國取回帕米爾高原的領土,而且自鴉片戰爭以來英、法兩國又是侵略中國的常客,是中華民族在剛剛過去地那個世紀的屈辱史的罪魁禍首。新仇舊恨之下。激進的民族主義者把矛頭對準他們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遠處傳來洪量的口號聲:「法國人滾出上海!」「收回租界主權!」「中華民族萬歲!」「打倒萬惡的殖民主義!」「中國是中國人地中國!亞洲是亞洲人的亞洲!」……
隨著遊行隊伍終於到達租界邊緣,駐守在這裡地內務部隊列隊阻擋住了遊行隊伍的進一步前進。內務部隊官兵列隊組成數道人牆阻擋遊行隊伍,遊行者也不與官兵為難,並不越雷池一步。從大家的表情上看,雙方還是比較友好的,各行其是,互不為難。
但遊行隊伍不進入租界並不代表他們不想發洩自己的憤怒。一些青年人開始拿石子扔向租界內的巡警。一些人甚至脫下自己的鞋子扔了過來。內務部隊官兵依舊並不理睬。他們得到地命令是阻止遊行隊伍進入租界,僅此而已。
法國巡警們臉色蒼白。但是也不敢有所還擊。他們知道,現在租界的真正保護者是中國人的內務部隊,好歹現在遊行者和中國人的軍隊之間還維持著平和的局面,一旦把這幾萬人的憤怒點燃了,這幾千人的內務部隊也未必阻擋的了遊行者衝進租界,而他們自己這點可憐地警力又哪能阻擋的住幾萬人的騷亂呢?
這種小心翼翼的平和局面最終被兩聲讓所有人震驚的槍響給撕裂了。
或許黃根生是所有人中唯一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人。他是個優秀地軍人,陣地戰、平原戰、山林戰、城市巷戰……什麼仗他沒打過?兩聲槍響雖然間隔時間很短。但足以讓他以最快的速度發現槍聲的出處。在第一聲槍響的時候,他就下意識的把妻子摁翻在地上,以自己的身軀掩護著她,在第二聲槍響的同時以眼角的餘光掃到了10點鐘方向一個小洋房頂層閣樓老虎窗裡一支槍口縮回了窗內。
可是對於現在法租界內外的數萬遊行者、旁觀者和中法軍警來說,又有幾個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呢?
狹窄的馬當路聚集了幾萬人地遊行隊伍,就像一個小小地瓶子裡鬱積了太多的能量,而這兩聲槍響,就成為了這個小瓶子象手榴彈那樣爆炸地導火索。
就像手榴彈的導火索需要一小段時間的燃燒一樣。槍響過後,整個喧鬧的示威現場陷入了短時間的寧靜。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有人開槍了,遊行隊伍前端一位身穿白色中山裝的青年倒了下去,血濺當場。
隨即炸彈終於爆炸了。
「法國人開槍了!」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伴隨著的是幾位女生終於發出的尖叫聲。
人群開始失去理智。這種環境下人群的失控是很自然的事。到底是不是法國人開的槍此時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群的憤怒已經被點燃。
原本還心平氣和的內務部隊顯然對於這種場面缺乏心理準備。當憤怒的3萬多人開始騷動。如海的人潮開始向法租界區域發動衝擊的時候,2000多人的內務部隊組成的人牆就顯得太單薄了。很快憤怒的人潮就衝破了內務部隊的防線,轉瞬之間淹沒了一街之隔的法國巡警隊伍。
內務部隊軍官臉色慘白,聲嘶力竭的收攏部隊。士兵們就像怒海狂潮中的一葉葉小舟,茫然而無力的阻止著人群的前進……很快大部分士兵都放棄了努力。他們發現,在這樣混亂的場面中,保住自己的槍不被搶走顯然更現實一些。
當數十名法國巡警被人群吞沒打翻在地後,神經已經崩潰的法國巡警再也顧不上嚴重的後果……法國人真的開槍了。
可是,在憤怒的人群已經失去控制,並且已經大片湧進來、近在咫尺的情況下。此時開槍除了讓局勢更加失控之外。並沒有什麼好的效果。畢竟,他們只是巡警而不是軍隊。沒有機槍,也沒有步槍,更沒有有組織的集體射擊。那可憐的幾支左輪手槍很快就被淹沒了。200多名法國巡警馬上陷入了人群的圍毆之中,場面慘不忍睹。
場面開始演變成騷亂。越來越多的人湧了進來。遊行者、渾水摸魚者……
失去理性的人群破壞力堪比自然災害。騷亂迅速蔓延向了整個法租界,無數店舖被砸、被搶、被焚燒,死傷枕籍……
黃根生在人群即將失去控制的那一刻已經嗅出了危險的味道——或許這個身經百戰的軍官嗅出了戰場的味道。他攔腰抱起尚未明白發生了什麼的妻子,以最快的速度朝反方向逃離了這裡。
只是,他的心裡異常沉重。那是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
不管這件事裡到底存在著什麼陰謀,黃根生知道,這不會是一個平靜的秋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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