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遠東烽煙 第六卷 合縱連橫第十七章 抽絲 文 / 狂歌走馬遍天涯
第六卷合縱連橫第十七章抽絲
劉猛給自己點了一根哈德門香煙，閉上眼深吸一口，吐出一個煙圈。
「鐵子哥，咱們離開家有12年了吧？」看到丁鐵默然點頭，劉猛問道，「當初你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出來的？」
猛子的話把丁鐵拉回到遙遠的記憶中，懷舊的笑容浮現在丁鐵的臉上：「那時候啊……還不是為了弄點錢報答你母親的恩德，周旺那時候給的錢，足夠讓你們家置辦個幾畝地的。另外嘛，就是想出來見見世面，闖闖世界……你呢？」
「差不多吧。」同樣懷舊的笑容出現在劉猛的臉上，「我是真不想一輩子窩在那鳥不拉屎的窮山溝溝裡啊。還記得嗎，鐵子哥，剛到縣城的那個晚上，住在周旺安排我們住的那個客棧的大通鋪上，咱倆都興奮了一宿沒合眼……」
丁鐵低頭又喝了一口酒，接過劉猛扔過來的香煙，笑著搖搖頭，臉上卻又露出懷舊的憂傷……
劉猛繼續如癡如醉的沉浸在遙遠的記憶中：「離開了縣城，才知道中國原來是這麼大。到了大海上，才知道世界原來是那麼大。那是一個讓我們怎麼也無法想像的世界，對於我們來說，新的生命開始了……」
「是啊，新的生命……12年了……真的是想不到啊……」丁鐵感慨道。
「人生的際遇就是這樣奇妙，誰能想像的到呢？」劉猛抽了一口煙感慨道，「你看看他們。候志湘、莊勇、林德貴……那時候，哪個不是苦哈哈地泥腿子、窮漢子，寫個自己名字都是個稀罕事。可是現在，一個個都是雄鎮一方的將軍了，論學識，恐怕我們每個都要超過當年咱村的徐秀才，論才幹。也一個個都是人中之人上上之選……」
丁鐵插嘴說道：「上次我查了一下，一起從內華達走出來的600多弟兄。除了陣亡或病逝的200多人，退役的100多人，其餘的，最低軍銜都是中校，將軍軍銜者共計46人。不得了，內華達軍官團啊……」
兩人沉默。兩個酒缸在空中清脆地碰撞，他們為了如煙往事而碰杯。
「12年了……世界在改變。我們也在改變。」劉猛瞇著眼睛說道，「我們不再是躲在山溝溝裡的傻小子、放羊娃。我們已經有了新地理想，我們也已經有能力去改變世界。我們開始創造規則，讓這個世界按照我們的理想去完善……」
「猛子，要改變世界，不是一件一廂情願的事……」丁鐵沉痛的說道。
「不對！」劉猛略有些激動的說道，「領袖改變了世界。我們幫助領袖改變了世界。我們還會幫助她繼續改變世界。遇到領袖是我這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是她帶領我走進了這個轟轟烈烈精彩絕倫的世界。是她讓我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能地事。」
「所以你最後選擇背叛她？」丁鐵愈加沉痛的說道。
「別人說這話，我可以原諒。鐵子，你也這麼說嗎？」劉猛歎息道。
「別人不瞭解領袖的理想，你還不瞭解嗎？」丁鐵也歎息著用相似的句式回應道，「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我在想。我們不遠萬里、流血犧牲，到底是為了什麼？」劉猛說道，「我們打倒滿情的統治，難道不是為了讓最優秀的人來管理我們的國家嗎？那些我所見過的才幹最卓著、道德最崇高、富有犧牲精神地人……」
「這其中包括你，是嗎？」丁鐵痛苦的問道。
「也包括你！」劉猛有些憤懣的說道，「你難道認為我是為了自己的私利嗎？我們的民族應該由精英來領導，那些曾經以自己的犧牲精神引領著民族走向新生道路地精英們，而不是自私自利的蛀蟲、道德敗壞的偽君子！你還記得劉大戶嗎？對，就是小時候咱們放羊的東家，你知道嗎。上個月他選上了咱們縣的縣議員……哈。他是個什麼東西？！他不過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霸！看看吧，鐵子。這些年來逐漸開始把持權力的都是怎麼樣一些人？這些人正在心安理得的吞噬著我們的成果！我們的流血犧牲就是為了把國家交給這樣地敗類們去糟蹋嗎？我們就眼看著我們地國家就這樣漸漸的被**地肌膚所侵蝕，然後走向墮落和糜爛嗎？不，我不是為了這個才**的，絕對不是！這個國家是我的戰友們流血犧牲打下來的，哪怕只是為了九泉之下的他們，我們也應該做點什麼！」
「這不應該成為你陰謀發動兵變的理由！」丁鐵沉痛的說道，「你難道忘了我們曾經和領袖共同許下的理想？國家的事情不是一蹴而就可以做好的。你難道開始不信任領袖了嗎？你不相信國家將在她的帶領下越來越走向完善嗎？」
劉猛大聲說道：「正是因為相信這一點我們才毅然站出來的！我們不想看到偉大的領袖有一天被卑鄙的政客們所架空，不想看到她在左右掣肘中無力把偉大的事業進行下去！我們希望領袖重新成為那個激勵我們永遠戰鬥的鐵血領袖，對待民族的垃圾，我們不需要善良和仁慈，就像我們對待戰場上的敵人不需要仁慈一樣，否則，我們就是在對國家犯罪！不以天下為己任，我們還稱什麼光榮的軍人啊？」
「可是你怎麼能夠利用軍人對領袖純潔的崇拜而欺騙他們呢？」丁鐵痛心疾首，「你這是在玷污軍人的榮譽啊！你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一個卑鄙的人了？猛子！」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劉猛冷笑道，「我是那種迂腐的人嗎？」
「所以你就對自己的同胞舉起屠刀？！」丁鐵憤怒的說道，「甚至對楊鶴齡、陳少百這樣曾經的**同志也下毒手？！」
劉猛的眼裡閃過一絲痛苦的掙扎：「我不會忘記他們當年是怎樣差點把領袖趕下台的！在前進的道路上，一切阻擋的東西都應該毫不猶豫的予以清除！這是民族血與火的重生，咱們能不付出一些代價呢？」
「那麼孫文總裁、陸皓東總理呢？！」丁鐵怒喝道，「他們都是領袖親密的戰友，是擁有高尚品質的民族精英，你連他們也要除掉？！你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嗜血的瘋子了！」
「不！我沒有要殺他們！」劉猛大聲喊道，「怎麼？孫總裁和陸總理出事了？」
「醒醒吧，猛子！」丁鐵大喝道，「你以為自己是民族的拯救者，可在別人的眼裡，你不過是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劉猛頹然靠在椅背上，眼神開始渙散迷離，嘴裡喃喃的說道：「楊敏，你這烏龜兒子王八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猛子你以為自己就是那只黃雀嗎？」丁鐵繼續說道，「你們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先借刀殺人，利用鐵血青年團掀起動亂，剷除你們認為的異己，並且讓歐陽海他們通電全國，把局勢徹底搞亂；同時勾結鐵血社，封鎖總統府和國防中樞，讓局面失控；然後，利用你身為陸軍部作戰處長的職權調動京畿的軍隊，並且利用你在第4集團軍的影響力控制周邊地區，在革軍會的配合下徹底掌控首都局勢；然後，一切就在你們的操控下了。你們先是高舉平叛大旗，把鐵血青年團這顆已經沒用的棋子踢開，順便把歐陽海捧為殉道的聖徒，為你們以後的精神統治塑造精神偶像，同時因為果斷的平叛行動在民眾中進一步營造國防軍神聖的光環。鐵血青年團留下的爛攤子成為你們實行緊急狀態最好的理由，在國民的期盼下，光榮的國防軍成為國家的庇護者，從而一步步走向軍政**體制。以國家局勢安定為理由，你們可以解散國會，制定新聞檢查法案，停止民主制度……至於領袖，則被你們強行捧上**元首的寶座，於是，一個狂熱的軍人特務政權就這樣誕生了……猛子，誰說你不懂政治？你的如意算盤很讓我驚訝啊……」
「領袖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了？」劉猛茫然的問道，「鐵血社已經完了嗎？」
「是我猜的，別以為我也不懂政治！」丁鐵冷冷的說道，「猛子，在政治上，你還是太嫩了點。鐵血社是這麼好掌控的嗎？你有沒有想過，鐵血社為什麼要掀起變亂？他們根本就是為了自己的權勢！他們憑什麼乖乖的為你劉猛的理想服務？一旦權力失衡的**政體出現，他們完全可以通過各種方式把元首架空，甚至可以不惜再掀起一場動亂，把權力抓控在自己手上！至於你，劉猛將軍，他們可以暗殺你後嫁禍給他們想嫁禍的人，甚至，收拾完鐵血青年團後他們可能就已經準備對你下手了！革軍會裡隱藏了很多陰謀家，他們完全可能和鐵血社聯手出賣你，把你作為軍人擅自行動的替罪羊。畢竟，在這次兵變中你們做的並不是無跡可尋的，國防軍『平叛』中一系列的跡象陰謀的味道太重，把你推出去是最完美的結局！」
劉猛呆呆的看著丁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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