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遠東烽煙 第八卷 縱橫四海第廿六章 血肉相殘 文 / 狂歌走馬遍天涯
第八卷縱橫四海第廿六章血肉相殘
二等兵巴奴是英印軍隊中不起眼的小兵。他服役於第21英印師孟加拉團的e連，此前還從來沒有真正參加過戰鬥。
辛普森中士告訴巴奴，他們來這裡打仗是為了趕走「萬惡的中國侵略者」。對於「萬惡的中國侵略者」入侵了他們的家園，巴奴自然是義憤填膺的。他的哥哥就是在遙遠的地方和中國人的戰鬥中陣亡的。關於遙遠的「中國侵略者」為什麼要來印度，巴奴並不是太清楚，就像他不清楚遙遠的英國人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一樣。巴奴忠於他的效忠誓言，並且，家裡的那一大家子弟妹也需要他的軍餉來養活。所以，即使不知道為什麼，巴奴依舊是個盡心作戰的好兵。
巴奴當然相信辛普森中士的話。辛普森中士來自遙遠的蘇格蘭，是個大塊頭、長相兇惡的士官，但是巴奴知道辛普森中士是個好人。那是個標準的英**人，對待士兵很嚴厲，但是巴奴知道他很關心他們的成長，在嚴格的訓練中，只要他的士兵們能夠漂亮的達到他的要求，他都會高興的像個孩子。辛普森中士是個好人，也是個好軍人，巴奴這樣認為。
辛普森中士帶著巴奴和他的同胞們從昨天晚上就進入了陣地。辛普森中士給他們每人都分發了毛毯，不厭其煩的囑咐他們夜涼注意保護身體。他就像一隻老母雞一樣護著自己的小雞崽，對於他這樣一個長相兇惡地大塊頭來說。這種聯想讓巴奴覺得很好玩。
但是戰爭一點都不好玩。敵人的炮擊剛開始就有一個名叫卡拉的弟兄掛了。一塊彈片飛進了他的脖子，切斷了他的喉管。看著在雙腿抽搐中痛苦掙扎卻一時難以死去的卡拉，巴奴開始知道真正的戰鬥有多麼地可怕。
「不要幹傻事！」辛普森中士的咆哮聲在炮火中傳來。幾名想跑去幫助卡拉地士兵縮了回去，在炮火下繼續蜷縮著身軀祈禱。
捱過那一陣並不長的炮擊之後，巴奴聽到了連裡的馬克沁機槍開火了。尖銳的哨音吹響，辛普森中士大聲喊著讓士兵們進入陣地。
巴奴開了他在戰爭中的第一槍。遠遠的看不清楚正在進攻的人，巴奴只是瞄準那些正在移動地黑點開了一槍。緊張的巴奴並沒有顧得上自己是否已經擊中目標。
然後是機械的重複動作。拉槍栓、瞄準、扣發……巴奴發現自己逐漸的不是那麼緊張了。但他還是無法確認自己到底有沒有擊中過敵人。在這樣一片喧囂慌亂、炮彈亂飛的戰場上，誰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打中了誰。
對方的子彈呼嘯著直飛過來。拖著火紅的亮光，帶著可怕的聲音，光聽聲音就知道被這樣地東西打中會有多麼悲慘的下場。有夥伴受傷倒下，辛普森中士大聲喊來衛生兵……
……
拉琴德靈活的躲避著炮彈，不停的光顧一個又一個的彈坑。頭頂有飛機飛過的聲音，拉琴德知道那是中國人地飛機去報復敵人的炮群了。似乎雙方的炮群也開始了炮戰，不過那些暫時都不關他的事了。他現在的事。就是保住自己的命，然後衝上敵人的高地。
他和班裡的弟兄們暫時都被壓制在一片低窪地裡，在一個個的炮彈彈坑中躲避敵人頑強的火力，並且祈禱英國人地炮彈不要碰巧落在自己藏身地彈坑。拉琴德知道自己班裡的弟兄們都還在，但是曠野中倒下了10多個人，其中幾個已經成為冷卻中地屍體，沒有死去的則扯著嗓子拚命的哀嚎，就像受傷的野獸。即使在槍炮橫飛的戰場上聲音依舊穿透到大家的耳膜裡，聽了讓人牙酸。
冒死衝上去搶救的醫護兵也被撂倒了兩個……
和拉琴德藏身在同一個彈坑中的二等兵拉納舉槍想冒頭出去和敵人對射，被拉琴德一把拽住。還是那句老話：「不要幹傻事！」
10多分鐘之後身後又響起了繼續進攻的哨音信號。裝備到每個連裡的迫擊炮是個好東西，在印度解放軍中第一次看到中國人給他們裝備的這玩意拉琴德就愛上了它。那小巧的炮彈能夠給敵人的機槍帶來致命的威脅。
貓著腰躥出去沒幾步，身邊的拉納以一個劇烈的動作狠狠的向後摔了出去，就像是大木箱子從車上摔落下來。惡狠狠呼嘯而來的子彈從拉琴德身邊擦過。他下意識的撲到了地上。
他猶豫了一下，回頭向拉納爬去。拉納在地上翻滾著，大聲的喊叫。拉琴德默默的祈禱了幾句，猛的起身，拖著拉納的身體快速奔逃跳回了原來的彈坑。
「沒事，沒事，安靜，拉納！」拉琴德在喧囂的戰場上大聲喊叫，「你被打中了肩膀，沒有傷到要害。這要不了你的命。卻能給你帶來幾個月的假期，運氣不好的話最多也就廢掉你一條膀子。妨礙不了你生龍活虎搞女人……」
疼得發抖的拉納邊哭邊笑。
「醫護兵！醫護兵！……」拉琴德喊了半分多鐘才有醫護兵遠遠趕來。
拉琴德拍拍拉納的頭，咬咬牙用力翻出彈坑。正躲在幾處小土堆下和敵人對射的士兵們看到中士又回來了，紛紛詢問拉納的情況。聽說拉納以後還能搞女人，眾人壞笑。
拉琴德觀看了一下戰場的情況。他們班是滲透到離敵人最近區域的戰鬥小組。50多米的距離大部分的士兵都能夠把手雷投擲過去。
「大家一起扔手雷，然後一起往上衝！」拉琴德頗有些英雄氣概大聲喊道，「最後一段路了。咬牙衝過去，幹掉他們！」
「這算不算幹傻事啊，中士？」一個士兵的玩笑招來眾人地哄笑和拉琴德的爆炒栗子。
……
印度解放軍的總指揮德瓦爾西中將知道自己的軍銜政治意義大於軍事意義。所有的印度軍人中只有他一個將軍，而其他人最高軍銜不過中校。他們缺乏軍官，他這個將軍也只是印度軍隊名義上的領袖，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指揮大規模作戰的資歷。一年之前他還只是在中**隊中實習地一名少校而已。
所以他很明智的滿足於自己禮儀性地角色，把作戰的指揮權完全交給中國的參謀人員和將軍們。他只希望印度籍的參謀軍官能夠在這種實戰中盡快的成長起來。印度民族需要完全屬於自己的軍隊。
從望遠鏡裡看著戰場上激烈的戰鬥，德瓦爾西將軍地心裡在流血。戰場上的主角都是印度人。不管是進攻方，還是防守方。雖然在印度解放軍的政治宣稱中把英印軍隊中的印度士兵稱為「英國殖民者的走狗」，可那只是為了激起士兵們對同胞奮勇作戰的勇氣，德瓦爾西知道，對面的都是他命運可悲的同胞。他地民族只是需要覺醒而已，而這種覺醒的代價相當高昂。
在受到中國總統丁香接見的時候，那位美女總統告訴他關於「鳳凰涅磐」的傳說。告訴他關於一個民族覺醒將要付出的慘痛的代價。德瓦爾西知道丁香和她地同僚們曾經經歷過這些。
而他所崇敬的聖雄甘地則曾經用神的智慧告訴他關於用「愛」去戰鬥的事。最終德瓦爾西沒有跟從神的智慧，而是和其他印度人國民大會黨的同志們一起去了中國參加軍校的學習。曾經加入過英印軍隊的德瓦爾西很快成為印度士官生中的佼佼者，在從軍校畢業後在中國陸軍實習服役長達4年之久，每一個長官給予他的考評都是優秀。
現在德瓦爾西很想念甘地先生。人類地智慧顯然無法破解他地痛苦，能挽救他的靈魂地，只有神。
局部陣線上的英印軍隊發起了英勇的反衝鋒。德瓦爾西痛苦的在望遠鏡中看著英印軍隊的士兵們浴血奮戰。毀滅之神濕婆肆意摧毀著一切，以滌蕩罪惡的世界，重生新的生命……
「德瓦爾西將軍。你英勇的士兵們已經突破了敵軍在153高地的防禦。」身後傳來中國的唐繼堯准將的聲音，「戰局正在朝有利的方向發展，是時候讓預備隊上去了。你準備讓你的第3師上，還是讓我的人上？」
德瓦爾西沉默了一陣，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悲傷的鮮血就讓印度人來流吧。民族的歷史會記住今天在這裡所流的所有的鮮血的……」
唐繼堯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
拉琴德的刺刀插在一名英印軍隊士兵的肋骨中一時拔不出來，身後的敵人又嚎叫著撲了上來。戰場上的老兵拉琴德的反映相當迅猛，雙手鬆開他的步槍，快速的閃到那名英印軍還沒斷氣的身軀之後，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噗哧」一聲，迅猛的撲刺刺入了自己袍澤的身軀。可憐的英印士兵嚎叫著斷了氣。
拉琴德中士帶領班裡的士兵們殺進敵人戰線後後續部隊也跟了上來，戰鬥進入到最後的白刃戰。交戰的雙方都堅韌無比。
在不遠的地方，一名粗壯的英國中士正被兩名印解士兵摁在地上。他們都已經是空手在搏鬥，兩個印度士兵都壓不住蠻牛一般的英國中士。一名印度士兵抓起地上的大石塊狠狠的砸向英國中士的頭顱。英國中士發出淒厲的嚎叫聲。
「辛普森中士！」撲刺拉琴德的那名英印士兵誤殺自己的同伴，又看到自己的中士遭到致命的打擊。聲音都有些顫抖變聲了。
拉琴德中士拔出他那把向內彎刃的印度刀。攔住了想去救援英國中士的英印士兵。
對面的英印士兵開始顫抖，被煙熏和污血覆蓋了的臉上透露出害怕的訊號。那還是個嫩鳥。拉琴德中士冷笑著這樣想。
嫩鳥開始幹傻事了。在白刃對峙的當口，他竟然想去拉槍栓上膛子彈。拉琴德中士暗自歎息了一聲。他當然不會去憐憫敵人，這樣的機會他不會放過。於是陰冷的一刀從左下方斜劈了上去。
英印士兵怪叫著扔掉了手中的槍，腳下絆蒜向後倒地。拉琴德想也沒想自然而然的轉換刀勢狠插向地面。
「不！……拉琴德！……」英印士兵的聲音如同響雷一般在拉琴德的耳邊炸響。
「噗哧……」印度刀狠狠的插進了英印士兵的腹部。
拉琴德從來沒有像現在那樣渾身都在顫抖：「巴奴？……是巴奴？……是你嗎？……」
巴奴大口大口喘著氣，似乎下一口氣隨時都要接不上來：「拉琴德……你……你沒有死……媽媽會……很高興……高興的……」
「神啊！……我都幹了什麼！……」拉琴德慘叫道，「巴奴……天哪！……」
「我……想……回家……拉琴德……好冷啊……」巴奴的目光開始渙散，靈魂之光正在他的體內飄散，飄往通向涅槃的長河之中，即將重歸創造之神梵天的懷抱。
拉琴德中士死死的抱住弟弟巴奴-辛格逐漸冷去的身軀，放聲痛哭，就像月圓之夜野狼發出的長嗥，淒冷、悲涼、絕望……
旁邊英國中士辛普森的嚎叫聲也逐漸弱了下去，陷入歇斯底里狀態的印度士兵依舊不停的拿石塊狠狠的砸著他已經血肉模糊的頭顱……
遠處，到處吹響印度解放軍的衝鋒號，成千上萬的印度士兵發起了衝鋒，就像恆河河水捲起的大潮，鋪天蓋地，席捲一切……
……
（最近一直太忙，一直都是兩天一更，對不起大家了。狂歌爭取盡快忙過這段，恢復每天一更……狂歌要開始痛苦的裝修房子了，裝修開始之前爭取寫完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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