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6章 走私 文 / 笛沃
在護衛隊的簇擁下,戰虎傭兵團一行人馬連夜進入了諾福克。
平日裡這個時候,小鎮早已黑沉沉一片。今天晚上,一間間房屋裡的盞盞燈火,卻不知疲倦地在等候著出外的家人。
儘管護衛隊這次出動只是對付地精,並且人馬眾多。但白髮蒼蒼的老人擔心兒子、柔弱的妻子擔心丈夫的心情,還是讓他們徹夜不眠的守候。隨著護衛隊的回歸,鎮子裡近半的人家熱鬧起來。
由於這次任務的順利,護衛隊能夠獲得不少馬匹,平均到每個隊員身上,在這個貧窮的鎮子裡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財富。更何況,在這個道路閉塞又有地精出沒的地方,即使有錢也不一定能搞到馬匹。
戰虎傭兵團不是第一次來到諾福克了,他們輕車熟路地入住了鎮長家的宅院。在諾福克,也只有鎮長一家有足夠的地方可以接待住宿。
馬匹已經當場交給了護衛隊,也沒有多餘的地方安置它們。戰虎的傭兵湊合著擠進了兩個大房間裡,大家都趕了將近整整一天一夜的路,所有人都疲累不堪,很快屋子裡就發出此起彼伏的鼾聲。不過即使在深深的睡夢之中,每個傭兵的手裡都緊緊抓著裝貨物的袋子不放——
第二天一早,戰虎的傭兵們匆匆吃了早飯,再次出發。今天他們還要翻越一段險峻的山路,那是連馬都走不了的小路,好幾處地段甚至要攀爬上直立的巨大岩石。
朱安要求所有的傭兵都把口袋綁在身上,每六個人再用一根長繩穿成一行,以免有人不小心失足掉入深澗。
卡恩扛著沉重的口袋,緊跟著前面傭兵的步伐,他的身後就是朗斯洛。
卡恩昨天晚上根本沒有睡好,他還沒有學會傭兵那種隨遇而安的本領,在滿屋子呼嚕聲的伴奏中,混合了汗臭、泥水和霉味的空氣一個勁往他鼻子裡鑽。尤其是緊挨著的那個傭兵,他的磨牙聲讓卡恩直起雞皮疙瘩。
年輕的劍士已經在懷疑,自己加入傭兵團的決定是否正確。
像卡恩這種平民出身的劍士,畢業以後可以選擇加入帝國軍隊,如果運氣好能夠立下戰功,就可以獲得騎士的封號,並得到帝國政府的終身津貼。可是萊頓城及其周邊地區,只有北風軍團一支帝國直屬的精銳部隊,而且他們一般不在萊頓城徵兵。按照北風軍團長的說法,萊頓的兵都是一些軟腳蝦,他寧可向東跑上近千里地,到帝國發源的高原上去徵兵。
至於加入領主的私軍,或者擔任商隊保鏢,根本就不在卡恩的考慮範圍之內。他正處於年輕衝動、志向遠大的階段,滿心想的是如何建功立業,如何展開多姿多彩的冒險生活,怎麼肯去過那種混吃等死的生活?
拒絕了家人們的安排,卡恩決定加入傭兵團。他本打算加入名氣大一些的,最好規模在b級以上。可是現實無情的打擊了他,像他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子,大傭兵團是不會接收的。他們寧可花高價招攬已經具有經驗的傭兵,即使招新手,也優先考慮名校畢業的學員,而萊頓的劍士學校,偏偏具有和萊頓產士兵一樣的好名聲。
最後卡恩把標準降成了c級傭兵團,甚至如果有好的d級團也可以考慮。
也是湊巧,戰虎的朱安帶著傭兵團回到萊頓「進貨」,親戚們把他引見給朱安。
卡恩的父母或多或少聽到了一些消息,知道朱安在跑很「賺錢」的生意,於是原本反對卡恩當傭兵的他們,這回一反常態地轉為支持。當然條件是加入戰虎,表面的理由是有個親戚照看著比較放心。最後卡恩也覺得,先在小型傭兵團裡鍛煉一下也好,加上家人的極力攛掇,於是來到了戰虎。
傭兵的生活,和卡恩想像的完全不一樣!這段日子,他先是跟著朱安和大大小小的商人講價,準備出遠門的各種物資,還有那口袋,朱安的要求是要既結實又便宜,材料要盡量柔軟防止磨傷馬匹,為了找到合適的款式,他整整跑了半個萊頓城!他幾乎以為自己加入的是商隊。
現在卡恩知道,當商隊還是很不錯的待遇,至少比現在當運輸隊要好。沉重的負載、崎嶇的山路,還有那可笑的繩子,這一切都讓具有榮譽感的年輕人懷疑自己成了一口騾子!還有,卡恩看見過他正在運送的貨物,他非常懷疑,這種劣質的金幣是否有人會要。雖然顏色很漂亮,做工也不錯,但只要掂一下,就能知道裡面的含金量不到三成。
胡思亂想的卡恩腳下滑了一下,幸好後面的朗斯洛及時扶住了他,卡恩感激地轉身道謝——
經過大半天的努力,傭兵們終於到達了第一個歇腳點,朱安剛一下達休息的命令,地上就橫七豎八倒了一地,不少人累得連繩子都沒有解開就倒在了地上,還把同伴也牽累了。看著滿地的疲兵,卡恩懷疑現在來一隊地精都能把戰虎傭兵團除名。
知道看見山坡上正走下來的幾個士兵,卡恩才意識到,山頂上那個奇形怪狀的木頭和泥巴搭建的東西是一個哨所。
除了北風軍團,這片地區還有一支名義上帝國直屬的部隊--聯合守備軍,其實是各地領主的私兵組合。因為萊頓所在的這處平原區域上,還是有不少地方是沒有領主的--多半是一些土地貧瘠的窮山惡水,沒有領主肯要。
偏偏不少這樣的地方具有軍事上的意義,比如拉巴特山脈的北麓,分佈著不少洞穴。這些洞穴縱橫交錯,在幽暗的大山的肚子裡構建出另一片天地,這裡是地精、半獸人還有令人恐懼的食人魔、洞穴巨人的領地。
甚至有些通道,能夠一直深深的潛入地下,直達神秘的地底。那裡正在興起的尼貢聯盟,正逐漸成為特曼帝國的大敵。
沒有領主肯派自己的私軍來守護這樣的地方,但也不能根本不派軍隊。於是萊頓平原上的領主上書帝國中央,要求派遣正規軍來防衛。
帝國政府批准了他們的請求,但領主們空歡喜了一場。帝都只來了一個空頭軍團長和十幾個幕僚,所有的兵員、裝備、補給,全部要從萊頓平原徵調。
哭喪臉的領主們只好自掏腰包,讓自己的部分私軍加入聯合守備軍。不過也並非所有領主都不高興,處於邊緣地區的領主們就從中獲益不淺,他們的安全得到了保障,部隊的日常開銷也可以讓他們小賺一筆——
正走下來的幾個士兵,隸屬於聯合守備軍駐諾福克守備中隊第五哨所。聯合守備軍名義上是帝國直屬,實際上待遇連領主的私軍都不如,加之駐地一般偏遠荒涼,在這裡當兵可是苦不堪言。
諾福克鎮子不大,裡面的兵站也僅僅駐紮了一個中隊的士兵,但歸屬這個守備中隊的哨所卻有八個之多,好在守備中隊爭取到兩百人的編制,實際上的人數是一百五十人,按每個哨所一個小隊,還可以安排開人手輪換。
一名士兵如果不幸成為諾福克守備中隊的一員,那就要做好在最艱苦的哨所堅持三四個月的心理準備,即使有人來接替後,也不過是換到諾福克那個大一點的兵站繼續煎熬而已。直到臨近退役,才能調入油水豐厚一些的哨所。
第五哨所的位置不好不壞,雖然守著一個地底通道,離諾福克的距離也不算太遠,比起深入大山中監視半獸人的第七、第八哨所條件要好得多,但由於道路難行,平常很少有人行經這裡,所以也不像另外幾個監視地底通道的哨所一樣,有一些不明不白的收入。
士兵們滿臉堆笑,戰虎這次依約而來,意味著他們又可以收入相當於一年津貼的金幣。雖然不明白戰虎為什麼要走這條偏僻的通道,但收到手中的金幣可是貨真價實的。
卡恩看見朱安塞給為首的小隊長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錢包,詫異地問朗斯洛:「這裡沒有稅務官嗎?他們也不檢查咱們的貨物。」
「稅務官?你看這個地方能養得起一名腦滿腸肥的稅務官嗎?只要你打點好當兵的,想帶什麼東西下去都可以,根本沒人管你。這裡慣例是按人頭收費的,簡單方便。」
看著士兵們熱情地幫助戰虎運送貨物,卡恩徹底無語。
順著山梁,從哨所下方斜繞過去,在大山的背影裡找到了一個黑漆漆的洞穴。士兵們送到這裡就離去了,戰虎的傭兵都是些識途老馬,毫不猶豫地魚貫而入。
曲折的通道蜿蜒而下,很快傭兵隊伍的身影就陷入了濃厚的黑暗之中。好在傭兵們早有準備,高價購置的魔法火炬亮了起來。
魔法火炬其實是一種特殊的魔杖,只要把寶石嵌入杖頭的凹孔中,就會激發寶石,散發出持久的光芒。當然光芒持續的時間和寶石的品質有很大關係。
戰虎跑的是地底生意,寶石是不缺的。只是想到被消耗掉的寶石在地表上的價值,每個傭兵都會不由自主的心痛,不過花小錢賺大錢的道理他們還是明白的。普通火炬是維持不了到達地底的長途旅行的,而且燃燒中釋放出大量熱能的火炬,在地底絕對是招惹麻煩的東西。
地底的旅途能讓普通人發瘋。失去了太陽、月亮和星辰,沒有日夜的交替,整天所見就是魔法火炬微光照映下的陰沉巖壁,除了吃飯睡覺,唯一的動作就是緊隨著前面的隊友,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跋涉,腳步聲在冰冷的巖壁之間迴盪,偶爾才會有一道嗚咽的風聲掠過。
如果是孤身一人來到這種地方,即使神經格外堅強者,用不了多久恐怕也會精神錯亂。人類畢竟是社會性的生物,不管口頭承不承認,在陌生的環境裡潛意識總是希望有一些同伴。
這條路除了卡恩,戰虎的其他人都已經走了不止一趟,他們勉強已經能夠適應了。卡恩則第一次深深領會了「暗無天日」到底有多麼的可怕,他分不清已經走了幾天,只好掐著手指頭計算休息就餐的次數,盼望早點到達該死的終點。
終於在第十次休息的時候,卡恩察覺到同伴們的異常。傭兵們明顯比已往興奮,在吃飯的時候不住交頭接耳,有些人還露出了笑容,和前一段時間悶頭不響的樣子大不相同。
「朗斯洛,大家是怎麼了,是要到目的地了嗎?」卡恩問道。
「目的地?還遠著哪。」朗斯洛答到,卡恩大失所望。
「不過你很快就會見到一些新奇的東西了,我相信這對緩解你目前的心情很有好處。不用奇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第一次走這條路的時候我和你一樣。」朗斯洛接著說道。
然後無論卡恩如何引誘,朗斯洛再也不肯張嘴。
繼續上路後沒多久,卡恩聽見了奇特的「嘩嘩」聲,好像是流水的動靜,在幽靜的通道中非常明顯。傭兵們加快腳步,最後在一個側面露出半截洞口的通道處停了下來。
水聲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站在洞口,陣陣混雜著潮濕水汽的冷風撲面而來。
把一支魔法火炬立在洞口,朱安說道:「大家補充水囊吧。小心,水流急得很。」這句話有大半都是對著卡恩說的。
洞口不太高,只能貓著腰鑽進去。卡恩藉著魔法火炬的光芒,一隻手扶著巖壁,踩著濕滑的石質地面前進。地面微微下傾,沒幾步就看到了一處激流,橫著從卡恩腳底流過。
補充了自己半空的水囊,卡恩總算知道了同伴們為什麼一點都不注意節約用水。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進來的通道像一個小管子一樣,剛好連接了這道地底暗流,通道在這裡就到了盡頭,看著急流打著水花,消失在層層疊疊的岩石下方,卡恩打個寒噤,不敢多待。
退了出來後,卡恩發現同伴們正在幹著奇怪的事情。他們在一處洞壁處又鑿又挖,居然弄出了一個開口,更讓人驚訝的是,裡面密密麻麻地堆放著不少橡木酒桶。
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詢問,朱安就指派卡恩就和其他八個人一起上路,朗斯洛擔任領隊。每個人還攜帶了幾捆從酒桶中取出的布匹。卡恩只好把一肚子的疑問裝了起來,他知道,朗斯洛如果不想讓他知道,無論怎麼問都沒有用。
路上這隻小分隊遇到了盤查。在一個好幾條通道交匯的地方,有一個尼貢的邊境據點,裡面駐紮了一個中隊的穴居人和一些鷹身人、美杜莎。
小分隊剛一冒頭,就被高處警戒的鷹身人發現,一個小隊的穴居人和幾個鷹身人圍了上來。朗斯洛熟練地和為首的鷹身人交涉,自稱販運布匹的商隊。
對方的態度和緩了很多,對於運送貨物到地底的商隊,尼貢一向歡迎。尤其特曼政府在貿易上採取了很多限制措施,這些私下自發組織的商隊卻不會受控制,什麼賺錢就賣什麼,尼貢甚至不向這樣的商隊收稅。
檢查確定人類隨身的貨物是布匹以後,尼貢士兵爽快地放了行。
卡恩一直好奇地打量著幾種奇異的地底生物。根據他的看法,雖然也帶了個「人」字,但除了直立行走和有雙手雙腳外,穴居人的模樣和「人」一點都不沾邊!紅綠色的皮膚、圓滾滾的大頭以及和頭顱一樣粗的脖子,還有那流著黏液的巨口,說他們是類人生物,還不如說是一種蟲子。
鷹身人的樣子就順眼多了,至少面目五官和人類差不多,只有下肢和翅膀像鳥。至於美杜莎,卡恩很想近距離觀察一番,可惜沒有機會。據說有些美杜莎的面容極其精美,就好像玉石雕刻出來的一樣,具有使人石化的魔力。可惜他只能遠遠看了看據點崗樓裡放哨的美杜莎身影。
帶著遺憾,卡恩和傭兵們一頭鑽入另一條通道。
在無聊的路途上,卡恩向朗斯洛打聽地底種族的戰鬥力,作為劍士,他對此非常感興趣。
「穴居人嘛,」朗斯洛不屑地撇撇嘴,「他們也就比地精強一點點。鷹身人就難對付多了,他們會飛,而且花招很多,一不小心你挨了打都不知道怎麼挨的,不過只要注意防護好背後就沒事了,他們的攻擊力不強,慣會偷襲。」
「美杜莎很厲害,尤其他們的武技很全面,遠處用弓箭,近身用彎刀,幾乎沒有弱點。他們力量不錯,就是動作慢點,卡恩你要是對上一個美杜莎戰士,一定要記住從側面發動快攻。」
卡恩聽得津津有味,又提出一個問題:「那牛頭人呢?我聽說牛頭人的武技很厲害。」
朗斯洛的臉一下變白了,「你現在萬萬不是牛頭人的對手,幸好這一帶牛頭人非常稀少。你要是不走運遇到一個,那就趕快逃跑吧。」
「他們真有這麼厲害?我總不至於連一個普通牛頭人都打不過吧。」卡恩非常不服氣,他在學校中學習了十年劍術,自信心十足。
「不是我嚇唬你,任何一個成年牛頭人,都具有e級傭兵以上的武技,如果算上他們恐怖的力氣,至少可以和d級傭兵對抗。」
「啊!這麼厲害,可能嗎?」
「小子,我可是見過這些強悍傢伙的人,你聽我的話不會吃虧的。」——
小分隊又走了很久,終於在一處不大的地底湖停了下來。看著同伴們吃完飯一個個悠閒地躺下睡覺,卡恩疑惑地推了推朗斯洛,「咱們現在就宿營嗎?」
「不只宿營,咱們要在這裡等一陣了。」
「幹麼?等團長他們嗎,那當初為什麼要分開呢?」
「小子怎麼有這麼多問題,我派你個任務--去盯著湖面,有奇怪東西的時候叫醒我。」說罷朗斯洛翻身就睡。
湖面有什麼好看的?卡恩盯著平靜的湖面看了半天,就在他困意上湧、判定朗斯洛在耍自己的時候,一個圓忽忽的東西突然從水底下冒了出來,卡恩嚇了一跳,仔細看才發現正是前些時候看見的橡木酒桶。
酒桶裡好像裝載了重物,吃水很深,只有一小截浮出了水面,正在載浮載沉。然後一個接一個的酒桶不斷地冒出來,湖面很快聚集了一片這種大肚子的東西。
眾傭兵齊心協力把酒桶撈出水面,打開一看,裡面果然裝的是卡恩熟悉的「貨物」。
卡恩忍不住又去找朗斯洛,「你們怎麼知道酒桶會漂到這裡來的?」
朗斯洛回答,「一個意外。有人在取水的時候把帽子掉了,後來在這裡歇腳時又找了回來。我們已經這樣運送好幾批貨物了,這些酒桶也是事先運來藏好的。」
「這樣做是要節省力氣,還是要避開尼貢的士兵?」
「開始的時候是為了省力,不過這兩次的生意,就主要是避開盤查了。」
「咱們這些貨物有問題嗎?」
朗斯洛抓了一把紫金幣,塞到卡恩手上,「仔細看看,這上面的紫荊花就是尼貢的標誌,在據點的時候你看見過的。現在你說,這些貨物有沒有問題?」
「私鑄的金幣?這可是重罪啊。」卡恩頭腦中一片混亂,在他原先的想法中,戰虎頂多是運一些違禁品。
「沒關係,在地底可沒有地表上那麼嚴厲的法律,如果被抓住,我估計頂多也就是沒收,再把咱們驅逐出境。」
「可是這些金幣成色這麼差,肯定會被人發現啊。」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尼貢的紫金幣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地底的金子多不值錢,反倒是鑄造紫金的其他幾種金屬,像錫什麼的,在地底沒有地表那麼多。所以地表上有人仿製這東西,能獲取暴利呀!」
說到這裡,朗斯洛自己又搖起頭,「反正不會殺頭,小打小鬧風險倒不大,可是這回玩得太大,大家把身家性命都搭上了。要是有個閃失,我看有人連想死的心都有啊。」說著朗斯洛歎起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