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劍斬魔問本心 96、鐵戈困局 文 / 鏡無花

    更新時間：2012-07-31

    劉重山哈哈大笑，拍著江儀的肩膀說道：「賢弟就別給老楚帶高帽了，他臉皮薄，經不得誇。我們還是早些上路吧，家師和幾位長老都在等候呢。」

    江儀頜首笑道：「也是，我們還是早些趕路吧，免得長老們久等。」

    江儀說罷，劉重山也是笑著點頭，便在前頭帶路了。

    一路上，難民群無不向江儀投來艷羨目光，因為他們都注意劉重山和楚遇肩上背負的四個破布袋。這種裝束，明顯就是丐幫四袋弟子。也有一些人認出了江儀就是昨日那力挫『金心會』的少年，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一些知道些內情的人，看到江儀和污衣派的人在一起，多多少少猜出了一些原因，看著江儀的目光頓時有些異樣。

    小五渾身不自在得跟在江儀後面，悄然走近江儀問道：「儀哥哥，你說有些人眼光怎麼怪怪的啊？」

    江儀聞言，環顧了周圍一眼，淡然道：「不要太在乎別人的眼光，有些人覺得我們是僥倖而已，所以眼光中略帶輕視也是正常的。」說罷，江儀便是繼續悠悠得跟在劉重山和楚遇身後。

    一行五人慢慢便是走的離昨日人群遠了，漸漸進入難民群的中部隊伍。

    看著不少難民都是拄拐帶傷得慢慢走著，還有一些婦女哭哭啼啼，就連原本應該天真玩耍的孩童，也都是愁眉苦臉，漫無目的得跟著難民群湧動。江儀眉頭緊鎖，略一思索，便是明白了個中緣由。

    那些帶傷的難民，應該是從定天王餘部與那金後鳳軍交鋒區域逃難出來的。而那些婦女，想必就是在戰亂中失去丈夫親人，孩子們則是失去父母雙親，淪為孤兒的悲慘兒童。

    看著這些人，江儀心中忽然升起一個疑問。江儀看了一下跟自己走得近些的楚遇，開口問道：「楚大哥，我來疆南之前，聽聞疆南不僅有丐幫在幫助黎民百姓，還有一個麒麟教，怎麼一路過來，卻是未曾見過？」

    江儀此話一出，楚遇臉色陡然一變，就連在前面帶路的劉重山也是頓時停了下來，回過頭，神色複雜的看著江儀。

    楚遇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凝重說道：「此地不是說話之地，等到鐵戈城，我等再給江公子說一些。」

    「嗯。」江儀滿腹疑惑，不過看到兩人這種表情，心知這麒麟教可能與丐幫有什麼糾葛或者其他不便明言之處。不然不會連豪爽的劉重山都一下子為難起來。

    在劉重山帶領下，江儀一行三人也是慢慢向鐵戈城走去。

    而在鐵戈城中的丐幫分舵中，一個拄著鐵拐，衣衫襤褸，肩挎八個破布袋的瘸腿老頭，慢悠悠得在丐幫分舵中來回踱步，一手拄拐，一邊抽著旱煙，悠然得哼著小曲。這老頭，便是劉重山所說的師父，「鐵拐老仙」曲原泉。

    這時，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乞丐慌慌張張得跑了進來，看到曲原泉，慌忙單膝跪下，神色慌亂道：「曲長老，大事不好了！」

    曲原泉停下腳步，一臉不快得看了小乞丐一眼，說道：「梁四，不是教過你很多次，不要這麼慌慌張張，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

    梁四上氣不接下氣得連忙擺手道：「不是的，曲長老。是真的很嚴重的事情。」

    「什麼事？快說！」看到梁四這表情，曲原泉心中閃過一絲凶兆。

    梁四嚥了一下口水，急急道：「據我們丐幫前線探子回報，鳳羽驍將蔡雲仲帶領五萬藍彩雀軍逼近鐵戈城，還有半日路程便會到達鐵戈城。」

    「什麼！」曲原泉雙目一凝，原本佝僂的身軀一下變得筆直，拿著煙桿的手下意識一用力，手中鐵製旱煙桿頓時斷裂。曲原泉原本悠然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沉聲問道：「總舵有什麼指令傳來？」

    梁四看到曲原泉那副樣子，還把煙桿都折斷了，驚恐得瞪大雙眼，說不出話來。

    曲原泉見狀，往梁四屈指一彈。

    梁四哎喲一聲，摸著額頭腫起的一個小紅包，回過神來，慌忙答道：「總舵那邊，幫主派了我們污衣派的九袋長老獨孤老叟、八袋長老邱興、郭洪志，還有其他一袋到七袋弟子共千餘人，五萬無袋弟子趕來支援，應該會比那藍彩雀軍先一步趕到鐵戈城。」

    曲原泉聞言，低頭沉吟道：「獨孤長老跟邱郭兩位長老一起過來，五萬多弟子，加上原本鐵戈城駐紮的大概有四萬多弟子，應該能應付過去了。」

    梁四好像想說什麼又忘了，苦思了一會才恍然大悟道：「對了，幫主還特別提到歸源長老也會一同過來。」

    「歸源師父！？」曲原泉身軀一顫，失聲道，「師父他老人家也過來了？什麼時候到？」

    梁四想了一下，剛想開口，只聽一個蒼老聲音傳來，「我已經到了，看來小曲你的修為有些進步呢。」

    梁四慌慌張張得看著周圍，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一臉驚慌得看著曲原泉。

    曲原泉卻是無視梁四的反應，愣了一下，臉上露出激動神色，連忙雙膝跪下，匍伏在地，內疚道：「師父駕臨，徒兒未曾迎接，請師父降罪。」

    話語未完，曲原泉那跪著的身影竟是被一股無名大力憑空托起，又站了起身。一個雙眉及胸，拄著玄武枴杖，滿臉皺紋，雙目有神的老者正站在梁四身邊，面帶微笑得看著曲原泉。老者眼角餘光瞥到梁四也跪伏在地，便是伸出乾枯老手輕輕往梁四隔空一提，梁四也是站起身來，一臉驚慌得看著老者。

    「梁四還不快見過歸源長老！」曲原泉恨鐵不成鋼得瞪了梁四一眼。

    梁四聞言，慌忙便是又要跪下。

    歸源無奈得搖了一下頭，手輕輕一揮，便是定住了梁四的動作。

    「小曲還是喜歡這麼客套，說了多少次不要這麼客氣，我又沒那麼老，老是讓別人跪我幹嘛呢？」歸源抱怨道。

    曲原泉連忙點頭哈腰道：「師父教訓的是。」不過心裡卻是嘀咕了一下，雖然曲原泉不知道歸源到底幾歲了，但是從外貌上來看，歸源起碼**十歲。

    歸源兩道長眉隨風輕輕飄動，一副仙人模樣，緩緩說道：「我這次來，不是為了幫你們打那藍彩雀軍，而是閒著沒事出來晃晃。所以你不要想著我會出手，宇文調派來的那些弟子，有一些是淨衣派的，雖然你是污衣派，但是做事也不要有失公允，知道嗎？」

    「徒兒定當嚴遵師父教誨，公平處事。」曲原泉連忙抱拳說道。

    歸源輕輕點頭，說道：「真是如此就最好了。好了，我出去城外晃晃，據說這次也有很多難民來鐵戈城，你要妥善處理，不要讓無辜百姓被捲入這場戰爭，糧食方面沒什麼問題吧？」

    曲原泉恭聲回道：「嗯，我這就派人先疏散難民往通箭城方向去，那邊還有我們丐幫幾個小分舵，短期內安置這些難民應該沒有多大問題。通箭城還有我們丐幫的一處大分舵，屆時也可以讓他們幫忙救助一下難民。糧食方面的話，我們拿下了鐵戈城也有兩年多時間了，囤積糧食足以支撐一年半載了。不過徒兒有些不明白，為何鳳軍會在此刻對我們動手？麒麟教的威脅不是更大嗎？」

    歸源輕歎一聲，說道：「鳳軍只是想平衡一下勢力而已，畢竟我們實施奪城安民計劃僅兩年多，就已經掌控了疆南省七十三城中的十五城，足以讓鳳軍感到相當忌憚了。除去麒麟教勢力掌控的二十三城，還有其他勢力割據了十一城，鳳軍手中也僅掌握了疆南省二十四城。唉，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疆南省恢復昔日光輝，遠征飛翼天詔的壯景。」歸源深深歎息一聲，轉過身，一步邁開，整個人旋即消失不見。只有餘音還繚繞在分舵之中，「小曲，好好發掘人才，這才是我丐幫目前發展的首要任務。」

    梁四如癡如醉得看著歸源消失的地方，愣了許久。

    而曲原泉無奈得歎息一聲，說倒容易，但是人才這種東西又豈是想發掘就能發掘到的？想到這裡，曲原泉不禁心中暗暗叫苦。這下倒好，這邊的難民還沒安置完，那邊的鳳軍就打上門來了。

    就在曲原泉和梁四各自發呆的時候，分舵門外忽然響起一個洪亮聲音，「師父，我們帶那位挫敗『金心會』銳氣的江公子回來了。」經過一個時辰奔波，劉重山也是帶著江儀回到鐵戈城中，來到丐幫分舵。

    江儀原本以為丐幫分舵應該會佔據了鐵戈城原本的城主府才是，不過在路上也是聽劉重山和楚遇兩人說，丐幫奪城之後，並沒有按照原來的方式治理城池百姓。而是把城中富商的糧倉都收集起來，把城中的大宅，包括城主府，都用來安置百姓，而丐幫分舵這種日常行政之地，則是隨意找了個普通民宅將就了。原本江儀還有幾分不信，但現在眼見為實，江儀也不得不讚歎一聲這丐幫真是處處為百姓著想。

    在前來鐵戈城的路上，劉重山便是趁著閒暇，給江儀詳細說了一下現在丐幫的情況，自從丐幫幫中激增，再也無法靠行乞之類的方式養活幫眾後，楚遇便是提出『奪城安民，村鎮棲民』的方法。而這鐵戈城，就是丐幫實施計劃後奪下的城池之一。

    「哦？」曲原泉雙目一凝，從背後又掏出一桿旱煙槍，吩咐梁四道：「快去開門，讓他們幾個進來。」

    梁四回過神來，小跑幾步便去開門。

    「吱呀」一聲，分舵大門一下便是推開，梁四忙不迭得點頭說道：「見過劉師兄、楚師兄。」在看到劉重山兩人身後的江儀之後，動作慌亂得點頭說道：「見過公子。」說完這些，梁四又往江儀身後看去，在看到小五小六之後，臉色一變，大喜叫道：「小五小六！你們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