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聖域大祭祀》 文 / 攀峰
更新時間：2009-06-01
唐恩不喜歡找麻煩，但也不是個怕麻煩的人。對於囚牛所說的麻煩，他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暗暗想，我現在麻煩還少嗎？管它什麼麻煩，也不怕多一個。
眼看黎明即將來臨，他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時間，匆匆忙忙收回奇異空間回到房中。
躺在床上，昨晚發生的事情在腦袋裡還沒來得及消化，外面響起兩聲輕柔的敲門聲。
這麼早？會是誰？古堡的老僕？不，唐恩當即否決了這個可能。老僕不大會大清早打擾貴賓睡覺。也不可能是北倉瞳，她敲門的習慣是一輕一重，更加不會是蘇丫頭，她，會大大咧咧地吼叫幾句，然後玉掌拍門。
是利瑪！只有北華聖女才有彬彬有禮的好習慣。
唐恩暗暗納悶，飛快起身，拉開房門。
「利瑪！請進。」
利瑪玉臉微帶倦色，估計昨天夜裡睡得並不安穩，甚至是沒睡。她抬眸飛快地看了唐恩一眼，默不作聲地低頭而入。
「你……」
「我……想了一夜，有件事情必須去面對。」利瑪沉吟半晌，驀地鼓起勇氣道：「塔倫大祭祀被關押在教廷的秘地中，你能不能和拉什先生說說，派援手去施救。他現在有求於你，你的要求，他應該不會拒絕。」
「塔倫大祭祀被關押？這……」唐恩驚愕道：「他可是大陸無數不多的幾個聖域魔法師之一啊，誰有這麼大能耐收押他？」
利瑪將臉轉向窗戶，幽幽道：「是啊，這個世上還有誰能收押老師呢，除非他自己願意。」
「他自願被關押？」唐恩更加迷糊，伸手搔了搔後腦勺，「為什麼？」
「很多年以前，光明神教是在北卡萊皇室的大力幫助下才得以建立，教廷的第一宗旨是服從光明神，第二宗旨是配合北卡萊皇室……」
利瑪的話才說了一半，唐恩便恍然大悟地點頭道：「難怪，北卡萊是政教合一的王國，光明教廷自然要服從皇帝陛下。而雷姆又即將接任國王寶座，你老師為了北卡萊眾多教友和信徒和教廷的坍塌，所以才不做任何反抗。」
利瑪咬咬嘴唇道：「我想清楚了，老師就是再三讓步，雷姆都不會有所改變，他已經成為潘多拉的代言人。」
唐恩有同感的點頭道：「為了保全教廷，你老師也夠能忍的，呵呵！讓出了大祭祀的位置不說，還甘願被關押，他錯了，對有些人是絲毫不能退讓的，你退一步，他進三步。」
利瑪驀地道：「你願意幫我和拉什先生說說嗎？
唐恩淡笑著搖頭，道：「不需要拉什先生，有我就夠了。」
利瑪疑惑地睜大眼睛。
「請相信我，別說闖光明教廷，現在就是太虛山，東海瑤池我都有資格闖它一闖。」唐恩信心滿滿地笑道：「喊上北倉瞳和蘇丫頭，我們馬上出發。」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著唐恩敲響了蘇小乙的房門，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城堡的，一直到上了馬車，利瑪的思緒還在飄蕩，腦中不斷浮現唐恩有些大言不慚的話。
蘇小乙自然不知道利瑪的心事，原本她還以為利瑪多少有些瞭解唐恩的真正實力。因此比較詫異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利瑪！你在想什麼？」
利瑪抬眸道：「小乙妹妹，你認為我們有多少勝算？」
蘇小乙瞥了唐恩一眼，小聲在利瑪耳邊道：「這個男人雖然沒什麼能力，但他卻有幾個不錯的戰僕。」
這句話唐恩裝作沒聽見，但北倉瞳卻立刻有了反應。她最聽不得有人說唐恩的不是，然而，既然唐恩沒什麼表情，以主僕兩人一年多來的相處經驗，北倉瞳也就閉嘴不言。
接下來蘇小乙與利瑪小聲說話，蘇小乙不時輕笑，而利碼則不時偷瞥唐恩一眼，眼眸裡開始有了亮彩。
不多久，一輛帶有米高梅家族家徽的馬車駛進一條寬闊的大道。
不用掀開馬車的雨簾，稍一抬頭便能看見豎在半空中的教堂尖塔。金色的塔尖閃爍著絢麗的光芒，為光明神的信徒們照明前方的路。
這座著名的教堂名為「天堂的階梯」。是北卡萊王國除皇宮的占星樓外第二高建築。是一千三百年前龐沛光明大祭祀所建，迄今接待過三十多位皇帝與大陸權貴，尋常信徒非受邀不得入內。
街道兩旁的教廷武士本想上前阻攔這輛馬車，但有細心人發現了馬車上的家族徽標，一時有些猶豫。
米高梅家族的家主拉什先生，自然是有資格隨時進入「天堂階梯」的人物之一。不過，在這些武士的記憶裡，這位在尊貴度上足以與他們的祭祀相比的老家主，已經有十三年沒有到訪過教廷。今天是什麼風把他吹來，要不要去稟告祭祀大人呢？
駕車的人是唐恩，他在利瑪在小聲指點下，馬車輕巧地穿越教廷大門，逕直向左駛去。
教廷武士們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拉什家主從不會走這條線路。因為，左側的低頂教堂是內部密地，從不對外人開放。
六名教廷武士呈三角交叉之勢，策馬追了上去。
「前面的馬車請停步！」
「動作快點。」唐恩鳥都不鳥，快速跳下馬車，拔腿上了教堂的台階。
北倉瞳等三人悄然跟上。
四人剛走過一排廊柱，第二排廊柱後閃出八道白影。
「大膽，竟敢擅闖教廷密地。」八名身穿白袍的修士大聲喝阻。
唐恩心頭一寒，腳下一緊，停止了前行，眼睛盯著他們隱藏在寬袖下的手。他有種感覺，這八名修士的實力都很普通，但一旦聯手發動什麼魔法陣，他們想破，必然要花點時間。而時間，對他們來說，無比寶貴。
為什麼他選擇在大白天前來。那是因為他從鬼族的資料中發現，每天上午有三個小時，教廷的主要成員都要去主教堂禱告，過了這個時間，一旦在教堂外被阻，再想進入就難比登天。
利瑪忽然走上前去，伸指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然後掀開白色的風帽，露出一張修士們無比熟悉的臉，「我主在上！」
「利瑪聖女？」
「你……不是失蹤了？」
「啊……是尊貴的聖女……」
唐恩感覺修士們積蓄的魔法元素呈鬆散之勢，當即嚴肅道：「奉光明大祭祀命令進入，請各位讓開。」
幾名修士面面相覷，來回在他的臉上和利瑪的臉上徘徊，愕然道：「大祭祀下的命令，我們怎麼不知道，你們進入是要……？」
利瑪淡聲道：「大祭祀既然沒有告訴你們，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說完，她鎮定自若地向裡走去。
八名修士不敢阻攔，讓過一邊。
當北倉瞳最後一個跨入教廷大門時，教堂外響起教廷武士的聲音：「不要放他們進去。」
當修士們反應過來時，教堂的大門「砰」地關閉。
當大門關閉的一剎那，教堂內的采光穹頂發出耀眼的光芒，其光線五彩斑斕，足以替代門外的陽光。
掀下風帽的利瑪顯得精神無比，快速按下牆壁上的一片浮柱。
「轟隆窿！」一個黝黑的密道開啟。
「快，跟我來。」利瑪熟車熟路地一躍而入。
唐恩想都不想，隨既跟進。
北倉瞳自然是毫不猶豫跟隨主人，唯有蘇小乙四下打量一番，將在大廳收集到的各種數據輸入電腦終端，得到一個安全的答案後，她才跟了進去。
進入密道後，唐恩的第一感覺像是走進監獄，甚至比監獄還是黑暗恐怖，黑漆漆的台階，一階連一階，似乎沒有盡頭。但是有個奇怪之處，越往下走台階越是寬廣。直到前面出現一片空曠的地下廣場，利瑪的腳步才緩慢下來。
一個頭髮花白的長袍修士出現在一個畫滿咒符的黑色小門前，望著北華聖女和她身後的二女一男，神情有片刻的古怪，然後發出無奈的歎息道：「光明之神在上，請饒恕這群罪人吧！」
唐恩通過花白老修士袍子上的標記，頓時明白，這個老修士是教廷十二小祭祀中的看護祭祀。既然名為看護祭祀，那麼戰鬥能必然強大，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修魔法還是鬥氣，有沒有達到聖域水準。
「主把自己的羊放出來。雖然羊走路很辛苦，然而必須如此。一直懶在一個又暖又舒適的羊圈中並不是真幸福。所以他必須放羊出來，使他們吃草喝水，呼吸新鮮的空氣，欣賞美麗的風景。」利瑪聲音一變，「米契祭祀，覺悟罷！不要再留戀原有的福地。這片光明之地已經染上污垢。」
米契祭祀不滿皺紋的老臉明顯抽搐了一下，毅然道：「出去吧，孩子們！我奉光明神之名，饒恕你們……」
「光明神之名？神叫我們走的路，他自己都有過經歷的；他不會叫我們走向我們不能走的路。對不起了米契祭祀！我不能再浪費時間。」
北華聖女的話語一落，北倉瞳和唐恩一左一右發動了攻擊。
兩人已經無數次聯手，熟門熟套，即使是超級九星，也要落入下風。
然而，這米契祭祀明顯不是聖域，甚至也沒有超級九星的實力，但釋放出的一個光明防禦圈，竟頑強地阻住了兩人。
即使北倉瞳將青銅錐的潛力發揮到及至，也僅僅讓米契祭祀皺了皺眉頭。唐恩的「天擎」「滅魔」更是像擊中虛無的空間一般，米契祭祀的防禦光圈僅蕩漾了一層波紋。
「教廷守護祭祀擁有足以與聖域魔法師相媲美的防禦魔法，對任何普通攻擊免疫。」利瑪挑了挑眉頭。密道上方已經傳來聲音，顯然是大隊教廷武士趕來。
蘇小乙忽然道：「還等什麼？」
唐恩苦笑，不無遺憾的搖了搖頭，本想藉機看看蘇小乙的獅鷲，誰知這丫頭比鬼還精明，好吧，不玩了。想到這裡，唐恩豁然擊出一掌，然後後退三步。正當利瑪狐疑地瞪大眼睛時，唐恩猛甩右臂，對著防禦光圈劈砸而去。
「砰」地一道金光驟閃，唐恩的右臂幻化為一條閃著龍紋的黃金槍，如龍搗大海之勢撞向光圈。像是雪山被烈陽照耀，大火遭遇海水侵吞，防禦光圈炸開一個裂縫。
卡嚓一聲，米契祭祀手中盡碎！身體如被天神之錘擊中，整個人體飛跌，撞上牆壁，然後又是喀喇數聲爆響，米契祭祀鮮血狂噴，全身骨骼斷裂，歪倒著癱軟在地。
利瑪不無驚訝地看了看唐恩的右臂，接著朝米契祭祀飛奔過去。
「米契祭祀！何苦……」
米契祭祀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流露出徹底解脫的……喜悅，喃喃道：「我主在天，我將追隨我主……」
蘇小乙拉了拉利瑪的衣角，低聲道：「抓緊時間。」
利瑪愣了愣，站起身向小門走去。伸手一推，這道小門竟然沒有上鎖。這時，她不禁回頭看了看米契祭祀。
米契祭祀面露人世最後的微笑道：「願光明之光綻放……」說完，雙眼閉合。
利瑪強忍悲痛，疾步衝入密門。
密門之內，是一座燭光滿室的小空間，百十根蠟燭閃著詭異的燭火，像煙霧一樣飄搖，卻又似永遠燒不盡。
兩個燭台的前方，是一根巨大的十字架，血跡斑斑，陰森恐怖。
當利瑪一眼看見那個掛在十字架上的老人時，張口發出痛呼：「啊……老師？您……他們怎麼能這樣對您……」
話語間她旋風般衝向十子架，手忙腳亂想要解開老人身上的血色鎖鏈。
唐恩以及蘇小乙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老人，或者說，看著十字架上的一堆亂肉。
老人長什麼樣，基本看不清楚，縷縷帶血的長髮遮蓋了他的整張臉，左邊整臂盡碎，胸膛深深地陷了下去，空空蕩蕩，像是只剩下一張皮。
這就是那個大陸最強位面的聖域之一，守護北卡萊王國的光明大祭祀？
在他的想像中，能培養出北華聖女的光明大祭祀，就算不是飄然若神，威勢逼人，但至少也應該是太虛天蠍之類的人物吧。雖然他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也絕沒料到。一個聖域的存在，竟已經到了骨肉離身的悲慘地步。
「孩子！這個世上有苦難。但你可以放心，我已經勝了世界。」光明大祭祀伸出白骨森森的右手，輕輕撫摸著利瑪的秀髮，低語道：「仇敵的攻擊，破壞和攔阻，我們應當看為主即將施行拯救的記號；這時候，就是向我主支取加倍的祝福，勝利，和能力的機會。主會賜福於你！」
「為什麼，老師！為什麼要這樣……」利瑪的淚一顆、一顆落下，無聲無息滴落衣襟、手背、地面，像是為自己撕裂的五臟六腑悲慼著。「雷姆？是他嗎？」
「他還不配。」光明大祭祀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真摯而虔誠的道：「未來環繞在寶座前唱詩讚美的人們，大多是從苦難中走過來的。」
蘇小乙發出輕歎，喃喃道：「在我的世界裡，也有這樣瘋狂的一群傳銷人，太可怕了……」
唐恩忽然輕鬆下來，他開始可憐這個聖域，一個踏入信仰沼澤不可自拔的可憐蟲。
「還要不要帶他走？」
面對唐恩近乎無禮的話語。光明大祭祀溫和而平淡的道：「孩子！不要隨便剝奪一個人的幸福。」
蘇小乙晃了晃手中的珠鏈，忽然驚訝道：「這不是人類可以承受的打擊，是誰出手傷了您？」
「是我。」
左邊牆壁上顯現一片光幕，一個身著黑甲，體態剽悍的男人緩緩出現。
利瑪憤怒道：「雷姆……」
「你果然繼承了潘多拉魔匣。」唐恩皺起眉頭，與北倉瞳呈交叉姿勢堵在蘇小乙身前。
「彼此彼此！」雷姆眸中凶光一閃，厲聲冷哼：「你不也和卑鄙的神族掛上了鉤。」
「啊？」十字架上的光明大祭祀發出輕咦，微微側面，兩道眼神穿透亂髮叢，如兩道冷電劃破空間，凝住唐恩的黑瞳，似在驚詫他竟然是神族的代言人。
「利瑪，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我可以你成為教廷史上最偉大的祭祀，一統大陸，讓光明教廷遍佈大陸。」
「不，我永遠都不要你的什麼機會。我想要的，只有你的腦袋！」利瑪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冷狠，像是永不融化的堅冰，寒徹肌骨。
「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雷姆的眸中戾芒爆閃，一股令人驚悚的濃濃森寒氣息自身上漫出，顯是心中已湧上強烈的殺機。以他為軸心，一道道濃烈的邪惡殺氣如一**洶湧海潮，瞬間輻射開去，周邊的空氣溫度彷彿突然間降下好幾度，變得涼嗖嗖地。
「我知道利瑪會來，但是，沒想到你也來了，哈哈哈！太好了，送上門來的大禮。」雷姆盯著唐恩，向他一步步走來。
彷彿他根本沒動，但他的身體卻已經出現在唐恩身邊。
唐恩還沒有動作，北倉瞳身影一閃搶先出手「砰——砰——」兩聲悶響，雷姆的身體巍然不動，北倉瞳發出一聲悶哼，身體重重撞飛。
鬼族強橫的身體特質使得北倉瞳如蝴蝶般倒躍而起。不過，她沒有再行上撲，而是警惕地凝著這個擁有魔神合體之軀的男子。
雷姆身上散發的氣勢已漸漸上升至頂峰，一股讓人熟悉又恐懼的無盡魔息如潮水般散發。
——黑芒閃現。密室內燭光為之黯然。死神鐮刀出鞘，雷姆單手平舉這柄弧刃優美的魔族利器，仿若魔王重生。渾身發出的壓迫感充溢滿室。
整個室內所有人都被這股無匹氣勢牢牢困住，血跡斑斑的十字架發出「咯吱咯吱」顫慄搖晃。
不能讓他的勢再漲，否則……唐恩大喝一聲，右臂倫圓了筆直摔出。
長臂在伸直的剎那間，陡地變粗變長，一道道黃金龍紋爆閃，像是一桿無堅不摧的長槍，夾帶著萬縷金芒，對著雷姆的死神鐮刀擊去。
北倉瞳也在這一瞬間發動，整個身體化做淡淡的青銅戈影，往空中虛斬，看似毫無意義的動作卻讓雷姆微微皺眉，他剛織成的一張魔神網竟被這道戈影全都被無形的戈氣撕成粉碎。而就在魔神網破的同時，唐恩的黃金龍槍已經砸中死神鐮刀。
「轟隆！」一聲劇響。四溢散出來的能量勁氣，凌厲得竟將利瑪、蘇小乙推得幾個踉蹌，銹鐵十子架絞成粉碎，米契大祭祀像一片無骨的衣服架子軟軟落地。
神兵與魔兵相交，魔族排名第一的死神鐮刀佔據上風。
唐恩的龍槍像枯萎的花朵般，即使有幾絲槍息突破死神鐮刀，但勉強抵達雷姆身邊之時，已經根本夠不成任何威脅。
反觀雷姆，高舉死神鐮刀，弧形鋒刃挾帶猛烈破風之音，以劈破高山的雄健威力從中央垂直斬下，空氣彷彿被擠壓得四處亂轉。
唐恩釋放出最佳防禦魔法「絕處逢生。」一團墨霧瞬間將他籠罩起來。
「噗嗤！」一聲細響，無堅不摧的死神鐮刀竟將墨霧團強行扯開了一道缺口。
「哈哈！看我誅滅神族最後的希望之火。」雷姆興奮得雙頰顫抖，黑色的死神鐮刀借勢向墨霧中捅去。
利瑪驚叫一聲，起身欲衝向雷姆。蘇小乙深深地看了墨霧中的唐恩一眼，神情有些古怪，神手拉住利瑪，低聲道：「他死不了。」
北倉瞳也在這一刻靜了下來，彷彿對主人的安危極有信心。
雷姆似乎察覺出什麼不對，死神鐮刀的去勢稍稍一緩，墨霧中出現一根巨大的觸手，無聲無息捲向死神鐮刀。
緊接著，又出出第二條，第三條……
這還不算，一隻巨大的金劍劃破濃霧，直取雷姆的脖子，速度之快，顯然是天位級的高手。
雷姆漆亮的眸瞳陡然緊縮，彷彿有兩簇黑色的魔焰在激烈跳耀，清俊面龐亦給映得無比冷酷，森然睨視著幾道毒辣絕殺，驀地發出狂嘯，死神鐮刀作出一個橫斷切割的體姿，就如一頭狂性大發的兇猛野獸，連人帶刀向前突射，彷彿要將整個墨霧團悉數吞噬。
「碰！」水母的觸手飛縮而回。
「啪！」太虛巨蟹的金闋劍無力下垂。
「咚！」獸王撒拉的天雷錐如受重負的滑出老遠。
三個天位戰僕一招而敗。尼古拉奇更是不堪一擊，口吐鮮血跌落在地。
唐中心中一冷，怵然退後戒備。他沒想到雷姆變得如此強橫，連三大天位戰僕都不是對手。看來今天想要全身而退都很困難。他朝北倉瞳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趕快帶著蘇小乙和利瑪逃出密室。
然而一向聽話的她卻在關鍵時刻拒絕了唐恩，她的眼中閃出決然一死的信念，朝右側擺出絕命一擊的體勢。這時密室中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
米契大祭祀緩緩站立，雙手劃出一個十字，嘴裡唸唸有詞，「……」
「該死的老東西……」雷姆神色大變。
利瑪失聲悲呼：「不要……老師……」
這個密室中只有她和雷姆清楚，米契用生命作為代價釋放這招「罪與罰」的禁忌魔法。而且這招魔法即使不能讓雷姆死亡，但至少也要讓他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
隨米契大祭祀的雙手處綻放一片白光，瞬間將雷姆的身體籠罩起來。
「轟隆！」白光中雷姆一聲悶哼，地上灑落幾滴黑血，然後聽到「噗」的一聲，雷姆的身體化為一道虛影，強行衝破白光，消失在牆壁間。
「快，從地下密道離開……我主保佑！」米契大祭祀說完這句話後，整個人頓時化為一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