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章 《魔神重生》 文 / 攀峰
更新時間：2009-06-12
四個人從地下密道出來之後，唐恩與蘇小乙你看我，我看你，皆從對方眼中看到濃濃的恐懼和失落。
面對人才強大的雷姆，他們幾乎毫無勝算。
北倉瞳在小聲安慰悲痛欲絕的北華聖女。
怎麼辦？回到米高梅家族的城堡，與老拉什一起離開北卡萊？去往西西里亞大陸；還是潛回鬼族情報店，與哈德爾以及勃古聯繫上，再圖計劃？
蘇小乙轉身輕輕摟抱著利瑪，柔聲道：「不要為大祭祀悲傷，他走得很滿足，完成了自己對信仰的追求。」
唐恩在蘇小乙說話的當兒，突然停止腳步，神色古怪。
「主人？」北倉瞳隨既停下腳步，看了看身後不遠的地洞道：「追兵已經快趕上來了，我們應該快速遠離。」
「雷姆現在受傷了，如果我們想一勞永逸地解決他，現在是最好機會。」唐恩若有所思地回過頭去。
「主人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再殺回去？」
唐恩搖搖頭。馬上就殺回去，豈不正好與追兵遭遇？「我們就在這周圍尋個地方藏起來，等追兵過去，我們再沿地道返回。」
北倉瞳眸子一亮，道：「然後從雷姆開通的那條魔法空間裡去往王宮？」
他們倆的對話吸引了利瑪與蘇小乙，倆人停止說話，聚精會神地聆聽著。
「但是我們要賭，賭雷姆逃回王宮後暫時沒有關閉魔法空間通道。」唐恩望向蘇小乙：「你的看法呢？」
蘇小乙稍頓片刻，低頭看向利瑪，輕聲道：「我們聽你的。」
利瑪心念一動，毫不猶豫道：「我選擇殺回馬槍。」
幾個人意見相同。唐恩當即招出尼古拉奇，看著這個受傷不輕的鬼族宗主，道：「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完成，你就正式升任戰僕。」
升任戰僕。那就是與水母獸王等在一個位面上的存在，再也不會在奇異空間遭受歧視。尼古拉奇無力的腰肢一挺，興奮道：「尼古拉奇會盡一切努力完成任務。」
唐恩的眼睛盯著她破裂的緊身薄衣下雪白的圓潤臍眼，若隱若現，耀人眼目。暗吞了吞口水，道：「你的任務是：讓追兵相信我們已經逃遠。所以，你不能完全擺脫他們，必須保持一段距離，吊足他們的胃口。」
「尼古拉奇一定完成任務。」
稍稍鬆了口氣。對尼古拉奇來說，只要不讓她去面對恐怖的雷姆王子，北卡萊的任何強橫人物，她都有信心維護自己的安全。
「好！你馬上動身。晚上我們在米高梅城堡匯合。」
尼古拉奇的性感身影霍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然後唐恩就地釋放「絕處逢生」魔法，墨霧過後升起一團白霧，緩緩放大，將四人裹了進去。
不消片刻，大約三百多名教廷騎士和宮廷禁衛追逐而過。
等追兵的身影完全消失去後，唐恩四人的身形頓現。沿原路返回地下密道。
密道內的燈光全都熄滅了，完全漆黑一片，好在利瑪祭出一簇火焰照明，四人一路順利地回到密室之中。
唐恩的眼睛瞪著一面牆壁，徹底愣了。
「誰懂點空間魔法？找出一條通道來。」他連問幾聲，回答他的都是輕輕歎息和搖頭。
蘇小乙暗暗啟動電腦，分析各種物理數據。隨著對這個世界和魔法的瞭解，她越來越相信，所謂的魔法，也要通過數據來說話，都是有跡可尋的科學。
科學告訴她一個真理，人的移動那怕閉著眼睛，但身體和皮膚一定會有感覺，會留下物理訊息，而這個訊息會提示出雷姆走過的道路。魔法空間開通後，他的身體高速向前移動時，會激盪身周的空氣；氣流若遇上任何阻礙物都會產生反氣流，而且這道氣流會保持數千年之久。只是人們很難道察覺到而已。
但電腦卻能準備捕捉到氣流的起始源。憑著數據而得知這些反蕩氣流的力量和流向，準確測知空間魔法通道。
當蘇小乙突然說，「找到了，就跟我來時。」除了利瑪大吃一驚外，唐恩與北倉瞳早已經見怪不怪。他們已經習慣屢創奇跡的蘇小乙。如果有一天她不再神奇了，那才不正常。
唐恩跟著蘇小乙躍向嚴嚴實實的牆壁，絲毫不擔心撞破腦袋。結果驗證了他的預想。他們竟撞牆而入，來到一個黑暗的通道。
在黑暗中轉過好幾個彎後，猛地雙腳踏上實地。睜眼一看，眼前是座巨大的迷宮，正前方有一道向上的階梯。
「這裡，就是北卡萊的王宮？」唐恩小聲問道。
利瑪表情迷糊地搖頭，「我只到過王宮地面，地下宮殿只有王室成員才可以進入。」
一行四人緩步向前走去，小心翼翼。空氣寂靜得呼吸可聞，這會哪怕掉根細針在地，也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來到階梯前，唐恩稍作猶豫，抬腳欲上之時，卻突然停止下來，反身作出迎敵的戒備體勢。宮殿的某個角落裡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
北倉瞳如鬼魅般飄向宮殿轉角處，附耳傾聽。聲音的來源就在牆壁背面。她悄悄做了個手勢，伸手一招，一把小巧鋒利的青銅戈出現在她手上，筆直地對著牆壁猛劃而下。
——堅硬厚實的牆壁頓時開裂一道裂縫。
北倉瞳的身體一躍而入。半晌，傳來北倉瞳的輕咦聲。
「這裡有個人……」
唐恩三人不再多想，相繼而入。他和蘇小乙尚在猜測這人的身份時，利瑪突然失聲驚呼：「拉比希多國王陛下？」
什麼，這糟老頭就是北卡萊的國王陛下？唐恩等三人面面相覷，愕然失色。
蒼老的容顏上刻滿歲月留下的痕跡，斑駁如樹皮的老臉，很是普通。唯一可看出她往昔身份的是一襲殘破衣衫上遺留著往日的華麗與高貴，還有那雙指點天下的眼睛，雖然深陷於褶皺中，略顯空洞。但在看見來人的瞬間，卻掙扎著恢復了昔日的王者之氣。
「北華聖女！你們既然找到這裡，一定是我那劣子的事情爆發了。」
利瑪已經被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甚至連起碼的禮儀都忘記。今天一天她所受到的震撼超過她往年的總和。
「尊敬的國王陛下，您？您……這……」
「抱歉！我對不起這尊敬二字。」老人的身上沒有綁縛，他緩緩坐直身體，喘了幾口氣，靠在牆壁上，眼露悔恨地道：「都是我那個劣子幹的好事，北卡萊就要毀滅，毀在我手裡，他為什麼不殺死我……」
聽到這裡，大家頓時明白。以前聽到什麼國王年齡大，不堪操勞等原因，宣佈眾退下皇帝寶座……都是雷姆一手操控。他軟禁了國王，奪取王權。
「您養的好兒子啊！將靈魂出賣給潘多拉，嘿嘿！」唐恩的語氣不無諷刺。
拉比希多國王垂頭喪氣地以手擂地，恨恨道：「千刀萬剮的畜生……」
「他現在最有可能在什麼地方，我們如果要殺死他，您不會反對吧。」蘇小乙開門見山道。
「殺死他？反對？」拉比希多大笑，慢慢轉為苦笑，「我無時無刻不想殺死這劣子，我怎麼會反對呢？但他現在的實力……誰能殺死他？本王身邊的一名聖域法師和四名九星暗衛瞬間就……」
說到這裡，拉比希多臉上流露出恐懼的表情。
「他受傷了，所以我們才追逐而來。」唐恩冷冷道：「如果不趁機幹掉他，以後真的很難。您可以提供他具體的住址嗎？比如他受傷有可能去的地方？」
「他受傷了，誰傷的他？」拉比希多精神一震，閉目片刻道：「我知道一個地方，這畜生小時候挨打了就經常躲在那裡，王宮的巴米揚殿。」
唐恩忽然對蘇小乙和利瑪說：「你們送國王到安全地方，我和北倉瞳去對付那個該死的王八蛋。」
利瑪一怔，剛要開口拒絕這個提議。蘇小乙拉了拉她的手道：「我們前去，也幫不了什麼忙，護送國王陛下也很重要。」
唐恩突然皺了皺眉道：「你們從什麼地方走呢？沿地道走，沒準正好和返回的追兵相遇……」
蘇小乙淡笑道：「當然是回到地面王宮。」
「可……要是……」
蘇小乙瞟了拉比希多一眼，打斷唐恩的話，「如果他震不住王宮的禁衛，我最多讓獅鷲帶我們飛走，即使是潘多拉，也不可能追上來。」
唐恩這才放心的問明了巴米揚殿的具體路線，與北倉瞳躍上階梯。
穿過幾道暗門，來到一片寬闊的廣場，四處都是禁衛。
還是使用老辦法，用「絕處逢生」的隱身功能，帶著北倉瞳成功來到巴米揚殿。
這裡的防衛與別的帝國相比，簡直可以用毫不佈防來形容。很多禁衛即使巡邏到這裡，卻連這裡看都不敢看一眼，便飛快離開。
唐恩發現，越是深入巴米揚殿，廊道便越是狹窄，廊道的牆壁、地板和天頂也越來越粗糙不平，甚至常常有大小不同的岩塊突出來。很顯然，這是被王宮遺棄的一處廢地，或者是王室很早以前用來祭祀的宗廟。
來到一個帶有水池的單頂殿宇前，唐恩再次停下腳步。這次不是因為聽到異聲，而是他明顯地感覺到了雷姆的氣息。一種大魔王潘多拉的氣息。
怎麼潘多拉的氣息越來越清晰，難道……唐恩還在沉吟。
北倉瞳顯得有些急迫，當先向殿內衝去。她心裡無比清楚，雷姆想要徹底轉化。受到沉重的傷害後，雷姆只是一種辦法馬上恢復，那就是完全出讓自己的殘存意識，一切讓位於潘多拉。一旦潘多拉重生……
白光一閃，一頭高大魔獸凌空出現。
「桀！桀！愚蠢的人類不要徒勞了，沒有人能夠阻止潘多拉大魔王重生。」
魔獸迅速欺向北倉瞳，準備以它肉山似的軀體阻擋全速奔至的北倉瞳。北倉瞳的右手不聲不響地出現一把泛著青光的銅戈。
一切在極短時間之內發生：北倉瞳就在快要撞上魔獸的一剎閃電向右側移開，右手劃出一道寒芒。「哇……」地一聲淒慘號叫。魔獸龐大的身體化成無數肉片，血花飛舞。
唐恩趁機快速向前衝去。不過與北倉瞳一樣，他的眼前面出現六條更龐大的魔獸。看不清它們的形狀，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魔獸與他之前魔獸爭霸賽上的所謂頂級相，強過不知多少倍。
水母與獸王撒拉從奇異空間俯衝而出，各自攔截住三頭魔獸。
唐恩衝進殿內，在不算巨大但屋頂很高的殿宇上空，出現一雙冷漠的眼睛。殿宇下方，渾身是血的雷姆王子正癱軟在一個魔法陣中，雙眼空洞。半空中的眼睛越是明亮，他的眼神就越灰暗。
不好，潘多拉已經開始重生。唐恩第一念頭就是毀了這個魔法陣。
他快速招出太虛巨蟹，兩人聯手，太虛三寶之一的金闋劍，他右臂的龍槍，交叉著攻擊魔法陣。
按理說，在這世間兩大神兵的齊襲之下，就在潘多拉親臨，也要避其鋒芒。況且區區一個魔法陣。
誰知當兵器接觸到魔法陣外圍防禦光圈時，所遭受到的反擊之大，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
兩人如受雷擊，身體被反震而回。
太虛巨蟹發出一聲長嘯，徹底釋放自己的生命能。璀璨的能量沿金闋劍身不住放大，直欲將虛空撕裂。他不相信，以他無上天位的位面，竟然奈何不了一個魔法陣。再說前不久剛在雷姆手下吃了大虧，正好藉機徹底出了一口惡氣。
「砰！」這次太虛巨蟹的下場更慘，整個身體被震飛。
唐恩甚至連他的人影都沒看到，只是聽到外面接連兩聲碰撞和他的呻吟。
魔法陣的光圈又亮了一層。再抬頭看向半空中的眼睛時，兩道淒絕如冷刃的瞳光直直向他射來。
唐恩猛然驚覺，自己彷彿正與一頭隱伏在茂密竹林裡的猛獸之王四目對視。
他從未見過這般恐怖的眼神：混含了火焰般的怨念、憤怒、恨意……
如果讓這雙眼睛徹底醒來，這個世界將被毀滅。唐恩顧不得再想，招出九子龍神，他一定要阻止潘多拉的重生，否則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囚牛怒吼一聲，首先衝向魔法陣。它的身後，八條龍張牙舞爪，盤旋回衝，不斷撲擊而下，唐恩不時抽冷甩出幾道龍槍。
魔法陣忽閃忽滅，如燭光般飄搖。
幾個衝擊過後，唐恩偶然瞟向那對眼眸時，竟發現裡面透露出一絲恐懼、不甘和哀傷。剎那間唐恩從它的瞳孔中發現了某種東西……它不害怕九子龍神，它對這桿神族龍槍懷有深深的恐懼和怨念。
但沒有九頭龍牽扯住魔法陣的大量能量，這桿龍槍也不會顯示出效果來。
眼看那對眸子下出現了一張臉的上半部輪廓，堅硬如岩石的半隻鼻子……
唐恩在心中怒吼一聲。「去死吧！潘多拉！」
右臂龍槍爆發出璀璨奪目的金芒，如來自諸神的神罰一般，瞬間穿透了魔法護罩，狠狠的捅上雷姆的胸前。
「不……」那雙逐漸形成的臉孔發出悲慘的哀嚎。
「轟」地一聲巨響過後，震盪而散的諸多能量波發出的光華耀目，讓人睜不開雙眼，無盡的能量流在洶湧澎湃。
這般強大無匹的力量爆炸，胸前已經受到巨創的雷姆按常理來說應該在一瞬間就被轟至成渣，然而雷姆卻詭異地發出了微笑，倒是半空中的那張臉劇烈的顫動了起來，然後逐漸變得模糊，最後化為虛無。
這時，北倉瞳以及水母和撒拉都搶入大殿，將雷姆緊緊包圍起來。
雷姆坐在地上，低頭看向自胸前的血洞，粗大的血洞竟然緩緩癒合，讓人幾疑為錯覺。
殿內燭光充沛，但唐恩總感覺雷姆身上蒙上了一重無法驅散的陰影，或者說，這個雷姆不再是之前的雷姆。具體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唐恩以戒備的步伐向雷姆走去。
雷姆緩緩起身，周圍的燈光為之跳躍。像是魔鬼的舞蹈。
「謝謝你，唐恩閣下！」雷姆臉上閃出喜悅的笑意，「沒有你這一打攪，我的靈魂將永墮黑暗，該死的潘多拉將徹底佔據我的身體。真得謝謝你，謝謝你們！」
他說完這句話後，殿外衝進大批護衛，帶頭的正是小左爾格。
來到北卡萊這段時間，唐恩也曾打探過小左爾格的下落。既然大左爾格能冒充「血使之主」的身份去往鬼族，小左爾格沒有理由銷聲匿跡。
「王子殿下！」小左爾格憤怒地瞪了唐恩一眼，上前一步，對後揮手道：「殺了他……」
雷姆突然出聲阻止道：「住手，不要對我的貴客無禮。」說著，微笑著上前，向唐恩伸出手。
唐恩心中電轉，緩緩退後一步道：「說出你的理由！」
雷姆王子並不介意道：「理由，很簡單。沒有人想做別人的傀儡，不管你的出發點如何，但你始終幫我掙脫了潘多拉的束縛。哈哈！從此，他的靈魂將徹底消亡。再也無人能威脅到我。」
唐恩多少明白了一點，頓時心如刀割。雖然說解決了潘多拉，但雷姆是個更大的麻煩。
「你放心，我會馬上下令恢復利瑪聖女的稱號，如果她願意，我給她光明教廷大祭祀的位置。」雷姆還滔滔不絕地說：「以前，我受潘多拉的有些和脅迫，都是不得已……」
這時，殿外傳來巨大的鐘響聲。
雷姆的眸子一皺，抬眼眺望。
小左爾格一愣，吼道：「快去看看，是那個王八蛋撞響了王鐘。抓到他……」
唐恩冷笑道：「快去迎接你們的拉比希多國王陛下吧！」說完，扔下臉色鐵青的雷姆王子，收了戰僕與龍扇，與北倉瞳走了出去。
他們的身影剛消失，小左爾格立刻問道：「殿下！為什麼不殺了他們？」
「噗！」雷姆的口中噴出一道血箭，整個臉色變得蒼白之極，蹣跚坐地，呻吟道：「你以為我不想殺了他們，但我現在的身體……」
正說著，他的眸子盯著進殿的人影一呆，臉上流露出絕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