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傭兵天下篇 103螺釘城 文 / 歷史道標
「請多給我一些時間，來適應不再孤單的生活。」艾薇醒來後發現手上只有這樣一張紙條，署名是琉璃。
「」
艾薇苦笑，這算是報應麼，自己外出時放了一大群人的鴿子，如今輪到她被琉璃放鴿子了。
不過琉璃留下了自己送出的耳墜，應該真的會回來的吧。
「女孩的心思，搞不懂啊！話說心情又抑鬱了，還是練功來排解煩悶吧！」
就這樣，艾薇不再理會教廷及村人的各種客套和挽留，再一次和丁古踏上旅程。
一路上波瀾不驚，偶爾遇上一兩伙倒霉的盜賊，哪怕最厲害的也不過剛剛踏入鬥氣三階的門檻，都被艾薇像玩遊戲遇小怪一樣輕鬆解決了。
「這就是這裡的平均水平麼？果然在學院的經歷讓眼界提高了。」艾薇專心修煉土系鬥氣，已經讓體內土系鬥氣的總量達到一定規模，堪堪可以發出暗褐色的氣芒。
她很希望能有適當的敵人來練練手，可惜遭遇的強盜都太弱了，甚至比起最開始遇到的藍蜥龍流竄犯都差了不少。
「那是我選的道路好！多虧我們目標小，馱獸性能又好，專門挑些偏僻的小路行進，大盜賊團是不會注意我們的。」丁古提醒不知天高地厚的艾薇：「那些有名的盜賊團可是能夠讓軍隊都頭疼的，至於哈肯平原的實際掌控者，格萊西因貿易聯盟，實力更是大到沒邊，光是想想能夠在四周都有國家虎視眈眈的情況下佔據哈肯平原這麼大的地盤，就可以瞭解了。」
「那我還真想見識一下呢，這樣下去好無聊。」
「我們這種小商人，就算你去拉著大盜賊團的耳朵喊來打劫，他們都懶得動手。而且，我們還有一天的路程就進入格雷姆帝國領地了，現在應該已經是安全地帶了。」
「嗯，我也希望這個無聊的任務快點結束吧，以後低於b級的任務我可不接了！」艾薇躺會車頂看著天上的雲在搖曳，那是因為平時睡覺的貨車經過路上的坑窪而搖晃的緣故。
「唉，年輕人啊。」丁古嘴上唸唸叨叨，心裡卻因為順利歸來而欣喜。
丁古跟艾薇接觸的這段時間已經習慣這個女孩吹牛說大話的性格，對這傢伙的言論只當是小孩子發白日夢而已。
本來20人左右的長途護送任務算是d級，艾薇是一個人執行，就勉強算進c級，這已經是相當有危險性的任務，至於b級任務，可不僅僅是名頭上比c高一階而已，b級傭兵的武力已經足以左右一場戰役的勝利，讓一些小國尊其為英雄了。
以武力來看，b級傭兵至少是五階鬥士，也就是瓦雷恩的水平，在此基礎上還要漂亮地完成相當數量的高級任務才行。
艾薇在學院擂台上遇見的四階高手，只是看起來很美，但是四級其實是極不穩定的階段，他們對鬥氣的領悟比三階高一些，但是還沒有鞏固成自己的東西，弄不好就再不得寸進，甚至反被力量支配，走火入魔。
只要徹底清楚自己要走的道路，並且取得實際進展才能算進入五階。
其實艾薇能從野生動物的行為中摸索出土系鬥氣的運用方法，某種程度上已經稍微摸到四階鬥氣的門路，只是她自己尚未察覺。
一切順其自然，心平氣和地踏實提升自己，這種慢火熬湯的方式或許這反而是最容易跨過四階，進入五階鬥氣的途徑。
當格雷姆帝國外圍的第一個城鎮，螺釘城出現在視線，丁古終於徹底放下心來了。
艾薇也遠遠就看到了這座頂著高高的鐘樓，不停冒著蒸汽的奇怪城市。
越是接近，一股濃濃的蒸汽朋克風格就撲面而來，各種造型奇特的房子、交通工具、風車、齒輪、腳踏車充斥在街道間。
這些兒童手工樣的東西明明歪歪扭扭地好像隨時要倒掉，佈滿補丁的鐵皮外殼不停光光作響，不時有黑煙和整齊從縫隙裡冒出來，但是坐在裡面的矮人、地精之類就是能老神在在地抽著煙斗，拿著扳手東敲敲西擰擰，自信地操縱它們。
「別像土包子一樣東瞧西看，你會連累我這個本地人也丟臉的！」丁古不滿地提醒艾薇。
地精和矮人雖然其貌不揚，卻都是非常自負的種族，二者一個喜歡研究精密機械，一個喜歡琢磨各種性質的礦石，當材料與技術碰撞出智慧的火花，格雷姆帝國就悄然壯大了。
誰能想像，一個一百六十年前僅僅是落魄工匠們歇腳的小村，在短短二百年不到的時間裡就發展成以金屬傀儡和機械載具出名，割據一片土地的強大帝國呢？
其實早在六十年前，格雷姆還並不是帝國。矮人地精癡迷於製造，卻沒什麼政治野心，六十年前幾名人類煉金術士在格雷姆研發出整合了煉金術與機械構造，製造出靈活性堪比生物的煉金傀儡，令格雷姆的武力有了決定性的提升。
趁這個機會，當時幾位煉金術師中頭腦最活絡的哈姆雷特家族趁機使了一系列手段，才創立一個嶄新的帝國，坐上皇帝寶座。
不過就算當了皇帝，哈姆雷特家族畢竟是煉金術師出身，對擴張領土的願望遠不及鑽研學術，這也令格雷姆成為整個因非利亞大陸上相對來說最自由的地方，吸引不少半獸人、精靈等種族在此謀生活。
如果說奧斯福德是因非利亞大陸最安全祥和的城市，格雷姆帝國就是包容度最高的國家了。
在此之前，半獸人、精靈等自然種族深受格萊西因商會的荼毒，因為當時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奴隸買賣都非常猖獗。
雖然哪些天性凶悍的虎狼獅豹等族的半獸人很快適應了哈肯平原弱肉強食的法則，不但融入奴隸商人的世界還混得風生水起，但是天性溫和的貓兔鳥狐等族，以及森林精靈族日子便過得極為艱難。
本來這些嬌弱的族群雖然實力一般，卻擅長躲避可隱藏，倒也不至於活的太淒慘，不過自從那些凶悍種族的半獸人與格萊西因那些狡猾的人類勾搭在一起，貪婪的**就無限膨脹起來，並且創造出各種尋覓稀有種族的手段，肆無忌憚地進行奴隸掠奪。
後來，被騷擾得苦不堪言的阿席達卡森林王國請求格雷姆帝國幫助，保護那些弱小的種族，代價是開放部分森林地帶供矮人和地精采集礦物及收集木材。
就這樣，格雷姆帝國成為阻擋中部的哈肯平原與東部阿席達卡森林王國的一道屏障，雖然暗地裡的奴隸狩獵並沒有停止，但是相比早些年肆意的屠殺掠奪已經好上太多。
也正是格雷姆帝國的協議，使得過去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阿席達卡森林王國揭開神秘的面紗，自然精靈和那些外表可愛卻難得一見的弱小半獸人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世人面前。
變相地，也令格雷姆帝國聲望越來越大，畢竟想要去阿席達卡森林，就必須經過格雷姆帝國。
艾薇看到，這座蒸汽朋克風格的城鎮裡除了矮人和地精，確實還有許多看起來很可愛的半獸人與精靈。
不過他們大多行色匆匆，耳朵上幾乎都帶著耳塞。
這也難怪，蒸汽之城到處都是噪音，無論是地精研究機械還是矮人打鐵，都和音樂沾不上邊，加上各種瀰漫的煙霧，這些來自森林的居民除非有要緊事，輕易不會深入格雷姆帝國的城鎮。
螺釘城只是格雷姆帝國最外圍的城市，又是最接近哈肯平原的地方，所以精靈和半獸人並不算多。
如果是接近格雷姆帝國首都，格雷姆王城，以及更接近阿席達卡森林的東陀螺鎮，艾薇就能看到更加多姿多彩的種族一起生活的場景，以及更加符合一般人審美觀的建築風格。
那些經過精靈之手修改過的格雷姆帝國的機械產品，才是真正有了藝術品的樣子，無論是日常的時鐘還是各種功能的「偽魔導器」，都能兩人愛不釋手。
而半獸人同樣令矮人打造的武器裝備更加具有實用性，高矮胖瘦各種體型的人都能夠找到稱手的家什。
甚至格萊西因商會也從與格雷姆的貿易往來中得到不少實惠，奴隸買賣不再成為唯一的暴利產業，變相也減輕了精靈及弱小半獸人的生存壓力。
「啊，久違的蒸汽混合機油的味道，太美妙了！」丁古一進城就顯得亢奮了不少，陶醉地呼吸這裡的空氣，腳步也變得輕快，或許對他們來說叮叮噹噹，喀喀嚓嚓的金屬聲音真的是美妙的音符吧。
能夠用機械手段實現魔法才能做到的事情，一向是格雷姆帝國的工匠們引以為傲的地方，不少複雜的裝置甚至被稱為「偽魔導器」。
雖然在艾薇眼裡，這種發展方向很像是「山寨」精神，不過精密傳動的機械確實有其獨特的魅力和美感。
「看來我們今天要在這裡過夜了是麼。」艾薇饒有興趣地觀察起這座城市中獨特的景色：「你給我介紹幾家有好酒的地方吧。」
「沒問題！這裡可是各種心靈手巧的工匠集中之地，品過這裡的酒，你絕對會變聰明的。」丁古自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