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五章 元一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09-28
等到天明的時候,司馬璋還是頂著黑眼圈,他這一夜睡得很不好,關鍵是左慈的形象實在是太「坑」了!給司馬璋注書看病的時候,也沒介紹自己,反而刻薄地說:「你不是叫我怪人麼,那還問什麼!」這倒是噎得司馬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天曉得左慈是不是長了順風耳,連背後嘀咕的話也能聽得見。
過了除夕,又長了一歲,天真可愛的司馬林大概是最開心的,草草給父母磕了頭之後,一把拿起碗中的飴糖(麥芽糖)細細品味著,兩隻小眼非常警惕的看著司馬璋,甚至那隻銅碗被他「藏」到身後。司馬璋苦笑著看著父母,乳牙掉了兩顆,看起來很漏風。
左慈大咧咧的來到後院,恭賀了幾聲,然後死死地盯著司馬璋。司馬璋沒反應過來,又被敲了個爆栗,隨後司馬氏低下頭在司馬璋耳旁說了什麼,司馬璋才恍然大悟。
過年,對長輩是應該磕頭的,即使是清高孤傲的士大夫,也有五跪——天地君親師。
磕頭,更多的是禮節,而不是羞辱,表示的是尊敬!只不過等到了朱明,尤其是滿清的時候,就徹底變了味。
司馬璋心中自嘲的笑笑:真是不適應啊!
不過左慈竟然回「禮」了,一本鄭重的取出一卷竹簡,說道:「雖然你現在還沒拜師,不過這卷竹簡你要好好細讀。修道先修人,做事三思而行,不可昧了本心!」
司馬璋接過竹簡,打開一看,卻是老子的《德》經。左慈說道:「此為《德》經的一部,等回山後,再傳你其他的部分。老子,天下道祖也!你既然踏上了這條路,就先讀這《道德經》吧!」
竹簡是用隸書抄寫的,只不過要徹底搞懂這竹簡上的文章,恐怕又得費一段時日了。司馬璋不是文科生,讀得有些吃力,他甚至有些懷疑,掉書袋的司馬懿等人,對這些「枯燥」的東西真能讀下去?
司馬璋放下竹簡,看著房頂有些出神,說到底,還是自己的文化素養有些低,一旦「翻譯」卡了殼,就懶得往下看了。
今年的新年大概是司馬家自司馬璋出生後過的最開心的一年,司馬氏的笑臉就沒有鬆開過,在大晴天下,笑呵呵的看著司馬林司馬平玩著雪球。在大漢朝,新年也有圖個綵頭的,就看正月前十天天氣如何了,晴天越多,就預示著新的一年就更好(古代風俗)!司馬亮看著這「悶悶」的二郎躲在角落裡,苦苦的思索竹簡,倒是起了心思,走過去慢慢給他講解。
果然,交給專業人士以後,「翻譯」進度就提上了高速了。這個時代的書可沒有標點符號,字麻麻的連成一片,句讀就是個大問題。司馬璋沒讀過《道德經》,也就知道個道生一,一生二等幾句,但可惜的是即使這是幾句,也並不出現在這一卷,可想而知司馬璋的苦惱了。沒文化,真可怕啊!
司馬璋沒有注意到,他還沒拜的「便宜師傅」此時正斜眼瞅著他,臉上還出現了幾絲惱火,早就改了先前那「超出塵外」,「不食人間煙火」不悲不喜的樣子。
左慈當然是惱火的,他的「徒弟」太「臭屁」了,當然也要壓壓他的性子,也就是俗稱的「殺威棒」。本來想熬他幾天,然後再如「救世主」般「出世」「指點迷津」,然後再看看徒弟「心悅神服」的樣子,可惜被好為人師的司馬亮「化解」了。說白了,左慈還是個好玩的人,很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一日雙餐,司馬璋還是很有怨念的,他也就剛開始那半個多月享受了「特殊」的三餐制,然後就隨波逐流了。沒辦法,這個時代生產力低,吃三頓的話,恐怕還沒熬到秋收大多戶人家就得斷炊了。當然等到司馬璋吃飯的時候,眼都發了綠,若不是分餐制,恐怕他們都認為司馬璋會搶他們的飯。尤其令司馬亮等人鬱悶的是,等他們開飯的時候發現飯菜的味道沒什麼變化,只好歸於這是司馬璋長身子的時候吃的就多……
但最令司馬璋糾結的是,吃飯的時候跪坐,全家除了司馬林外都跪坐,就連「老不正經」的左慈也是如此。吃的飯當真是食不語,就連最小的司馬林也感受到了壓力,乖乖的像木偶一樣。
如果說吃飯也是一種享受的折磨的話,拜師儀式則是「徹底的痛苦」。送師禮(肉乾),訓話、戒尺、告父母宗祖……可憐的小司馬璋跪的腿都麻木了,但看到左慈及父母都「很有威嚴的樣子」,只好咬著牙認了。
奇葩的是,司馬璋的拜師宴僅有一個人出席,就是司馬懿了(拜師宴會請鄉黨宗族很多人)。童子眼球轉的骨溜溜的,正在好奇為什麼這麼點時間不見,司馬璋看起來好像是「高」了一點的樣子。
僅多了一個人,自然是不用大擺宴席了,不過司馬氏可沒偷工減料,肉食加了不少,尤其是豬油放得更多,以至於司馬林吃的滿嘴是油,罪惡的小手還伸向了離他最近的司馬璋的食案上……
司馬林自然是搶不過自己的二兄,司馬懿吃的肚子溜圓就走了,司馬亮歎著氣在想著什麼,然後被司馬氏訓了一頓——大過年的不要露苦臉!
時間過得很快,出了六九(漢武的《太初歷》就很接近現代的曆法了),左慈和司馬璋就離開了司馬莊。
兩人共騎一頭小毛驢,在司馬莊養了一個冬天,看起來更肥了,如果不是左慈還記著溜溜驢,這驢也只能當肉驢或是磨驢了。
當兩人回山的時候事實上早已經是三月多了,一路上走得慢,但左慈講得更多,倒是令司馬璋大開眼界。左慈猶如百科全書一般推銷這他的知識——認藥、習武、人文、地理等等,彷彿要走「全科」。不過在左慈眼裡卻理所當然,這時候的道士也有「雲遊深山不知處」的時候,也有一個人一直過著「隱於山野之林」的生活,當然要學的東西也就多了。
不過這一路下來,司馬璋也變得壯實多了,個子也終於有了正常年齡應該有的樣子。饒是如此,司馬璋在漢朝第一次爬山活動中,還是敗了下來。
說起南嶽,司馬璋第一印象就是衡山,不過這朝代的南嶽可是天柱山,是漢武大帝親自封的。左慈當年遊學的時候,看著山頭不錯,一回門商量,然後整個丹鼎派就浩浩蕩蕩的搬遷了。不過左慈內心還是有小私心的,他家在廬江,離著還近些,有什麼事也能及時回去處理,族長雖然不是他,但他在廬江還是有聲望的,族裡也能說得上話。
左慈有些無奈,背著個娃娃,牽著毛驢,漢武大帝當年開的山道如今長滿了山草,僅留了條小路,當真是滄海雲煙啊。不過即使是在「老窩」裡,左慈一如先前的警醒,早早就塗了蛇藥,不得不說,野外生存真是很考驗人的。
天柱山山高路險,在左慈腳下卻如履平地,不過司馬璋此時卻沒關注山上壯麗的美色,他關注的是左慈的步法。
步法,也可以說是「輕功」,可惜的是不能和武俠小說那樣飛天遁地、凌波微步,只是個呼吸調節法門,省力而已。司馬璋學步法的時候比別的還要上心,因為「雪地隱形而來」給了他太大的震撼。此時他拜了師,也曉得了那日的步法是「九宮步」,依著九宮陣而創,練到精深的時候可隱形。當然,精深到什麼程度才會隱形,練成要花多少時間,司馬璋此時顧不得了,只要想起雪夜左慈那拉風的出場,渾身的熱血就燃燒了。
左慈此時的所施展步法並不是高深步法,甚至連司馬璋也「會」,當然這個會也只是知道調節呼吸的法門,真正做倒是做不出來,眼高手低,現代人大多都是這樣。不過並不是只有高深的法門才會實用,有時候粗淺的法子更能省力些。
司馬璋沉迷了,大俠夢又一次使他迷失了,以至於左慈到山頂後把他放下來都沒反應。左慈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呆呆的徒弟,頭一次迷茫了,這徒弟收的是福是禍?
樵夫接過了驢和行李,左慈則是跑到了煉丹湖旁,如果沒什麼意外,師祖這個時候,會在涼亭邊釣魚的。
果然,兩個童子侍奉著老道,一隻魚竿斜著伸向了大湖。涼亭兩側,桃花梨花爭艷,彷彿意味著今年是個好年!當然,桃梨之所以出現在天柱山,完全是滿足某些人的「食慾」。
老道說道:「回來了?」左慈跪下,說道:「師祖,我把徒兒帶回來了!」老道回過了頭,只是臉上有些不自然,抽了抽,說道:「唉!徒兒,徒兒!又老了!」
老道雖然不避諱他的年齡,只不過有些老頑童的習性還是讓左慈臉色有些不自然。老道無聊的說:「越大越沒趣!我想想看啊,你算是我的五代徒孫,那個就是第六代了!想不到我元一也能見六代徒孫啊!」
其中一個童子說道:「祖宗,那不是和我一輩了!」另一個童子反駁道:「你還知道輩分啊!哼!快叫叔叔!」童子冷笑,打了個鬼臉道:「你還沒我大,叫你叔叔?等著吧!」
「吧」字拖得夠長,童子如同泥鰍一般躲過了小拳頭,然後一溜煙就跑了,至於他的「叔叔」則是在後面咬著牙追趕著。
左慈又苦笑了,他發現,這個山頭上,恐怕不會再安靜下去了,未來應該會頭痛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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