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六十一章 結親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0-22
李辛等三十一人剛送賈氏回到了賈宅,就聽得街上一片騷亂。什長趙鐵剛想出門,李辛卻是一攔,說道:「少主給我們的命令是保護好夫人!如今這麼亂,萬一遭了亂兵怎麼辦!更何況,這裡離著相國府近,萬一出了事還好照應!」趙鐵看著其他兩名什長,三人點了點頭,自是服從李辛的安排。李辛對賈氏說:「若是您同意?不如就把主公相通的那面牆砸開,入了主公家,人還多,安全些!」賈詡不在,司馬璋也不在,賈氏看著有些心不在此的李辛,只能同意。三十個人幹活的效率就是快,不到一會兒,事就了了。幾個人相互望了一眼,護著賈氏就入了李宅……
李傕此時在城頭上忙得和蜜蜂一般,就連楊彪都變了臉色,亂民處理不好可就是大禍,數十萬的人光唾沫就淹死他們了!楊彪顧不得平日裡和李傕的齷齪,手底僅留了五百人,其餘的人都入了「鎮壓隊伍」。事實上,就算他想全派,李傕還不同意,城頭上不留人,萬一敵人來襲怎麼辦,這時候的他已經是「風聲鶴唳」了!
果然是有預謀的「反革命行動」,長安此時好幾處火起,糧行門前黑壓壓的全是人,在緊鎖的大門前亂民伸著拳頭怒砸,甚至在官倉守衛雪亮的刀鋒下,一股蠢蠢欲動的暗潮即將興起!鮮血已經阻止不了外來人的怒火了!幾名穿著黃衣的漢子相視一笑,顯然在城裡的動作是相當的順利,就差那關鍵的一把火了……
不得不說,官倉前那一抹血色並沒有起到恐嚇的作用,反而在有心人的一聲呼喊下,亂民高呼一聲「不搶也是死,搶了還有條活路,殺!」官倉的士兵臉都唬得發白了,1比5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眼望去,黑沉沉的全是人頭,就憑自家這千把人能幹什麼,就算殺一個是保本,殺兩個是賺了,可一想到自家的老小,心都寒了……
李傕有些壓不住場子了,他下了城牆,拔出鐵劍,親手斬殺了五人。但令人鬱悶的是,那些亂民似乎已經將生死拋之度外,一臉的決然,甚至連發黃的牙齒都是殺人的利器。有研究說,人體最硬的是牙齒上的釉質,牙齒的力道甚至能達到上百斤,但令李傕有些心寒的是,那些亂民竟然即使死了,嘴卻是一點都不松,狠狠地綴下一塊肉,或者是牢牢的抱住對手,死也不放鬆……
但令城中那些陰謀者沒想到的是,雖然他們瞅準了時機,但另一股有生力量站了出來!長安的將門世家,皇甫氏和朱氏等名門,振臂一呼,與他們所呼應的豪門也派了家丁去平亂……
司馬璋是在這個情形中回到長安城的,血淋淋的街道非常空蕩,偶爾在街上碰到的人兩眼十分麻木,甚至連一些走路的姿勢都非常僵硬。城內的士兵很忙,一排排的小車上全是屍體,令人欲嘔……
西市的店舖被砸爛了很多,司馬璋有些不太舒服,雖然想到城裡會有變故,但無論如何短短的兩個多時辰,這麼多生命就如此消逝了麼!司馬璋沒料得的是,若不是皇甫嵩和朱俊這兩位「凶神」出手,此時的長安依舊還在血戰中……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皇甫嵩和朱俊在中平元年張角死後坑殺了二三十萬的黃巾,更不用說倆家的家丁素質精良,都是上過戰場噬過血的……
司馬璋回了屋,把絕影放入前院的馬廄之中,看著還算完好的家心裡踏實多了。徐晃牽著馬,順著小道進了後院,傷不起啊傷不起,六尺馬和八尺馬不僅僅只是高度上的差異,還有精神等等方面的差異……
一推門,司馬璋的臉立即笑了起來,屋裡三個人,賈氏、李婉以及一個有些年長的女人。小蘿莉看到司馬璋平安無恙的回來,先是一喜,隨後捏著鼻子走開,司馬璋一聞,又是苦笑一聲,一身土臭汗臭總是免不了的,更不用說整個長安一股血腥臭味……
這麼小的年紀就有潔癖?女娃可真不好養,司馬璋的腦袋一走神,甚至連賈氏的話都沒聽到。賈氏無可奈何地站起了身子,食指輕輕地點著他的額頭,說道:「想什麼呢?那邊可沒人,發什麼呆?」
司馬璋點了點頭,聽著賈氏說道:「那位是新來的長工,田氏!」田氏低著頭,低聲說道:「見過少主!」聲音有些低,田氏的臉也是低低的,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司馬璋苦笑一聲,說道:「這稱呼可……」
賈氏一擺手,說道:「也沒啥錯的,反正我現在也沒兒子,文和說了,等來了長安就準備收你做義子……」司馬璋見勢就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說道:「拜見母親!」
賈氏笑瞇瞇的,拉起了司馬璋,越看越是高興。這時代所謂的義子並不是說說就算了,而是要入了宗譜的,與嫡子一樣有繼承權。在二哥關羽死後,劉備為什麼要殺劉封,還不是因為他擋了劉禪的路!劉禪本就是庶子,更不及劉封年長,按照這個時代的繼承製,能封個不管事的王爺就不錯了……
結親自然不可能這麼草率,賈詡和自己的父母都不在,只能口頭上先約束著,反正沒有這虛禮和實際上沒啥太多的區別了……
司馬璋在家裡吃了晚飯,隨後就出了門,這一天發生了好大的事,不去巡視一番,心裡就很不舒服,當然始作俑者馬超雖然醒了,但等待他的就是黑黑的大獄和無盡的反省……
雖然已經是初春,前幾天還下了雨,但如今的長安城卻是詭異的冷,青石色的街道上還染著紅色。司馬璋歎了口氣,看著略顯「空蕩」的長安城,心中的內疚越發的多了起來。
司馬璋呼著白氣,有些寂寥的站在城牆上,在火光下,城牆外的是一片漆黑,沒有路燈,沒有公路,一眨眼就七年了!真不知道那些人如今還過得好麼?好在前一世的父母還留下個孿生弟弟,否則他們說不定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人沒了希望,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司馬璋的眼有些朦朧,一直以來,他總是強迫自己忘了上一世的往事,但今日不知為何又突然想起了這些,看來自己還是有些感性……
正感慨間,司馬璋的耳朵一動,輕輕的聲音使得他皺起了眉頭。司馬璋右手握緊了匕首,藏於袖中,身子彷彿一隻輕煙一般,潤物細無聲,一群士卒看得都呆了。
司馬璋側著頭,有些鬱悶,那股聲音似乎發現了什麼,竟然越來越低,猶如小貓一般撓癢癢卻抓不著,著實可恨……
司馬璋有些惱恨,這小賊的輕身功夫也太好了吧,警覺性也很高,聽著聲音,彷彿成個圓形畫著弧兒繞過他。司馬璋一咬牙,剛想喊人時,猛然發覺那股聲音竟然是筆直著朝著自己跑來!
司馬璋冷笑一聲,右手的匕首一緊,身子正對著聲音的方向,一股黑影在月光下有些顯眼……
司馬璋雪亮的匕首猛地一刺,卻感到那股力道並非是刺到**的那股實勁,反而有些空洞。瞳孔一緊,司馬璋猛然感到背後被盯上了一般,渾身的毛髮猛然立了起來,一股冷汗流了出來。司馬璋一弓腰,果然雪亮的匕首反光反的眼睛有些生痛。
司馬璋右手猛地一回抽,剛想做些什麼,突然感到後面有一隻胳膊一架,掐住了他的脖子,匕首順勢一刺正停在他的喉頭上,隨後一股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不想死就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