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八十二章 衝突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1-03
司馬璋下了馬,前者絕影來到路旁靜靜等著。絕影感受到周圍的「熱氣」和「雜聲」越來越多,儘管越來越浮躁,但司馬璋很好的撫著它的脖子,柔順的毛髮司馬璋摸得很爽,而絕影感受到主人傳來的掌心的熱度,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司馬璋挑了挑眉,儘管他已經把這個場面想的夠火爆了,沒想到等到小車過來的時候,還差點發生了衝突。前面的人群如波浪一般不約而同的往後擠,但可惜如今司馬璋這一側,絕影是一個「大傢伙」,不和兩條腿的那樣,擠吧擠吧空間就出來了……
「灰灰」絕影感到被人一擠,隨後一撞一踢,在司馬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完成了「絕影兩連擊」。司馬璋的臉唬的都要白了,聽著地上的哀鳴聲,不僅僅是擠絕影的那名男子,因為那一踢之力而倒下的有四、五個人,周圍立馬變得有些混亂……
司馬璋苦笑一聲,感受到左側一陣柔軟的毛髮,一轉頭,果然是絕影「邀功」般的「示好」!司馬璋儘管頭皮有些發麻,還是左手拍了拍絕影,看著周圍有些眼紅、憤怒的人們,心裡感到這果然是個大麻煩!
司馬璋並不擔憂那幾個人的傷勢,這不是說他冷血,而是被踢中的那個人最多就是骨折,因為空間小,絕影只踢到了他的腿部,若換了踢成胸部,恐怕那個人早就死了……儘管司馬璋已經做好了「花錢消災」的準備,但局勢卻越來越詭異了……
那位傷得最重的男子有些艱難的爬起了身子,摸著大腿的傷處,給他做肉墊的幾名漢子冷哼一聲,本來有些不善的目光,突然又轉成一絲渴望!司馬璋說道:「對不住了!諸位的醫藥費某全擔了……」那幾名漢子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隨後臉色猛然一變,甚至有些狂熱的看著司馬璋,說道:「哼!光請郎中就算啦?要不我們也給你一筆錢,如何?」司馬璋暗自警覺,說道:「這可是說笑了,我的馬兒傷了你們,怎麼好意思讓你們給我錢!」
離著最近的一名漢子目露凶光,猛然擊出一拳,說道:「把你打一頓不就結了!」儘管空間有些狹窄,甚至附近的人拚命往外擠,防止被波及到,甚至連不遠處小車所形成的空隙猛然減少。司馬璋甚至能聽到周圍人的叫罵聲、哭喊聲,左手一架,頓時心中有底了。
那名漢子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顯然沒料到,他這全力的一拳,竟然被這個看似有些瘦弱的少年毫不費力的接下,要知道他們都是時常下地的莊稼人,手上的力氣可不小!漢子在發呆,但此時漸漸有了空間,那幾名和他一起的莊稼人忍不住了,幾個拳頭帶著風聲,狠狠地砸向司馬璋。
莊稼人多是力氣大,換句話說就是「沒有套路」,不過亂拳砸死老師傅這句話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儘管那四、五個拳頭對準的目標有些偏斜,準確來說,是偏移了要害穴道,當然也可能是他們怕砸死人,不過司馬璋上、中三路可是被「拳風」波及到……
司馬璋並沒有慌張,這幾天他讀了《道德經》有成,心中越發的靜了,甚至靜功都隱隱間有著突破的跡象。司馬璋的左手畫了一個圈,右手一推一按,風符在掌心中輕輕一閃,剎那間就成了「內家高手」。幾名漢子猛然感到拳頭竟然不約而同被吸向一個方向,但其中一名莊稼人最為驚恐,因為他的拳頭是對上了司馬璋的右掌!
「嘎吱」一聲伴著劇痛,整個右臂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甚至有些變形,漢子的眼一黑,暈了過去。那幾個人被司馬璋的左掌「推」回之後,猛地發現那被打暈的那個人前臂竟然是折向外方,徹底的變了形,口中喊著:「三郎……」
一名漢子說道:「哼!狗賊你好狠的心!」司馬璋冷哼一聲,說道:「都說了賠錢你們不要,想動手這就是下場!」那漢子悲憤的看著生死不知的三郎,怒吼一聲,右拳高高舉起,瞄準了司馬璋的太陽穴就是一擊!
若是普通人,這一拳擊實了就足以要了命,但在司馬璋的眼裡,卻有不同。他雖然不通長兵器,但說起拳法還是有一套的。司馬璋搖了搖頭,那個漢子顯然是做「自殺性攻擊」,中門大開,怒火已經把理智完全燒個乾淨,看似威猛,實則破綻多多……
拳法,講的就是眼准,手准、心准,眼是看清了別人的路數,手是控准了力道,心則是盤算如何出招。司馬璋左手一抓,竟然後發先至,似鷹爪一般狠狠的抓牢了他的手腕,右手猛地一拽衣袖,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將他「提」了起來……
腳上借不到大地的力道,那名漢子憑空亂踢,但司馬璋卻感到猶如搔癢一般,不由得想要息事寧人,可惜的是,這個時候,形勢又變了!
外周傳來了「讓開」的聲音,顯然那些護送「小車」的官兵正在朝這個方向擠過來。這本來是個好事兒,但其中一名漢子竟然猛地向絕影一撲,嘴中叫道:「你放了他,我就放了你的馬兒!」
司馬璋的眉毛一挑,甚至連眼睛也縮了一縮,恐怕這事兒不能小了……司馬璋並不為絕影擔心,因為它的力道司馬璋這個身為主人的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就連強如呂布,也只能雙手死死地壓住它,才能使絕影「安靜」一會兒……
男子的話剛落,但眾人卻不忍心看下去了,因為他身前的絕影猛然站起,高高的蹄子重重「一踏」,那雪白的鐵面反射的陽光很是刺眼……
男子被絕影「無情」的一踢,飛得老遠,這一次猶如串糖葫蘆一般倒了十幾人,官差的臉色都變了,因為那名男子就倒在他們身邊不遠,只是胸口凹陷了一大塊,鮮紅的血液猛然噴了出來,漢子的頭顱抽了兩下,渾身一鬆,失去了生命的蹤跡……
「啊……」在死人面前,傷者的哀鳴算不了什麼,只是街道上的人們開始了新的擁擠,甚至在司馬璋的眼裡看到,離他不遠處,一名幾歲的孩子被人擁倒,隨後的人們的腳印毫不留情的踩了上去……
始作俑者司馬璋感到渾身冷得可怕,那孩子原本可愛的面容,就是因為自己和那些不相關的人,美好的生命就這麼逝去了……司馬璋感到心臟猛地抽痛,甚至連呼吸都困難,自責、愧疚、悔恨逼上了心頭……
司馬璋想大吼一聲,但是嗓子眼有些哽咽,嘶啞的聲音彷彿猛獸一般連自己都聽著模糊。官差被這個吼聲定住了神,拔出長刀,吼道:「飛熊軍在此!混亂者,殺無赦!」
長刀毫不猶豫的砍下了幾個頭顱,鮮血著實鎮住了不少人,畢竟人太多,不是想推就能推得動的……
那一伍士卒走了過來,為首的伍長,說道:「雖然這人不是你親手所殺,但它總是你的吧……」司馬璋苦澀的點了點頭,和那些漢子作對一點都不後悔,但令他有些心絞的是那些無辜的人,尤其是那個孩童……
伍長說道:「走吧!你傷一個,馬兒致一死數傷,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一士卒低聲道:「看這馬不是凡品,伍長您……」伍長回過頭,狠狠地說道:「沒見我這口氣夠客氣了麼!若換了其他人,早就抓起來了……」另一士卒瞅了司馬璋好幾眼,猛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在伍長耳旁說了兩句,伍長臉色一變,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伍長有些顫顫的說道:「大人您,走吧?」那幾名漢子彷彿見了鬼一般,整個人群頓時寂靜下來。司馬璋點了點頭,左手一牽絕影,剛轉過身子,人群中猛然一個怪聲傳出,「真不要臉啊,因為他是當官的,就在大街上呵卵子……」
伍長臉一紅,好在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麼,拔出長刀對著那個方向吼道:「誰,活的不耐煩了麼?正嫌刀不利呢!」人群噤了聲,伍長有些討好的護著司馬璋,甚至連他原來的任務都放棄了。伍長的臉彷彿一朵花一般,說道:「大人,我就送您出這人群!」司馬璋苦笑一聲,一直心亂的他壓根就沒聽出伍長這言外之意,說道:「長安太守府在哪裡?」
伍長討好的一笑,說道:「大人您真去?」司馬璋點了點頭,手中拉著韁繩的力道又是一緊。伍長說道:「大人您說笑了!長安可沒太守,只有左馮翊,真要去也得去那兒!」司馬璋的臉一紅,他一直以為除了京師洛陽其他地兒都有太守,想不到卻鬧出個笑話。司馬璋猛然想到那一夜,那名女子,心中更是不平靜……
司馬璋問明了左馮翊府,他準備去一趟,儘管獲罪的可能性很低,但他求的是心靈上的解脫,修道使人向善,修道最忌心魔……
注一:大人這個詞,古代不能亂用,通常稱呼家中長輩一類,如明朝有官員稱呼張居正為大人,就被百官罵是馬屁精。
注二:漢代三輔,京兆尹管雒陽,左馮翊、右扶風管長安一帶,東漢後期,右扶風遷到槐裡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