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宴會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1-29
新年初一,儘管是個大晴天,長安其實還是有些冷的。穿著粉衣的帶著面紗的絕美女子皺著眉毛,因為在她身前的是一位醉醺醺的男子。大黑馬雖然載了兩個人,但仍然悠閒地打著響鼻,街道上的人們看著有些羨慕,無它,光那匹馬就足足身高八尺……
絕美女子自然是貂蟬,至於「男子」就是剛剛十三歲的司馬璋。司馬璋一醉,李傕自然是令下人把他送回去,可惜的是,那匹大黑馬實在是太凶了,喝多了的李傕甚至差點吃了虧,一身酒也醒了,趕緊派人去了賈府……
貂蟬正想出門,就一個人走了出去,絕美的小娘子來到李府自然是引起了轟動。儘管看不到面紗後面的臉,但一身幽香吸引了眾多狼友。郭汜眨了眨眼睛,口中發出一聲怪叫,伸手就摸了過去……
李傕雖然酒醉,但方纔被馬「驚」了一下,頭腦清醒多了,說道:「阿多!那是司馬鍾官的妾!」郭汜頭腦中已經被某蟲佔滿了,哪裡肯理會李傕,說道:「誰今天攔我,我就跟誰急……」
郭汜邁著王八步,晃晃悠悠的伸出罪惡之手,眼看就要一親芳澤,猛然感到右手的手腕被抓住了。郭汜眨了眨眼,有些迷糊的大腦顯然不明白為啥米眼前的小娘子竟然能抓住他的手,最關鍵的是,郭汜使足了全身力氣,但卻抽不回來!
不僅僅是郭汜呆住了,就連場中裝醉的張濟叔侄也呆了!李傕一把拉過管家,讓他把房內休息的司馬璋拉來,一旁還得算計今天怎麼收場……郭汜又眨了眨眼睛,發覺拉住他手腕的手猛然升起異樣的紅色,剛要說什麼,猛然感到身子一輕……
張濟輕聲道:「繡!那女子……」張繡苦笑一聲,說道:「南明朱雀,想不到司馬鍾官的妾都這麼厲害!單手就能提了郭汜……」張濟問道:「比你怎麼樣……」張繡說道:「不比比是不清楚的,不過看她的樣子,貌似力氣比較大,想起來步戰也有些困難,畢竟女子向來都是輕巧靈活……」張濟點了點頭,又拿起一杯酒喝了下去,彷彿席間的事兒沒有發生……
張濟問的自然是步戰,儘管貂蟬武藝很高出乎他的意料,不過還不是太過驚悚,畢竟從古到今就有不少巾帛,比如商丁(即武丁,不過先秦多以出生國名為氏,姓不是像現代所定,舉例說,秦始皇說是嬴政,事實上應為「趙政」,再比如姬昌姬發應為「周昌周發」,或「文王昌武王發」,有興趣的可以看看史記等書對人物的稱呼))的老婆婦好,就連吳越時不也有越女劍傳了下來……
讓李傕難堪的事兒終於還是沒有發生,貂蟬「很大度」的把他放了下來,但周圍的人都是以怪物的眼神望著她,甚至對司馬璋都有些小同情,或許這小兩口會有家庭暴力,女方要占山頭樹大旗,另起半邊天……
貂蟬催著絕影,在眾人「送瘟神」的目光中出了李府,右手攬著韁繩,左手抱著仍在熟睡的司馬璋,顯得非常不和諧……貂蟬冷哼一聲,臭璋身上的酒味實在是太醺了,回去就得該洗洗……沒人注意到這位「彪悍」的小娘子面紗下的臉已經紅成了蘋果,儘管在宮中給他搓背不是一次兩次了,可在賈府這可是大姑娘坐轎頭一回……
初平二年的春天幾乎是催著年而趕來的,小皇帝在農田耕了兩下就算是「立春」了,儘管是形象工程,但傳了出去,還是有不少人為他叫好的,不管怎麼說,十歲的孩子還算是有「聖君氣度」。《太初歷》儘管是武帝年間所訂的曆法,但已經有了二十四節氣,並且還有了閏月,算是很接近現代曆法了……
大漢有些混亂的江山,在這個新的年度彷彿恢復了平靜。正月間,皇帝下了聖旨,大赦天下。司馬璋曾問過:「這麼亂的江山還赦天下幹什麼?」劉協有些無聊的回答:「亂了又怎樣,就算不赦,真正的大盜還是逍遙啊,協只是讓那些貧苦百姓能好過些……」這一句典型的聖天子「語錄」,做老師的司馬璋剛有些欣慰,隨後又被劉協的話弄得目瞪口呆,「再說,就算到了後世,史書一定會這麼說,『漢初平二年正月辛丑,大赦天下』,多這麼幾次,史書一定會把協寫成個聖君……」
有些自戀的劉協把司馬璋華麗麗的擊退了,不過為了讓司馬璋進宮更方便些,順便調了官職,只不過官服從黑色變成了紅色。司馬璋眨了眨眼睛,看著這個「北宮衛士令印」很是無語,雖然頂頭上司暗示不用幹活,直屬上司衛尉楊真也暗示了這一點,不過白賺這六百石俸祿還是感到不真實……
不過手裡有了權力不用那才是白癡,上頭有人罩著,司馬璋自然要以權謀私,在這個背景下,徐晃離開了賈府,進了未央宮,成了未央宮北宮衛士令丞,正好去練練禁軍,增加經驗……(北宮衛士令,真六百石,衛尉屬官,在東漢時和南宮衛士令一起捍衛宮廷,前身就是《漢武大帝》裡面的南軍北軍。北宮衛士令丞,比三百石,東漢時由三個令丞變成一個)不得不說,徐晃的陞遷速度也趕上火箭了,要知道一年幾個月以前,他還是個叛逆,是個亂黨……
安插自己的心腹,終於走上了「正道」的司馬璋,在李儒心中算是「沉穩」了一些,若是李儒知道他這個女婿其實僅是想「物盡其用,人盡其才」,會不會氣的吐血呢……其實說起來,徐晃入宮真正興奮的是那位天子劉協,武帝的榜樣在那兒擺著呢,他也想練出一支精兵。儘管令徐晃哭笑不得的是,這位年幼的天子經常出些「餿主意」,不過看起來還算是蠻上進的……
展開了半年的「荊蜀之戰」終於結束了,準確說是因為到了開春的時間,兵無戰心,一窩蜂的撤退,兩位劉姓州牧彷彿就是上演了一場鬧劇。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但事實上,司馬璋這個參與者,其實覺得是有些無聊了……
就在過年的時候,司馬璋收到一個帖子,帶著貂蟬就去赴了宴,儘管帶著美女這件事兒在長安就是一個笑柄,但令司馬璋感到稀奇的是,王允竟然笑呵呵的沒有斥罵他,彷彿過了年,對所謂的規矩紀律都放鬆了……
說是宴會事實上是劉范家的私宴,兩人一進門,就有僕人引著他進屋。司馬璋一看這些人就有些傻了,劉范劉誕劉和這些小字輩也就算了,在席間的正中,司馬璋竟然看到一位中年人笑呵呵看著他,說道:「璋來了!快坐下!」
司馬璋吃了一驚,趕緊施禮道:「璋見過宗正!」中年人,宗正劉艾是也,司馬璋自然和他很熟,在未央宮的時候,劉艾時不時的找陛下聊天,之所以對司馬璋態度很好,一是他是陛下的「師傅」,第二司馬璋確實是有「真材實料的」,光看看日益健壯的劉協,劉艾就笑開花了……
劉艾看著貂蟬,說道:「少年風流啊!你們就在一席吧,靠著我近些……」司馬璋眨了眨眼睛剛要說些什麼,劉范道:「這裡沒外人,從協兒那裡論,都是自家人,用不著這麼謙虛……」司馬璋吃了一驚,這個席面上人可不少,難道都是劉姓……
劉誕彷彿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說道:「叔父,你自然是認識!我們兄弟倆也不用多說!和,你在朝堂上也見過!這人你肯定陌生!」司馬璋看著那位書生,先施了一禮,說道:「雖然不認識,不過既然是帝胄,我先拜一拜總沒錯!」
一名書生笑道:「聽聞叔父說,司馬衛士令風趣,今日所見,果然名不虛傳!某姓宗正,單名清。」司馬璋傻眼了,難道宗正這個姓也有麼,還是說道:「璋孤陋寡聞,您這個姓……」劉艾哈哈大笑,說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這本來就只在我們劉姓中,家族的私事豈能亂傳……」
司馬璋看了看宗正清,見他點了點頭,說道:「先祖楚元王交,因為我們這一支多為宗正,就改了姓了。(宗正,後世演化為「宗政」)」劉艾看到司馬璋還有些疑惑,又說道:「那是高祖之弟,讀了不少書……」
聲音雖然低,不過司馬璋沒有任何嘲笑,別看劉邦是個混混,但人家出身就低,讀不上書是很正常的事兒,不用說四百年前,就說現在,沒法讀書的人依舊一抓一大把……
宗正清說道:「清現為宗正丞,算是承了祖業……」司馬璋在心中喊道:哇,出身好就是好,看他年紀也不大,就是個比千石的官……
宗正清似乎沒注意到司馬璋臉上的異樣,繼續說道:「如今開了春,事情想必越來越多,趁著大家還有些時間,一起吃頓飯,交流交流倒也不錯……」
劉誕喃喃道:「除了衛士令,都是漢家一脈,先幹了這一鍾!」劉范皺了皺眉毛,隨後看到弟弟十分歡愉的喝著杯中的葡萄酒,方才想起自家弟弟就貪這一口,偏偏這一壇自己當做寶貝疙瘩,誰也不讓動,今天他可算是逮著機會了……
劉誕又說道:「都說君子不黨,但如今江山蒙難,咱們也得盡盡力,為了同一個目標,奮鬥!」劉范剛要說什麼,就聽得自家弟弟說道:「為了大漢的江山,為了咱們這個新黨,干第二鍾!」
司馬璋目瞪口呆,沒料到這個私宴竟然成了誓師大會,但看到其他的人也是目瞪口呆,頓時舒服多了……劉范說道:「誕,你在說什麼胡話!」劉誕說道:「兄,我可沒說胡話!咱們這個黨就是保皇黨!凡是推翻大漢江山的,凡是威脅皇帝王座的,一律都是我們的對手!」
劉艾眨了眨眼睛,猛地笑了起來,說道:「都說璋說話風趣,沒想到誕你也不遑多讓!君郎留下的好兒子啊!真好……」中年人的眼睛頓時閃出了淚花,想起了昔年兩人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