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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六章 俱傷,處罰,嫌棄,丟人 文 / 壺山石

    馮亦山摸了摸自己的儲物袋,想起自己沒有能迅速止血療傷的上等丹藥,不禁皺了皺眉頭;這時,旁邊伸過一隻手來,五指細長膚白若雪,一看便是女子之手,最重要的是,這手上有一顆丹丸。

    馮亦山可是識貨之人,一見這丹丸的色澤,再聞到撲鼻的異香,便曉得這丹丸必是那秘製的上等靈藥;也不去看是誰遞過來的,飛快的抓起丹丸塞入了鄭惠袍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隨著鄭惠袍無意識的吞嚥入了腹中;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鄭惠袍的臉色由慘白逐漸轉為紅潤,耳鼻口中不斷滲出的鮮血也漸漸止住了。

    看著鄭惠袍傷勢被止住,馮亦山終於鬆了口氣,這才想起要謝謝贈藥之人,一邊抬頭,嘴裡便一邊說道:「謝謝姑……」,「娘」字未出口,及時的忍在了口裡,尷尬的笑了笑。

    這樣的誤會對於周離邪來說,並不是新鮮事,所以微微一笑之後,俯身撿起落在地上的描金小扇,看了看被擊的不成形狀的扇子,周離邪搖了搖頭,還是將扇子收了起來。原來剛才的危機關頭,正是周離邪出手,以描金小扇為鄭惠袍擋住了穿胸一擊。

    周離邪轉過身來,目光在人群中緩緩看過,在趙毅身上並未多做停留,但是卻將一手扶在思雨肩膀上,面帶微笑的趙毅牢牢的記在了心中。

    周承立走上前來,一躬身,說道:「公子。」

    周離邪看見鄭惠袍的飛劍雖然擊中了趙毅,但是並未穿身而過,看趙毅還面帶微笑地站著,想必傷勢不會太重,伺機暗算趙毅的周承立也走了回來,可見是無機可乘。當下轉身對馮亦山說道:「這位師長,我們是天一宗之人,鄭師兄是陪同我等前來乾元城觀光的,在此地出了這等事,實非我等所願。」

    停了一停,又說道:「這位師長,要不這樣,我們一起來的,便由我等護送鄭公子回去如何?」

    馮亦山本來就為怎麼向玄武山交待一事頭疼的不行,聽這位看著比姑娘還俊俏的少年這樣說,當真是求之不得;看這少年公子氣質出眾,想必是天一宗重要人物的子侄輩,尤其捨得那等貴重的上等丹藥,和鄭惠袍應該是相當好的交情,將鄭惠袍交給他也放心,況且這裡有這麼多人看著,若是有些意外,也不干外門的事,所以便點頭答應了。

    當下,周離邪示意周承立背了鄭惠袍,在一個外門弟子的帶領下往傳送陣而去,他們將由傳送陣直接回天一宗的居所。

    看著周離邪等人消失在餐廳門口,思雨回過臉擔心的看向趙毅。

    趙毅的笑臉漸漸消褪,臉色紅了紅,瞬間變得蒼白,迅速向左側頭,嘴一張,「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思雨大急,呼道:「小毅哥!」

    趙毅勉強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頭向地下栽去。

    子母分身斬令趙毅嗅到了死亡的氣息,生死關頭的趙毅潛力盡出。

    那一剎那,趙毅清晰地感覺到了體內五魂齊動,居然毫無窒礙的成功施展了第五式劍訣。但是強行施展第五式劍訣的後果,便是給本就未恢復的身體帶來了巨大的傷害。劍訣施放之後,眼前已經一片黑暗,整個人便如同被抽乾了一般虛弱無比,靠著一隻手扶住思雨肩膀才能勉強站立不倒。

    鄭惠袍的子劍雖然被回防的紫龍分水劍擊中劍柄而失了平衡,但是任然靠著慣性結結實實地擊在了胸口,趙毅是強忍著才未當場嘔血。

    但是趙毅不能倒下,也不能嘔血,因為方才鬥劍之時,趙毅閉上眼睛,將靈覺經施展到了極致,除了雙方飛劍的運行軌跡之外,更感覺到了圍觀人群中有著若隱若現的殺機,雖然不知道這殺機是不是針對他,但是趙毅還是暗暗地加了小心;直至鄭惠袍的劍擊在自己身上之後,那股殺機突然便加強了,像一條陰冷的毒蛇般鎖定在了身上。

    趙毅相信,只要自己稍露頹容,只怕死亡之手立時便要落在自己身上了,所以趙毅靠著頑強的意志硬撐著。

    當周離邪和周承立背著鄭惠袍離開之後,趙毅發現這股殺機徹底消失,心神一鬆之下,如何還能壓制的住傷勢,頓時便頹然倒地了。

    聽見這邊一聲叫,馮亦山往這邊一看,頓時急了,這邊這個怎麼也嘔血了呢?

    一步躥了過來,抓住趙毅的手腕查探脈細,又輕輕按了按趙毅的胸口,這才放下心來,對思雨說道:「小思雨,你這師兄的傷勢倒是不甚打緊,就是不知為何虛弱的厲害。」

    思雨淚水漣漣地看著昏迷的趙毅,一時間沒了主意。

    馮亦山說道:「思雨,趕緊送你這位師兄回去養傷吧。」

    思雨「哦」了一聲,抓著趙毅的手使勁的拽,可昏迷的趙毅完全無意識,哪裡拽得動?馮亦山看看思雨,又看看周圍圍觀的弟子,歎了口氣,說道:「小思雨,還是我來吧。」雙臂一探,將趙毅橫抱了起來,往餐廳外走去;思雨摸著眼淚跟在了後面。

    ……

    玄武山鄭惠袍和青龍山趙毅在外門起了衝突,以至於出劍進行生死之鬥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乾元宗,宗主廣宇真人大發雷霆,將兩山山主都喚到了乾元殿,一頓訓斥,然後責成長老團徹查此事並給出處理意見。

    事發之時,圍觀者眾,各位弟子也很配合調查,便是周離邪也是如實告知了事情發生的經過;所以很快就調查的一清二楚,長老團也迅速作出了處理意見。

    於是廣宇真人當著鄭博奇和張鶴鳴兩位山主的面,下達了處理決定。

    鄭惠袍出劍在前,動手在先,不顧同門情誼施展殺手,本應重罰;念在鄭惠袍已然身受重傷,又是因為陪同客人出遊而致生事,罰禁足一月。

    趙毅衝撞客人,同門互鬥不知留手,罰禁足二月。

    兩為山主雖然當面代表趙毅和鄭惠袍領了懲罰,心底卻是不服的;兩人出了乾元大殿之後互不理睬,一甩袍袖各回各山。

    乾元大殿內,一位長老問廣宇真人道:「宗主,離您入聖地之期已不足三年,下任宗主人選還是早做決斷的好啊!」

    廣宇真人頜首道:「是啊,是啊。這樣吧,待天一宗離去,你們長老團先議議,我總感覺這修真界要出點什麼事。到底是什麼,卻是算不清楚啊!」

    那長老微微頜首,沉默不言。

    ……

    廣宇真人的處罰決定,天一宗這邊也很快就知曉了,周榮登第一時間便謁見了司徒宗主,兩人商議了近一個時辰,周榮登才告辭而回。

    而當事人之一的周離邪,此時正和周承立站在居所附近的一處險崖邊觀望風景。山風獵獵,吹得負手而立的周離邪衣袂飄飄,望之只若即將乘風仙去。

    這處險崖地勢頗高,周圍千步之內,更是一覽無遺。

    周承立環顧周邊,低聲說道:「主人,這鄭惠袍當時昏迷不醒,為何不乘機……?也好在這乾元宗內埋下個樁子?」

    周離邪微微笑道:「此子志大才疏,心思輕浮,何堪大用?若是引之入了聖教,只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用之挑起乾元宗青龍玄武兩山之紛爭便足矣。」

    周承立不復言,周離邪淡淡地說道:「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是的,主人。」周承立躬身應道。

    周離邪指著眼前波瀾壯闊的風景,自言自語道:「此等風光,何其壯觀,壯哉!」

    清風流雲,從遠處紛紛而來,遇山崖而迴旋激盪,一如江水之奔騰。

    ……

    晚餐過後,周榮登正和周離邪閒聊天呢,周承立進來報:乾元宗玄武山山主博奇真人來訪。

    周榮登說道:「快快有請。」

    周承立躬身道:「是!」轉身而去。

    周榮登叫道:「等等,我親自去迎。」站起身來,向周離邪使了個眼色,快步迎出門去。

    周離邪跟隨周榮登出了居室門口,卻並未隨著向大門引去,而是轉了個彎,往宗主司徒天誠的居處去了。

    鄭博奇獨自站在天一宗所住的別院門口,神情蕭瑟,意興索然。

    宗內對鄭惠袍的處理決定雖說寬大,但是對那趙毅的處罰也是相當的寬厚,禁足兩個月,不正好養傷嗎?他趙毅只不過一個普通的宗內弟子,如何能與惠袍相提並論?我鄭博奇好歹也是五轉金丹真人,好歹是一山之主,惠袍是什麼人?雖然我明裡沒有認他,但是誰不知道惠袍是我玄武山的少公子,是我鄭博奇的親孫子?

    這樣的處罰看似公平,卻讓他玄武山一脈的臉皮往哪放?讓他鄭博奇的臉皮往哪放?

    更何況惠袍受傷之事雖說因天一宗之人而起,但當場急救惠袍,使得惠袍免受修為受損的也是天一宗之人,這個人情,終歸是要自己來謝的。

    所以,鄭博奇一個人也未帶,獨自來到了別院,丟人嘛,少一個人看見便少丟一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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