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537章 盛日之下，必有鬼影 文 / 故人如來
更新時間：2012-12-19
風清歌怕鬼，這是真的。他還曾經被一袋鬼給砸暈過，有人證，也有物證。
風清歌怕鬼，是因為他聽說鬼會吃人。但是，他活了二十年，卻始終是沒見過鬼吃人。人吃人，他倒是經常都能見到。所以比起鬼來，風清歌更怕那些會吃人的人。還好，他從來沒被人嚇暈過。就算那些是會吃人的人，也嚇不暈他。沒被嚇暈，但又很怕，這無疑就會讓人高度的緊張和憤怒。
所以，只要是碰到了會吃人的人，風清歌都會因為緊張和憤怒就跑過去揍他們。還好，他很少遇到那些會吃人的人。但是，也只是很少而已，並不意味著就從來沒有。那風清歌若是不幸遇到了會吃人的鬼，是否也會跑過去揍它們呢？當然，不會。風清歌只會舉著大刀，跑過去，砍砍砍死它們。
男人會被嚇暈，這是可恥的。可恥的事情，經歷過一次就夠了。第二次若再遇上，那就算是有經驗了。有經驗的人，通常都會有比較強的防禦力，不會當場就又被震撼場面突破了精神的閥值，以至於又觸發了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暈。女人的自我保護意識都比較強，這就是她們經常被嚇暈的原因。
所以，被鬼嚇暈過一次的風清歌，至少就很有把握不會重蹈覆轍。最多，也只能是被嚇哭而已。
對男人而言，哭總比暈好，因為他們至少就可以睜大眼睛說：哪裡來的妖風，老子眼裡又進沙了。
既然都有了傳承千年的借口，那麼，風清歌顯然就沒有理由不尾隨冬二主任他們去鬼市了。
「主任。」風清歌小母雞般蹲在小板凳上，聲顫顫，「你對天發誓說，那鬼市裡到底有沒有鬼？」
「我對天發誓的說。」冬二主任馬上舉起了三根手指，「那鬼市裡，真的就是有鬼。」
「那，那裡的鬼，多不多？」風清歌心慌慌，意亂亂。
「非常，多。」冬二主任十分肯定。
「那，那裡的鬼，凶不凶？」風清歌使勁地嚥著口水。
「非常，凶。」冬二主任現在是肯定的二次方。
「那，那裡的鬼，醜不醜？」風清歌牙顫顫，鳥慫慫。
「非常，不醜。」冬二主任突然就曖昧了。
「難道說？」風清歌剎時間就大鵬展翅了。
「完全沒錯。」冬二主任滿是理解地看著風清歌，「那裡遍地都是很不醜的女鬼。」
「我決定了。」風清歌瞬間拍板，「老子要親身去普渡那些女鬼。阿彌陀那個佛。」
「會很傷身的。」冬二主任非常關心自己的學生。
「老子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風清歌寶相莊嚴，不普渡女鬼，誓不成佛。
「鎮龍山絕對以你為榮。」冬二主任直接就以教導主任的身份頂禮了。
「應該的。」風清歌相當謙虛。
「小子。」大炮教官不失時機地就插進來了，「為了你丫的宏偉志願，明天切記帶夠錢。」
「啥意思？」風清歌當場就怒了，「老子免費普渡她們，難道她們竟還敢對老子收錢？」
「你丫有種就別給。」大炮教官挖著鼻孔，「小心到時候被她們吸成人渣。」
「這麼嚴重？」風清歌不信。
「小子，別怨老哥沒提醒你。」大炮教官很有經驗，「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
「我咧了個咧咧。」風清歌滿身大漢，「所以說，這女鬼也算是女人了？」
「你敢說她們不算嗎？」大炮教官痛快地摳著鼻孔。
「可是，可是……」風清歌被嚇得面如土色，「我一時間去哪裡買那麼多的冥紙呀？」
「冥紙？」大炮教官被撼得一手指就差點捅穿了鼻孔，「你丫還真以為她們是女鬼呀？」
「難道不是嗎？」風清歌怨恨地盯著冬二主任看。
「不才對天發誓，那裡確實就是有鬼，而且還有著很多的女鬼。」冬二主任再次舉起三根手指。
「大炮教官。」風清歌理智地忽略了老白臉，轉回頭來，「那個鬼市究竟是什麼地方？」
「有很多鬼的地方，就叫鬼市。」大炮教官換根手指繼續挖鼻孔。
「呵呵。」風清歌恨不得一巴掌就將大炮教官的手指給拍穿到後腦去。
「所謂的鬼市……」冬二主任終於是佛心地插話進來了，「其實就是黑市，也就是地下交易市場。」
「說話前，麻煩請先對天發誓。」風清歌恨恨地重新看著教導主任。
「不才對天對地發誓。」冬二主任馬上就滿足了學生的要求，「黑市，也是又分級別的。黑市的最頂級，正就是鬼市。所謂的鬼市，意思就是裡頭連靈魂都可以買賣，只要你出得起價錢。鬼市裡頭，你想的到的東西，都會有。你想不到的東西，也都會有。鬼市，無疑就是自由市場的最終極形態了。」
「這麼玄乎？」風清歌壓根不信，「那老子想買一斤龍肉來嘗嘗，裡頭有沒有？」
「有。」冬二主任非常肯定，「一斤龍肉只需十兩黃金，而且還是現宰的，明天我就帶你去吃。」
「我叉了個叉叉。」風清歌被震撼了，「連龍肉都有？難道，那裡也現賣人肉？」
「對極。」冬二主任還是非常肯定，「人肉比較賤，一斤只要一兩白銀即可，你若有興趣……」
「老子完全沒興趣。」風清歌剎時間就慫了，「主任，那個鬼市裡頭真的就是什麼都可以賣嗎？」
「當然的當然。」冬二主任非常肯定的三次方，「否則，它又怎能稱之為鬼市呢？」
「如此說，那裡真的就是可以買賣到女鬼了？」風清歌牙顫顫。
「不止是女鬼，你就要想買個狐狸精都可以。」冬二主任非常肯定的四次方，「當然了，前提就是你要有錢。只要出得起價，他們甚至還可以賣個公主或格格給你。鬼市之中，正是有著江湖最專業以及最大規模的人口市場。請記住，此類開在鬼市中的人口市場都是公平的，公正的，公開的。」
「還公平，公正，公開呢？」風清歌嗤之以鼻，「他們憑什麼？」
「就憑這個。」冬二主任馬上舉起大炮教官那砂鍋般大的拳頭。
「拳頭？」風清歌略有所悟。
「沒錯，就是拳頭。」冬二主任依依不捨地丟開大炮教官的拳頭，嫌重。
「我切你個四分五裂。」風清歌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生，「拳頭若有用，我又何必出錢去賣呢？」
「你的拳頭沒用，不代表別人的拳頭沒用。」冬二主任已經擺開教導主任的架勢。
「學生不懂。」風清歌只好洗腳恭聽。
「拳頭，用學術的話來講，其實也就是暴力。」冬二主任馬上就凱凱而言了，「你的拳頭夠大，你說的話才會有人聽，你定下的規矩才能通行。所以說，塵世間，所有公平公正公開的市場機構，其根基就是扎建在暴力之上。鬼市也是市場中的一種，所以它也不例外，而且，它的拳頭還是最大的。」
「雖然聽不懂，但感覺還是挺有道理的。」風清歌舉著大學生的招牌搖丫搖。
「鬼市，其實就是塵世間最自由的交易市場，因為它能交易的東西是百無禁忌的。」冬二主任繼續凱凱而談，「但也正是因為它的百無禁忌，導致所需用來維持交易規矩的拳頭就要更多更大了。否則，就全亂套了。所以，鬼市雖然是最烏煙瘴氣的地方，但它也是最有規矩的市場。這叫太陰對太陽。」
「陰陽制衡就說陰陽制衡嘛，何必請出月娘和日爹呢？」風清歌吹著小喇叭。
「呵呵。」冬二主任的涵養好極了，「總而言之，鬼市就是最亂七八糟又最井井有條的地方。」
「主任，說了大半天的鬼市，它到底是在哪裡？」風清歌很好奇。
「鬼市無所不在。」冬二主任一臉欠扁的表情，「正所謂，盛日之下，必有鬼影。」
「盛日在頭頂，不就沒影了嗎？」風清歌企圖打擊對方。
「怎麼可能？」冬二主任憐惜地看著風清歌，「你低頭看，那影子不就躲你的鳥下嗎？」
「主任，討厭。」風清歌當場覺得陰風穿襠，小鳥一緊。
「呵呵。」冬二主任調戲完畢，開始正經，「江湖上的每處地方，都會有自己的鬼市。當然，它們絕大部分的存在就像是鬼影一般，無跡可尋。但是，等你身上真有值得交易的東西之後，比如靈魂，比如尊嚴，比如忠誠，比如兄弟，比如愛情……它就又會消無聲息地出現在你背後，蠱惑你跟它交易。」
「江湖之中，其實也存在著一些公開的鬼市。當然，它們大多存在於某些暗黑的角落，其中最出名的有四座，人稱四大鬼市。完全沒錯，這四大鬼市就分佈在四座自由之城中，它們分別是東鬼龍市，西鬼虎市，南鬼鳳市，北鬼鰲市。而我們此趟要去的鬼市，正是西鬼虎市，就在這白虎城的郊外。」
「白虎城以西為尊，城門在東，廟殿在西，一條直線，貴中之貴。它的南北兩翼，算是輔區。輔區之外，各接荒原，於是天然地就形成了『三不管』地帶。何為三不管？天不管，地不管，人不管的地方，就是三不管地帶，也就是所謂的無主之地。其實，那些地方，才算是自由之城的真正所在。」
「白虎城南北郊外，各有一處三不管地帶，北邊是五湖鎮，南邊是四海鎮。當然，說它們是鎮，那是委屈它們了。五湖鎮，是燕封治下『天下堂』的總部所在，因此那裡算是比較文明，也比較無趣。所以，我們此趟要去的就是虎城南邊郊外的四海鎮。那裡，才是這座自由之城的真真正正精髓所在。」
「那裡有多精髓？」風清歌口水汪汪地問著。
「那裡簡直就是他媽的天堂。」冬二主任激動地撩粗口了。
「倘若是沒帶錢進去呢？」風清歌很識相。
「哦，那裡就是他媽的地獄了。」冬二主任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