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677章 三更半夜,擺碗為界 文 / 故人如來
更新時間:2013-05-13
清風入室,月色撩人,又是一個不得不說的半夜三更。
晚來寂靜,萬籟低吟,風清歌和胡媚娘隔床對持。這張床真的很大,其格局之深遠,氣魄之雄渾,絕不會辜負「至尊」兩字。很難想像客棧主人怎敢如此大手筆,但考慮到蘇大美人今生唯一沉迷的地方正是床上床下床前床後床左床右……所以這也就不難理解她的捨得。世上又有誰不想在床上撒潑呢?
楚河漢界相隔,胡媚娘很難再有敵意,風清歌怎麼撲都很難一次撲過來。但她還是緊張,為剛才心中那難以啟齒的狂想而緊張。對淑女而言,這種狂想根本就是連想到不應該想。可她到底是想了,心底深處一股莫名的刺激壓抑不住地冒起,擴散,撩著胡媚娘的全身上下。於是,她更加的緊張。
風清歌還在堅持,「您睡床。」胡媚娘香肩緊繃,玉手死死得拽著衣角,兩眸不知該往哪處放,「那,那你睡哪裡?」碰上了這種女神,風清歌認命了,「今晚我就坐在窗邊為你把風。」胡媚娘小嘴邊勾起一絲笑意,剛才,秀行先生可不就是這樣對胡思思講的。她輕啟朱唇,「窗邊容易著涼。」
世上最難以琢磨的就是女人的心,更何況是一個狐狸精。風清歌徹底認命,耷拉了柳腰,「我,我還是再去開一間房睡吧?」話聲未落,身後門縫底下忽然傳來一陣做賊心虛的腳步聲,瞬間遠去。風清歌和胡媚娘一愣,相視一笑。也對,如此良辰如此夜,某對鴛鴦怎可能錯過偷聽牆角的機會?
小小插曲折騰,緩和了房中的氣氛,風清歌和胡媚娘不由的放鬆了下來,為剛才的堅持和爭執而彼此好笑著。胡媚娘玉指撫平著之前被搓皺的衣角,睫毛低下,「半夜三更的,何必叨嘮掌櫃?我有一法子……」說著,她便從袖中抽出一捆長繩。風清歌看得目瞪口呆,難道胡媚娘也喜歡玩女王的遊戲?
大美人早就猜到風清歌會怎麼想,也不去看他,只管自顧自地環視著屋內架構,並解釋,「找地方將這繩子給橫扯起來,不就是一張千秋床了嗎?」風清歌恍然大悟,嘀嘀咕咕,「可惜我不是楊過那貨。」胡媚娘好奇回望,「你說什麼?」風清歌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剛才不小心穿越了姑姑。」
胡媚娘莫名其妙,回頭專心找掛鉤。未幾,果然就找到,於是她玉腕輕轉,長繩成圈,倏然飛出,準備無誤地套中掛勾。同樣的動作重複一次,胡媚娘再將長繩拉直繃緊,一張千秋床就這麼成了。風清歌在一旁圍觀得賞心悅目,心馳神往,更躍躍欲試,蠢蠢欲動,很是想跳到那繩子上去躺躺試床。
千秋床搭成,胡媚娘拍著小手,欣賞著傑作,卻很快又將眼皮耷拉下來。以繩作床很別緻,很文雅,完全符合胡媚娘的女神范兒,只是可惜,這根繩子現在卻是橫貫在房中大床的正中間,風水極佳。風清歌不懂風水,望著一繩橫空,他忍不住倡議,「姑姑,哦不,姐姐,我可以先跳上去試試嗎?」
胡媚娘沮喪著嗯了一聲。風清歌立馬騰空而起,空翻一周半沒有轉體就坐在那長繩上,大大方方將裙底的風光乍洩給美人看。胡媚娘完全沒有防備,身不由己地就目睹了某人裙下的那件金光閃閃小褲褲,差點沒瞎了眸子。風清歌坐在長繩上蕩起來,大幅度地蕩前蕩後,將裙擺盪成一朵大綻的花。
胡媚娘很及時地沒再仰頭瞻仰,以免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風清歌玩得不亦樂乎,大呼小叫,「搖呀搖,搖到外婆橋,我又找到童年的回憶了。」胡媚娘低頭直笑,笑某人童真未泯。風清歌玩得樂呵,忍不住建議,「要不今晚我睡這千秋,姐姐你睡床。」胡媚娘赫然一驚,趕緊猛搖頭。
風清歌一愣一傻,馬上停下了搖擺的動作,以為又侵犯神女的尊嚴,只能小心翼翼問,「您該不會擔心我半夜壓斷這根床吧?」胡媚娘撲哧一聲又沒忍住笑,心中無奈之感橫生遍野,完全不知道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麼事情,今生竟是要遇見風清歌這種讓人又好氣又好笑的人。莫非,這也算緣分?
風清歌氣沉丹田,結痂跌坐,將長繩壓出一個深深的弧,企圖以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噸位絕對無法造成半夜壓床的災難。胡媚娘眼皮撲閃,瞄了寶相莊嚴的某人一眼,差點又忍不住想要笑。風清歌一臉孬樣,只好使勁又將繩子壓下,幾乎就壓到床,然後小心謹慎地問,「您看,這繩子多結實。」
胡媚娘蹙眉短歎,啐道,「下來。」風清歌張大嘴巴,沒反應過來。胡媚娘忍不住雙手叉腰,柳眉半挑,「還不下來?」風清歌反應過來,嘴巴都沒來得及合攏就一個空翻坐到床上。眼睜睜又很被動地看到某人裙下那件金光閃閃的小褲褲,胡媚娘差點沒暴走,只好將氣都撒在那根長繩上。
怯怯看著大美人氣洶洶地將長繩收起,風清歌跌坐著動都不敢動。無辜的繩子重新被收入袖中,哀嚎著自己那死跑龍套的宿命。胡媚娘氣已消,又煩惱,叉著小腰,兩眸東看西顧,企圖再找出一妙計來破解今晚的局。風清歌悄悄合攏下巴,盤腿坐好,美滋美滋欣賞著女神認真琢磨妙計的俏模樣。
女人在專心認真的時候是很美的,胡媚娘現在就很美,風清歌也是,這位公子姑娘做啥事都是吊兒郎當,唯獨在行圍觀之舉時卻能專心致志。他的敬業模樣已能和李大福這位專業路過人士相提並論。可惜,女人專心的時間又總是很短。胡媚娘已氣呼呼地把自己給扔在床上,卻還是沒能想出任何妙計。
風清歌雙手捧腮,花癡般欣賞著美人氣呼呼的模樣,甚感三生有幸。當然是三生有幸,否則他又哪裡修來如此福分能和胡媚娘坐在同一張床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風清歌幸福得想在床上打滾撒潑,卻又赫然將腦袋一拍,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一個絕世妙計來破今晚的床局。
臀部往下一壓,風清歌從床上騰空而起,一個後空翻就竄到浴室中去,不知想搗鼓些什麼。胡媚娘看得一愣一愣,突然又警醒,兀然就從床上站了起來,重新亭亭玉立站好。風清歌已鬼鬼祟祟地從浴室中出來,手裡捧著一個雞公大碗,碗裡盛著清水盈盈。此時明月當空,這貨是要和誰歃血為盟?
胡媚娘呆呆地退後一步,將身前位置讓了開來,以便風清歌能戰戰兢兢地捧碗爬上床去。床真的很大,風清歌跪行了三大步,這才終於抵達中線,氣都不敢喘地將雞公大碗顫顫巍巍地放好。碗已擺好,風清歌不敢轉身,跪著退後,彷彿內府小總管臀部朝後退出御書房。胡媚娘看得使勁睜大了眼睛。
腳踏實地,長呼一口悶氣,風清歌終於鬆懈了香肩,小得意地拍起小手,好像剛完成一件蓋世偉業。胡媚娘睜大眼睛在那碗和風清歌之間來來回回地看,終於還是沒看明白。還好風清歌得意完畢,解釋了,倡議了,「姐姐,你看著床是如此的浩瀚,要不今晚咱倆就以碗為界,各躺一邊如何?」
胡媚娘忍不住又用小手搓著衣角,低著睫毛不敢回答。雖然之前她確實有過類似的想法,但這事女人怎好意思主動開口。美人總是要矜持的,所以第一次總是要假裝沒聽懂的。於是風清歌只好再倡議,「姐姐,你看這床大到都可以劈成五張單人床了,如今我們以中線為界,隔江而治如何?」
胡媚娘紅著腮邊看著腳尖,嘟嘟囔囊,「隔江而治,哪裡有江?」風清歌假裝沒聽見,苦口婆心,「今晚我若是打滾碰翻了碗,您就起兵來討伐我,小弟保證不抵抗,否則我就一畜生。」胡媚娘撇著眼角,「那萬一你夢遊下床,從後方迂迴而戰呢?」風清歌對天發誓,「我夢遊時不可能這麼聰明。」
胡媚娘輕輕扭捏著小腰,「那你要是半夜起來把碗裡的水給喝光了怎辦?」風清歌傻了,一想到自己確實會幹出如此蠢事,他只好痛做犧牲,「等下我馬上喝一桶水再睡?」胡媚娘強忍著笑憋得耳根通紅,「喝那麼多水,你還用睡嗎?」風清歌梆梆地擂著平胸,「放心,我這不穿了一件乾坤褲嗎?」
胡媚娘還是沒敢下定主意,她撇著那張大床,嘀嘀咕咕,「這床這麼大這麼長,那碗那麼小,打橫著睡隨便都可以竄過來又不用碰翻碗……」風清歌耷拉著眼袋,伸出手,「姐姐,您剛才的繩子借我。」胡媚娘終於抬起頭,迷茫的很,「你要那繩子做什麼?」風清歌併攏雙手伸出,「麻煩將我綁起來。」
胡媚娘白了他一眼,「繩子能綁住你嗎?」風清歌豁出去了,他指著某角落擺放著的大型夫妻刑具,並在內心深處感謝著蘇大美人的周到,「那裡有寒冰鐵鏈……再不行那裡還有巨型狼牙棒。」胡媚娘很好奇,「鐵鏈鎖人好理解,可那狼牙棒拿來作甚?」風清歌哭喪著,「請把我和狼牙棒捆在一起。」
胡媚娘摀住嘴毫無廉恥地咯咯笑,「果然好主意,虧你想得出。」風清歌全身上下都忍不住哭喪起來,「只要能讓您放心,就是把我和盤古大炮捆在一起我也願意。」胡媚娘笑痛了小腹,「這裡哪有盤古大炮?」風清歌溫馨提示,「咱床底下有窗,窗下有個密道,密道盡頭就擺著三門盤古大炮。」
胡媚娘赫然驚醒,「床底還有密道,那,那裡鎖死了沒?」風清歌非常肯定,「這間房沒有要求半夜服務,所以那裡絕對打不開。」胡媚娘兩眼黑黑,「我早就覺得這客棧怪怪的……」風清歌再大包票,「放心,這客棧是咱自家開的。」胡媚娘哦的一聲,小臉看著天花板就坐在床上,還朝旁邊一指。
風清歌悲欣交集,怯怯問,「您這是……」胡媚娘儀態萬千地打了一聲呵欠,「夜深了,你還不睡?」風清歌感動地差點磕頭謝恩,但還是無法置信,「不用綁了?」胡媚娘哼的一聲,抓過枕頭就抱著,小腳丫在床邊蕩呀蕩。江湖自古傳聞,沉默就表示默認。風清歌心中狼嚎一聲,屁顛著就迂迴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