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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1 如神祇般尊貴的男子 文 / 一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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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算計著淳於宮主是鐵定不會摘下面具給她看,賀蓮才想了這麼一個理由拒絕他的邀請。//百度搜索看最新章節//

    不成想,這廝答應的太爽快了。

    水眸詫異地眨動兩下,小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刀切的動作,神情可以說……有些詭異。

    「你,你該不會讓我看了之後殺人滅口吧!?」

    男人扯了扯唇角,逕自走到銅鏡前看了看自己。

    高大身形遮去了男人的神情,賀蓮站在身後只是聽到他低沉性感的聲音緩緩傳來。

    「記住你的承諾。」

    唔……

    這回慘了,因自己的一時好奇心,把她回程之路給耽誤了。

    好奇心害死貓,不就是個男人嗎,多好看的男人她沒見過啊!

    心裡這個悔啊,瞧著他摸索著自己脖頸尋找人皮面具的邊緣,賀蓮的小臉兒也忍不住直抽抽。

    「停!」掙扎之下,小丫頭還是掐滅了胸中那股好奇的小火苗,「我不想看了行嗎?」

    「晁國太子妃就是這樣做人做事的?」

    被男人上升到國家榮譽這麼一嗆,賀蓮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愁人。為難。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思量之下,賀蓮太子妃殿下決定——

    不然就先給皇上他們去封信,就說以太子妃身份出使東嶽國,正好調解一下兩國最近僵持的關係。

    瞧這理由多偉大,賀蓮都被自己的獻身精神感動了。

    掐起小腰,小丫頭痞痞地挑挑眉,「好啊,就給本宮瞧瞧你的真容,如果長得太抱歉可別怪我嘴巴太刁鑽。」

    嗤——

    淳於再次忍俊不禁,他沒意識到今日心情頗佳,甚至笑了兩次,同在客棧那晚心情一樣的好。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在冒險,除了飛雪宮的人沒人見過他的真容,這無疑是將自己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外人面前。

    尤其,對方還是敵國的人,有著尊貴的地位,一但將他的秘密洩露出去,引起的可不是殺身之禍那麼簡單。

    然而,指腹在脖子下搓動的動作卻越來越堅定,從櫃子裡拿出藥水,一點一點將臉上的面具揭下來。

    心臟噗通噗通猛跳,賀蓮目不轉睛盯著宮主側臉,甚至比那將要暴露自己的男人還要緊張。

    好笑,她到底在緊張個什麼勁兒啊,長得好看賴看也跟她沒什麼關係,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手心冒汗,心臟狂跳。

    還有一絲自己不知道的期待在裡面。

    男人的銀髮泛著柔和的光澤,時而跑到前面,妨礙了他的動作。

    見狀,賀蓮小狗腿兒地走過去幫他把長髮撩到身後,下意識的動作,像極了訓練有素又有眼力見兒的粗使丫頭。

    靠!是不是小時候伺候人伺候慣了,她這是做什麼呢!

    把小手背到身後,刻意跟男人保持一定距離,不得不說,他的身上彷彿安了一個強大的磁場一般,視線意識都會忍不住被吸引,而忘記自我。

    這就是氣勢,這就是氣場,賀蓮發自內心歎服。

    不過,嘿嘿,賀蓮心裡一笑,剛才摸到他頭髮,那手感真好啊。

    「你平日用什麼洗頭髮?」

    「?」

    男人不解地從鏡中瞄了賀蓮一眼。

    「咳,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羨慕你的頭髮,很順滑。」

    他能說那是天生的麼!

    如果說出來小丫頭會生氣吧。

    於是男人仍然保持沉默。

    下一刻,當人皮面具撕下之時,賀蓮已經顧不得生氣了。

    她愣愣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不同於晁國地域男子的臉,稜角分明的輪廓,刀削的下巴,深邃的五官,鼻正唇薄,一雙如鷹準的淺棕眸子,銳利,充滿自信,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威嚴。

    那張臉,硬朗中不失妖魅。

    那張臉,襯托男人如神祇般尊貴的氣質。

    那張臉,絕對堪稱第一美男子,與姬姬並列。

    之所以並列,是因為他們二人的俊美完全是兩種風格,姬姬是中性如女子般的柔美,淳於是屬於男人硬朗之美。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賀蓮看傻的原因這張臉是埋藏在她內心一直不敢去回憶的一張臉,日子越久掩埋得越深,曾一度以為她已經忘記了,如今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頰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她膛目結舌,本能的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啊——!這是她老公!~!

    熏!

    震驚過後,內心狂亂咆哮,頭皮發麻。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她老公怎麼會出現在這?

    可又有什麼不可能,連眼鏡男凱希都出現了,她曾經還打趣的自嘲過沒準他老公也會回來看她。

    只不過打趣和真想始終是兩碼事。

    這,這,這太可怕了!

    潛意識支配著她顫抖的雙腿瘋狂逃離,奔出寢殿,漫無目的的,沒有方向的狂奔。

    等精疲力竭,噗通一聲趴在雪地裡時,沒有意識到她已經跑到了半山腰。

    周圍除了黑暗便是呼嘯的風聲,雪地冰涼,卻不覺得冷,她足足趴在地上半個時辰也緩不過來勁兒。

    她老公來了,那個是真的熏嗎?還是只是樣貌相同?還是和郭希一樣不同時空的同一個人?

    賀蓮想不通這麼玄幻的事兒,也不想去想通。

    她一直在糾結,為什麼她的第一反應是想逃而不是撲上去抱住他?

    這不是她上輩子深愛,而且是唯一愛的男人嗎?

    還是說,她變了……

    變得已經不是原來愛著熏的她,變得無法面對,無顏再去面對熏——她的老公。

    不知不覺,心頭一酸。

    兩道熱流滾落,視線隨之模糊。

    翻轉身,大字型躺在雪地上望天,晴朗的天空,繁星若唾手可得,伸出手,拳頭一握,什麼都沒有。

    突然,一道高大身影遮住了繁星,那人就像神抵一般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飄逸的銀髮,精緻妖嬈的臉龐,美輪美奐,無可挑剔,那曾經封鎖的情感一瞬間湧了出來,竟是有些頭暈目眩,仿若他週身被霞光籠罩,只要一與他碰觸整個世界將會崩塌,再一睜眼已是回到現代。

    大掌覆住了小拳頭,冰涼不帶一絲溫度,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你怎麼了?」

    將她拉起,望著她,眸中沁著一汪深情。

    撕下面具,似乎將男人心的枷鎖同時打開,不再掩埋內心真正的情感。

    不敢再與他懾人的眸子對視,賀蓮低垂了眉眼,她,變成了沉默的那一個。

    出於男人的自信,他以為小丫頭被他的驚人美貌所震懾,對她的反應沒有多想。

    猶豫之下,他沒有鬆開大掌,拉著她的小手,在半山腰上散步。

    男人看起來依然冷情涼薄,平直雙肩上似有什麼壓著,緊繃的身軀給人舒展不開的感覺,難道他也跟她一樣緊張嗎?

    他走在較前的位置,吹過來的衣擺捲著她的腿兒和她小仙兒的白袍交纏在一起。

    兩世的牽絆,無聲的默契,突然將他們拉近,不自覺的彷彿他們生來就該認識,就該走在一起,就該這樣手拉著手彼此屬於對方。

    「我再留飛雪宮一段日子,等你的朋友康復再一起上路。」

    好聽的聲音夾雜著風聲顯得悠遠綿長,如一道神旨令人無法拒絕。

    心飄了,魂飛了,那要回晁國的堅定意志頃刻瓦解。

    曾有那麼一瞬,她想跟著這個男人走,義無反顧,無論他去到哪裡,她都會跟著,因為他是她的夫。

    然而那一瞬念頭閃過之後,緊接著湧上來的便是那排山倒海般的愧疚感。

    追隨兩個字,是否她是否還配得起?

    ……

    ……

    等再回到山上時,天已經見亮了。

    除了男人說了那兩句話外,期間兩人沒有說過一句話。

    如此詭異的交流,賀蓮竟然不覺得不自在,反而慶幸男人的內斂不然她不知道如何處理兩人之間陡然轉變的關係。

    一張臉,足以改變她的世界觀,這男人是有何等神力。

    淳於送她進了寢殿,變得溫暖的大手緊緊握著她,這讓她回想起為她溫暖一路的堅實胸膛。

    莫名的歸屬感,無法解釋的安全感,原來皆是源於真實的那個他。

    熏也是個冷酷的人,然而與他相處太久,在她面前和對外人是完全兩種樣子,以至於讓她忘記了熏冷酷的一面。

    「你還沒有對我的樣子作評價。」

    「啊?」

    淳於輕笑,好看的臉上笑容很迷人。

    輕歎,還是真實面貌好啊,整日看那張不好看的臉皮,連個表情都沒有,真真是折磨。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等著你刀子嘴的大力品評,是死是活,儘管來吧。」

    呦呵?

    沉悶的心情似乎一下子開了半邊天窗亮堂了不少,想不到這位哥的幽默因子還是有的。

    抿了抿櫻唇,賀蓮琢磨著該不該讓他自滿。

    瞧著那雙充滿自信的眸子,賀蓮邪惡的小念頭冉冉升起。

    「一般吧,比我期待的有些落差。」

    神情一滯,賀蓮此番話與男人期待的評價一樣有些落差。

    可以說,有一點審美的人都不會說出這種沒水平的話,冷眸一瞇,一絲威脅劃過——

    「打住!」賀蓮直視他淺棕的雙眸,如今的冷對她來說只不過是水上的薄冰,一擊即碎,已是構不成任何威脅。

    「沒你這麼做人的,聽到不好聽的就用眼神嚇唬人,以後誰還敢說真話?」

    「我是威脅你把真話說出來。」

    「嘛意思?覺得我評價不合理了?」

    奇怪,兩人之間略顯哀傷的氣氛陡然不在,竟還能玩笑般的斗上嘴了。

    男人劍眉一挑,「的確有失公允。」

    好吧,敗給這個自信心爆滿的傢伙了。

    「神經病,既然你自己知道,為何還要問我的評價?」

    「尊重。」

    啊呸!

    說得好聽,不過是想從她嘴裡聽到讚揚往他滿得塞不下的自信心口袋裡再撐破一分。

    她又不是算命先生,說不出他想聽的話。

    ……

    男人是帶著笑容離開的,這種感覺很奇妙,原來冰川真的會融化,冰塊臉也是會笑的。

    記憶中的笑容,令人動容,這一晚上,賀蓮也睡了一個好覺。

    自從把喬ど從寒冰洞裡接出來,小子以奇跡一般的速度好轉,顯示第二天便恢復了血色和正常的呼吸,又過了一日人便甦醒了,第三天竟是可以下床簡單的走動了。

    不得不讓人感歎飛雪宮的神奇,簡直是與上天連通的驛站,生老病死,來到這裡便凝結在此刻,變為永恆。

    「喬ど,老大從你那學到了點真傳。」

    扶著喬ど在屋子裡走動,賀蓮有一搭無一搭地跟他聊著。

    喬美人仍顯憔悴的俊臉一凝,不解地問:「什麼真傳?」

    「偷東西啊!」

    尷尬地扯扯唇角,偷東西拿出來炫耀始終有些不好意思。

    賀蓮拉他走到櫃邊,拉開抽屜,「你看,全是我的戰利品!」

    「哇!」一雙上吊的鳳眼瞪得溜圓,「老大,你太厲害了,怎麼偷的?」

    哼~!賀蓮傲嬌地挑了挑眉梢,神秘兮兮地不回答。

    其實她是不想告訴喬ど是人家有意放水讓她拿的,那她這老大做得多丟人呢。

    在小弟面前,有時候也得裝裝,這叫豎立高大威猛的形象,但介於她身形天生不具備高大的優勢,那也只能靠威猛來彌補了。

    「對了喬ど,你這次回去幫老大捎個口信。」

    「老大,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喬ど急切地問,他鬼門關走一遭,好不容易才重新見到老大,難道馬上就要分開了嗎?

    心中默默一歎,賀蓮也是沒有辦法,畢竟答應人在先,做人要有誠信是不?

    「嗯,我還要去東嶽國有些事情,你回都城幫我給姬少當家帶一封信,到時候讓他把信交給皇上或者太子即可,還有把這些藥也帶回去,讓姬少當家幫我收好。」

    眼眶驀然一紅,喬ど竟然抹淚了,他捨不得老大,不想一個人回去,可是老大的吩咐既是命令,他要無條件服從。

    因而他憋屈,憋屈到哭了。

    嗔怒地睨了喬ど一眼,「說你像小姑娘你自己還不承認,哪有男人像你這麼愛哭的?」

    「老大……」

    「好了好了,別哭了,喬堂主!」

    「什麼?老大你剛才說什麼?」

    喬ど不敢置信剛才所聽到的。

    「我叫你做喬堂主~!我當時說只要你能醒過來就給堂主做,你這小子還挺爭氣!」

    說著,笑著拍了拍喬ど消瘦的肩膀,能見到這忠心耿耿為她不惜犧牲生命的小弟健康起來,是她最欣慰的事情。

    喬ど聞言也是樂得差點蹦起來,還好有傷在身挾制了他的動作。

    規勸之下,喬ど總算是接受了要獨自回國的事實,賀蓮答應他辦完事情會立即回國。

    老實說,賀蓮也不知道她此次東嶽國之旅到底是為了辦什麼事兒,然而心裡卻有一分小小的私心與期待,想跟那個人多呆會。

    終於,到了要下山的日子。

    宮主只帶了隨侍小仙兒——千兒小朋友一人,一行三人站在飛雪宮大門口還沒有走,只因賀蓮有些捨不得那只相當粘她的小雪獒。

    虞香抱著白嘟嘟在不遠處期期艾艾地望著他們,抓著白嘟嘟小爪子一個勁兒揮手。

    看著那白白的一團,跟它主人幾乎一樣的期艾眼神,柔軟的心都酸澀了。

    可惜,虞香不是宮主侍從不能隨行,白嘟嘟更是時而有冒犯宮主的行為,導致他倆都不能跟著來。

    告別了一次又一次,三步一回頭,五步一揮手,他們走到半山腰,虞香帶著白嘟嘟也跟到了半山腰。

    淳於見小丫頭實在捨不得白嘟嘟,想了想做了決定。

    「帶上虞香吧。」

    「真的?」

    「還有白嘟嘟。」

    聞言,賀蓮歡呼雀躍,一個蹦高奔過去把白嘟嘟從虞香懷裡抓過來,又是親,又是抱。

    瞧著他們旁若無人親密無間的模樣,宮主臉色一黑,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

    在等虞香回去收拾行李的空檔,兩人並排坐在石階上休息。

    男人左腿支起,右腿伸直,左手手肘支在左膝蓋上,姿勢瀟灑而優雅。

    不過重新帶上了假髮和人皮面具令小丫頭有些掃興,也失了些望著他的興致。

    盯著一眼望不到盡頭是石階,賀蓮問:「我記得你說過是郭希求你幫我的,為何你會答應他?你真是東嶽皇帝的部將對嗎?」

    周圍空氣似一瞬間凝結,男人本能的用冰冷將自己防禦起來。

    不過話語依然溫柔,「郭希是這麼告訴你的?」

    點了點頭,良久,賀蓮陡然轉頭,「你不會下一句想說如果郭希這麼告訴我,我就這麼信吧?難道還有什麼內幕?」

    搖頭輕笑,凝結的臉被小丫頭的話逗得即刻龜裂。

    他沒答話,像她對待白嘟嘟一樣大手撫上她的腦袋揉了揉,眼底滿是寵溺。

    賀蓮囧了,這什麼意思,被她猜對了?

    討厭這男人不愛說話,卻又不得不說他深沉的時候魅力讓人無法抵擋。

    這種吸引,與長相無關,賀蓮自己知道,其實在他撕下面具之前已經喜歡上這個冷漠的男人了。

    認真端詳著他,想像著他面具之下絕美無可挑剔的俊臉,一陣失神……

    不由自主地湊過去,「吧唧」親了他臉頰一口。

    男人身子一僵,怔怔望了她一眼,有些不敢置信。

    對視許久,直到那淺棕的眸子裡的神情從驚訝化為一汪深幽的潭水,男人也俯下身子,薄唇直對小丫頭的唇瓣。

    而這時——

    「汪!」

    一聲犬吠,男人的動作戛然而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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