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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八章 關押 文 / 隨風清

    一大清早,南宮山莊便炸開了鍋,原本鄭重其事等著恭送本家長老的南宮子弟一個個被炸得再也鎮定不了,剛起床地摔下了地,打坐練功的險些走火入魔,耍弄拳腳的險些把對手的另一方給打爆頭……

    要問發生什麼事?那可真的是本年度最大最爆的新聞(第一邪君第十八章關押內容)。

    什麼?原定於今日回歸本家的行程改在明日?這是為什麼?

    因為發生大事了,本次測評大會第一名的南宮君邪的母親莫凌夕被本家三位長老查出來是邪魔歪道的人,潛入南宮家族圖謀不軌,禍害南宮家族子弟,被發現後意圖反抗,卻慘遭天遣,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真的嗎?不可能吧!雖說她來歷有些不明,平日也是深入簡出,但好歹也在本家呆過好幾年,要真是邪魔歪道,難道家主會沒發現?

    當然是真的了!這可是三位長老費了好大的盡的才查出來的,而且親自去找莫凌夕對質,她可是當著他們三人還有莊主,莊主夫人和南宮君鳴、南宮君鳳的面親口承認的,有本家長老的權威和那麼重量級的證人,難不成還有假的,再說,你看莫凌夕那什麼『白天不出門,晚上不見人』的古怪規距,不正是說明她很有問題嗎?往日不過是看在她的輩份身份的面子上,疑在心裡而已(第一邪君18章節)。

    要說家族裡有誰最有可能是邪魔,那便非莫凌夕莫屬了!至於說為什麼在本家近十年都沒被家主發現,那只能說莫凌夕的心機實在太深,太會演戲偽裝了,再加上那個本該前途無亮卻為美色而自毀其身的南宮志昊的掩護,家主又是日理萬機,沒發現那是再正常不過。既然如此,那三位長老在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在不接觸到莫凌夕的情況下又是如何發現呢?

    這就不得不說另一件更加大爆炸的新聞了!相信大家心裡或多或少都有些疑惑,一個連走兩步路都要喘上一喘,從來都是怯怯弱弱的人突然之間怎麼就變成精英高手,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呢?這麼突然的轉變,有腦子的人都會懷疑,現在這件大新聞爆出來,終於解答了大家的疑惑,卻原來啊!她居然修習了邪道功法,功力才會這般突飛猛進,從無法修練功法到成為三代子弟第一人,還殘忍地廢了南宮君華,果然是邪道的人,才會做出此等殘忍的事。

    三位長老就是在測評大會看出南宮君邪功法中透著一絲不尋常的邪氣,再想到昔日勾結邪魔歪道的南宮志昊,於是便開始懷疑,經過一個月精密的佈署調查,終於發現了莫凌夕的險惡用心,教授南宮君邪邪功的人正是莫凌夕。

    陰謀敗露後,莫凌夕狗急跳牆,竟敢對本家長老出手,三位長老處處手下留情,最終,莫凌夕的罪行不容於天地,為天所誅,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南宮君邪剛好外出回歸,目睹這一幕,三位長老憐其年幼,只廢去她的邪功,待得明日一同回歸本家,只是卻不再是以精英子弟的身份風光地回本家,而是以罪人的身份,她現在本身是放逐之人,罪上罪加罪,這回回本家,等待她的就不止是再被放逐那麼簡單的。

    可憐的孩子,為其父母所累,這輩子算是毀了!

    這兩件爆炸性的新聞以一致的口吻在南宮山莊傳開了,而且以極具可性度扎根在每個人的心底。

    身為被眾人所憐憫的君邪又在何處呢?

    南宮山莊一間地下密室裡,昏暗的燭光搖晃,透著潮濕發霉的味道,角落裡,一個小小的人影縮卷在地上,雙膝曲起,雙臂交叉,埋頭於臂間,如瀑布的青絲毫無束縛地滑落,蓋住半邊身子,如被遺丟於路邊的小孩,頹廢絕望(第一邪君第十八章關押內容)。

    『卡嚓』聲響,沒過多少,一道黑影從背光處投來,遮住了角落裡那個小人影。

    來人進來後站在原地好一會,角落裡的小人影始終沒有抬起頭,整間密室靜得針落可聞,透著詭異的安靜。

    半響,來人才有些猶豫地開口:「八妹。」往前走了幾步,在燭光的照耀下,可看清其面容,卻是南宮君鳳。

    角落裡蹲著的人正是君邪,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動作,若不是那微微飄動的青絲,真的會讓人以為那只是一個雕像,一樽沒有一絲生命氣息的泥雕像。

    「八妹。」南宮君鳳再走前幾步,站在君邪的身邊,蹲下,伸出手輕撫著那柔滑如絲綢的青絲,略提高點聲音,依舊沒得到回應。這樣的八妹,讓她心裡很是不好受,有種罪惡感在心底衍生,而她卻無力去為她做些什麼。

    看著她拘摟的身子縮成一團,腦海不斷地浮起她被廢掉功力的那一幕,他們怎能如此狠心,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竟能下得了狠手?而自己又怎是那樣冷血自私的人?

    當父親那一掌拍過去的時候,良知告訴自己應該出手,理智卻告訴自己,明知無能為力,又何必做無用功,而且八妹雖然一向怯弱,但自己卻有種直覺,她絕不會是那種輕易束手就擒的人,她的骨子裡有著一種令人心驚的傲氣。

    理智像是在刻意遺忘,她的八妹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子,在同輩人中,她或許是第一人,但在三位爺爺,甚至是她父親面前,她就跟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一樣,是生是死,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

    當八妹不躲不閃,木然是承受那一掌的時候,自己才虛偽地跳出來,抱著她虛軟破碎的身體,悔恨懊惱,可笑的是,奉命將她關進這間十數年來未曾關押過人的密室的人還是自己(第一邪君第十八章關押內容)。

    「八妹,對不起。」南宮君鳳雙目酸澀,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一出口,『對不起』這三個字不知怎麼就說了出來,卻連自己也不知道這『對不起』三個字是從何而來,暗自苦笑,撫在君邪頭髮上的手滑落,撫開她垂落的青絲,不小心,手指碰觸到她的手背。

    「八妹,你,你怎麼啦?你的手好涼啊!」手指感受到的溫度讓南宮君鳳驚慌地瞪大雙眼,有些粗魯地扶起君邪埋於臂間的頭,那種冰冷到能凍死人的溫度,完全是不像是一個活人所應擁有的,難道她已經……

    想起她被關進這間密間時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南宮君鳳從來沒有一刻像這一刻那麼地害怕恐懼,急切地捧起她垂下的頭,入眼的是一張慘白到毫無血色的小臉,臉上那雙總是讓人看不清的瞳眸緊緊地閉著,掌下的溫度更是冷得能將她給凍僵,那絕不是一個活人所應擁有的溫度。

    「八妹八妹,你別嚇我啊!……」急切地呼喚,南宮君鳳的聲音帶著哭腔,右手食指顫抖地伸向君邪的鼻尖,感受到微弱的鼻息包圍著她食指的那一瞬間,險些讓堅強的她就這麼哭出來。

    任南宮君鳳如此呼喚,君邪的眼睛始終閉著,全身軟綿無力地任南宮君鳳搖晃,唯有那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

    看她這般模樣,南宮君鳳一時分不清她是真的昏迷了,還是只是不想見到她,畢竟她是該恨她,但是,這樣的她,就讓她不禁苦惱起來了。

    「八妹,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是我太高估了自己,以為憑著一已之力,起碼能保你安全回到本家,呵,我太天真了,以為自己灑脫,敢為人所不敢為之事,現在才明白,敢那般妄為,不過是仗著母親的疼愛而已,還是你說得對,孝義是無法兩全,而我只能選擇孝道,說到底,還是我太懦弱自私,明知道這麼對待你們母女倆,是不公平的,但我卻不敢也不能站出來,現在我不求你的原諒,只願能為你盡最後一點綿力(第一邪君第十八章關押內容)。」輕輕地撫上南宮君邪的臉,南宮君鳳英氣的臉上佈滿愧疚與哀傷,眼眶通紅,聲音苦澀道,此刻的她與測評大會上那個意氣風發,目空一切的南宮君鳳判若兩人。

    眼裡漸漸浮起堅定甚至是堅訣,南宮君鳳小心地望了望密室入口,再轉回眸來,也不管君邪能不能聽到,壓低聲音道:「八妹,你走吧!趁現在三爺爺和爹在忙回本家的事,你走吧,有多遠走多遠,永遠永遠也不要再讓家族裡的人見到你。」

    南宮君鳳的話剛一說完,便感到雙手半扶抱著的身軀有一絲輕微的顫動,接著便見到了在此後人生中午夜夢迴間時常出現的一雙眼睛,一雙如一柄利刃狠刺進她心內,在她心中刻下永難遺忘的眼睛。

    沒有怨,沒有恨,沒有喜,沒有迷茫,依舊是那雙墨如黑曜石的眼睛,依舊平淡得不起任何波瀾,她的眼睛裡,連冷漠的神色都沒有,卻不是像初生的嬰兒那般純淨,若硬要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空』,萬物皆休的空,但就是這一雙這毫無殺傷力的眼睛此刻卻比任何利器都能將她給刺得體無完膚,眼淚就不這麼不經意地流下來。

    一個正常人,一個正常的十三歲女孩子,在經歷了一連串的變故後,即便心志再堅強也好,都不應該會有這種眼睛,除非她真的冷漠冷血到連自己都不在乎的地步,可她雖跟她相處的時間不多,卻能感覺得到,她不是個冷漠的人。

    「你要放我走?你有這個本事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送出去?」靜默的半響,君邪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沙啞艱澀地如同被輾壓過的沙爍一樣,不是在嘲諷,不是懷疑,平板的語氣一如她的眼睛一樣『空』,她只是問出一個問題而已,目光定在南宮君鳳那張年經的面孔上,不過短短的時間,還不到三個時辰的時間,她的自信張揚已被滄桑所替代。

    「現在莊裡的人都忙著,三爺爺和父親無暇分心,五爺爺向來疼愛你,這次也是因為他暗中放水,我才能來見你,後山有條隱秘的小路可以直達雲河,順河而上就可以出城,到時,就算發現你不在,天大地大,誰也找不到你,何況歸家之期不可耽誤,三爺爺是不能久呆的(第一邪君18章節)。」南宮君鳳耐心地解釋道,一邊說,一邊注意看君邪的神色。奈何君邪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嗯。」一個單純的音調讓南宮君鳳鬆了一口氣,心裡本來在擔心著君邪已經心灰意冷,了無生趣,或是害怕膽小,不願跟她走呢!

    這間密室是建在主院落的書房下邊,自南宮世家在雲城建立分支以來,便有這個地下密室,用來關押犯了大罪的家族成員,已經荒廢了十幾年了,連南宮君陽『殺害』表系兄弟都不夠格『住』進去,而君邪這個既然押解回本家的『犯人』卻有幸能進裡面住上幾個小時辰,也真算是特別優待了。

    從書房裡出來,君邪下意識地瞇了瞇眼,感覺就跟從監獄裡出來的犯人一樣,頭髮凌亂,臉色慘白,嘴唇乾裂,一襲中衣早已髒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就算是剛從監獄裡出來的犯人都沒狼狽。

    整座主院靜悄悄的,偶有風吹樹擺的聲音,沒有其他一點聲響,也沒有其他人影,蕭瑟的院落真冷!

    南宮君鳳拉過君邪,再次為她手上的溫度給凍到,身子輕抖,還是伸出手,半攬住她的腰,通過掌下的接觸,將炙熱的烈焰真氣輸送進君邪的體內,同時身形一展,足下輕蹬,兩人如沖天飛鷹一般朝著後山的方向飛掠而去。

    一路上,都須小心地避開莊內任何人,南宮君鳳放開靈識,緊繃著神經,一旦發現前方有不同的氣息,遠遠著便避開,幸而遇到的都是莊內的奴僕下人,主子們都在前院忙著。

    君邪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憑南宮君鳳半抱著在山莊裡穿梭著,始終像個局外人一般冷眼隨她左躥右躲地帶著她朝後山而去,一幅不在狀態的樣子,只是在偶爾的時侯,微抬起眼眸,朝著遠方天際的某一點望而已。

    她們都不知道,就在她們剛離開主院的時候,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露出一雙閃動陰狠精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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