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9】 記憶金屬 文 / 每音十流術
這大概就是所謂債多不愁的心態吧！
詠歎號的船員，俱是視死如歸的個性，聽到有三十人可以活命，情緒也沒太激動，當然了，反對的聲音也沒有，因為誰都知道，卡內基這番作為是為了誰……不就是要為他的小女兒謀條生路麼？
希捷卡可愛懂事，大家自不會傻到去反對卡內基的做法，只是馬原等人，眺望遠處那逐漸靠近的弗萊徹號，略微有些擔心：這艘英國炮艦橫插進來，會不會讓這筆交易橫生變數？
其實變數什麼的，此刻最深惡痛絕的……便屬羅伯特.孔茲上尉了！
他有點焦急地站在旗語手底下，不斷地詢問：「對方怎麼說？弗萊徹號是什麼答覆？」
「船長，對方的答覆很怪……」
旗語手很為難，本來就一頭霧水、懷疑自己看錯了，現在面對最高領導的詢問，不曉得該不該如實作答。
「怪也要說！你想急死我啊，不行就下來，換人換人！」
「是，對方說歡迎、感謝、前進、停止、救命、轉向、速離、有人落水……」
「……你在玩我？這些旗語組合在一起，有意義嗎？有人落水，cao，我看是你想落水吧！」
「這……」
旗語手語塞，已經想一頭撞死在桅桿上了：我當然知道沒意義啊，但這是你要我說的，說了你又不滿意，我容易麼我？
同一時間。不同空間，細雨也在欲哭無淚：我。我容易麼我？！
「喂，細雨，我說的話，你確定一字無誤地發過去了嗎？」
一艘奇形怪狀的船體甲板上，龍灝拉扯著嗓子，對著上方呼喊。
發，發你個魂斗羅啊！
（魂斗羅：不是遊戲，而是印度婆羅門中的一位鬥士。平常被龍灝當做口頭禪吊在嘴巴，被細雨學了去。）
細雨站在十米高的金屬圍欄中，一邊笨拙地變換彩旗，一邊心中不斷腹誹，但口裡還是喊：「啊，差不多，差不多了！」
龍灝呵然一笑。轉頭對一臉古怪神色的柯冪彤說：「小柯呀，你看你二師姐，學習能力很強嘛，這麼複雜的航海旗語，她一下就掌握了，看。都能進行實戰對話了……」
那是掌握了嗎？
一個一個莫名其妙的旗語單詞往外蹦，再這樣玩下去，對方難免不生懷疑啊！
柯冪彤隱蔽地一翻白眼，說道：「師尊，還是讓師姐下來吧。她應該接受教訓，不會再跟師尊您頂嘴了。」
龍灝摸了摸下巴。不置可否地笑道：「嘿，誰讓這小妮子敢質疑我能力的？願賭就要服輸，她不打旗語，對方馬上就要起疑，到時候卡內基那艘船被人砰砰轟趴了，誰負責？我這一番精妙佈置，不也白忙活了嗎？」
「哎……」
別看柯冪彤是三弟子，但這些天來，她對龍灝性子的瞭解遠在細雨之上，曉得師尊做出的決定，不容更改。於是乎，她也不再為細雨求情，而是再次打量起腳下這艘『弗萊徹號』，嘶，哪怕已看過一百多次了，但每次入目，心中還是忍不住悸動跳躍。
這哪裡是一艘船啊，分明就是一副未完工的骨架子！
從柯冪彤站的地方向後看去，黑紫的海水如兇猛的鯊魚，浪花像魚須，一波一波地向船尾衝來，幾乎浸濕了小柯的鞋底……原因很簡單，小柯和龍灝站立的地方，後邊空空蕩蕩，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
從側面看，這艘被孔茲艦隊認為是英國弗萊徹號的艦船，完全就是一艘被憑空斬掉一半的船骨架子！
龍灝和小柯，便是站在劈斬的那條線上，腳後跟只需向後邁一小步，便能輕鬆無比地跌進激湧湍急的海水中。
說心裡話，若不是旁邊站著的是師尊龍灝，小柯可不敢一直站在這裡，還談笑風生……這與站在懸崖絕壁的邊緣也差不多了，除非腦袋有病，否則誰沒事會把自己放置在生死界線上呢？
不過，這道『生死界線』卻是龍灝畫定的，依據也很簡單，這裡是支撐細雨在十米高處打旗語的基點，而從這裡到船頭的這段骨架子長度，剛好也是能夠呈現『弗萊徹號』全貌的最短距離。
好吧，各位看官可能有些糊塗了，那麼我們還是著重來描述一下這個能呈現『弗萊徹號』全貌的奇異船骨架子吧！
希望能給您理解帶來幫助……
這艘船……姑且算是船吧，從側面來看，乃是一個直角三角形的架子，兩條直角邊，一條是水平的船骨甲板，另一條則是那十米高的旗語塔。
至於直角三角形的斜邊，則需重點說明，那不是一個二維的直線，而是一個三維的傾斜平面！
將視角轉到這副船骨架子背後，從後向前看，便能看到一塊碩大的、閃耀著晦暗金屬光澤的板子，斜斜地搭在甲板與高塔的支撐點上。
這就是奇異船骨架子的全貌，結構簡單到了極點，任誰在背後或者兩側看了，都絕不會相信，這樣簡陋的『草台班子』，居然能在驚風駭浪的海洋中航行。
柯冪彤也不願相信，可是她現在就站在這副船骨架子上，架子也在以一艘遠洋戰艦的正常速度前進，事實擺在眼前，是無法讓小柯『自欺欺人』的。
小柯輕歎，她知道這是『龍舟』的功勞，師尊口裡的『艦船伴侶』，果然能化腐朽為神奇，連一副看上去被風刮幾下就能
散架的骨架子，也能好端端地破海揚帆。
見識過青玉龍艇的玄妙，小柯對龍舟的厲害也慢慢習以為常，可是。到目前為止令她還有點難以接受的是：那塊傾斜於船頭的碩大金屬板子，竟然能營造出英國炮艦的模樣。而且那假象是……天衣無縫。
當這副奇異的船骨架子無中生有地浮上來時，細雨就不信邪，與龍灝打了個賭，結果……不言而喻，可憐的細雨沒奈何地爬上高高的旗語塔，悲催地打著複雜的旗語。
這塊朝前的金屬大板子，竟真的有海市蜃樓的神奇效果，柯冪彤驗證過。她和細雨駕著青玉龍艇駛到這副船骨架子前，結果驚訝地發現：她們看到的根本不是什麼光滑的金屬板子，而是一艘冒著黑煙、氣勢磅礡的英國炮艦！
與此前遇到的那艘弗萊徹號，簡直一模一樣！用一個模子刻出來來形容，都一點不為過。
甚至於，船上的英國水手還會前後左右地跑動！
這也是為什麼孔茲艦隊看到弗萊徹號從遠處開來，半點疑心都沒起的原因。
實在是太逼真了！
用龍灝的原話來表達便是：「這是記憶金屬。如果在黃昏天連幾公里外的敵人都騙不了，我這煉金門的門主，也不用當了，直接下課了事！」
記憶金屬是什麼，容我賣個關子，放到後邊再說。既然介紹完了奇異船骨架子，那麼現在，還是交待一下，為何茫茫大海，龍灝會適時地出現在這片海域？
不要用無巧不成書來做借口。因為浩瀚的海洋是如此之大，恰好能趕到、來拯救卡內基和詠歎號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
龍灝能及時趕來的原因是什麼呢？
那就是。他恰好碰到了英國太平洋艦隊的弗萊徹號！
話要倒回去說，那天，龍灝領著倆徒弟，駕駛青玉龍艇離開了聖地亞哥，便沿著布魯索號被炮擊的線索，一路北上。
以青玉龍艇超100節的超高速，沒花費多久，便從過往的船隻航行日誌中確定：特斯拉應該是被一艘炮艦劫走了，而那艘炮艦的目的地，貌似就是衝著厄瓜多爾大陸去的。
青玉龍艇抵達厄瓜多爾的時間，比孔茲艦隊大約晚了一天，不過龍灝花費了一些時間，與當地的bh公司情報點取得了聯繫。所以，當青玉龍艇駛離厄瓜多爾時，時間已比孔茲艦隊晚了近三天！
幸好，這三天的延遲不是沒有價值的，龍灝確定了特斯拉的平安，以及『劫走』特斯拉的乃是自己人：安德魯.卡內基。
既然是自己人，龍灝就不著急了，反正詠歎號的下一個停靠點就是下加，到時候直接去自己的這個工業基地面見特斯拉，豈不是更好？
正因為抱著這種不緊不慢的輕鬆態度，青玉龍艇也就放慢了速度，以30節左右的低消耗船速遠遠墜在詠歎號後邊，龍灝一邊享受難得的悠閒時光，一邊暗自思量等到了下加，該用什麼『大招』來收服特斯拉這尊大拿。
不過，這段悠閒時光被一艘迎面而過的炮艦打斷了，這艘炮艦，也就是倒霉催的弗萊徹號。
遇到青玉龍艇的弗萊徹號，正好剛剛與孔茲艦隊『分手』，南下返回自己的管轄洋域，可誰知道，桅桿上掛的那一面英國國旗和艦船上數量不菲的炮管，吸引到了負責觀測周邊海域的細雨的注意。
細雨報告給龍灝，龍灝眼一亮，頓時來了精神：有英國的炮艦？那無論如何都要撈一把了！
這倒不是龍灝瞅出了弗萊徹號隸屬於太平洋艦隊、此番有撈過界的嫌疑，而是此乃青玉龍艇的慣例，但凡碰到英國的炮艦，都要『偷窺』一把，看看能複製到一些什麼高科技的船上配件，或許能用來給青玉龍艇添加點亮彩。
龍舟靠上去一頓『掃瞄』，貌似沒有什麼新鮮的收穫，不過到得最後，龍舟依慣例把弗萊徹號船長室的航海日誌複製了一本回來，卻讓龍灝看過之後，大吃一驚！
航海日誌上明晰地寫出，弗萊徹號是如何把詠歎號逼入另外的航線，迫使其必須繞路先在美國靠岸，然後才能去往墨西哥的下加。
緊隨其後，日誌上也將弗萊徹號和孔茲艦隊的私下交易一分不漏地展現在龍灝面前。
這是一個大陰謀，一個針對卡內基的捕殺大行動！
龍灝吃驚之後。當機立斷，先用lt將弗萊徹號這個『幫兇』弄沉了。宣洩憤怒，然後依據那份航海日誌的描述，加快航速，朝著詠歎號繞道的方向駛去。
或許是那場中型海洋風暴的緣故，青玉龍艇花費了比平常還要多的時間，才費力地確定了詠歎號的蹤跡。待得趕到之時，卻是有點晚了，孔茲號的三艘巡洋艦已然圍住了詠歎號。艦側炮塔一一揚起，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轟趴對方的架勢。
龍灝見狀，駕駛青玉龍艇潛到詠歎號的底下，暫時也不出手相救，而是在詠歎號與亞特蘭大號等三艘巡洋艦的間隔處，悄悄地佈置了一圈高爆lt。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大家可能要問。你龍灝不是有龍舟嗎？龍舟不是有強化艦船金屬、抵禦大口徑炮彈的功能嗎？
既然來了，為何不把詠歎號給強化了？
那樣一來，詠歎號相當於開了『無敵』，還怕個雞毛的炮彈齊射啊！
切，如果都被你們猜到，那我還寫什麼書……不對。那龍灝還算什麼獨一無二的煉金術師呢？
龍灝不選擇用龍舟強化詠歎號船體，自然是有道理的。
其一，龍灝不想把寶貴的金源能量數浪費在詠歎號上，雖說他現在以『花錢』為己任，但他馬上有個『大項目』要去完成。金源能量數可不能胡亂地『消費』掉；
其二，在這種被十多門火炮近距離對準的情況下。金屬強化的效果實屬有限。
退一萬步說，就算金屬強化的效果好，但龍舟也只是艦船伴侶，不是人類伴侶，強化後的船體金屬可以抵擋炮彈、避免詠歎號沉沒，但上邊那麼多人可沒法保護。
炮彈落下來爆炸，巨大的衝擊波加上鋒利的彈片，會把周圍的人群撕得粉碎的！
一個粉碎的特斯拉，價值還比不上一頭出欄的肉豬，這種結果，是龍灝萬萬承受不了的。
他的水平還沒有達到能夠將人體碎片還原成一個怪咖科學家的境界……
因此，在詠歎號周圍製造高爆lt，激起浪柱、引發混亂，然後將詠歎號『拽』離炮彈危險射程，便是龍灝設計的救援方案。
然而可惜，彷彿老天看不慣龍灝事事太順，有意要給他設置點障礙……所以當龍灝佈置完高爆lt，正準備引爆時，忽然發現，一艘小艇從亞特蘭大號的肚子裡放了出來。
不僅如此，小艇上還迅速裝載了兩方的人，一方領頭的是戎裝青年白人，一方則是久違的安德魯.卡內基。
這下子，龍灝就不好意思下手引爆了：怎麼說卡內基也跟自己相熟，一圈lt爆炸下來，這艘小艇之內的人，存活率基本等於零！
卡內基若是死了，雖說沒有特斯拉那麼重要，但未來該如何跟希捷卡解釋，龍灝一時半會沒有想好。
總不能說，你老爸人品不好，正好坐在了lt的引爆口上吧？
於是，龍灝停下了手，決定靜觀其變：小艇雖然延遲了爆破時間，但也有積極的因素，那就是在短時間內，雙方不會打起來，詠歎號還處於相對安全的境地。
等了一會，龍灝不耐煩了，他怎麼也料不到，上邊的小艇裡，有一位叫做蠻記的律師正在長篇大論地寫字拖延時間，所以，龍灝靈機一動，開著青玉龍艇回到了孔茲艦隊五公里外，藉著黃昏視線不清，憑空架出了一副由記憶金屬為主體的船骨架子。
什麼叫記憶金屬？
這也是一種未來只有煉金術師才能提煉的神奇物質。
它的花費倒不多，只是需要煉金術師用強大的意志力將看到過的動態圖像鐫刻進金屬原子中去，其原理與海市蜃樓的反射差不多，但其真實感和持久度，卻遠比不靠譜的海市蜃樓強得多。
細雨就是因為不相信記憶金屬，所以才被派上高高的旗語塔，負責與孔茲艦隊交流，拖延時間。
記憶金屬的圖像展示，也是要消耗金源能量數的，龍灝撇了撇嘴，示意小柯先鑽進船骨架子後方慢慢浮起的青玉龍艇，接著對細雨說道：「繼續拖延時間，大約三分鐘後，你抓緊竿子，慢慢滑下來，這裡會變成一艘救生艇。」
「啊，少爺，師尊，你們要去哪？嗚嗚，不要丟下我呀！」
細雨呶起嘴，眼睜睜地看著青玉龍艇沉下去，咕嚕一下消失在海水中：「少爺一定是帶小柯去引爆lt了，嗚嗚，這麼好玩的事不帶我，下次我再也不跟少爺打賭了……嗯，小柯這個蔫壞的傢伙，打賭時她也不勸我，要說啊，這個賭輸了，也有她的一份啊……」
青玉龍艇下潛後，立刻提速，只是三十秒，就進入到了詠歎號的下方。
稍微探察了下，發現那艘小艇上已經沒了人，龍灝滿意地點頭：記憶金屬的誘敵作用還是發揮了效果的，現在船與船之間的海面都空了，就等那艘『弗萊徹號』消失，引起上面三艘美**艦騷動，我再引爆lt，就能亂上加亂，趁機救走詠歎號了！
龍灝一面想，龍舟一面也沒停下，離假的弗萊徹號消失還有兩分多鐘，這點時間已經足夠龍舟接管詠歎號的動力艙，準備等會猛然提高航速，脫離孔茲艦隊的艦炮威脅。(。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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