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02】 龍灝歸來 文 / 每音十流術
4月19日，在舊金山南邊、臨近洛杉磯的一個小鎮裡，時不過午，有幾撥不同尋常的人從不同方向一一到來。
小鎮比較偏僻，不過當地居民卻勝在夠宅，儘管外邊馬蹄聲和車輪轱轆聲不絕於耳，但跑出來張望的人卻很少，做足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貌。
這便是梅麗莎選取這裡作為龍鱗黨緊急會議磋商點的原因。
到會的人數不多，不過其中有梅麗莎、龍伯、微風、以及三大巨頭的代表……總之，都是龍灝勢力的核心人物，黨內核心，忠誠度沒的說。
會議沒有拖沓，當人到齊後就開始。
由梅麗莎首先發言：「……叫大家來，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25號的聯合審訊，各位有什麼好建議？暢所欲言吧！」
龍伯沉吟下，先開了個頭：「唔，事情不太好辦，真沒想到，那個管家居然隱忍了這麼久，藉著這個機會，突然叛變，弄得我們很被動。」
開了頭，剩下的話匣子也逐個打開。
「我們野戰團，可以在鐵路上布下**，炸死那個葡萄牙老狗才！」
「別亂來，他們可有美**隊保護，而且，如果中途出了事，我們的嫌疑最大，更加不好應付了！」
「我帶來了薩維少校和高團長的意思，我們不應該被美國政府牽著鼻子走，我們要主動出擊，奪回先手……墨西哥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反攻，這次遠征軍不會留力，一口氣解放墨西哥全境！」
「對，崔團長也說了，必要時，隱藏的棋子全部可以暴露，務必要給那些得意洋洋的美國大兵一個終身難忘的回憶！」
不用說，這是崔員琅被逼急了，準備不惜一切代價。命航天海等扎入了美**隊體系的釘子暴露身份，背後捅刀。
「這不妥，羅斯福那邊謹慎的很，據我所知，自由衝鋒隊裡很多華裔士兵都被卸了武器，用運兵船往美國國內送呢！那幾個棋子，地位高，還沒受到這種對待，我認為沒到非要暴露不可的地步，再忍一忍就好！」
「忍？又是忍。那要忍到什麼時候？對方都逼到門口了。各位。難道真讓他們審訊少爺？哼，我老陳可丟不起這人！」
「咳咳！」
龍伯打斷道：「巴虎不要激動，誰又想丟人了？躺在病床上的不是真的少爺，我認為。我們現在是多做多錯，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少爺回來……他上次告訴我們，最遲五月就會回來，現在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他可能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陳巴虎從下加特意趕來，就是想要鼓動龍伯批准反擊作戰：如今下加可算是兵強馬壯，軍工廠的產品堆積如山，另外，他還有許多秘密武器藏著掖著。想來一古腦使出來的話，一定會讓美國佬大吃一驚的！
「哎，我還是覺得主動出擊會比較好。」陳巴虎悶悶不樂地坐下。
「大局為重，少爺的佈局不是我們能明白的！免得弄巧成拙……」
龍伯道：「好了，各位還是開動腦筋。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打贏這場官司吧！微風，你收集的證據怎麼樣了？」
「卡波內拉夫人已經聯繫了多名商家，願意為我們作證……」
微風沉穩地開口，開始介紹自己這方的準備。
不過說來說去，龍伯和梅麗莎的眉頭始終都沒解開：這些證據，份量都不夠，並無令龍灝免罪的絕對把握。
氣氛有些消沉，就在這時，房門忽然開了，裡面正在愁眉苦臉、托腮撓頭的眾人，不由一驚！
這裡的會議是絕對機密，怎麼有人說進來就進來了？
等等，門口的衛兵是吃乾飯的？
不曉得攔啊？
糟糕，是敵人！？
頓時，軍旅中討生活的人都下意識去拔腰眼上的手槍——這是採用最新技術、出自下加怒焰的新式手槍，上膛快、子彈猛，而且連發起來，准心都不怎麼漂移。
幾乎可以做到，如臂使指，意動彈出！
「別緊張，怎麼，大家都不認識我了？」
離門口最近的是崔員琅的代表老鄭鄭蕩龍，他的反應最快，可再快也快不過這說話的人。
彷彿門才開，一陣風就襲了過來，將他那只才提到胸口的拔槍手給按住了。
不單按住，連扣動扳機的手指也被別住了。
十分熟悉的語調，但聲線卻是隱然陌生，等到大家的眼睛適應了眼前的人，有人掩嘴，有人激動，有人熱淚暗湧，有人渾身顫抖……
少爺，龍少爺，我們的龍大少回來了？！
「ocean，你……」
依舊清麗絕倫的梅麗莎這一眨眼的功夫已濕成了淚人，她哭得梨花帶雨，不管不顧，如同乳燕歸林般，投入到這個不速之客的懷裡。
雖然面孔與一年前不太一樣，但離的這麼近，他身上的味道，我們這位雙國公主卻是絕不會弄錯的！
對，沒錯，來人就是消失匿跡了近一年，中間只用同位象金屬與龍伯、梅麗莎少數幾個人聯繫過的龍灝！
北海伯爵，煉金術師，龍灝！
「呵呵，莎莎，這段時間，苦了你了，你瘦了！」
龍灝長得更高了，原
先還略帶青澀的清秀臉龐，如今卻是褪去了稚嫩的外皮，英挺、睿智、成熟等種種熏人欲醉的氣質，逐一呈現在他身上，那麼的協調，那麼的飄逸出塵。
龍灝撫著梅麗莎的長髮，環目四顧：「各位也是一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做的，我都看在眼裡……你們很了不起，有勇氣和智慧與一個龐然大國對抗，我得說，我們龍家人都是好樣的，龍鱗黨員，是這個世界上最堅韌不拔、毅力爆棚的人！」
龍灝來此之前，正處在向煉金術師實習期結束的衝刺階段，分神不得，而另一方面。他在北冰洋建立黑鐵戰堡防禦網絡時入了迷，也忘記了時間。
這說起來不難理解，就像剛剛接觸網絡遊戲的人一樣，不斷的升級和升級後煥然一新的美妙場景，對龍灝都有著無法言喻的吸引力。
所以儘管他自制力超出常人，但也禁不住沉迷了下去，在北冰洋一宅就宅忘記了時間，也錯過了這風雲急劇轉變的三、四月。
等龍灝反應過來，出來打聽形勢，也不由暗暗吃了一驚。於是沒有耽擱。聽聞世紀審判要開始了。便馬不停蹄地往舊金山趕來。
他很明確的知道，現在己方就缺少自己這樣一個主心骨。
他來了，一切都會安定下來。
「抱歉，我來晚了。從現在起，一切事務都由我下令，你們只要照做就好！」
龍灝將梅麗莎扶好，洒然一笑，自信地道：「我倒要看一看，跟我玩審訊，白宮那幫人和他們背後的莊家是否玩的起！？」
龍灝這句話說的霸道之極，不過在場之人卻都覺得理所當然。
不僅僅是因為龍灝是他們的少爺，是他們的天。更加因為，龍灝此次回來，不單面容成熟了，身上決策者的氣場也強大的令人無法抗拒。
「少爺，是我們沒用。一時間大意了，讓科恩特朗那個混蛋鑽了空子！」
有了主心骨，心裡憋了多時的委屈自然便要傾瀉：他們也不是在盤算去暗殺科恩特朗等證人，而是一五一十地向龍灝介紹當前的局勢。
因為他們知道，龍灝是初來，對局勢肯定還不太瞭解。
「不必說了，我都瞭解……」
龍灝等眾人的情緒宣洩了點，這才壓壓手，示意噤聲：「目前的局勢一點不壞，反而蘊含著對我們有利的機會，嗯，不相信麼？聽我分析……」
龍灝坐了下來，梅麗莎已擦乾了眼淚，溫柔地端來一杯熱茶，接著，立在龍灝背後，小心謹慎的就跟初嫁小媳婦似的。
這裡有梅麗莎對龍灝的長久思念和濃濃愛意，但另外還有重要一點，龍灝回來了，梅麗莎原來主導一切的形象必須要盡快自我瓦解掉，否則一天二日、威信不立，容易影響龍灝的佈置，也容易傷害到兩人間的感情。
這與愛情無關，只是兩人到了這個高位，世間常情，都要如此考慮。
這也是古話所說：帝王家中無溫情的道理。
梅麗莎這樣做，也是為了龍灝著想，犧牲自己，把大權交還給愛郎。
龍灝對梅麗莎的小心思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不過他必然是絕不在意的：因為說實話，他的眼界和這些人……已經不在一個層面上了。
見過了冕島寶庫，佈置了黑鐵戰堡防禦，還有馬上就要成就翻雲覆雨的煉金術師，種種成就，使得龍灝現在，只會把梅麗莎、龍伯等人認為很重要的事業，當做遊戲而已。
玩的好固然完美，就是玩差了，他也有重來一把，或者啟動修改器，用盤外招暴力解決掉對方的能力！
雖然很無賴，但虐人其實也是滿足人類荷爾蒙需求的一種方式，不是嗎？
別看有人老是喊著虐菜沒意思，但若是虐人的角色輪到他時，他絕對會雙眼通紅、徹夜不眠、腎上腺爆表、不把虐人行動進行到沒法再進行下去便決不罷休！
……一開始，大伙對龍灝的分析都不怎麼當回事，不過，當龍灝的分析如畫卷般有條理展開，眾人不禁都聽入了神。
咦，好像還真有點道理呢！
不是安慰呢！
照龍灝的分析，美國這一步，貌似是連環進逼的好棋，但實際上，他們卻犯了一個大錯：那就是在不適當的時候挑起了戰爭。
只有一個不擴張的美國，才是一個符合英國利益的美國，才是一個好美國。
從前英國還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收拾美國，只能任其以恐怖的速度發展，現在好了，美國率先對西班牙動手，而且還覬覦英國傳統的勢力範圍：加勒比海，這就是犯了英國的大忌。
別說維多利亞女王早就恨不得將美國弄得四分五裂，最好整塊大陸都沉沒到海底去，就連一向持保守平衡政策的英國內閣也不會允許美國胡來！
當下這個國際形勢其實很有迷惑性，表面上看，美國都打完古巴一個多月了。可以英國為代表的歐洲列強卻還沒有半點動靜，而美國國內的注意力也被成功地轉移到了對龍灝的世紀審判上。
造成這個形勢有兩個原因，一是英國等老牌強國享受和平有點久，反應有點慢，而苦主西班牙也被洛克菲勒提前搞定，沒有了苦主，英國這個巨人就算想全軍動員也沒法高效地進行。
第二，奧匈帝國、德國、俄國三皇同盟突然發動戰爭，也的確牽扯掉了英國大部分的精力。
陰差陽錯，這才造就了當下美國
犯了錯。卻無人來打屁股的古怪局面。
可是。一旦等到英國諸強反應過來了。回過神、捋好氣了，美國必將遭到嚴厲的秋後算賬。
記住，現在只是1893年，而不是發生美西戰爭的1898年。美國羽翼尚未豐滿，海軍也剛剛籌建，潛在的世界第一的工業能力並沒有得到完全釋放，這個時候圖窮匕見，暴露野心，對美國來講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對美國來講是壞事，那麼，對龍灝來講自然就是好事。
龍灝斷言，只要再堅持一個月。目前窘迫的局面必然會得到改觀，到時候，美國吃下去多少，就得連本帶利吐出來多少！
眾人聽得歡欣鼓舞，不過。在龍灝離開的一年時間裡，大家都學會了思考，這不，他們沒有盲從，幾個問題就向龍少爺拋了出來。
「少爺，您怎麼斷定一個月內英國就能抽出手來修理美國？」
「對呀，奧匈三國的兵力超過百萬，而且陸軍裝備精良，士氣高昂，據艾世麗公主說，她國家的士兵都憋著一口氣，要把過去幾十年遭受的屈辱一戰掃空呢！」
順帶交待一下，在三皇歐戰開始後，艾世麗擔心父母，便離開美國，回歐洲去了。
「簡單。」
龍灝淡淡一笑：「因為錢，因為殖民地！別看現在意大利、法國他們有點狼狽，但他們最大的靠山英國卻沒有半點損失……英國是島國，擁有世界上最多的殖民地，他的陸軍基本佈置在非洲，等到它的軍令傳遞過去，等它的陸軍從北非調往歐洲，再配合它無敵的艦隊駛入地中海，海陸配合，約瑟夫絕討不了好……其實，見好就收，暫時議和，鞏固已佔領的土地，是奧匈帝國當下最佳的選擇。」
「既然如此，我們應該先下手為強，從墨西哥反攻回去啊，算算時間，一個月的時間剛剛好，要是把握的好，就算是古巴我們也能名正言順地收入囊中呢！」
提出這個建議的是陳巴虎，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戰爭狂，之前被龍伯否決的戰爭提議，現在又向龍灝提了出來。
這也不怪他，下加的龍鱗軍，早已經飢渴難耐，急需戰爭來洗禮，鮮血來洌喉……陳巴虎清晰地瞭解麾下部隊的戰鬥力，正是基於這種瞭解，才讓他的出戰**高熾如斯！
「打是遲早要打的！」
龍灝沒有打擊陳巴虎的積極性，反而溫和地說道：「不過現在還不是反攻的最佳時機，我們當下要做的事，就是示敵以弱，助漲對方的驕縱氣焰，將美國可以團結的同胞，以及同情我們、支持我們的開明人士吸引過來……只要在聯合審判中我證明我自己無罪，這些原來攻擊過我們的民眾，就會因為愧疚、自責、懊悔，進而轉變成對美國聯邦政府的失望，那個時候，才是我們名正言順、反攻報仇的良機！」
龍灝從北冰洋一路行來，瞭解到當前形勢，心中其實是暗暗欣喜的：想定我屠殺五艘戰列艦船員的大罪？哼哼，儘管放馬過來，只要定罪失敗，我鼓動美國西部**的日子就要大大提前了吧！
「我無罪，這是事實，審判也不能歪曲的事實！」
龍灝這麼說著，臉上充滿了正義感。
這種有點『離譜』的正義感，弄得親身經歷過龍灝野蠻撞沉五艘驅逐艦的陳巴虎都有種錯覺：入他娘的，那五艘破船沉沒，關我家少爺毛事，那幫美國佬，欺人太甚！
陳巴虎都是如此，其他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就更加不堪，一瞬間，他們正如龍灝所預言，心中的委屈、不忿和屈辱感，上升到了頂點。
實際上不能怪陳巴虎他們好像著魔般盲目崇拜龍灝，弄得跟被洗了腦的nc粉一樣，而是龍灝愈是接近煉金術師，身上就愈髮帶有一種讓人親近、願意去相信的神秘氣質。
這種氣質，對男女老少通殺。
「那少爺的意思是……」
大致弄明白龍灝的示弱策略後，眾人撓著頭，開口問道。
「很簡單，我去接受那什麼聯合審理就是了……」
龍灝打了個哈欠，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話說，我昏迷了這麼久，也是時候醒來了！」
龍灝這個決定一做出，眾人皆驚：去接受審理？要是輸了怎麼辦？到時候聯邦法院肯定不會放過少爺，要派人捉捕的，別示弱示弱，弄巧反拙，被對方用法理公正的秤砣給壓住就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