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殺死過去 文 / 流連往返1979
夏塵鬆了口氣，總算是把這個煞星困住了。
雖然無法殺死投影體，但是能將其徹底禁錮也是最好的結果，自己的冒險取得了回報。
忽然，手掌中央正在縮小的死寂空間劇烈地震動起來，彷彿被鎖鏈拴住的絕世凶獸不甘心被困，開始拚命掙扎。
「唵嘛呢叭咪吽！」
夏塵臉色一變，催動五行六字真言，全力鎮壓。
他並未驚慌，如果投影體就此沉寂，不再有任何反抗，反倒會讓他奇怪，有最後的掙扎是意料之中的。
隨著五行法則組合一層層壓下，死寂空間的震動漸漸小了起來，似乎投影體知道無法掙脫，只能無奈地屈服。
極致空間裡，三皇沉默著，卻隱含著一股怒意。
「欺騙我們，必須付出慘重地代價！」仙皇冷冷地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三個幾乎微不可見的虛影從死寂空間裡猶如煙霧般滲透出來，形成三個背靠背模糊地身影。
隨著這三個虛影出現，死寂空間徹底地安靜下來，投影體彷彿變成了雕塑，再沒有任何舉動。
「三皇意識？」夏塵臉色一凝，「終於把你們從載體身上逼出來了，沒有載體，你們的意識在虛空裡還能存在多久，遲早會自動消散。」
「短時間內，我們不懼怕消散，三皇的真正力量是你無法想像的，本來和你應付，只是為了得到混沌狀態。既然你欺騙我們，就要準備好付出欺騙我們的代價。」三皇意識道。
「去死吧！」夏塵臉色一變，法則組合化成了泰山壓頂，向著三皇意識虛影狠狠壓下。
三皇意識能脫離載體而短時間存在？這幾乎使他嘔心嚦血的舉動失去了大部分地意義。而且對方還沒有施展出真正的力量，他卻已經盡了全力……
夏塵不敢再想像下去，只有將這意識虛影滅殺，才能稍微減輕心中的陰霾。
「異端。為了讓你受到懲罰，我們會讓你看到超越普通法則組合的手段，好好體會吧。」三皇意識虛影即使被湮沒，依然發出平靜無波的聲音。
「過去，現在，未來！」三皇意識最後輕輕吐出六個字。
立刻，宇宙時空像是靜止了。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光芒散去，星月不存，就連虛空似乎也變成了一副什麼也沒有的白板。
漫天的法則組合像是寫字板上的鉛字，一點點淡化消失。所有的背景都變得空白起來。唯有時空在不停地延展。
時空也是一種法則，但卻是最特殊的法則。凌駕於大多數法則之上。
夏塵忽然覺得自己不能動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時空法則漫過自身。那種力量，好像是跨過了千山萬水，又好像是在穿越空間，半夢半醒又在靈魂顫慄，有種無法形容地感覺。
忽然，夏塵感覺一頭撞進了絢爛星光的中間。令人眼花繚亂的片段就在眼前飛速展開。
過了很長時間，這些片段才緩緩地慢下來，變成了流動的清晰地影像。
夏塵這才發現，那些畫面，赫然是他記憶裡的一幕幕，是他的過去和現在。每個細節都活靈活現，宛如真實場景再現。
那裡有他在雜役村裡幹活時的畫面，有他剛踏入修行界的畫面。有他剛進入燕趙聯盟的畫面，有他進入冥界的畫面……
凡此種種，無盡詳細，一直延伸到現在，甚至他每個動作和表情，都會衍生出相應的畫面。
「這就是過去和現在嗎？不是應該還有未來麼……」夏塵心頭一震，又看向未來。
但是未來只有一幅畫面。那是一座葬在虛空深處的墳墓，一座孤零零的墳墓。
它就在那裡，透出永遠孤寂，冷清。絕望之意，墓碑上寫著四個大字：夏塵之墓。
這是我自己的墳墓，難道我已經死了嗎，所以沒有未來……夏塵身體一震，忽然覺得無比地哀傷。
「這是我們給你建造地墳墓，以感謝你活著的時候帶給我們的改變。」三皇意識虛影已經不見了，卻還有隆隆地聲音傳出來，響徹天地無所不在。
「我被你們殺死了？」夏塵疑問著，突然大笑起來，「可笑，你們擁有載體的時候都被我困殺，現在只有區區地意識也能殺死我？太可笑了。」
「不可笑。」三皇聲音意味深長地道，「我們殺不了你的現在，但是卻可以殺死的過去，你的過去都沒了，你也就沒有現在，自然更不會有未來。」
轟！一道光芒彷彿從天外射來，瞬間進入夏塵過去的一幅畫面中。
那幅畫面是夏塵正在山崖上摘草藥，光芒突如而來，瞬間貫穿了他的身體。
夏塵身子猛烈無比的一抖，忽然心疼無比，似乎什麼尖利的東西在心頭狠狠地刺了一刀，如同在滴血，感覺似乎失去了什麼寶貴之物，有種喘息就痛的燒灼感。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一片空白，記憶翻滾著，突然多出一段未修行前曾經被殺死的記憶。
這是真的，這竟然是真的……夏塵顫抖著雙手，不敢置信。這不是幻覺，絕不是，過去的他的確被殺死了，然後在腦海裡自動生成被殺死的記憶。
那股被外力狠狠洞穿身體的疼痛，最後的迷惑，失去意識的絕望，就好像是真的……不，那就是真的。即使現在回想起來，夏塵也依然有種不寒而慄地感覺。
可是過去的他被殺死了，為什麼現在的他還活著，他應該煙消雲散了才對。
夏塵忽然感覺腦海劇烈地疼痛，過去的死亡和現在的存活形成激烈地矛盾，不光在腦海裡，在身體裡，甚至在道行和境界裡面都開始衝突起來。
就像是兩隻截然相反地大手，在拚命地撕扯著他的一切，生與死的力量，以他為戰場，展開了一場原本不可能存在的較量。
「知道過去的你被殺死了。為什麼現在的你還沒有死嗎？」三皇意識的聲音又響起來，似乎在解惑，又似乎是在打擊。
夏塵沒有回答，生和死的衝突愈發劇烈，讓他越來越有種分裂地感覺，即使全力壓制也收效甚微。
三皇意識似乎也知道他不會回答，自顧自地道：「因為現在的你。是過去無數的你累積起來的，無數個過去的你才形成了現在的你，就像是萬千分身形成本尊。所以殺死一個過去微不足道的你，是不會讓現在的你死去的。」
「但是過去的死和現在的活卻會形成法則的衝突，因為生和死是對立地矛盾，所以法則無法自圓其說。這也就是你感覺分裂的原因。」
「這分裂不會停止，也無法壓制，因為你無法阻止過去的死亡和現在存活的事實，你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過去的你復活，或者讓現在的你死去，不過這兩種對你來說都不可能。」
「所以你會繼續分裂，分裂地痛苦遠遠大於死亡地痛苦。而且我們會不斷地殺死過去的你加劇你的分裂，直到你自然崩潰為止，這就是你欺騙三皇要付出的代價。」
三皇那古井無波地聲音說完，又一道光芒落下，再次洞穿過去一幅畫面上夏塵的胸膛。
在畫面上可以看到，那正是夏塵被林夢如拋棄時的情景，悲憤的夏塵正在質問前女友的時候，一道亮光從天而降。將他殺死。
過去的林夢竹目瞪口呆，臉色蒼白，似乎是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事情，這太荒謬了。
殺死過去的夏塵，不僅僅會對他本人造成影響，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人和事都造成影響。
夏塵的身體顫抖著，處在時空法則中。他就像是蒼白地雕像，眼睜睜地看著過去的自己被殺死。
兩次被殺，生與死的較量再次加劇，劇烈地衝突甚至讓夏塵有種精神錯亂般地感覺。瞬間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又瞬間似乎感覺自己還活著，甚至處在非生即死的奇異狀態中。
他的道法、道行、法則組合在這種狀態下也似乎失去了作用，儘管本能促使夏塵極力想要擺脫，但是悲哀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怎麼擺脫。
三皇的手段已經超越了法則，超越了神通，甚至超越了想像，是夏塵無法理解的一種攻擊方式。
就像是後天修行者面對仙術，無論力量怎樣強大，也不可能抗衡超過質變的力量。
「難道我只能引頸受戮？在遭受無窮無盡地痛苦後崩潰死去？我該怎麼辦？」夏塵彷彿被扼住咽喉的人，在內心唯一的清醒處發出不甘地怒吼。
他集中意識，陷入混沌最深狀態，甚至把烽火七星圖的意境都打出來，纏繞自身，想使分裂結束。
但是沒有用，分裂狀態在持續，而且有增無減，就像是看不見盡頭的痛苦，而且越來越擴大。這是三皇給他的懲罰，無法躲避，只能承受。
一項項法則組合被打出來，帶著夏塵痛苦地煎熬和憤怒的火焰，熾烈燃燒，打得虛空爆響，日落星殞，一切湮滅成無。
「三皇，我要把你們撕成碎片。」夏塵血紅著眼睛，憤怒地吼道。
他就像是一條受傷的野獸，在窮盡最後的力量，滴著鮮血，拚命向敵人進攻。
但是敵人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發出不可防備地冷槍，讓他的傷越來越重，卻無法反擊到敵人分毫。
夏塵的意識在模糊，即使是混沌狀態，也分辨不出三皇意識虛影藏在哪裡，所有的攻擊都陷入了漫無目的地狂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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