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5 直接向省長匯報 文 / 竇應泰

    杜豐林在湯翰仲面前碰了個軟釘子，心裡好不憤慨。但他並沒有因為湯翰仲的冷淡，而釋去心中對這張鈔票越來越強烈的狐疑。他回到東三省官銀號的銀庫以後，又命人打開了封存回籠鈔票的鐵櫃，然後讓夥計們將那些回籠進庫的一沓沓票面嶄新的百元大鈔，再來一次徹底的大清查。在經過幾個熟悉鈔票的夥計接連點鈔後，杜豐林萬沒有想到在他銀庫裡，居然又發現了3張同樣可疑的百元票子。「王省長，現在事情越來越蹊蹺了。我萬般無奈，只好登門向您直接來報告了。」杜豐林把從銀庫裡發現的4張鈔票，都一字排開在王永江面前的桌子上，然後他指點說：「王省長，我前次就感到這樣的鈔票有異，可是湯總經理卻根本不相信我的話。所以這回我只得求見省長了，您看，這些票子像我們自己印刷的嗎?」王永江畢竟和湯翰仲大不相同。這個晚清舉人出身的奉系老將，手捧杜豐林親自送來的4張鈔票，用放大鏡一一驗看了。他馬上斷定說：「老杜，這種票子初看時，幾乎與咱們從前發行的百元票面別無二致。但是，如果你仔細去看，又感到有些異樣，不過，我們又驗看不出這4張票子究竟和真正的奉票有什麼相異之處。如果我們想當真驗看真偽，最好的辦法是，必須請專家來驗證才行啊。」「如此最好!」杜豐林如釋重負。王永江對杜豐林報告的偽票一事，不敢怠慢，他親自來到了東三省官銀號的銀庫。然後派人對那些封存在箱子裡的百元鈔票，又進行了一次認真的驗查。結果發現這種紙質薄滑，手感有異的百元鈔票竟然又有4張。庫存中雖然只有8張，數額不大，但是王永江和杜豐林都意識到，這件事的本身包含著一個可怕的危機!那就是有人在暗中偷偷偽造和仿印東三省官銀號發行量最大、最貨真價實的鈔票!「馬上派人到天津請專家驗鈔!」現在當他發現在自己掌管的財政金庫裡發現有可疑偽鈔流入金庫時，不禁大驚失色。王永江火速派人前往天津，請造幣專家趙子昂來到瀋陽。造幣專家趙子昂，面對著一沓沓嶄新的百元奉票，只需閉著眼睛在那堆鈔票裡動手胡亂一摸，就可準確無誤地摸到那些被杜豐林發現、又混放進大堆鈔票裡的8張薄紙印製的偽幣!「諸位請過目，這些假幣不僅是紙張和真幣不同，而且更主要的是幣版有異呀!」趙子昂麻利地將一張偽幣放在高倍放大鏡下面，忽然展顏一笑，以手指著那鈔票左下角的雲彩狀花紋，對圍在身邊的奉天省長兼財政廳長王永江等官員們說道：「偽幣的奧妙全在這裡，有人在幣版上早已經暗暗做下記號了。」王永江等人聽了，都不由大吃一驚。他無法看出偽幣上的記號何在。「貓膩就在此處呀!」趙子昂嘿嘿一笑，以行家裡手的語氣告訴王永江說：「我可以斷定，這種偽幣至少是仿照了běijing財政部造幣局保存的官銀號百元鈔的原版，進行複製和印刷的。但是不知為什麼，這原版的左下角雲彩卷花紋中間，卻被人有意無意地留了暗號。請看，在這3條不引人注意的花紋上，偷偷截去了一小點點。嘿，這就是區別真假奉幣的最好標誌啊!」王永江聽了心裡暗暗吃驚，不禁唏噓說：「趙先生，如果有人暗中盜用běijing財政部造幣局保存的原版，顯然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造幣局絕不敢這樣不顧禮法，再說，官銀號的百元幣原版，已經不在běijing，它就保存在我們瀋陽。如果另外有什麼人仿照製版，為什麼要偷偷在花紋上製造這種可區別於真幣的暗號呢?」趙子昂搖頭冷笑，說出的話更加讓王永江吃驚：「王省長，我只能為你們驗證鈔票的真偽，至於到底是何人盜印，又為什麼在偽幣原版上悄悄做此記號，我又如何能夠知道呢?解鈴還得繫鈴人。這就要問問你們東三省官銀號的總經理湯翰仲了，只有他才能說出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