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89 繆家大院 文 / 竇應泰

    「是這樣，繆先生畢竟是個戀舊的人。他在葉赫鎮上還有幾家鋪子，需要他不時回來經管打點。」趙所長對許文桐提出這樣的問題感到不可思議：「再說，他老妻也是當地人，繆先生縱然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可他這人就喜歡故土，更喜歡行善。在這裡他每年都要施捨錢財，又辦些民眾的福利。譬如我們葉赫的『登峰小學』，就是繆先生出資創辦的!」「哦，所以繆登峰在當地是頗有善名的人物!」許文桐聽到這裡，顯然與他在長春等地對繆登峰秘密調查時所得到的情況大相逕庭。在長春城二道河子表面開皮鋪、實則是大煙館的繆登峰，莫非與葉赫鄉里廣結善緣的繆登峰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嗎?「繆先生為人正派，經商也講信義。在我們葉赫從沒聽說繆先生做過什麼惡事。」趙所長已經感到許文桐帶領8個警官，忽然殺進平靜的葉赫小鎮，必然和他究問底細的繆登峰大有關係。所以他神情也不由緊張起來，趙所長畢竟不希望平時在葉赫鄉間民望甚高的繆登峰，涉嫌什麼重要的案件中去。「繆登峰家裡還有什麼人?」歐陽白忽然直插繆家。他希望立刻在滿城找到繆登峰或白儀萍的鐵證，藉以盡快突破困擾他們多日的偽鈔案。趙所長越加緊張起來：「從前繆家大院在我們滿城可謂人丁興旺。繆家人最多的時候，可能有幾十號人。可是，自繆登峰的父親去世後，繆家大院早已變得清冷了。特別是繆先生在民國五年開始向城市發展生意以後，繆家大院就變成越來越空曠了。到目前只有他結髮妻子在這裡看家護院，身邊也不過只有幾個女傭而已，繆先生在外生意太忙，回葉赫老家的時間當然越來越少。」「這麼說繆登峰不在葉赫?」馬維屏感到非常失望。「對對，繆先生可能不在家。」趙所長道：「不過，你們如有什麼事，去繆家可以問問他的夫人，那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她也姓趙，是個吃齋念佛的老太太。」「她吃齋念佛?」許文桐聽了趙所長的話，心裡又是一沉。因這位困守滿城故里的繆夫人，顯然與他在黑龍江呼蘭白儀萍姑媽那裡聽到的可憎老女人有本質上的不同。「是，趙夫人心地善良，她在葉赫也是廣結善緣的人啊。」趙所長見許文桐等人喝了茶，急於要去繆家大院，就起身隨行，代為引路。許文桐隨趙所長等向古鎮西街走來，心裡想著那神秘的繆家大院。他忽然想起在鐵嶺見過的白儀萍，不禁問道：「繆先生家裡只有這一位夫人嗎?」「是的，繆登峰先生生活簡樸，他在私生活上也從不鋪張**。」趙所長邊走邊向偵緝官宣揚繆登峰的長處，彷彿他就是滿城至高無上的光榮：「前幾年繆先生的生意最風光的年月，也是大家都希望他再娶幾房姨太太的時候。本來幾家富戶都希望和財大氣粗的繆先生結親，但繆先生的操守甚高，都一一謝絕了。他說我只有一位妻子就成了，何必一定三房四妾呢?」許文桐聽到這裡，心裡感到有些困惑茫然。他不明白趙所長為什麼把在他心裡已成了偽幣案主犯的繆登峰，忽然美化成一位聖人般的君子。就在他對趙所長的話產生疑慮的時候，趙所長又對他說：「偵緝官，到了，這就是你們想來的繆家大院啊!」出現在許文桐和幾個奉天警官面前的繆家大院，果然富麗堂皇。這是座三進四合院，青堂瓦捨，雕樑畫棟。許文桐帶著警官們走進一進套院，發現這是層空蕩蕩的前庭。房舍儘管齊整，但偌大院落幾乎沒有那種想像中大戶人家的奢侈，只見有個耳聾老傭在那裡掃院子。忽見一群陌生人進來，老傭膽戰心驚地停下手裡活計，然後轉身向院落的深處跑去。許文桐感到老傭很像個守在門前擔任警戒的人，這時他和歐陽白遞個眼神，歐陽白帶著老黃和兩個警官立刻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