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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文 / 穆紫軒

    「融月,多希望還像從前那樣啊。」顧幽說。

    而融月卻陰森地笑,美麗的臉上爬滿邪惡的籐蔓,無限聲張。她說:「顧幽,你覺得還有可能回到從前嗎?你的意思是,想再被我擺弄一次嗎?如果真的再來一次,我會讓你們全都死掉。」

    「都落到我們手裡了,嘴還硬!」蝕燭伸出右手,身體周圍出現了幾道紅色的光束,像是受到一股能量的吸引,向掌心聚攏。

    顧幽伸出手,橫在蝕燭面前,然後對融月說:「如果你現在放手,我答應不會殺你。並且,說不定我們還能像從前一樣。」

    「要打就打,少說那些無用的廢話。」融月的右手揚在空中,掌心裡綻放出了黑色的光暈,「顧幽,你以為說幾句話就可以感動我嗎?我永遠是我,教會的白袍主教,神的僕人。而你們是神要毀滅的敵人,所以我會盡全力毀滅你們。」

    「我心裡的融月,是那個乖巧的女子。」顧幽說,眼神裡充滿著華美的回憶。

    融月笑了起來,「顧幽,你說這樣的話,就不怕你的獄奴聽到傷心嗎?不過,你這樣好的男子,要是歸屬於教會,說不定我還可以考慮做你的妻子。」說完,囂張的笑聲肆意蔓延。

    顧幽說:「其實,我只是希望你是我的妹妹。而你要嫁的人,是煉舞。」顧幽側過身,手指著遠處的煉舞,雙眼卻依然望這融月。

    「做夢。」融月冷冷地說,「我是神的使者,怎麼可能和你們這幫污濁的逆神者在一起。顧幽,我不想在聽到關於從前種種的話,你給我閉嘴。」

    「你生氣了?那是因為你還在意吧。」顧幽大聲說。

    融月氣呼呼地將手臂向前一揮,一束吞噬了光明的黑光從指尖向顧幽射去。顧幽的話,彷彿是一柄尖刀,刺疼了她的心。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會那麼疼,彷彿被尖刀豁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血液不斷噴湧。

    顧幽的身體向右側偏去,黑光從他身旁掠過。同時,蝕燭的弓上噴射出了一道火焰箭。融月躍起一人多高,躲開了那道火焰。而蝕燭掌心的火焰球隨即向斜上方噴出,射向半空中的融月。

    融月雙手交叉,橫在胸前,當火焰球撞上她的手臂時,一面圓形的黑色氣盾從手臂的交叉點向四面展開。火焰球重重砸在半透明的盾上,隔著黑霧般的盾牌,顧幽看到融月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顧幽的手掌自然放鬆,剛要凝聚的長劍飄散在空氣裡。

    火焰和黑盾同時碎裂,融月的身體向下落去。她落到地上,還退了好幾步。突然轉過身,指尖向殘魂射出一道光束,與殘魂的弓上射出的箭碰出絢麗的光焰。紅色與黑色攙雜在一起,火苗隨風消逝。

    為煉舞包紮了傷口後,懸鈴也跑了過來,右掌中托起一個金色的光球。獄奴拾起已經斷掉的劍,站到了包圍圈外。此時,五個人站成一個圓環,而融月被圍在中間。

    懸鈴的雙手向前推出,金色的圓球向融月撞去。

    融月左手召喚出黑色的盾,擋住金色的魔法球,右手又趕忙召喚去另一面盾,化解蝕燭掌心噴出的火焰。當兩面盾被魔法撞得破碎了以後,融月向後倒了下去,那些黑色的碎片落進她的發叢,落在她的身上,隨即化成了黑色的氣體,融進了空氣裡。

    融月倒下去之後,一支火焰箭從她身體上方的空氣裡穿過去。她知道,要不是被懸鈴和蝕燭的法術打倒,或許這支箭已經穿透了她的身體。

    融月雙手撐著地,想站起來,上半身剛撐起來一點,嘴裡突然噴出了一束鮮血,染紅了胸前的白袍。

    「她是光法師,小心她用傳送逃走。」懸鈴向大家發出警示,手裡又托起了一個魔法球。

    融月躺倒在地上,吃力地笑,她說:「懸鈴妹妹,你真可愛呢。難道你不知道,黑暗系的光法術主攻戰鬥,不會傳送嗎?如果會傳送,我早就離開了,怎麼會在這裡和你們幾個混蛋以一頂五呢?」

    「都這樣了,還滿嘴污言穢語。」懸鈴說著,手向前推了出去。

    坐在樹下的煉舞喊了起來:「不要——不要殺她——」他的眼裡,已經盈滿了淚水。他不斷地在心裡對自己說,這一切都是幻覺,是噩夢,等夢醒了,融月還是那個嬌小可愛的女子。可是,他不停祈禱,不停試圖叫醒自己,看到的卻依然是那幅殘忍的畫面。

    「求求你們,不要殺死她。」煉舞扶著樹幹站了起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向包圍圈裡跑。這一定是噩夢,一定是。自己的聲音,風聲,殺戮的聲音,聽起來都是那麼的不真實。是夢,一定是夢。

    顧幽向前跑了幾步,手向融月的方向伸出。金色的魔法球即將觸到融月的身體時,撞碎在了一片透明的牆上。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懸鈴不解地望著顧幽,小聲嘀咕:「顧幽你這個笨蛋,為什麼不讓我殺了她?」

    蝕燭雖然聽不到懸鈴在說什麼,但他從妹妹的表情看出,她一定非常地不服氣。蝕燭舉起了右手,凝聚在掌心的火焰被風吹滅。他對妹妹搖了一下手,告訴妹妹,先停下戰鬥。

    煉舞一不小心腳絆在一塊石頭上,他繼續踉蹌地向前跑了幾步,最終撲倒在了地上。草屑和黑土被他衝擊到地上的手揚起好高。

    融月站了起來,卻不看煉舞,而是怒視著幾步之外的顧幽,說:「你不殺我,總有一天會後悔。」

    顧幽轉過身去,眉頭皺在了一起。他說:「融月,如果你繼續這樣執迷不悟,那麼,下一次,我會遂你所願。如果你想死,下一次,我不會再出手阻攔。」說完,顧幽大步向包圍圈外走去。

    「顧幽,你不能放了她。連她自己都說了,以後還會繼續對我們下殺手的。」蝕燭看著顧幽,說。

    煉舞爬起來,纏住傷口的紗布上浸出了血。他向融月走了過去,而融月的手背在身後,眼睛始終不去看煉舞。從前的一切,都結束了。曾經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在她的心裡,只不過是一場幻夢。或者,只是一場鬧劇。可是,夢始終會醒,即使做夢的人再留戀。鬧劇終究會散場,即使歡鬧的人還沒有盡興。

    那個夢醒了,虛無的快樂破碎了。

    醒來後,卻發現現實是那麼的嚴酷,無情。

    「融月……」煉舞輕輕地喊。雖然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已經不是那個安靜地笑著的融月,即使他知道,這個融月是教會的殺手,白袍主教。即使他知道融月所有的罪惡,可是也無法割斷心裡的那分牽掛,那分不捨。

    煉舞固執地認為,不論融月變成什麼樣,他也有愛她的理由。不論融月變成什麼樣,他也不會忘記,這個女子曾與他一起坐上了婚禮的花車。

    融月的視線慢慢移近,好慢,好慢。終於,兩對眼神在同一個空間交匯,無數的悵惘,無數的憂傷,在碰撞到一起的眼神下衍生。周圍的世界彷彿暗下去,一直暗下去,暗到看不到絲毫的光。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再存在,除了煉舞,除了融月。

    「融月,回來吧,好嗎?」煉舞輕聲說。

    融月的一邊嘴角向上挑動一下,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怪異裡,帶著陰暗,帶著邪惡。她說:「煉舞,你這個笨蛋。不論什麼時候,你不應該相信自己的敵人。」她清楚地記得這句話,她的父親告訴她的話。

    黑暗裡,融月的背後,彷彿有殘魂的聲音。他在喊:「煉舞,小心——」

    可是,融月聽到了,煉舞卻沒有。一切,都來不及了。

    融月背在身後的雙手突然向前面伸出,兩道黑色的光從指尖拔節。

    煉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他自己的聲音,在心底沉澱,「融月,你說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應該相信自己的敵人。我相信這句話,是對的。可是,我真的沒有把你當成過敵人啊,真的沒有。在我的心裡,你不是奸細,不是教會的殺手,不是白袍主教,你只是,我的融月。我最愛的小女孩,融月。」

    融月的嘴角,始終掛著那抹笑容。

    黑暗在視野裡褪去,褪遠。煉舞的上半身前傾,下巴幾乎要靠到融月的肩上。他感覺到了,融月那恬淡馨香的氣息,依然沒有改變。那股氣息,流進自己的身體,彷彿聽到了花開的聲音,一股暖流注入心房。

    煉舞幾乎要在那種美麗的感覺中睡著。可是,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融月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殘魂舉起了弓。

    煉舞趕忙沖蝕燭喊:「殘魂,不要,我在這裡。」

    「煉舞,你走開,讓我殺了她!」殘魂狠狠地說。

    「不,不要,殘魂。」

    融月的嘴角降了下去,邪惡的笑意過度為平淡,然後是隱隱的憂傷。她後退了一步,雙手放了下來。剛才黑光即將穿進煉舞的身體時,她突然收住了手。

    「不論什麼時候,不要對敵人心軟。」這是父親說過的另一句話。可是,她不明白,自己心軟了嗎?自己對敵人,心軟了嗎?或許,是吧。

    「融月……」煉舞喊了一聲。他知道,即使穿上了白袍主教的外衣,融月,依然是以往的融月。永遠永遠,不會改變。

    融月卻打了煉舞一耳光,煉舞不解地看著她,絲毫沒有閃避地接受了第二巴掌,第三……

    打了六下,融月才停下來,嘴裡噴出粗氣。她沖煉舞罵了起來:「你這個笨蛋,混蛋,白癡,弱智。為什麼要和藏花王朝的修士混在一起?為什麼要輕易相信我?為什麼我打你殺你連躲也不躲?」

    「那是因為……我愛你啊……」煉舞輕聲說,臉上微微泛紅。但並不是挨了六耳光而泛紅。融月打在他臉上的六耳光,雖然聲音很響,但是一點也不痛。真的,不痛。

    融月愣了一下,神情顯得有些呆滯。

    煉舞想要摟住融月的肩膀,被被融月推開了。她說:「你知道什麼是愛嗎?愛你的同伴,而不是愛你的敵人。下一次見面,我一定會殺了你,除非你能殺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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