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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文 / 穆紫軒

    融月離開了,可是,煉舞依然站在原地。他的眼了含著淚水,久久地望著那個熟悉的背影消失的地方。或許,融月這一次離開,就永遠不會回來了吧。

    其他人也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煉舞。

    顧幽看到,煉舞的雙眼裡滿是期盼,期盼那個白色的身影能夠回來。可是,卻沒有。顧幽幾乎以為,識破融月的詭計是錯誤的做法。因為,真相被暴光後,他永遠失去了融月,或許,也失去了煉舞,那個總是愛笑的煉舞。

    獄奴望著顧幽,癟了癟嘴,頭輕輕偏了一下,似乎在問,現在該怎麼辦?

    顧幽慢慢地向煉舞走過去。恍然間,他覺得煉舞的身子在風中顯得那麼單薄。黑色的頭髮與黑色的飄帶向融月離開的方向揚起,彷彿正受到一種力量的召喚。顧幽走到煉舞身邊時,看到那兩行抑制了好久的淚水終於滑下。

    「煉舞……」顧幽輕聲喊,卻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才能溶解煉舞的哀傷。或許,什麼都不用說吧。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說得再多煉舞也無法脫離哀傷的束縛。

    安靜了大概一分鐘,煉舞才說:「顧幽,我沒事,很好。」說話的時候,更多的淚水湧了出來,掩蓋了被風吹乾的淚痕。

    「她是我們的敵人。」好久,煉舞又說了一句。

    顧幽的手掌放到煉舞的肩膀上,搖了搖頭,說:「不,煉舞。她……或許,她和修士之間的關係不好。但是,你不是修士,她不是你的敵人。」

    煉舞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可是,顧幽看到他這樣的笑反而更加心疼。

    煉舞說:「她是教會的人,白袍主教。神教,是我們自然和諧信奉者的敵人。所以,她……融月,也是我的敵人。她是我們的敵人。」

    顧幽低下頭去,一聲聲歎息。他不知道,煉舞說得究竟對還是不對。他很肯定,教會是修士和自然和諧信奉者的敵人。可是融月,卻讓他的立場變得混亂。在記憶裡,融月應該會成為煉舞的妻子啊,怎麼會突然變成了仇敵了呢?

    「顧幽,你不要擔心我。」煉舞擦去了淚跡,說。

    顧幽直視著煉舞的雙眼,讀不懂他的心裡究竟在想著什麼。他只知道,此時的煉舞,雖然努力給自己看到他的微笑,可是,他依然是憂傷的。

    「走吧。」煉舞說。

    「去哪裡?」

    「還有最後一處亞哲爾的故居等著我們去探訪,難道你不想找到亞哲爾留下的東西了嗎?」煉舞偏著頭看了看顧幽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後把自己的手也放到了顧幽的肩膀。

    顧幽沒有回答。想,或許不想。此時,他只希望自己的朋友——煉舞,可以開心。可以……忘掉煩惱。可是,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是多麼幼稚的想法。忘掉煩惱,如果說煉舞的煩惱是融月,那麼煉舞可能輕易忘掉嗎?

    一直等不到顧幽的回答,煉舞小聲說:「你真的不想找到那批財寶?可是,我想。」說完,他自然地笑了起來。彷彿,剛才那個望著好遠的地方流淚的不是他自己。

    「煉舞,謝謝你。」顧幽對煉舞點點頭。

    煉舞也點了一下頭,嘴角始終掛著恬靜的笑意。他放開顧幽,然後圍著顧幽走了一圈,對安靜地站在周圍的蝕燭,懸鈴,殘魂和獄奴點頭,微笑。他的嘴輕輕地一張一合,對每個朋友說:「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顧幽站在原地,眼神跟隨著煉舞游移。他的眼裡浸著幾絲淚逛,在心裡悄悄說:「我的朋友,煉舞,你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

    煉舞轉了一圈,停在顧幽的身前。然後,對顧幽說:「顧幽,我回來了。來,歡迎我歸隊吧。」

    顧幽伸出手,握住煉舞的雙手,然後用力擁住了煉舞。他在煉舞耳邊輕聲問:「煉舞,我用計策找出內奸,事先卻沒有告訴你,你會生氣嗎?」

    煉舞擁住顧幽的雙手在顧幽身後拍了一下,然後說:「沒有生氣或者不生氣。因為,那件事情,我已經忘了。」

    「那麼融月……」

    煉舞打斷了顧幽的話,說:「融月,誰是融月?這個名字真的好熟悉。或許我的生命裡真的出現過這個人吧,可是,我也忘記了。對了,融月,他是男是女?」

    顧幽的心微微的疼。

    煉舞放開顧幽,然後大聲說:「兩個大男人在一起擁抱,真夠噁心的。顧幽,你是我見過最噁心的人。」

    蝕燭走近了,他也撐起一副笑臉,用力拍了煉舞一下,說:「你小子也夠噁心的。還有,把我當成內奸,這筆帳我遲早要跟你算。」

    「怎麼算?」煉舞張大了嘴問。蝕燭提起內奸的事情,煉舞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變得黯淡。

    蝕燭想了一下,說:「什麼時候事情結束了,把你抓到酒館裡,非灌醉你不可。」

    煉舞的手指在蝕燭心口點了幾下,說:「就你,也想灌醉我?雖然我好久沒喝酒了,可是要比酒量你們誰也不是我的對手。就算你們隨便兩個人聯合起來對我一個,說不定我還沒感覺到醉你們卻已經說著胡話掉桌子下面去了。」

    蝕燭搖晃著腦袋說:「吹牛了吧。你說的應該是獄奴和懸鈴兩個人聯合起來喝不過你吧。我一個人就能把你放倒。」

    殘魂,獄奴和殘魂也圍攏過來。懸鈴在哥哥背後拍了一下,小聲說:「你們兩個真是酒鬼,還沒喝就開始說醉話了。」

    煉舞指著懸鈴,裝瘋賣傻,「呀,這小姑娘是誰,長得這麼可愛。」

    「你不是酒鬼,而是神經病。」懸鈴吐出舌頭,對煉舞拌鬼臉,惹得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煉舞正經地說:「好了,現在我們離開這裡吧。」他向四周看了看,又說,「你們沒有騎馬來?」

    顧幽看了看蝕燭,蝕燭說:「我和懸鈴是傳送過來的,而且懸鈴特意把我送到了樹上。」

    顧幽對煉舞搖搖頭,「我和殘魂是走過來的。」

    煉舞雙手叉腰,說:「我和獄奴的馬被亡魂戰士砍了。一匹馬也沒有,難道我們要走路過去嗎?」

    「不用去了。」一個聲音從樹後傳了出來。

    「誰在說話?」煉舞問,扭著頭看了看四周,最後眼神定格在了那棵大樹上。他誇張地喊了出來:「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樹神嗎?」

    「神?我不是。」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樹後走了出來。木冶那白皙的臉上,掛著飄渺的笑意,讓人猜不透他為什麼而笑,更猜不透他心裡在想著什麼。

    「真是怪了,這棵樹怎麼這麼能藏東西?開始是藏著人,後來連怪物都可以藏在樹後面。大家小心,說不定待會兒這樹上又掉下什麼怪物來。」煉舞大聲說,然後看著木冶,繼續叨咕著,「你這個怪物怎麼也到這裡來湊熱鬧了?」

    木冶根本不在乎煉舞怎麼罵他,他抖了一下黑袍,向前走來。

    煉舞指著他,說:「你給我站遠一點,有話就趕快說,有那什麼最好換一個地方去放。」

    獄奴和懸鈴摀住了嘴,可是依然笑出聲來。顧幽和蝕燭對視了一下,兩個人臉皮繃得緊緊的。而殘魂低下頭去,不讓別人看到自己忍笑忍得有些扭曲的臉。

    木冶卻依然不生氣。他停下腳步,保持著莊重的微笑,說:「我今天來,是想和顧幽完成我們的交易的。」

    煉舞回過頭,拉了一下顧幽的衣服,小聲問:「你和他做什麼交易啊?殺人越貨,還是販賣人口?」

    顧幽對煉舞笑了一下,然後走上前一步,對木冶說:「我不明白,你所說的是什麼交易?」

    木冶伸出一隻手指,搖晃幾下,說:「難道你真的忘記了,在迪拉王朝王城廢墟裡,我們談下的交易?我說,我告訴你關於你們隊伍裡有內奸的事情,而你要協助我找到亞哲爾留下的財寶。我希望你是正人君子,不會忘記這個事情。」

    「這什麼勾當?」煉舞惡狠狠地說,「如果是正人君子,就更應該忘記。」

    顧幽暗暗碰了一下煉舞,示意他不要多說什麼。顧幽對木冶說:「我當然記得。不過我也希望你記得,亞哲爾留下的東西,如果是我們需要的,你必須給我們。」

    木冶攤開雙手,說:「這是當然。我孤身一人,而你們現在有六個人,就算想獨吞我也做不到啊。」

    顧幽回轉身,眼神在朋友們的臉上游移了一圈,想徵求大家的意見。

    獄奴看了看站在樹下的木冶,他知道顧幽要和朋友們商量,所以向更遠的地方走了幾步,背過身去。獄奴恍然覺得,木冶像個君子。只是,他總是神出鬼沒,讓她又不得不產生一絲憂慮。她問顧幽:「你相信他嗎?」

    顧幽搖了搖頭,卻說:「我相信,但是,我們仍然要防著他。」

    殘魂低頭思索了一小會兒,然後抬起頭來,說:「顧幽,說實話,我一點也不相信他。但是我相信你,所以你安排我跳崖我也做了。你決定吧。」

    顧幽點了點頭,拳頭輕碰在殘魂的肩膀。

    蝕燭對顧幽說:「我和殘魂一樣,不相信木冶。但是聽從你的安排。當然,妹妹也和我一樣。」

    懸鈴點了點頭。

    最後,大家都看向煉舞。

    煉舞搖了搖頭,說:「我覺得,和木冶合作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我絕對不贊同。」

    蝕燭笑了起來,給了煉舞一拳,說:「可是,你這傢伙還是贊同了,不是嗎?」

    「蝕燭,你這傢伙,真是無聊。」煉舞咧著嘴,似乎想把蝕燭活活吞下去,「這麼快就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一點懸念也不留。」

    「那就這麼定了吧,大家多小心他。」顧幽輕聲說。然後,他轉過身,對蹲在樹下的木冶大聲說:「我們同意了,但不是幫你找出亞哲爾留下的東西。我們的關係是,合作,沒有誰幫助誰。」

    木冶慢慢站起來,手裡已經握著一大束野花。他走了過來,停在顧幽面前,說:「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但是,我同意合作。」

    顧幽對他點了點頭,「因為,你的行蹤太奇怪,很難讓我們相信你是十足的君子。」

    木冶淡淡地笑了一下,從顧幽身邊走過去,走到懸鈴面前。然後,他的腰慢慢彎曲,向懸鈴鞠了一躬。

    懸鈴警覺地向哥哥靠近一步,而蝕燭把右手藏到身後,悄悄凝聚力量。

    木冶卻沒有做出較大的動作,輕緩地直起身子,然後把花束遞向懸鈴。他說:「美麗的懸鈴小姐,我以王子的身份,向你獻上跟你一樣美麗的花朵。請接受我的心意。」

    煉舞的身影突然擋在了懸鈴的身前,大大咧咧地接住了花束。他咧著嘴陰森地笑著,然後對木冶點了點頭,說:「王子,你的花比較漂亮。可是,懸鈴小姐更喜歡長在土地裡的花,而不是被怪物掠奪殘害的花束。你的心意,我幫她接受了。」

    木冶的臉上依然沒有絲毫波瀾,他禮貌地對煉舞笑了一下。

    煉舞也對木冶笑,不過卻笑得陰險了很多。他想,這傢伙似乎不會生氣呢,那我可以放心大膽地欺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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