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章 離別 文 / 丁亦麟

    接下來的兩天，找了個我有傷在身、她們三個則需要陪著我、打麻將休息的借口，我們四個人呆在賓館裡，整天開開心心的瞎胡鬧。

    沒有人會再問那種煞風景的話，也沒有誰再會在我面前提起、這些感情的糾葛——她們都是關心我的、她們之間誰都怕我再度暈倒。

    但很明顯的，在彼此的競爭之下，她們、包括從來對我不會假以顏色的雲燕，都開始更為大膽的表露出自己對我的愛意——尤其是冉鳳，也許是因為我和她相聚的時間總是太短，而我們最後又終將離別，她才敢於將這熾熱的愛火，毫無顧忌的、肆意在我身上燃燒。

    她每晚都要我抱著她才肯睡覺——倒不是雙妹妹和雲燕能夠容忍這樣子，而是每當雙妹妹和雲燕睡著了之後，她都要偷偷溜到我的房間叫醒我，然後去賓館的後面的草坪裡，一邊睡意朦朧的和我說著話，一邊使勁的往我懷裡蹭。

    直到她不動了，那就是她睡著了。我再把她抱回她的房間，接著自己回房間補覺。

    可惜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快樂的時間越是長久，分離的痛苦也就愈發顯得強烈。

    在顧老師的強拉硬拽之下，冉鳳終於還是上了火車。哭得像個淚人的她這一次沒有孤單——車窗外的雙妹妹，同樣的也是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雖然在一起的時候沒少明槍暗箭的鬥過，但歸根到底，她們還是好姐妹。

    何況這一別，又不知道何ri才能再相見。

    好在這一次，我可以控制住自己，沒有讓誰看到我落淚的樣子。

    我們一行也搭乘火車，回到了吉首。

    看到雙妹妹依然鬱鬱的樣子，我提議我們留在吉首，大家一塊去找白梅玩兩天。

    對於這個聞名已久卻緣吝一面的美女，余又和楊凡自是舉雙手贊成、雲燕看了看我，也表示自己沒有意見——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我發現雲燕現在開始有些變化，以她從前的性格，除非事情對她有益，否則她永遠都是漠然、從不關心的；但是現在，只要對她無害，她有時也會順從我的意願。

    她會不會是真的愛上了我？歷史會不會被我改寫？我略有些yy的想著。

    送別了躊躇滿志的夢凌翔和心滿意足的吳老師，照著雙妹妹記憶中的住址，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奔向白梅的家。

    在山間的一幢別墅外，我按響了門鈴，開門的是白梅家的漂亮小保姆——白梅家的確是很有錢的，從雙妹妹和她的書信來往中，我們大家全都清楚了這一點——問明我們的來意後，才略帶羞澀的回答：「小姐正在洗澡，要不你們先坐著等一會吧。」

    余又和楊凡當場就義憤填膺——因為她的那句「小姐」，最激動的莫過於余又，他回顧往昔、暢談未來，口沫橫飛的演講了十幾分鐘，試圖讓小保姆明白自己其實和白梅應該是完全平等的、完全不應該像舊社會一樣以「少爺」「小姐」來稱呼。

    一番話說得小保姆頻頻點頭，只是正當余又說到興高采烈的時候，白梅洗完了澡、換了套衣服，從樓上走下來招待我們。

    小保姆馬上迎上前去：「小姐，我去給您洗衣服？」

    白梅略皺起眉頭，顯得有些不高興的問她：「怎麼我的朋友們來了，你連飲料也不給別人拿？」

    「呃——小姐，對不起，我剛才忘記了。我馬上就去拿。」

    余又呆若木雞的站著，白梅款款走來，用食指著他問：「是你剛才告訴小向，她和我是完全平等的，對吧？」

    「啊，是我。」

    「扯談！要是我們是平等的，那她憑什麼從我這裡每個月拿一百塊錢？怎麼沒見她給我一百塊錢？」白梅不屑的反問。

    任憑余又剛才說得天花亂墜、慷慨激昂，面對這個問題，也只有閉嘴的份。

    小保姆拿來了飲料，是那種易拉罐式的健力寶，我接過，順手放在一邊。

    沒想到這個小動作也沒能逃脫白梅敏銳的觀察力：「怎麼，你不喜歡喝我家的東西？」

    「沒必要這麼上綱上線吧，我只是不喜歡喝碳酸的飲料罷了。要不你讓小向給我倒杯白開水吧。」

    「那可不行，這樣吧，你喝不喝茶？」

    「喝呀。」

    「小向，你去我爸房間，把他桌上的毛尖，給丁哥沖一壺。」

    「好的，小姐。」

    果然是好茶，雖然只喝了一口，但我頓時感覺神清氣爽舌齒留香。白梅笑著介紹：「我爸只喝這一種茶的，聽說是一千多塊錢一兩呢。他從來捨不得讓別人動，不過你來了，我肯定要拿最好的東西招待你的。」

    接下來我們又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我都不記得了，只是記得白梅在家對小保姆的頤氣指使、以及對我們這幫人中，除了我和雙妹妹之外，客氣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傲慢。

    我知道，這一趟來錯了，白梅早已不再是我印象中的那個白梅。

    也不再是與雙妹妹在信中暢談人生的白梅了。

    金錢在她身上起到的作用是明顯的，她一直在高談闊論著她將要去長沙雅禮中學讀書；然後出國——對於這個年代的我們，出國這個詞是那樣的高不可攀。

    我們都是一群平凡的人，一群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吃飽飯、能有個住處、閒下來的時候，能和朋友們打上兩把小麻將的、平凡的人。

    所以當她指揮剛剛晾完衣服的小保姆去買菜做飯時，我們紛紛表示還要趕車回家。然後不顧她的再三挽留，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的溜出了她家。

    我能夠感覺到她的挽留是真心的——也許是因為她的生活中實在沒有幾個人能和她說上話——但是她和我們，的確已經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了。

    受這個事情的影響，大家情緒都很低落。無精打采的回到了學校後，我讓楊凡通過他的親戚，又進了一批書。

    憑藉著上一次參考資料的餘波、以及丁丁這個名字在學校裡的影響力，我再度拿下了高中語文、數學、外語、物理、化學、政治、歷史各六百本——高中每個年級兩百套的單，一共是四千二百本。

    這一次我是以四塊的定價賣給老師們的，老師們則依然以八塊的價格賣出去——看上去我們還沒老師們賺得多，但是我們分錢的人比老師們的數量少得多。

    分錢的時候，一整扎十塊的新票堆在桌子的正中心——一百張一沓，十沓一整扎——有如六塊磚頭疊在一塊的厚度，引起大家不斷吞嚥口水的聲音。

    老規矩，我首先拿了大頭六千九百三十，他們五個每人一千一百三十四。

    接著我宣佈我們的公司到此暫時停業，他們也很識趣的：既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反對的意見——加上上一次掙到的，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有差不多兩千塊錢，足夠讓對錢沒什麼概念的他們、花上好幾年的。

    楊凡倒是在會後找到了我，問我接下來有什麼計劃，並且隱晦的暗示，如果我準備歇手的話，他一個人也會準備單干。

    我對他微笑：「我們還是學生啊，已經開學了，難道我們不用上課？你覺得你、我還有他們幾個，還能把多少精力花在這上面？」

    「對了，上個學期你們可是放了衛星的，也是因為你們的成績好了，書才賣得這麼快、和這麼高的價錢——這個學期如果你們掉了鏈子，買書的同學們會吃了你們的哦。」

    「所以這個學期，我不打算再做生意，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我要督促你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要不丟了我的面子事小，別人對我們的參考資料起了懷疑，那不用我說你也會知道有什麼後果吧——」

    楊凡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趕緊拉著伍亦嵐，跑去教室看書。

    我則志得意滿的點著錢，盤算著下個學期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