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名將 文 / 披著羊皮
說起這些韃子攻寨,起因還是正義軍在陝西的奔襲。自正義軍秘密轉移隴西之後,元廷在大張兵勢合圍之際,突失敵蹤,讓無數兵馬撲了個空,戰前的所有計劃也化為流水,元相脫脫震怒之下,將樞密院同知徹裡不花派到陝西坐鎮,這徹裡不花頗知兵事,知道這樣跟在正義軍後面的戰法不是善策,與眾將商議之後,一面組織了強大的騎兵,並命各地嚴加戒備,發現敵情後,便命令騎兵撲上,死死咬住;另一方面,派了部分兵力,進山剿匪,特別是李喜喜部,雖然擾動關中的並非李喜喜,但他總懷疑兩者肯定有關係,而且那些擾動關中的敵人巢穴也可能在秦嶺北麓,剿匪之舉,乃是釜底抽薪之策。在張廣信到紅石寨之前,元兵已經攻打了六天,李喜喜越來越覺得難以支撐,正想率領全軍棄寨轉移到山中,卻正好碰上正義軍的救援。
張廣信則從白溝慘變說起,抓丁、逃亡、成軍、伏擊、奔襲,連同正義軍的宗旨,目的也一併說與了李喜喜。只隱瞞了駐紮之所及那些不足與外人道的隱秘事。
李喜喜聽罷,感歎良久,道:「公子好大的手筆,竟攪得陝西雞犬不寧,嘿嘿,千里奔襲,好氣魄,好膽略,本寨主自愧不如啊。就是本教的教主,也甚為關注此事,命本寨主查明,貴軍做事隱秘,你今日若是不來此處,本寨主仍是在雲裡霧裡啊。」話頭一轉。續道:「公子此來,意欲何為?呵呵,不會是顧念舊情,探望本寨主這麼簡單吧。」
張廣信道:「張某自與寨主相交,甚是心折於寨主的慷慨豪邁,此次探望之意甚誠,願寨主明鑒。」見李喜喜點頭示謝,續道:「寨主知道張某對貴教的宗旨甚懷敬意。正義軍也絕沒有為難貴教的意思,卻也不想貴教為難於正義軍,相反,若有可能,還希望能與貴教合作,這個意思,還請寨主轉達於貴教主。」
李喜喜乘機道:「公子既有此意,何不逕自投入本教,以公子這般人才,教主必然重用。而且,貴軍的宗旨,與我白蓮教並無衝突之處,兩廂合併,勢力更是大漲,豈不美哉!」張廣信斷然道:「此事無需再議,至於原因,就不足與外人道了。」李喜喜訕訕道:「既如此,本寨主就不能不識趣了。公子的意思,本寨主一定轉達教主。公子兩度助本寨度過難關,也需詳細稟報。適才也說了,本寨必報答公子。」
張廣信呵呵笑道:「既然寨主執意如此,那便送我一個人如何?」李喜喜道:「公子且說說看。」張廣信道:「貴寨是否有個喚做傅友德的人?便是此人。」
李喜喜道:「卻不知公子從何處知道此人的?不過公子好眼力,此人頗為勇猛。既然公子開口,本寨主就只好忍痛割愛了。」心下暗自納罕,此人跟隨自己時間頗長,但才能、相貌均是平平,神情木吶,還有些口吃,顯得甚是無能窩囊,只是因為時間長,才勉強混到了十人長,與一般的小嘍囉區別不大,不知如何竟蒙了張廣信青眼,想是以前在白溝村時和他扯上了干係,既然他竟看上這麼個人,自己當然樂得送個人情。當下便命人傳喚。
張廣信知道,在歷史上,這傅友德先隨李喜喜,後隨天完朝的明玉珍,再從陳友諒,可惜這三人均無識人之智,使傅友德一直埋沒在一般軍士之中,直到隨了朱元璋,才大放異彩,顯露出傑出的軍事才能。先從徐達伐中原,領軍獨當一面,克汴梁,後與馮勝數伐西北。最後,率沐英取四川,並攻下了蒙元在漢地的最後一個堡壘——雲南,被晉封穎國公。可惜後來與馮勝一樣,死在朱元璋的嫉恨之下。就軍事才能而言,在元末絕對屬於最優秀的名將之一。
不一時,傅友德到來,先向李喜喜行了軍禮,又向張廣信鞠躬致意。只見他身材七尺以上,相貌平平,神情木吶,與一般嘍囉並無二致,張廣信暗自懷疑,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弄錯了,但歷史知識告訴他應該沒有疑問。
李喜喜道:「友德,你跟隨本寨主多年,出生入死,便如那親兄弟一般。但張公子現在甚缺人手,看上了你,張公子的兵馬也是殺韃子的軍隊,跟本寨一樣,他是本寨和我白蓮教的朋友,兩次幫助本寨,這你都看見了。從今天起,你便跟了張公子去吧。」
傅友德垂下淚來,跪下磕頭,吃吃地道:「寨,寨主保重,友德遵,遵命。」又向張廣信磕頭,張廣信不待他磕下頭去,已搶到他身邊,將他扶起。開玩笑,自己那裡受得起這千古名將的一拜。傅友德站起身來,張廣信示意讓他立在自己身邊,卻繼續和李喜喜說話,並沒有譴開的意思。傅友德心裡感激,李喜喜也是心下佩服,此人頗得籠絡人心之三昧。
李喜喜草草賀道:「祝賀公子得一良將。」見張廣信點頭謝過,續道:「雖然如此,本寨主還是覺得有所虧欠,這樣吧,本寨主寫封書信,指點公子去見一個人。此人就在左近,有神鬼莫測之機,洞曉陰陽之謀,乃是一個世外高人,必於公子有所助益,呵呵,也算本寨報答公子一、二吧。」說完立即寫信,交付了張廣信。張廣信於那「世外高人」一詞甚是敏感,好奇心起,接信謝了。心中想:不會又是舅舅那類人物吧?又或是舅舅和那個老喇嘛在暗中搗鬼,且不管他,去見識一下也好,反正在這個世界上,看來自己是脫不出兩個老傢伙的魔掌了。
次日,張廣信便辭了李喜喜,率軍離開了紅石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