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傲天神劍

正文 第三章 荒林較技 四少難敵黃口兒 文 / 狂龍秋勁風

    張傲天等一行十幾騎趕到城西十里亭,已經是未時時分了,只見亭子外面有幾十人在等著了,都是些隨從之類,也都坐在地上歇息,而亭子裡有三個青年正在聊天,見張傲天趕到,便都迎了出來。

    第一個青年,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只是臉色過於黑了一些,不過這樣一來更加顯得很有稜角,一看便是一個孔武有力之人,這個青年是萬里鏢局的少鏢頭凌曉峰。

    第二個看上去年紀似乎要小上一些,但身材卻更加粗壯,一張也是白白胖胖的,一看便是那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他的臉上始終都是和藹可親的笑容,讓人感覺很容易接近,他是武家莊的少莊主武天卓。

    第三個人和武天卓正好相反,通常是不笑的,而三個人一起走出來,他卻非得站在兩個人的身後,好似成了習慣,由此可見,他毫無疑問屬於那種靦腆型。他的人非常的瘦削,手指也很瘦削,而全身上下最瘦削的卻是那把劍,連鞘也不過手指粗細,他顯然是個不一般的劍客,他就是長白劍派掌門「飛雪神劍」梅天道的獨子,梅爭chun。

    這三個人,都是張傲天的知交好友,他們四人湊在一起,有一個名號,就叫做「關東四少」。

    張傲天翻身下馬,對準凌曉峰的左胸狠狠的來了一拳,哈哈大笑道:「好啊,我以為只有三少自己約我,原來你們都在這兒。」他們兄弟之間的見面禮,絕不是拱手作揖,見面就是拳打腳踢。

    武天卓笑道:「二少是剛從江南押鏢歸來,也是剛剛才到的,而四少那可就不同反響了,他的寒梅劍法已經大成,只怕我們三個加起來也敵他不過了。」

    張傲天道:「不論如何,關東四少又聚到一起了,真應該去共謀一醉!」

    凌曉峰忙道:「我正有此意,押鏢這一路,我二叔管著我,不准喝酒,我的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張傲天嘿嘿一笑,道:「兄弟,我還不瞭解你?我便不相信你一口酒都沒喝。」

    凌曉峰歎道:「這個自然,我怎能少得了偷酒?而且,偷酒喝的滋味更好,那可真的是回味無窮啊——只是又想過癮,又怕喝醉,內心實在是太矛盾了,經常是欲罷不能,事後卻又後悔莫及,每次都是,當終於下定決心不再喝了的時候,才發現罈子都已經見底了……」他在言語的同時,臉上又是一副回味之神色。

    張傲天道:「你的酒要是戒不了,你爹怎能放心讓你獨自押鏢?」

    凌曉峰道:「這不更好,這一路我有多輕鬆!一路上,事事都由我二叔打理,我只管遊山玩水,飲酒吃食,有多自在!這江南,你們都沒去過吧,和咱們這裡不能比較,好玩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武天卓一臉興奮,「都有什麼好玩的?」

    凌曉峰一臉神秘,緩緩道:「別的不說,這一路上,我一共喝到了十一種以前沒喝過的美酒。」

    「沒意思。」張傲天道,「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兒,說點聽聽倒是無妨,要全是酒,那就免了。」

    武天卓道:「大少橫行鄉里,四少閉門練劍,我也是難得出莊,外面的新鮮事情是一無所知,二少既然出了趟遠門,若不多說一些與我們知道,可就不夠義氣了。」

    梅爭chun道:「有沒有江湖事啊,我倒是真想知道。」

    凌曉峰道:「江湖事,那就太多了,全是江湖事啊,說上三天三夜只怕都說不完。」

    張傲天道:「那就說最新鮮的好了。」

    凌曉峰道:「好!開始了!都注意啊!」

    三人一齊「嗯」了一聲。

    凌曉峰緩緩前行了兩三步,猛然轉身,沉聲道:「那一ri,天空中陰雲密佈,大風呼嘯,一隻烏鴉聲嘶力竭的叫著,在我頭頂飛過……」

    張傲天歎道:「看,二少去江南一趟,還學會說書了哦。」

    梅爭chun道:「還沒到正題啊,拜託快點。」

    凌曉峰道:「你別急嘛,途經五雁嶺,我正在……躊躇滿志,突聽得一聲響箭,殺出一彪人馬,攔住去路,為首一人,至少有兩個四少那麼重!手持兩桿八稜紫金……哦不,是八稜生鐵錘。」然後他又雙手作了兩個揮舞得動作。

    張傲天道:「呵呵,真在說書啊,還真有人來劫鏢了。」

    武天卓道:「接下如何?」

    凌曉峰道:「我拍馬上前,喝道:『來將通名!』來人道:『我乃是八臂天魔李太歲是也,你是何人?』你們說,我該不該把名號報出來?」

    梅爭chun道:「當然啊,報了名號,山大王是不是就該跑了?」

    凌曉峰道:「哪有那般好運?我喝道:『本少爺是關東四少中的二少,鐵面狂俠——凌曉峰!』」

    張傲天讚歎道:「別的不說,這名字就比那個山大王氣派多了。」

    凌曉峰道:「氣派頂什麼用?你猜那山大王怎麼說?」

    「怎麼說?」三人同時問,看來三人都挺關心。

    凌曉峰無奈的聳聳肩,道:「他一臉困惑:『關東四少?這是什麼幫派?鐵面狂俠,你是鐵面狂俠?你又是誰?』」

    「不會吧!」三人齊聲大叫。

    武天卓歎了口氣,「這個山大王怎麼會如此孤陋寡聞?」

    凌曉峰嗤之以鼻,「很可惜,不只他一個人如此,中原各路的武林朋友,幾乎就沒有聽過『關東四少』這四個字的,如果說『關東四少』在中原有人知道了的話,那還是凌二少我此次押鏢的功勞。」

    三個人都沉默,簡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武天卓終於打破僵局,道:「不足為奇,不足為奇啊!咱們年輕嘛!在江湖中,少年人本來就沒有老江湖有名氣,何足為怪!」

    凌曉峰道:「不一樣不一樣,為什麼別的人就能少年成名?」

    張傲天道:「別的人,我聽說過的麼?」

    武天卓道:「在我心目中,少年人名氣最大的就是大少了!因為他是我們『關東四少』的老大啊!」

    凌曉峰道:「咱們是閉門造車,自封大名,在關東還湊合,可是到了中原,『關東四少』四個字,根本沒人知道,可是,江湖中有名氣的少年卻多的很,咱們根本不值一提!」

    梅爭chun道:「那你說來聽聽!」

    張傲天很不快的說,「咱們是來she獵的啊,我的弟兄們午飯還沒吃呢,都等著吃野味呢!咱們邊走邊說!」

    凌曉峰道:「大少餓了?我帶了乾糧。呵呵。」

    張傲天一拉馬,「邊走邊說。」

    四人牽馬前行,眾隨從跟在後面。

    凌曉峰道:「就說這弓箭吧,咱們只可以用來打獵,人家的箭卻可以殺人。」

    張傲天道:「有何足怪,誰的箭都可以殺人。」

    凌曉峰哈哈道:「大少又不服氣了,這裡說的不是射殺馬賊,箭斃流寇,而是殺高手,他們的箭真是有……百步穿楊之jing,李廣she石之力。」

    武天卓道:「啊,還不止一個?不知道箭法比我如何?」

    凌曉峰道:「江湖中有兩大神箭,百里長虹蕭she月!」

    張傲天道:「哈,名字還真挺氣派!」

    凌曉峰道:「名字氣派是小事,重要的是人家的名字,有名氣,有地位。」他歎了一口氣,「提起這兩個名字,江湖中三山五嶽的各路英豪,哪個不給幾分面子。」

    梅爭chun不解道:「江湖中難道沒人知道長白劍派?」

    凌曉峰道:「當然知道,你爹比你有名多了,你只要自報家門,誰都不會輕視你,但那是長白劍派的面子,不是『關東四少』的面子,你的明白?」

    張傲天道:「你呢?是不是也是萬里鏢局的面子?」

    凌曉峰道:「是極是極,三少也是『金盞刀』武叔父的面子,但是誰都及不上大少,大少的大師兄龍大俠那可是……只要你說是龍大俠的師弟,就連百里長虹蕭she月也要考慮三分。」

    張傲天很不高興,道:「四少的劍法如此了得,難道沒人知道他?」

    凌曉峰道:「他成天只知道練劍,誰會知道他?不過也很容易,只要四少能殺敗一個百里長虹那樣的高手,立刻就會揚名天下!」

    張傲天道:「江湖中還有什麼高手?有沒有用劍的?那四少可以天經地義的去尋他比劍啊!」

    凌曉峰道:「現在最矚目的,是四個人!」

    張傲天歎道:「我知道不是關東四少,但希望十年後,關東四少能取代他們的位置。」

    凌曉峰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當今江湖,若是提起『武林四俠女』來,又有哪個不知,哪個不曉?比起『關東四少』來,根本就是日月比螢火,滄海比水珠,根本不能比較。」

    武天卓立刻來了興趣道:「武林四美女?有哪四個?」

    凌曉峰冷冷道:「是武林四俠女,不是美女。」

    張傲天道:「不是美女?是武林四醜女?」

    凌曉峰道:「你們還搗亂?我就不說了。」

    梅爭chun道:「別,你繼續說,武林四俠女都是什麼名號?」

    凌曉峰緩緩道:「孤葉激起千層浪,雲煙蕩盡大漠風。秋雨飄落寒冬暖,晴嵐映雪皎月紅。」

    張傲天道:「二少,真是讓人吃驚,去了江南一趟,居然學會作詩了!」

    凌曉峰道:「這詩可不是我寫的,這首詩就是有人專門為武林四俠女作的,每一句詩都對應一個人。」

    張傲天道:「這個我還不明白,可是有首詩就算了不起麼?那咱們也給關東四少編首詩,不行就多遍幾首。」

    凌曉峰不以為然,「那又有什麼用呢?即便你寫的天花亂墜,還不是只有咱們四個人知道?」

    武天卓道:「那她們的名號都是什麼啊?若是七個字的外號,顯然太長了。」

    凌曉峰道:「東海飄萍,大漠雲煙,江南秋雨,塞北晴嵐。」

    張傲天道:「名字不錯,不知道本事大不大?」

    凌曉峰道:「那還用說,若沒有十足的本事,一個孤身女子,怎敢行走江湖,還作出許多大事情來。這四人分在東西南北,各自一方,不像咱們這『關東四少』,經常是成群結隊的。難怪人們都說,『老虎都是一隻隻的,咱們這樣的都是一群群的。」

    張傲天懶洋洋的說:「咱們這『關東四少』,是該算東,還是算北?」

    凌曉峰道:「當然算北了,不過,人們現在一提到關東,沒有人會想到『關東四少』,只會想到『塞北晴嵐』!」

    武天卓大吃一驚,「『塞北晴嵐』是關東的,怎麼我從來沒聽說過?」

    凌曉峰白了他一眼,「關東最有名的兩位劍客之一,你居然沒聽過?」

    張傲天到:「我也沒聽過啊,有何足怪?」

    武天卓卻很奇怪,「兩位劍客,那另一位是誰啊,你是說的是四少,還是你在吹噓你自己?」

    梅爭chun道:「不是我。」

    凌曉峰看了張傲天一眼,道;「當然是大少……」他有意頓了一頓,接下去道,「的大師兄龍凌淵龍大劍俠啦!」

    張傲天歎了一口氣,「我已經好幾年沒見到我師兄了。」

    提到大師兄的時候,他的心裡倒是真的有幾分想念之情。

    不知道大師兄現在可好?是否依舊是那樣的英明神武?

    卻只聽凌曉峰埋怨道:「有英雄的師兄,卻沒有英雄的師弟。大少,你若是能及得上龍大俠的一半,也不枉當了一回他的師弟,我們三個,你能連帶著添些光彩!」

    張傲天道:「我怎麼了?看來給我作兄弟委屈你了?」

    凌曉峰面色一變,才待發作,武天卓已說道:「不談這個了,不談這個了。二少,不知這武林四俠女容貌如何?」

    凌曉峰立時來了興趣,「說真的我也沒見過,不過據說是,個個都有沉魚落燕之容,閉月羞花之貌!」搖頭歎息,「你看這一點咱們也比不上人家,咱們可是高矮胖瘦全齊了,唱大戲倒夠一台。」

    張傲天不滿道:「二少為何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凌曉峰道:「咱們的確不行,就應該實事求是。憑良心說,咱們哪一點能比得上人家?難道吹吹牛就可以改變事實了麼?那不就是『夜郎自大』?」

    張傲天道:「事在人為。」

    凌曉峰道:「我倒忘了,吹牛皮乃我兄弟擅長,尤其以大少為最,但我認為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張傲天道:「你認為我言過其實?」

    凌曉峰道:「你若是能討到葉飄萍做老婆,便不算言過其實。」

    張傲天一怔,「葉飄萍?葉飄萍是誰?」

    「唉——大少!」凌曉峰道,「您現在可真的是一無所知,出去會被人笑死的!」

    張傲天道:「我不認識她有什麼了不起,她又不是真的是我家娘子。」

    凌曉峰道:「東海葉飄萍,多麼神奇的名字啊,提起這個名字,江浙大地都得抖三抖!葉飄萍就是武林四俠女之首,也就是,孤葉激起千層浪。」

    張傲天淡淡道:「大地抖三抖?既然是縱橫東海,你就應該直接說——提起葉什麼……葉飄萍是吧,那東海的海嘯就直接來了——」

    凌曉峰一臉讚歎的神色,「我說就是嘛——要論起吹牛,誰能及得上我們大少?不過,人家是武林四俠女之首,你是關東牛皮王,你們也算旗鼓相當?」

    張傲天冷笑,「武林四俠女之首?那她就是天下第一俠女了?這稱號是誰封給她的?她又行過什麼俠義之事?這個世上,盡多欺世盜名之輩。」

    凌曉峰不服氣,大咧咧地說道:「葉飄萍雖然是俠女,但是給手下人搶老婆的這類事情她是不會做的,她十七歲便當上了東海水路抗倭大聯盟的總盟主,她殺過的倭寇只怕比你殺的馬賊多得多了。」他說起「搶老婆」和「殺馬賊」當然是譏諷張傲天的了。

    張傲天伸了個懶腰,「女人有本事又怎麼樣?是女人就是要嫁給男人的,難道女人可以嫁給女人(這句話似乎即便是葉飄萍來了也應該無法反駁)?還有,她殺人多很光榮麼?大家想像一下,假若讓你每天抱著一個滿手是血的老婆上床,你肯麼?」

    凌曉峰才待反駁,武天卓道:「別傷了自家兄弟的和氣啊,大少二少何必多爭口舌?如若不服,那就打上一賭,就以三年為期,看看大少能否娶到葉飄萍如何?」

    張傲天大笑,「好主意,這個主意不錯,咱們『關東四少』就以武林四俠女為目標,你我兄弟四人,配她姐妹四人,倒是一段武林佳話!」

    梅爭chun好久沒有講話了,突然插嘴道:「到時候就八人一起成親,辦一個驚天動地的婚禮。」

    武天卓笑道:「八個人一起成婚好是好,不過可要小心,別把花轎抬錯了,那可就真的成了笑話了。大少一掀蓋頭,『東海飄萍』變成了『塞北晴嵐』,這可如何是好,是立刻去換,還是將錯就錯……」

    突然,只見白光一閃,張傲天一把將他推開,而凌曉峰刀已出鞘,橫刀背一擋,「噹」的一聲,凌曉峰後退一步,同時一塊碎銀彈落於地。

    毫無疑問,武天卓興高采烈之際,已幾乎被人暗算。

    只聽得一人冷冷道:「胡說八道,自命不凡,無恥下流,關東四丑。」

    四人循聲望去,只見前面十步之外,立著一個極為俊美的白衣少年,看上去倒是十分俊俏的那種,只是似乎太瘦弱了些,所以在這幾個人眼中,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罷了,立時四人都有輕視之意。張傲天叫道:「喂!小兄弟,你出手怎地如此不知輕重,難道你師娘沒教過你麼?我這個兄弟何罪之有,你卻要暗算於他?暗箭傷人可不是江湖好漢的作風啊。」

    白衣少年冷冷道:「誰是你的小兄弟?哼——本——少爺的用意是,四位都是關東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所以在下倒想領教一下,若僥倖贏個一招半式,也好在關東賺點名頭。」

    四人一聽「關東首屈一指的大人物」這幾個字,立時腰板都挺實得多了,一個個面上也都有了得意之色。只是一聽後面的「賺點名頭」,四人心下立時又有不快。

    凌曉峰狂笑道:「癩蛤蟆打哈欠——你口氣不小啊!我們那有工夫兒哄小孩?」

    白衣少年也不生氣,只是輕輕一笑,淡淡道:「你們莫不是怕了,若真怕了,也不必太勉強,只要以後能學會謙虛就可以啦!至於現在嘛……只要把『關東四少』改成『關東四丑』,小……小爺馬上就走!」

    「大膽!」「胡說!」幾人一齊叫出聲來,張傲天叫道:「我可不習慣欺負小孩。」

    白衣少年面容一寒,「敢比不敢比?」

    凌曉蜂怒道:「你自尋死,怪得誰來?比什麼?」

    白衣少年很從容,「你們說。」

    凌曉峰大咧咧地道:「你這口氣還越來越大了呢?什麼都能比?不會是要比吹牛吧,就算真的比吹牛,你也吹不過我們大少。比個子你不行,太矮!比塊頭你也不行,太小。胖不及他(手指指著武天卓),瘦不及他(手指又指向梅爭chun),比臉色你也沒我黑的健康。比吃飯你一定吃不過我們大少,喝酒我可以喝你這樣的一大排。比吹牛你是不行的了,比謙虛你又沉不住氣。你還是趕緊回家,讓你師娘好好調教調教,五年之後再考慮比武吧。我們關東四少這麼大的人物,是不會輕易和你這種小毛孩子比武的。」

    白衣少年冷冷道:「能吃能喝算什麼本事,兩對酒囊飯袋。」

    「差矣!大大的差矣!」張傲天道,「『國以民為本』的下句應該是什麼?」

    白衣少年道:「民以……」突然閉口不言。

    張傲天笑道:「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吃飯怎算不得大事?」

    白衣少年斥道:「強詞奪理,胡說八道!」

    張傲天故作一怔,然後一臉誠懇,「小兄弟,我沒太聽清楚,請問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

    白衣少年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喊道:「強詞奪理,胡說八道!」

    張傲天大笑道:「噢——原來連你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話是『強詞奪理,胡說八道』,那麼看來悟性還不算很低。」四人放聲大笑。

    白衣少年的表情十分痛苦,突然狠狠的一跺腳,旋即長劍出鞘,直指張傲天,「廢話少說,亮劍吧,無賴!」

    「什麼?要來真的!」張傲天回身道,「四少,上!哈哈,就讓我們四個中最小的人來收拾你。」

    梅爭chun正想試試劍法,於是前行幾步,道:「那就由我這個『關東四少之末』來領教閣下的劍法。」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好,那就比劍法,若是我勝了,『關東四丑』想來是當得的了?」

    凌曉峰道:「慢,你若輸了又將如何?」

    白衣少年不以為意,滿不在乎的說:「任憑處置。」

    「唉——」凌曉峰有意要這個白衣少年難堪,說道:「任憑處置?你說,處置你有什麼用,殺了吃肉,還是熬湯?熊有熊掌,鹿有鹿茸,牛有牛黃,狗有狗寶,就是一頭小母豬,也能殺出一堆豬肉,一個大頭。你說,處置你有什麼用?」一晃腦袋,邪笑道:「不知哪裡的姑娘喜歡小白臉,你還可以賣上幾兩銀子!」

    白衣少年怒道:「我改了,我要和你賭命!」的確,凌曉峰的話實在是很傷人。

    「慢——」梅爭chun道:「比武貴在切磋,怎可輕言生死?」長劍出鞘,緩緩揚起,道:「請進招吧!」

    白衣少年見他還算斯文有禮,怒氣稍斂,道:「黑炭頭,少時再和你算帳!」

    只見他並未作勢,人已憑空飛起,一眨眼間就來到了梅爭chun面前丈許之地,接著,一道寒光已到了梅爭chun的咽喉!

    梅爭chun早有準備,長劍已迎了上去!

    武天卓道:「四少贏定了。」

    張傲天道:「何以見得?」

    武天卓道:「劍乃劍客之生命,乃靈魂所在,哪個劍客,不是愛劍之人?是以每個劍客都有自己趁手的劍,或長或短,或輕或重,你看看這個小子,拿的竟然是一把鐵匠鋪裡可以直接買到的青鋼劍,所以即便有點本事也是有限得很。」

    張傲天道:「只怕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凌曉峰哼了一聲,「這小子年小力弱,即便出娘胎就練功夫,也是有限得很,我擔心的是四少對戰經驗太少,萬一不能收發自如,不小心弄死了他,豈不壞了今天的興致?」

    張傲天道:「他拔劍的速度很快,身法……也很快。」

    凌曉峰道:「快麼?沒感覺到。也許大少是認為……比你自己速度快就算快。呵呵,那天下慢的人就太少了。」

    只聽武天卓叫道:「不要吵,看劍!」

    只見場中兩人,各自揮動一把長劍,在地上繞來繞去的兜圈子,要麼就是互相追來追去,竟看不出一絲精彩之處。凌曉峰只覺得無味之極,但卻看到張傲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武天卓手舞足蹈,連聲大叫:「砍呀,刺呀!殺啊,打啊!用風雷三式,殺他個片甲不留!四少,你的寒梅吐蕊呢?梅雪爭chun呢?」

    其實梅爭chun實在是有苦說不出。

    白衣少年的劍太快了,梅爭chun一招未盡,已被迫回劍自保,才待再出劍時,對方的第二劍又到了,鬥了數合,已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毫無疑問,關東四少中,梅爭chun的劍法是最好的,同門師兄弟中,他的劍法更是出類拔萃的。他自小到大,一直是人群中的佼佼者,生活在恭維和讚揚中。今劍法初成,正躊躇滿志之際,遇一無名少年比劍,竟然束手束腳,不由得心浮氣躁,只知用力蠻砍。

    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啊。

    朦朧中只聽得張傲天呼道:「手下留情!」接著胸口一痛,張凌武三人都已搶上,而白衣少年已退至三丈之外。

    低頭看時,只見前胸已開了一個半尺多長的口子,鮮血直流,好在入肉並不甚深。

    武天卓撕下衣襟,要幫他包紮傷口,梅爭chun咬了咬牙,推開他,行前幾步,對白衣少年道:「三載之後,再當請教。」

    白衣少年斜眼望天,冷冷道:「不學無術,油嘴滑舌,關東四丑,貽笑江湖!」

    四人對望一眼,凌曉峰喝道:「慢著,我們是關東四少,又不是關東四劍客,哪有一局比劍而成四醜的道理?還應再比一局!」

    白衣少年道:「早知道你們是說了不算的,不過今天小爺心情好,就再哄哄你們,說吧,你想比什麼?」

    凌曉峰道:「除非……」他右腳在地上猛的一踏,幾人只覺得地面似是一震,只見凌曉峰的一隻右腳已完全沒入地面,他大吼道:「除非你比我力氣大!」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見前面山腳下有一塊大石,便飛身掠起,一掠就是四丈開外,右邊袖子揮出,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輕輕一帶,借力飛起,在半空中滑出三丈,輕輕的落在了大石之上。

    張傲天歎道:「看來輕功也是沒的比了。」

    只見白衣少年又已經掠回,道:「黑炭頭,你這算什麼本事,只要是個會動彈的,隨意拿把鐵掀就可以在地上挖個更大的。你若真有力氣,便在那山石之上,留下兩隻腳印吧?」

    四人大驚,忙奔過去看時,只見山石上有整整齊齊的兩個腳印,雖說比起凌曉峰的土坑小了些,但深達半寸,而且如刀子刻的一般平整。毫無疑問,這個白衣少年的內功已經很有火候。

    凌曉峰苦笑,「不想我們兄弟居然如此的不走運,竟遇到高人了。」

    白衣少年得意地說:「這下子……關東四丑想是當得的了?」

    凌曉峰無語,倒退三步,而武天卓在同一時間進前三步,喝道:「不行!我們今天是來she獵的,不是來比武的!閣下既然是高人,想來弓術也一定了得!只要你的弓術能夠勝過我,我就心服口服。」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