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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六、亂戰為謀 文 / 閆靈

    莊妃素以文雅著稱,常與后妃們茶敘談論詩詞,借此拉攏關係,也算是個文雅的好方法。尤妃則不同,表面上少於其他后妃聯繫,但貼身侍女鍾離蓮卻經常遊走於各宮,交際廣泛,可以說是在代替她交野於後宮。尤其後者這個鐘離蓮,從第一次在太后宮裡見她對尤妃使眼色起,金雲溪就開始在意她,此女相當聰明,之前半年的那些圍繞在她宮裡的鶯鶯燕燕可都是她挑唆起來的,不管奉承、打擊、還是冷眼旁觀的,細細看過來,都與她有關,可見這個女子有怎樣的遊說及主控能力,不管這是不是尤妃的計謀,但見此女的口才也不會差到哪裡。

    三月正值莊妃雙十生辰,雖不至於如何大辦,在皇上賜禮之後也必然是要在宮裡開幾桌酒席,請后妃們聚聚,這可是一年裡少有的幾次大聚集,不比平常那些個三三兩兩的茶敘。可以說,這種時候也算是后妃們攀比與結派的絕好時機。

    一大清早,南雪就忙著清查禮品,怕有所遺漏,到時著了別人的口實,金雲溪則在書房練字,最近對草書起了興趣,她有個奇特的習慣,找到什麼新奇的玩意學時,總愛早上練習,然後一天之內再不沾手,而後第二天早晨繼續。

    一身水se睡袍,長至腳踝,腰身以同se綢帶繫住,一頭青絲鋪了滿背,直到腰下,臉上毫無妝容,只在額頭點了兩滴紅色梅瓣裝飾——這是魏國女人婚後的標誌。

    尉遲尊其實很少在意女人的長相,不是對女人沒興趣,而是目前沒這個時間讓他靜下心來仔細去看,如今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卻讓他心裡起了種奇怪的念頭——想伸手去抱抱她。

    「風起處,靜止如水。」從身後環過她的腰,讀著她宣紙上的字,嚇得金雲溪一個哆嗦,真沒想到大清早他會過來,且這麼親暱地摟著她,「想什麼這麼出神?墨都滴到紙上了。」下巴貼著她的側臉,並伸過左手包住她的,兩人一起握筆,在剩下的空白處下筆,「雲落地,動堪比山。」

    他也能用左手!金雲溪第一次發現了這個秘密。

    「都這麼長時間了,靠近我還會緊張?」放下筆,卻沒鬆開她。

    這麼長時間了?實際上,他們在一起談話的次數少到一雙手都可以數得過來,這男人原以為女人是可以這麼快熟悉一個男人碰觸的嗎?

    「莊妃今日小壽,皇上不過去?」不想回答他的話,順便找了句話搪塞過去。

    「我若去了,可就過不了壽了,太吵!」

    淡笑掛上眼角,這男人居然這麼評論他的後宮,或者說小看他的後宮,「是比較吵,不過有時也很有意思。」繼續磨墨,還有一幅沒寫完,每天必然要寫十幅才算完的。

    「娘娘……奴婢……拜見皇上。」沒想到皇上在,有些慌張,「禮物都備好了。」

    「嗯,我一會兒就過去。」

    尉遲尊也沒有走的意思,到是坐進了太師椅裡開始翻看書架上的書。難得他今天有空,到讓人覺得有些彆扭。

    寫完最後一張後放在書桌上晾乾,也該更衣去莊妃那兒了,省得一會兒有人譏言諷語說她擺架子。轉身想跟他先話別,不想他卻拿著書睡著了,仰面朝天,安靜的像個孩子,可惜眉頭終還是沒能解開。

    金紅的陽光從紅漆窗格子裡射進來,恰好打在他的臉上,他的眉毛黑得發亮,隨手從椅背上拿了條斗篷替他蓋上,猜測著他有多長時間沒熟睡過了……

    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也許很多人都沒考慮過,這裡面甚至包括她跟他,他們算是同一種人,只看著前方,目不斜視,對自己要做什麼以及要得到什麼樣的結果都非常清楚,從她被送上前來魏國的和親馬車時,她就清楚自己會有什麼樣的結局,然而眼前這男人卻並沒像她想像中那樣對她,或許是因為他也是同樣的逼不得已,只這四個字就促成了他們倆現在的關係,夫妻?不算,他甚至都沒好好享用他身為丈夫的權利,情人?或許可以這麼說,他們倆對於感情都還沒開竅,至於朋友?算了,這男人不適合當朋友,他絕對是個絕情的男人!

    「你打算一直這麼看著我?」閉著眼,嘴角微微往上翹,他醒了,睡得這麼不塌實,「過來,給我抱一會兒。」伸過手,拉了她的裙擺將她攬到太師椅上。她本想掰開他的手,畢竟太陽已經這麼高了,她也該出門了。可惜他攥得太緊,怎麼掰也掰不開,最後只能被她攬了腰一起坐在椅子上,「今天用了什麼香粉?很嗜睡。」

    她根本就還沒搽粉,哪來得香味?

    南雪抱著一身深紫宮裝倚在門外,朝陽正好擦過遊廊簷口照射著她的全身,包括她手上的那身紫紅鑲金絲的宮裝,公主是真得長大了……

    被尉遲尊一耽誤,整整晚了半個時辰,到莊妃宮時,茶會已經先開始了,自然是少不了譏誚的話語,不過莊妃相當聰明,幾句話就打發過去了,也沒怎麼讓她費神。

    據說今年皇上命人送了幅百子送壽圖作為禮物,會事之人當然要拿來說事。

    「看來皇上的意思是盼著姐姐趕快為皇家添位皇子。」數不上名的某位才人艷羨不已。

    「莊姐姐秀外惠中,生出的皇子也必是聰明過人。」

    「哼,不像有些人霸著皇上那麼久,也沒見有什麼動靜,莫不是……」

    「生不出來!」一向口直心快的何昭容絕對是看不慣金雲溪的,她的話正好中了前面人的道,就等著她說這話呢,端看金雲溪回不回嘴。

    「妹妹見尤姐姐團扇上這幾個字不錯,筆力雖柔,卻帶著幾分韌性。」剛剛被尉遲尊勒得腰疼,沒心思去管那些閒言碎語,再說今天主要是來觀察莊妃、尤妃的態度,摻合進了那些雜碎的嘴角之中豈不枉費了時間?

    「這字是離蓮寫得,妹妹要是喜歡,我那兒還有好的,改天叫人送一把給你。」尤妃雖不愛笑,但說起話來卻是相當溫柔。

    金雲溪轉眼看向尤妃身旁站著的嬌小女子,她即是鍾離蓮,「這離蓮丫頭生得好模樣。」

    鍾離蓮一個福身,「娘娘誇獎,奴婢草芥之容,怎敢稱得好字。」

    「是呢,前些日子太后還說,咱這些人裡就屬雲溪妹妹最為出眾,也聰明,難怪皇上喜歡。」莊妃插進來一句,算是女人間的說笑之詞。金雲溪到沒多在意,她在意的是鍾離蓮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擺明在向她挑釁。

    為什麼呢?僅僅只是為尤妃爭寵?這女子應該更聰明才是,這麼外露的眼神到讓人覺得奇怪。

    「敢受皇上的專寵,就該清楚這種日子不好過,可要小心呢,接下來可沒那麼簡單了。」趁著宴席開桌時,鍾離蓮藉機幫尤妃撿扇子,起身時小聲對金雲溪說了這麼一句。

    「單計不成謀,怕也只拿我當幌子吧?那可千萬別留情。」本來還猜不透這丫頭的意思,她這麼一說反倒讓她明白了,這幾個女人想玩渾水摸魚,目的很明顯——保住她們各自的地位,什麼都可以換,但丈夫絕對不可以換,即使是自己的家族也沒辦法遵從,當然,也會把各自家族的損害降到最低。

    她說過,這些女人不是傻瓜,孰輕孰重不會分不清,只是不知道她們想怎麼開這盤亂棋,想讓皇上保住龍位,必然要把尉遲梟南除去,想除尉遲梟南,自然要先除去太后,想除太后,那可就難了,她手裡握著整個大魏的兵馬,單憑幾個女人可以嗎?

    是否可以,她還不能定論,但唯一肯定的是這場亂戰裡沒人會留情,即使同一派也會毫不留情的下手,誰說後宮的女人們只是關起門來為了一個男人互掐?裡面的學問大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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