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意外訪客 文 / 白地
探病室就在第一進房子底樓，離院長辦公室不遠，裡面的格局和電視裡演的探監室一樣，大概是為了防範有暴力傾向的患者吧，可真正有暴力傾向的患者，醫院還會同意探病嗎？
凡心走進房間，隔著鐵窗看見一個身穿紅色風衣的女孩子坐在窗前，很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誰。
「怎麼？才幾個月就不認識了？」
女孩很直爽的點出凡心的窘態。
「抱歉，我很久沒有接觸外邊的人了，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
凡心很尷尬地說。
「但我感覺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呵呵，沒關係，誰叫我不是美女呢！」
女孩有些自我調侃。事實上女孩長得很漂亮，白嫩的鵝蛋臉顯得豐滿而具有氣質，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炯炯有神，顯示出女孩的幹練，但凡心就是抓不住那個熟悉的名字。
「我是張蜜啊，莫然的朋友！」
「啊，非常抱歉，對的對的，你瞧我這記性，都快被關瘋了。」
「你本來就在瘋人院，誰說不是瘋子呢！呵呵。」張蜜依然談笑風生，完全沒有把凡心當成一個陌生人。
「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去年給了我那麼多幫助，不過好像現在我想報答也沒辦法了，呵呵。」
凡心聳了聳肩。對於張蜜的到來，凡心有些期待，畢竟作為管理戶籍的人，應該和精神病院沒有太多關聯，那麼她到這裡來難道純粹是來看望自己？又或者帶來什麼新的希望？
這讓凡心在期待的同時又想起了去年的專家事件，特別是後來導致的社會性轟動，不知道對這個美麗的姑娘是否產生過什麼負面的影響。
「去年的事情沒給你帶來影響吧？」
「說什麼感謝的話，咱們都是莫然的好朋友啊。去年的事情對我產生了一點點影響，不過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張蜜並不打算客氣，不過看她的精神狀態，影響應該大不到哪裡去。
「現在省裡的人事做了很大的調整，我也被換到民政部門工作了，是個小主管。」
稍作停頓，張蜜繼續說道。
「我最怕就是給你們帶來負面的影響，那我就一輩子都無法償還了。恭喜你哦。」
「就只是恭喜？也不拿點實際行動？」
小姑娘狡狎地眨著眼睛，看著凡心笑了笑。
「我還能拿出什麼行動呢！」
凡心苦笑了一下。
「要不你先放我出去，再像玄幻小說中一樣安排個月薪百萬的工作，我第一個月工資全部請你環遊世界。」
「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瞧你那小氣的樣子。」
……
凡心無語。
「你被關進來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上次的處理結果對下邊都是全部保密的，。」
張蜜示意門邊的保安給她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繼續說。
「我也是在調過來後查驗卷宗時才瞭解到你的去向。」
「你知道嗎，自從你失蹤後，有個人可是很關心你，經常向我打聽你的消息哦！」
「真對不起這些朋友，這輩子不知道張主任是否給我機會向她們道歉。」
其實凡心知道，既然作為民政廳主管的張蜜能來看自己，這本身就說明了自己有可能被「釋放」出去，自己只不過是有意引起這個話題而已。
「看來你滿鬼的。」
張蜜聽出了凡心話裡的意思。
「不瞞你說，現在既然是我在管這個事情，而且外界的風波早就在中央和省委的干預下平息了，我肯定會想辦法早些讓你出去。但不擔保哦，你姑且當沒聽見過吧。唉，瞧我這人，就是經不起某些人的盼星星盼月亮……」
小姑娘意味深長地看了凡心一眼，凡心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但凡心並不方便做出回答，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答覆，莫然的樣子浮現在凡心腦海裡，對這個美麗的女孩，凡心感覺自己只能報以深深的遺憾了。
「再說了，把你一直關在這裡，對你自己的事情並沒有任何的幫助，這也是專家們不希望出現的事情。當然，他們並不知道你被關在這裡。」
張蜜的出現，確實給凡心帶來了一線希望，倘若自己被關在這裡一輩子，別說找到自己的真相，恐怕要自己就這麼活下去都是個困難的事情。
……
探訪時間結束，院長宴請張蜜，順帶也叫上凡心作陪，這在院裡產生了不小的轟動，從來沒有哪個醫務人員看見過院長邀請病人吃飯的。凡心從來沒有參與過這樣的官場酒席，儘管本身交際能力還不錯，也多少顯得有些侷促和拘謹。
席間，院長也提到了凡心的事情，張蜜卻沒有做任何回答，只是告訴院長，自己今天到這裡來純粹是作為一個民政局新人，來向方方面面的負責人學習經驗，同時作為凡心的朋友，從私人角度來探望一下，並半開玩笑的說這有點假公濟私了。
「可是凡心作為一個正常人，卻要關在我這一畝三分地裡，張主任覺得合適嗎？」
「這個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了，當然，你可以把這個意思以文件形式向我反映，我到相關領導那裡去匯報一下，看看領導的意思。」
院長顯然是精通官場語言的，轉頭拍拍凡心的肩膀說：
「小伙子，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憑張主任的關心，你很快就會出去了，不過在出去之前，有些事情你要處理妥當喲！」
說完難得地向凡心眨了下眼睛，看得張蜜有些狐疑，但又不方便詢問，只是調侃了一下。
「凡心該不會在精神病院裡讓女性患者都瘋狂了吧？小心我告訴某人哦！」
「這裡的人本來就是瘋子啊！」
凡心好不容易說了一句，突然發覺這話有毛病，立即補充了一句。
「當然，我說的是病人裡面。」
……
「你要走了嗎？」
離開張蜜，凡心精神明顯好了很多，筆下也不再是以往的憂鬱，而是淡淡的流露出一絲喜悅：一隻小鳥站在長滿綠芽的枝頭上，歪著脖子眺望著遠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神往。
「不是，只不過春天似乎真的到來了。」
凡心不想瞞著紫羅蘭，儘管八字還沒一撇，還是把事情告訴了她。
「哪你出去後有什麼打算呢？」
紫羅蘭一邊幫凡心包好一張畫稿，一邊看似不經意地問。不過這句話卻把凡心原本有些高漲的情緒給降了下來。是啊，自己出去又能怎麼樣呢？舉目無親，就像一葉無根的浮萍，將要漂向何方？
「我也不知道，唉！」
凡心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原本已經拿出一張新的畫紙，又塞回了紙袋。兩眼迷茫的看著頂上灰白的天空。紫羅蘭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臉上掩飾不住的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看看凡心並沒有注意，便轉身回宿舍去了。
枝頭的小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的飛走，只留下樹枝在一片孤寂中獨自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