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無病考核 文 / 白地

    凡心家也是一片彷徨，對於凡心的處理方式，都無法作出一個選擇。畢竟全家所有人都很清楚自己家並沒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可是經過外界如此宣傳之後，除開對自己家非常瞭解的村民和親戚、朋友之外，其餘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家的人，似乎是在懷疑和譴責自己家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特別是凡心「父母」，本就年齡大了，更是承受不起這樣的「殺人」眼神，雙雙病倒在床上。

    全家之中，大概最無所謂的就是小玉兒和大姐的孩子了，用小玉兒的話說，多個舅舅也不是什麼壞事情，人家可是大學生，起碼可以教自己畫畫啊，哪裡像現在，家裡根本就沒有實力和能力輔導自己。

    大姐有自己的看法，留與不留其實是由不得家裡的，既然政府都要出面干涉的事情，起碼不會讓這個事情照常規處理，畢竟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可是根導火索，誰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被點燃呢。當然，從自己內心裡還是覺得這個「弟弟」人品不錯，留下來也未嘗不可。

    就在全家討論和思考凡心去向問題的同時，還有一個人也在找尋著凡心，這就是莫然。儘管和凡心只是初識，可在莫然夢裡卻經常出現他的身影，有時候莫然都感覺自己應該和凡心非常的熟悉，只是有一層看不見的膜橫隔在二人之間，不，準確的說，這還是一張單向的膜，僅僅是自己無法看見過去的凡心而已。

    「可恨張蜜這個豬八戒，打死也不告訴我凡心的聯繫方式。」

    站在陽台上，莫然自言自語的說。

    儘管張蜜是好朋友，過往有什麼事情都知無不言，可惟獨這次卻一再迴避，似乎說了就會要她命似的。不知道上次托她帶去的筆簾，他用得怎麼樣，是否知道是自己送的呢？

    ……

    凡心這幾天也很鬱悶，成天不停的打著噴嚏。到院醫務室去檢查，又沒有感冒。紫羅蘭開玩笑地說，這是有人在暗戀他了。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個噴嚏有人想，兩個噴嚏有人愛麼？」

    「可我是若干個噴嚏啊！」

    「那肯定是有若干個美女在同時愛你啊！」

    ……

    「那你呢？」

    旁邊一個小護士插了過來。紫羅蘭一下臉就紅到了脖子根。

    「瞧，估計就是你害得別人一直打噴嚏呢。」

    「你個死丫頭，瞧我不撓死你！」

    紫羅蘭揮舞著纖細的指頭向小護士衝了過去，兩個人很快扭成了團，只留下咯咯的笑聲在院子的上空飛揚。

    凡心有些尷尬的看著兩個美女的嘻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什麼都不說才是明智的選擇，否則會帶來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就像上次院長開玩笑的一樣，在離開前，確實有必要把一些事情處理妥當，畢竟自己一旦離開後，就很難再回到這個地方，處理不好會在自己和紫羅蘭心裡都留下一輩子的陰影，而這絕對是凡心所不希望看到的。

    ……

    「9527，院長有事情找你。」

    一個護士跑了過來。

    ……

    「請坐！」

    院長給凡心泡了杯茶，並關上了房門。

    「今天找你來，是有兩個事情找你談，一個是好消息，一個是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經過張蜜的探訪後，院長對凡心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轉變，時不時開個玩笑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院長你就別吊我胃口了，我可是嚴重的好消息營養不良。」

    不知道為什麼，凡心一點都不感覺到緊張，大概是因為張蜜提前給自己吹了風，凡心隱隱感覺應該是ziyou的聲音臨近了。

    「那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院長很賣弄的喝了口茶，而且絕對是工夫茶一樣的品嚐方式：先將茶杯放在鼻子下邊，用力的吸了幾下，閉上眼睛，搖晃著腦袋，十多秒鐘後再放到嘴唇邊上小小的沾了沾嘴唇，吹了吹，再輕輕地喝上一小口，含在嘴裡咂巴了幾下，大約還在舌頭四周轉了幾個來回，才心滿意足的吞了下去——那感覺，彷彿這輩子就這一口而已。

    「拜託了，院長，你就別再逗我玩了。」

    凡心知道院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只要自己不開口求他，他恐怕到下班都不會講。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再賣關子了？」

    院長清了清嗓子，從桌子上的文件袋中抽出一份文件，看了看。

    凡心以為院長馬上就要念出來，張大了耳朵，生怕就漏掉一個字符。

    「算了，還是你自己看吧！」

    院長直接把文件遞了過來。凡心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

    文件是張蜜手寫的函件，大致內容是說經一致研究，對於凡心問題的錯誤處理決定進行糾正，由精神病院按照相關條陳做出院處理，出院後先到民政廳報到。字跡秀麗而具有韌勁，落款處蓋上了一枚彤紅的印章。

    「恭喜你了。」

    看看凡心看完了，院長收回了函件。

    「那院長準備什麼時候還我ziyou呢？」

    「哦，文件上也說了，要按照精神病院的相關條陳辦理出院手續，畢竟在這裡進出都涉及到人事管理問題，我們在工作上是不能留下任何疏漏之處，按照出院條例，你必須要接受一次公開的無病考核。」

    「無病考核？」

    對於凡心來說，這完全是一個新的概念，讓一個正常人來接受無病考核，這不能不說是某種體制下的滑稽。

    「是的，無病考核。」

    「就和葛優在《大腕》裡的情節一樣？」

    「可以這麼說吧，不過我們可是嚴格的程序，電影裡太荒謬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