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章 前塵往事難成灰 文 / 凌風傲月
三幫四派地掌門人大駭之餘，相顧愕然，明白這四人是月玲瓏邀來助陣的，光聽這嘯聲而言，就知功力與己方七人在伯仲之間，甚至有過之而不無及。
甚至七人懷疑：「難道這四人是修仙之輩，以法力傳音？絕無可能！絕無可能！雖然已故盟主逝世，舊令仍在，除了那些亡命之徒外，沒人敢以身試法！」
七人之所以震驚，乃因己方皆是江湖上最具勢力之名門正派的首領，當世數一數二地高手。若來者是退隱江湖地耆老或隱世修行地世外高人那就罷了，然則長嘯之人地腔調又是年輕人無疑。
汗！越扯越遠，該回正題了！
三幫四派地掌門人凝神應對，約莫過了半刻中！林中走來四個少男少女，背負雙手，神態倨傲，前千三後，皆衣飾鮮艷，好似非塵世中人。兩個男子英氣勃勃，瀟灑飄逸；兩個女子閉月羞花，清靈之姿！
見來者氣勢迫人，三幫四派地掌門人不敢大意，相互望了望，又點點頭，七人中走出個黑鬚老者，對為首那女子道：「老朽乃終南山紫霞派掌門人天玄真人，不敢請教四位少俠女俠尊姓大名？小姐芳駕惠臨此地，有何見教？可得見示否？」
為首那青衫女郎以晚輩之身份向天玄真人見禮，盈盈笑道：「小女子紫蓮馨」分別指向身後三個少年男女，介紹道：「此乃在下的師妹夢依涵，這兩位乃晚輩地師弟凌霜子和龍鷹子！」
三幫四派地掌門人心下大奇，孤琊秋菱就罷了，除了她和凌雲劍派地掌門人鶴雲霄，餘者暗自思付：「又是有名無姓的怪名，這些名號怎得在江湖上聞所未聞？多半是隱世修行地門派，此六人來頭不小，可不容小覷！」
紫蓮馨等人見過禮後，和月玲瓏頜首見禮，站於旁邊，鶴雲霄心中大怒，冷冷地道：「貴方留字示威，敝方不知下戰書者實力、人數如何，是以三幫四派地掌門人結伴而來，有何不可？
貴方亦有同門師兄弟妹掠陣，『聯手對付月玲瓏小姐』云云是何道理？哼，小輩以後行走江湖，說要可要檢點檢點！」
月玲瓏和紫蓮馨尚未說話，她倆身後地龍鷹子就發作了，這人滿臉稚氣未脫，行事霹靂火爆，方才以內力說話，就是此人，言道：「喂，兀那老道，三幫四派掌門人除了星月掌門，皆年過半百，此言不假罷？
「縱算貴我兩方人數相同，但依年紀閱歷、江湖地位而論，在下小輩怎及諸位？貴方十人聯手對付敝方五人，難道不是以大欺小？」
紫蓮馨和月玲瓏暗罵龍鷹子糊塗，在敵方面前示弱！原以本派獨門傳音絕技示強，雖不能上陣過招，但也給了三幫四派的人一個下馬威，龍鷹子這麼說，鶴雲霄這群老江湖還有何忌憚？
孤琊秋菱等人心裡暗笑，心知肚明，這五個神秘的後生晚輩不足為道。鶴雲霄哈哈大笑：「貴方神功驚人，老道自愧不如，沒奈何，只想不自量力，與各位一較高低。聽這位郎君之言，似乎敝方真得有以眾凌寡之嫌！」
龍鷹子大怒，叫道：「老道休要猖狂」話未說完，夢依涵將他拉回，嗔道：「四師弟別說了，丟得人還不嫌多麼？再這麼胡鬧，下次絕不帶你出山。」龍鷹子頓時沒脾氣了，垂頭喪氣地躲到眾師兄師姊身後。
紫蓮馨上前一步，笑道：「小女子今日前來，絕不敢對諸位前輩有絲毫挑釁之意，只是二師妹月玲瓏」說著向月玲瓏指去，續道：「與星月派上代前輩淵源極深，個中恩怨情仇，曲折原委，實是一言難盡。
「晚輩次來目的，除卻星月派，與各位無半點干係，眾前輩若要插手此事，也無不可！只是人在江湖，以理為先，還請諸位秉公判別！」
孤琊秋菱聞言大驚，又恐又怒，既悲且哀，更多得還是迷茫不解，目不轉瞬地盯著月玲瓏，似乎是想從她地身上，找出往事地痕跡。
天玄真人心下冷哼，瞧著紫蓮馨，暗道：「這小姐好不講理，方才長嘯示威，卻說無半點挑釁之意。」但他是武林前輩高人，自不能和小姑娘計較，教訓之類地話，就隱忍不言。
鶴雲霄向孤琊秋菱連使眼色，意思是道：「此事與你有關，怎呆呆不言？」見她神遊物外，便笑道：「哈哈哈三幫四派忝為江湖上的名門正派，卻不是武功有過人之處，乃以俠義道自居；
「敝方恪守門規，仁義處事！星月派若是真有甚麼理虧之處，老道自當站在有理地一方！小姐大可告知此事地來龍去脈。」
紫蓮馨淡淡得笑道：「鶴真人果真識得大體！」又似笑非笑地看著紫霄派掌門天玄真人，青雲派掌門蒼陵子、龍吟幫幫主東方嘯天、天殘幫幫主史雲飛、興龍幫主風羽天。
天玄真人五人對望一眼，相互點頭，暗自思付：「看來這幾個神秘男女掌握了星月派地甚麼把柄，我派先置身事外，動起手來再相助星月派不遲。」遂齊聲道：「我等僅維鶴真人之命從也！」
紫蓮馨歡喜點頭，見公冶風瀲、龍雨瀟、謝玉峰這三個俊男美女不和三幫四派站在一處，不知是何道路，恭恭敬敬地問道：「兩位大哥和這位姊姊是？」
公冶風瀲道：「在下三人不屬三幫四派任何一派！」龍鷹子聞言，跳了出來，道：「既然事不關己，你三人速速離開！」紫蓮馨和月玲瓏秀眉微蹙，暗罵這個無知師弟。
龍雨瀟呵呵嬌笑，對龍鷹子道：「小弟弟，回家找你娘吃奶去罷！」鶴真人等心下暗自好笑。龍鷹子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發作，見龍雨瀟地花容月貌，可比幾位師姊漂亮多了，頓時沒了火氣，嘿嘿傻笑不停。
就在這時，忽聽樹梢上傳來個聲音：「哈哈哈這裡好熱鬧啊，三幫四派掌門人、玉蘭宮聖徒和四大弟子、靈劍山莊副莊主、公冶世家家主親孫、追魂奪命劍謝玉峰都在，怎能少得了我江湖史俠淚無痕呢？」
眾人遁著發聲之處望去，只見一株老柏樹枝椏上站著一人，樹枝不住幌動，那人便隨著樹枝上下起伏。此面如冠玉，約莫四十多歲年紀，儒生打扮，實像個飽讀詩書地宿儒。
鶴雲霄哈哈大笑，道：「甚麼風把記載武林史記地書生吹來啦！」書生淚無痕哈哈笑道：「有江湖地地方，就有淚無痕！」淚無痕在半空中一個倒載觔斗翻了下去，走到眾人面前。
三幫四派地人，此時才知道這幾個神秘男女乃玉蘭宮弟子。公冶風瀲、謝玉峰、龍雨瀟大驚，這三人誰也不識得書生淚無痕，偏生淚無痕能對他三人指名道姓，連來歷也說得清清楚楚。
龍雨瀟笑盈盈地迎上去，上下打量了幾眼那書生，道：「淚無痕先生，咱倆素不相識，你怎知本小姐是靈劍山莊地副莊主？難道你有未卜先知地本領？」
書生淚無痕笑道：「龍小姐，此言謬也，在下若不對江湖地事清清楚楚，怎敢記錄武林史記？在下還知道龍小姐幼居傲來國，最近才返回大唐國土。」
龍雨瀟驚喜交集，上前抓住淚無痕地雙手又蹦又跳，道：「那您想必也知道家叔龍玉清得下落啦？」淚無痕尷尬地笑了笑，道：「龍小組恕罪，在下不知。」
龍雨瀟頓時臉色難堪，大是不滿，冷哼了幾聲，嘀嘀咕咕地道：「該知道得不明白，不該知道得卻比誰都清楚，真不知你這個江湖史俠是怎麼當的，該死的！」
淚無痕嬉游江湖，瀟灑不羈，為人極是豁達，對龍雨瀟之言渾不在意，三幫四派地掌門上前對淚無痕拱手道：「久仰，久仰，今日得見高賢，幸何如之！」
「哈哈哈七位何必口是心非？江湖中人見了淚無痕，如避蛇蠍，哪有幸何如之哩！」淚無痕口無遮攔，不拘形跡，玩世不恭，不管是誰，都敢得罪！
鶴真人等搖頭苦笑，知道他的為人，並非是存心取笑。淚無痕又從腰間取出碧玉酒葫蘆，撥開塞子，頓時酒氣四散，辛辣刺鼻，隨風飄遠，在場女性無不掩鼻，龍雨瀟差點被酒氣刺激地暈去。
哈哈大笑幾聲，淚無痕咕嘟咕嘟，仰脖子喝酒，豪邁自在，飲畢後，醺醺微醉，只感十分舒暢。走路蹌蹌踉踉、顛三倒四，站也站不穩，眼看就要摔倒，踱步到樹下，依樹而靠。
眾人不去理會淚無痕，玉蘭宮門下得月玲瓏蓮步輕移，踱步而出，朗聲道：「星月派，乃女俠羲月大師所創，座下有兩大弟子，大師姊筱星辰，小師妹孤琊秋菱」
現任星月派掌門被她提及，眼看就要揭露一段不為人知、消逝在歷史長河中得往事，多半對孤琊秋菱不利，但她也沒辦法阻止，只有不動聲色，以靜制動。
畢竟嘴長在別人臉上，何時何地都能講明，若被江湖中人添油加醋地傳謠，不知會捅出甚麼簍子。若在當事者面前講出，孤琊秋菱還能見機辯解。
月玲瓏講到半途，卻見淚無痕從懷裡取出本線狀冊子，朗聲念道：「星月派，於隋朝隋煬帝大業元年創建，開山祖師羲月大師在蘇州臨海之畔的星月谷開設總壇。
「門人遍佈天下，距今大唐貞觀十九年，有二十七年歷史。現任掌門孤琊秋菱，年方三十八，座下大弟子夏雪冰凝，師徒皆未嫁」
「住口！」孤琊秋菱頓時火了，瞪著淚無痕咬牙切齒及，淚無痕吐了吐舌頭，合上冊子，不敢再說，旁人想笑又不敢笑，緊緊地咬住下唇，目視遠方。
月玲瓏笑了笑：「武林史俠所言非虛，江湖眾所周知，他所記載得江湖歷史千真萬確，無一虛假。羲月大師創派之後，帶領門人弟子，將魔道邪龍教打得節節敗退，星月派自此聲名鵲起。」
淚無痕翻開冊子又道：「正是，大業三年，邪龍教入侵江南道，**擄掠，無惡不作，羲月大師挺身而出，咦！饒州鄱陽湖一役，邪龍教首領死傷慘重，元氣大傷，自此退出江南道」
「淚無痕叔叔，這些不重要，您少說幾句行麼？嗯，別老打岔呀！」月玲瓏笑嘻嘻地說道，此次淚無痕來此擔當見證人，就是月玲瓏與他交情不淺，請他出山的。
「哈哈，乖侄女怎麼說，叔叔就怎麼做！」淚無痕極聽月玲瓏得話，當下又咕嘟咕嘟地喝起酒來。月玲瓏急道：「叔叔別喝啦！待會兒不省人事，如何是好？」淚無痕連連稱是，聞了聞酒香，才依依不捨得將碧玉酒葫蘆收起。
月玲瓏續道：「豈知鄱陽湖戰役，星月派雖大獲全勝，但埋下了極大得隱患。當時星月派門人，無一得知，待事後仇家報復，羲月大師被攻了個措手不及。
「其時邪龍教教主座下有四大長老，按天地玄黃四字排列，分別是授藝天長老；掌刑地長老；統教玄長老；聚財黃長老。
「鄱陽湖戰役，羲月大師和孤琊秋菱女俠大殺四方，所滅得都是以堂、壇、香、舵職位劃分的教內首領；筱星辰女俠力抗授藝天長老，終將其除滅！
「那知授藝天長老是海外仙山聚窟洲大魔神戾天王得後世兒孫。戾天王知道後代被滅殺，大怒之下得知星月派是罪魁禍首，不問好歹，將星月派門人殺個乾乾淨淨，只留下羲月大師。
「戾天王出手，豈有一合之將？他不管星月派門人武藝高低，一掌擊出，再不理會。當時只有羲月大師功力深厚，中掌之後，能勉強支持不死。
「在此之前，羲月大師派遣座下兩大弟子向鶴雲霄鶴真人賀壽，是以兩大弟子躲過了這場劫難，恰好於滅門當日返回星月谷。
「當時戾天王挾持著羲月大師，等在大殿之上，就是希望能碰到甚麼漏網之魚，聽到門派有難後，返回星月谷，戾天王從而將星月派門人滅之絕之。
「筱星辰與孤琊秋菱知道師父大限將至，悲痛欲絕。不顧師父阻止，找戾天王報仇，那知戾天王被筱星辰美色所迷，而當時孤琊秋菱女俠才十一歲，是以他不願對兩人痛下殺手。
「當時筱星辰問及戾天王滅殺星月派門人地原因，戾天王據實而言，當時筱星辰道：『天王，您的後代授藝天長老是小女子所殺，所有罪孽，皆由我引起，請將小女子殺了後，放過家師和小師妹。』
「羲月大師師徒三人情若母女，羲月大師道『天王，劣徒筱星辰的武藝乃是貧道所教，閣下改殺貧道才是，請您放過在下得兩個弟子。』
「孤琊秋菱女俠當時卻道：『天王，當時小女子見授藝天長老殺了許多同門師姊，所以才請大師姊去滅殺您得後代，所以最魁禍首是小女子才對。』」
眾人聞得此言，齊刷刷得向孤琊秋菱望去，既佩服，又感慨，心道：「她當時十來歲，竟能殺死邪龍教得首領，難怪後來能重整門戶，將星月派發揚光大。」
又有人想到：「星月門主於十歲之齡，說出那麼一番話，當真是難能可貴！不知後來有甚麼變故，早就了今日凶殘霸道得孤琊秋菱，其中或許有難言之隱。」
還有人想道：「月玲瓏有意殺死孤琊秋菱，依星月派主當時捨己為人地高尚人格，絕不會做對不起人的事，想必這中間有甚麼誤會，待會兒大打出手，我可得全力相助星月派。
「也許這場仇怨糾纏了二十多年，後來不知發生了甚麼事，也許是孤琊秋菱的錯，待會兒見機行事，縱不能為星月派出力，也可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