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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二章 初見趙桓 文 / 恍然大迷瞪

    聽到有人出言譏諷,小弟兄們俱是不快,張顯頭一個便忍不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向屏風後走去,口中還叫罵道:「哪裡來的賊廝鳥,敢來尋你家爺爺的晦氣?」

    眾兄弟怕他吃虧,趕緊起身過去助威。閃過屏風之後,卻先是看到兩個大漢擋在了前面。岳飛眼尖,一眼便看出這兩個大漢不是常人,衣衫裹挾下肌肉繃的緊緊的,全身戒備,透著絲絲殺氣。又看到兩人手持的佩刀竟是大宋禁軍中標準制式的手刀,頓時提起小心,拉住張顯側身把他擋在身後。

    江烈也看出這二人的不尋常來,穿過二人,看到其身後的飯桌旁坐著兩人,身後還有四個高手模樣的人站著。那兩人一個是十一二歲的翩翩少年郎,另一個卻是六七歲的美貌女童,雖是穿著男服,玲瓏剔透的絕美容貌讓人一眼便可看出她是個女兒身。想來剛剛的那一句便是出自這美貌女孩之口。

    岳飛看出蹊蹺,斷定這些人是官身背景,那一男一女兩個少年的身份應是不淺。心中奇怪這登封小縣如何來了這等人物,還是少生事端,徒惹麻煩。岳飛心有此念,再看到五弟江烈也衝他使了個息事寧人的眼色,知道江烈也看出了不尋常。對著桌上兩人叉手言道:「兩位朋友請了,我這兄弟脾性魯直,酒又多吃了兩盞,言語間不免衝撞了二位,某代我家兄弟向二位致歉,望二位雅量,還請恕罪則個。」

    座上少年趕緊站起身,揮退了那兩個漢子,對著岳飛含笑回禮道:「岳家小哥客氣了,今日之事實因舍弟出言不遜所致,列位何罪之有?舍弟嬌蠻,不通人情,出言冒犯,尚請海涵。」

    岳飛微微一愣,對此人竟知道自己名號有些吃驚,但不願過多糾纏,便笑著說道:「好說。即是誤會已解,小弟等便告退。」

    「小哥慢來,有道是相請不如偶遇,今日相識也是緣分,不如合做一桌,大伙只當交個朋友如何?」

    「這……」

    「岳家小哥神射,以弱齡而奪魁首,著實讓某佩服的緊,還請小哥入席,也好讓我兄弟結識此等英雄。」那少年極是熱情,看到岳飛有推遲之意,趕緊搶著再次邀請。那幾個侍衛卻是露出不豫之色,合是對岳飛不給自家主人面子頗有不滿。

    岳飛見對方誠意使然,不便再推遲,領兄弟坐了,再把眾人一一向那少年做了介紹。那少年想是聽過江烈的名頭,得知這幾個小孩中年歲最小的便是,不由多看了兩眼。那少年也自我介紹道:「某汴梁趙亶,這是舍弟趙福。我等兄弟聽說嵩陽盛會,特意趕來見識,不想竟結識岳小哥及諸位少年英雄,當真是不虛此行。」

    江烈聽那少年報上姓名,心中猛然咯登一下,不時嘴角便浮上了一絲笑意。本來就料定此兄妹不是常人,不想卻是一條大魚。江烈對大宋皇室一向注意,尋常時便打聽的多了。當今官家長子趙桓,乃皇后王氏所生,雖說如今還未進太子位,但他是嫡長子,自然無可爭議的作為繼大統的第一人選。而這個趙桓本名就是趙亶,後更名烜,用了大半年便又更名為桓。那個趙福,極有可能就是茂德帝姬趙福金,倒和自己只差了一歲。難怪如此清秀脫俗,茂德帝姬可是被大宋皇室公認最是美貌的帝姬,深得趙佶寵愛。

    江烈想到此節,心中泛起了一陣波瀾。趙桓有個藝術家的老爹,自是從小就熏陶的文采風流,待人和煦,但也養成了他怯弱無謀,優柔寡斷的性格。今日初見,便多少看出了他成年後的一些影子,不過現在身上倒還有些少年銳氣。

    江烈心中估量趙桓的時候,趙福金卻在偷偷的看他。剛才被大哥說嬌蠻,本是賭氣不言,但聽到那個和自己年齡相若的小孩便是鼓搗出那些漂亮女裝的江烈,頓時來了興趣。

    「喂,你這小孩兒便是巧若天成衣裝行的少東家嗎?」

    江烈聞言一愣,隨即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不知趙兄有何見教?」

    趙福金小嘴一撇,不屑道:「以男兒之身操賤業,整日裡思量女兒家裝束,實乃登徒子輩。」

    趙福金在江烈眼中才當真是一小孩,對趙福金的譏諷之語不但不生氣,還覺得這個貌美如花的小丫頭轉頭撇嘴的模樣煞是可愛。江烈微微一笑拱手道:「趙兄教訓的是,小弟也是思量著回去便把那衣裝行停了,也好專心攻讀聖賢之書。」

    「啊!不要。我只是說你--說你品德有虧,卻沒讓你--哼,登徒子。」

    趙福金一聽自己隨性一句挑釁之語,江烈居然要把能做出那麼多好看衣服的衣裝行停了,頓時驚慌失措。這衣裝行若是停了,自己哪還能有那些漂亮又新潮的衣服穿?倘若讓家中姐妹知道這衣裝行停業是因為自己的一句瘋話,那更是不得了,以後不知要吃多少掛落和苦頭了。趙福金想出言補救,可是又不知如何講,張口結舌間愈想愈急,眼中竟是不覺泛起了淚花。

    眾人見江烈一言便把趙福金弄的快哭了出來,知道她是小女兒家的心思,滿腹的笑意忍的很是辛苦。趙桓見妹妹急成這樣,也是覺得好笑,但又是最疼這個妹妹的,不忍見她難為,趕緊向江烈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烈微微一笑道:「不過,小弟家嚴安在,此等大事尚輪不到我這般黃口小兒做主。想來這巧若天成衣裝行還得開著,而小弟這登徒子的名頭還得繼續頂啊。」

    趙福金聽到這衣裝行不停了,登時鬆了一口氣。只要還有漂亮衣服穿,自是千好萬好,哪裡還管江烈剛才只是在逗她。偷偷的把淚珠兒抹了,轉頭感激的對江烈說道:「那卻只好如此。我知你不是登徒子就是了。」

    這下坐中諸人再也忍不住了,皆是捧腹大笑,就連那幾個侍衛也是轉過頭去,臉上憋的通紅。

    氣氛活躍開來,眾人皆是少年俊傑,談詩論賦,評說逸聞趣事,杯來酒往甚是歡暢。說來說去話頭便轉到了正在舉行的七日論壇上來,剛才興趣盎然的趙桓卻是把酒杯放下,長歎了一聲。

    岳飛問道:「趙兄何故發歎,莫不有甚子為難事?」

    趙桓抱拳說道:「實不相瞞,愚兄家父本是朝廷上行走的,對朝廷的時政也多有參與,聽說這七日論壇要廣邀天下讀書人品評朝廷得失,便有意讓愚兄弟前來探看一二,也好回去言說詳情。可是如今五日已過,論壇上批駁朝廷之聲卻佔盡上風,為朝廷辯護的卻幾盡無聲。明日便到新科狀元莫儔代朝廷入壇開講,愚兄對其是否能扳回劣勢,卻是毫無信心啊。」

    岳飛聽的一陣無語,這話頭可不好接。自家兄弟皆是白身,除了江烈和師兄嚴直,其他人又都是武科。大宋朝重文抑武,對將兵言政督管極嚴,岳飛等人雖是常被五弟江烈引著談論時政,但在外人面前,還是要格外小心謹慎的。

    在岳飛不知該如何接話的時候,江烈卻突然開口對趙桓說道:「敢問趙兄,兄對朝廷現今重施新法,欲用兵事北如何看法?」

    趙桓一愣,隨即答道:「我自是贊同的。」

    「緣何?」江烈緊跟著一句追問道。

    「嗯--這個--是因為……」趙桓一下子被問的有點蒙,猛然間發現自己連自己為什麼會贊同都不知道。

    江烈微微一笑接過話頭,免了趙桓繼續尷尬。「趙兄因令尊在朝,所以子承父言,贊同朝廷之政自是無可厚非的。若趙兄是看透其中之意,明瞭施其法對我大宋能有實實在在的好處而贊同,那更是讓烈佩服。然趙兄文采風流,心思敏捷,個中門道怕是早已看透,烈適才唐突一問,冒昧了。」

    趙桓臉上微紅,知道江烈此說是為了保全他的面子把話圓過去,心中自是感激,同時也對這個才七歲卻如此通達人情的小孩愈發有了興趣。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對江烈拱手說道:「賢弟謬讚,愚兄慚愧。聽賢弟之言,對朝廷之政當是贊同的了?」

    江烈淡然一笑道:「也不盡然。小弟對劍指大遼是贊同的,對新法事大體也是認可,只是在一些細節和施行之法上有些不同見解而已。」

    趙桓聽得大喜,興奮的直起身子說道:「賢弟有此言,見解必有獨到之處,當為愚兄細說之。」

    江烈卻搖頭一笑道:「兄長勿急。我等出來亦久,恐怕師尊要怪罪了。今日時已不待,明日小弟或可入壇言講。兄長若有意,便去旁聽,自會知道小弟心思。」

    看到江烈等人告辭而去,趙桓不由一陣悵然。回過神來,才想起江烈只是個七歲幼童,明日當真能入壇,同天下學子共論時政嗎?心中有些忐忑,又頗有些期望,繼而想到剛才之事,叫了一聲慚愧,暗暗拿定主意,要自己好好思量一番,不可再人云亦云。

    趙桓一時想的癡了,卻沒看見妹妹茂德走到了窗邊,偷偷的向下張望,也是看的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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