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一章 官運亨通 文 / 恍然大迷瞪
「父皇,為何只判一甲第三?三哥的學問哪裡比得過江烈,那個何煥又是什麼東西?」
剛罷了朝回到**,茂德帝姬趙福金就衝了進來,對著趙佶就是一通責問。茂德是趙佶糟糠之妻惠恭皇后王氏所生,在帝姬中排行第四。皇后王氏生下茂德兩年後便薨逝,趙佶把對髮妻的感情就轉到了茂德身上,對茂德是關懷備至。茂德又是自小即貌美,甚合趙佶的審美觀,趙佶對她亦是愈發寵溺。在眾星捧月之中長大的茂德,性格算不上蠻橫,卻也頗為強勢。今日殿試早派人去探了消息,等到父皇回宮,便打上門來,對著趙佶發難。
茂德如今已是十五歲的大姑娘,更是出落的國色天香,嬌艷不可方物。趙佶看著女兒撅著小嘴,氣呼呼的樣子,雖是板著臉做出一幅嚴肅的樣子,眼中卻全是慈祥的笑意。
「茂德,如今你可是行過笈禮的,也該懂點事了,怎麼能如此質問父皇?你三哥才學自不去說,那狀元也是朝廷臣子,怎可如此輕慢。」
茂德哪裡肯依,繼續糾纏道:「我不管,女兒就是看不慣你們這般欺負人,明明是才冠天下,偏生給弄成個一甲第三,著實可惱。」
趙佶實在憋不住笑了出來,指著茂德說道:「我兒只和那江烈有過一面之緣,卻是為何這般維護?右榜眼有何不好,民間稱之為探花郎,聽來頗有美意。我兒乃花中仙子,卻不知這新科探花郎能否探得花中仙子的垂青啊,哈哈哈……」
趙佶早知女兒心思,見女兒嬌嗔的模樣忍不住出言調侃,不想茂德聽到此話卻是渾身一震,淚珠兒奪眶而出,簌簌落了下來,猛然回頭,掩面而奔。
這一下可把趙佶嚇的不輕,弄不明白好好的,女兒為何突然如此傷心,趕緊叫人跟上去護持,莫叫自家的心頭肉有了什麼閃失。趙佶不知內情,忙顧左右,御前長隨李和奏曰:「奴婢查過江烈的出身文書,上注烈已大婚,去歲娶了相州商賈林家孿生女為妻。」
趙佶皺起了眉頭,頗覺可惜。但也沒辦法,只怨那江烈無福。對李和說道:「將此事傳於太子,讓桓兒去陪陪茂德。唉,這算個什麼事,傷腦筋啊。孿生女嗎,這個烈小子也是懂得享受之人。今夜擺駕青玉池,傳昭田才人姐妹伺寢。」
第二日黃榜張貼,傳賀天下。賞新科進士誇官金明池,賜宴瓊林苑。賜新科狀元何煥承事郎(文官二十三階),授翰林院編修,榜眼王居正、江烈分賜承奉郎(文官二十四階),王居正太學博士,因江烈本有官身,超轉朝散郎(二十一階),授直天章閣,遷太子侍讀。這下好,狀元才混了個八品官,右榜眼卻一下躥到七品上,官階上愣是比狀元高出了兩階,更了不得的是,初入官場,便授館閣之身,而且授的是超品,也算是一奇聞。(大宋的官不是那麼好得的,狀元授八品是慣例和規定,中狀元一下子就躋身高官行列,那是戲文)
江烈這邊官運亨通,哥哥們自也不差。師兄嚴直得賜承務郎(二十五階),簽判潭州。岳飛帶武舉出身投軍,又因義父周侗與知州汪伯彥有舊識,送上江烈精心準備的厚禮做叩門磚,入軍營三月便補正九品保義郎(武官五十階),後積功升為從八品稟議郎(武官四十六階),去歲中招撫盜匪吉青部三百八十名,論功轉升正八品修武郎(四十四階),遷定州定塞軍(廂軍番號)押監,領指揮使,率本部五百並三都共八百軍士屯駐唐縣。
當初岳飛等人議定,不入禁軍,而是入廂軍,主要是考慮到宋朝對禁軍監視極其嚴格,不便行事,另外還有王安石改制用置將法代替更戍法後,兵雖然不用調動了,但將領卻是常換。再說,就現在的宋軍,除了西軍外,這禁軍的戰鬥力能比廂軍強個多少?
廂軍名義上稱為常備軍,實是各州府和某些中央機構的雜役兵,一般並無訓練、作戰任務。宋朝以文官兼武事,地方軍的長官都是文官,武官充副職,這就是為什麼要用錢去砸知州汪伯彥求進階的原因。岳飛能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得到押監的位置,別領八百軍士屯駐到唐縣自成一統,除了積功之外,也多拜知州大人提攜之功。
江烈的支持可不僅僅是給汪伯彥送禮,江安掛銜掌櫃的江氏集團真定府分行,可是或明或暗大筆大筆的給岳飛所部勞軍。代朝廷增發軍餉那叫不臣之舉,是絕對不能做的,岳飛沒那麼傻,江烈的資助首先是用到改善部下的伙食上,其次是服裝鞋襪等福利,另外還有一件大事要秘密進行,試驗和製造江烈發明的新式器械。
沒用多長時間,定州的廂軍們都知道,岳指揮的部下待遇最優,吃的好不說,竟還是一日三餐。但是有一樣,吃好了卻是要訓練,那練的可真叫狠啊,每個月就得換兩套軍服一雙鞋,這軍服還不是尋常軍服,而是岳指揮到巧若天成衣裝行的製衣廠特別定制的,叫什麼作訓服,鞋子也是新式的千層底布鞋,穿在腳上那叫一舒服。話說回來,這岳指揮怎麼那麼多錢,自掏腰包往裡扔這麼多銀子,一點都不心疼?
好在定州是宋遼邊境,一向邊事危急,岳飛所部廂軍這般練法,也沒引起軍中監軍和府中通判多少重視,汪伯彥又是膽小怕事的,拿了銀子怕擔干係,自然幫著隱瞞遮蔽。所以到如今,也沒幾個人知道,在這唐河之濱駐紮的八百廂軍,竟是一隊虎狼之師。
嘉山腳下,一個青年軍官站在高處,一臉肅穆的看著一隊隊士兵從腳下走過。這些兵士雖然面帶疲憊,衣衫破陋,但依然軍容整潔,個個腰板挺的筆直,踏著整齊的步點,和著口中高唱的隊列曲前進,眼中全是興奮之情。
這支與眾不同的隊伍正是岳飛所部,剛剛結束了為期一月的冬季山地拉練,終於迎著無限春光走出了大山,能不興奮嗎?站在高處的青年軍官就是岳飛,十八歲的臉上卻也有了風霜。唇上剛剛泛起的一抹青色,讓岳飛看起來顯得愈發成熟穩重。
岳飛雖然注視著自己的一幫部下,心中卻是一陣感慨。想想看,這些人幾個月前還是一幫羸弱刁蠻的混子,整就是一個兵痞、土匪、賊配軍、流民的大雜燴。如今卻有了軍人的自覺,走在整齊的隊列間竟能激盪出一股軍中豪氣,簡直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而這,全是自己一手訓出來的。不,不只是自己,還有自己那一幫兄弟,還有小烈所謂的軍中之膽--班長。
經過江烈多年的灌輸,岳飛已經深刻認識到軍隊中低級士官的重要性。組隊之初,岳飛根本不尋定制,直接開了新規,每都一百人分成八個班和一個小隊,其中七個班為戰鬥班,按十二個人一個班,三個班編作一隊,剩下一個班由副都頭直領,還有一個班六人是為炊事班。每個戰鬥班設正副班長各一名,由各班成員自己推舉,不管是看誰拳頭硬還是誰人緣好,只要能服眾,得大伙擁護就行。每隊各設正副隊率一名,也是大伙推舉。最後剩下的,九個人編成斥候小隊,都頭專用傳令兵一名。
為了培養這些班長,隊率,岳飛和王貴等人可是費了老鼻子勁。不但白天要開小灶加練,晚上還要按不同文化程度分開,從識字到軍事戰術、規則、帶兵之法,全都要手把手的教一遍。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些班長、隊率終於有了點樣子,在部隊中的作用也慢慢凸現出來,讓岳飛等人看到了他們被稱之為軍中之膽的希望。
一都一隊率趙大有在隊伍中從岳飛站立的土坡下走過,掃過岳飛的眼神滿是崇敬。「這個娃娃指揮可真是了不得啊。」趙大有在心中發出感慨,腦子裡卻是回憶起岳飛初到唐縣廂軍屯營時的情景。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領著三個更小的小孩拿著文書就要來給一幫無法無天慣了的丘八大爺當老大,誰要鳥他?那娃娃卻是老練,二話不說走上校場擂台,啪達一下丟了一錠大元寶在地上。足足十兩啊,若是拿去吃花酒,到縣裡青樓中尋個頭牌也能睡上兩覺,走時還少不了給龜奴的打賞,省得看那腌臢廝的勢利嘴臉。
娃娃指揮說話了,只要誰能打到他一拳,這錠銀子就是他的。這話說的忒也氣人,不求財也得求個臉面,都是褲襠裡掛兩顆的漢子,誰還喜歡學做王八?上,打,揍這個小白臉,呼啦啦跳上去八個。砰砰砰,只聽見拳頭打在肉上的聲響,等回過味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擂台下,身上還趴著隔壁村的李二狗,嘴巴湊到爺臉上,那個臭啊,差點沒把咱直接熏死。娃娃指揮只出了六拳,八個營裡作威作福慣了的就這麼全揍下來了,連他怎麼出的拳都沒看清楚。小六子還不服氣,搶到房裡就操了弓箭跳出來,弓弦還沒拉開,身上的衣服就穿了五個洞,生生被訂在土牆上,嚇的尿了一褲子。就是那個不愛說話一臉冰的娃娃都頭,後來才知道他叫湯懷,誰也沒看見他背上的弓箭怎麼就到了手上,更別說射箭了。冷冷的盯著咱這幫爺們,大熱天的直叫人打寒顫。
見面禮施完,爺們服了。可娃娃指揮開始耍壞了,像趕鴨子一樣的趕著爺們圍著校場瘋跑,稍跑慢一點,那個湯都頭催命般的羽箭就射了過來,直插在髮髻中,嚇的爺們魂都要跳出來,還有哪個龜孫子敢偷奸耍滑,全都生了兔子腿拚命的跑。
吐,跑。隔夜飯也吐出來了,還得跑,直到啥也沒得吐,爬也爬不動了,娃娃指揮才算開了恩。收了早早拉稀的老弱病殘,第二天就轉到其他軍營去,又把自己帶來的一隊人馬加了進來。後來才知道,這幫龜孫全是土匪,被娃娃指揮揍怕了從山溝裡拎出來的。
然後,老子就吃到了這輩子最香的一頓飯,管夠的大白面饅頭,比村頭牛寡婦的那對**還白,白菜粉條燉大肉片子一人一大海碗,不夠只管去要,直到你干看著大肉片子再也吃不下去。娃娃指揮就坐在咱身邊,爺們吃的啥他也吃的啥。飯吃完了,咱滿身汁水,娃娃指揮還是乾淨的像個面人,羞得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娃娃指揮就是透著古怪,編製也與人不同,分了隊伍,頭領竟然讓咱自己選。咱是營中鐵拳,哪個敢給咱呲牙,被推舉為隊率後,娃娃指揮真就當場把月餉發到咱手裡,一千大子啊,足足是以前當大頭兵的五倍之數。
可拿了俸銀後,日子就不好過了,白天跟著大隊死命的練,小兵們歇了,娃娃指揮還要咱們加練。還好,娃娃指揮教咱學唱軍歌,這軍歌可真好聽,唱起來就是得勁,渾身的疲憊三兩下就沒了。晚上也不安生,把班長隊率們都聚在一起學習。足足學了半個月,咱才把自己的名字寫了個楞正。那一刻,丟人了,從記事起就不知道啥叫流淚的咱,那貓尿咋就止不住呢?咱知道,咱姓趙,和皇帝老兒一個姓,百家姓上頭一個。娃娃指揮拍著咱的肩膀,笑的可親呢,他只是個娃娃,咋就讓咱覺得像咱的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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