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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七章 梁山餘部的前途 文 / 恍然大迷瞪

    宋宣和三年秋七月戊子,童貫等押解方臘入京師以獻。是月,洛陽、京畿訛言有黑眚如人,或如犬,夜出掠小兒食之。

    八月甲辰,曲赦兩浙、江東、福建、淮南路。乙巳,以童貫為太師,譚稹加節度。丁未,祔明節皇后神主於別廟。丙辰,方臘伏誅。歷時一年,烽火遍及淮南東西兩路、兩浙路、江南東路等四路,席捲牽連數百萬人的大起義就這樣被大宋朝廷用鐵血手段給鎮壓了。雖然還有部分義軍尚在偏僻之地堅持抵抗,但在重重大軍圍剿之下,已是無力回天。

    此等大亂平息,自是讓朝廷上下歡聲雷動,很是歌功頌德了一番。只是史官們照抄童貫的軍報時,卻不知平亂之時,宋軍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所不為,無辜百姓被殺害的不計其數,兩浙經濟遭受嚴重破壞。而另一支被招安了的義軍宋江部,南征方臘短短幾個月時間裡,就損失了二十三名頭領。

    其中,史進、阮小二、阮小五、劉唐、張青、張順、秦明、雷橫、索超、董平、解珍、解寶、石秀、徐寧等十四人戰死,張橫、楊志、楊雄、穆橫四人於路病故,花和尚魯智深杭州**寺坐化,武松早年曾殺蔡京之子蔡鋆,不願回京被人折騰,於**寺出家,燕青、李俊、李英三人不願恩賜,於回京之路上離去。如是,加上早先已亡故的晁蓋,水滸三十六條好漢,如今也只剩下了十二人還聚在一起。兄弟分離,天人永隔,個中淒慘能為何人說,又有誰會關心?

    九月丙寅,以王黼為少傅,鄭居中為少師。庚午,進執政官一等。辛未,大饗明堂。

    冬十月甲寅,童貫復領陝西、兩河宣撫。

    十一月丁丑,馮熙載罷。以張邦昌為中書侍郎,王安中為尚書左丞,中書舍人、翰林學士承旨李邦彥為尚書右丞。宣和三年蝗事全功,撤推恩農事衙門,察江烈獻策、輔佐之力並前般河決難民防疫安置之功,擢朝議大夫(文官十五階),加敷文閣侍制,除太子少詹事。十二月壬子,進封廣平郡王構為康王,樂安郡王模為祁王,並為太保。

    江烈一下超轉六階,正六品官身,敷文閣侍制又是超品授,這敷文閣侍制一般可只搭配從四品以上高官的。不過這卻是大多數人意料之中的事,也沒感覺有多大驚奇,要知道,趙佶當初擢升王黼入相時,可是有過一下子超轉八階的記錄。

    公元1121年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年份,宋朝乃宣和三年,南北起義攪的一鍋粥,大遼國乃保大元年,那個貪圖享受、昏聵程度比趙佶不遑多讓的天祚帝,也是遇到了大麻煩。只不過南朝是農民起義,他這邊卻是外敵入侵趕上禍起蕭薔。

    天祚帝有四子:長趙王,母趙昭容;次晉王,母文妃;次秦王、許王,皆元妃生。晉王頗有賢名,深為遼人屬望。樞密使蕭奉先是元妃之兄自然很不爽,想著要幫自己的親外甥一把,扶秦王上位。文妃姊妹三人:老大適耶律撻曷裡,次文妃,老三嫁給副都統耶律余睹。蕭奉先深諳毀人之道,知道要扳倒晉王必先幹掉他的襄助。於是,找了個機會誣蔑駙馬蕭昱及撻曷裡、余睹等欲謀立晉王,尊天祚為太上皇。天祚帝一聽就急了,這還了得,不問青紅皂白就把蕭昱和撻曷裡給卡嚓了,文妃也降旨一道賜死;不過對晉王卻是頗愛,未忍加罪。余睹在軍中,聽到這個消息是又氣又怕,略一思索,便拿定了主意,爺不能傻等著讓你這昏君來砍我的腦袋,拉了千餘騎鐵桿粉絲叛入金國。

    余睹到了金國,受到金國皇帝的熱情接待,好酒好茶招待了一番,立即拋出正題,哥們你到我這裡玩政治避難,可不是來度假的,怎麼著也得出把子力氣不是。於是,拜作前鋒,領著金國大軍殺向大遼腹地。余睹本就是大遼軍委副主席級人物,對遼國山川守備那是熟知,帶領金兵於保大二年春一舉攻破了中京,天祚帝嚇的倉皇北逃。蕭奉先可沒放過這個機會,忙向天祚帝爆料,這是余睹為了立晉王才引金兵來犯的,若殺了晉王,他就沒什麼念想了,金兵自然也就退了。這種混賬邏輯誰人能信,可偏偏天祚帝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這回和兒子也不講什麼親情了,直接卡嚓了事。可歎被大遼上下寄予厚望的中興名主就這麼死於老爹之手。

    遼金兩哥們在北地死掐的時候,大宋汴京這邊卻是一片歌舞昇平,雖說這一年也是挺鬧心,但終究是挺過來了,時值歲末,怎麼著也該好好的樂和一下。至於北伐之事,咱可比不了你們北方野人,那天寒地凍可是受不了,還是等明年開春後再說。

    汴京外城金梁橋畔兩重天酒樓分店三樓一間雅間中,江烈獨自坐在酒桌前,透過窗戶欣賞著汴河雪景。江烈到此自然不是為了欣賞雪景,而是在等自己從未見面的師兄盧俊義。盧俊義雖然跟著宋江所部一個月前便入了汴京城外的軍營駐紮,但限於文武之制,又加之宋江部的身份敏感,江烈卻不能貿然前去軍營相會。著人私下通傳了,才約在這裡見面。此處是江家產業,保密自然無虞。

    等了片刻,門外小廝通報客人來了,江烈趕緊起身相迎。盧俊義大步而入,身後居然跟著半道玩了失蹤的燕青。把門關上,江烈連忙轉身對著盧俊義深施一禮,口中說道:「江烈見過兄長。弟知兄長返京,便渴望著同兄長相會,今日終於盼到了兄長,小弟這心中著實--著實--」話到最後,已是淚流滿面,再不能言。

    盧俊義也是熱淚盈眶,雙手扶住江烈動情道:「師弟。愚兄不肖啊,恩師仙去之時,我竟不能行孝於堂前,獨讓師弟這麼一個才十歲的孩子相送,當真是苦了你了。」

    兩人把臂痛哭,燕青從旁相勸,又唏噓感慨了好半天,才收住悲聲入了酒席。有盧俊義在場,燕青自然得老老實實的向江烈見禮,口稱小叔叔。

    先追憶了一番周侗的過往,盧俊義又把自己從被誑上梁山一直到南征方臘直到如今回京授了從五品的親衛大夫的經歷對江烈說了,講到眾多生死兄弟不幸,又是一番垂淚。

    酒行了兩盞,慢慢轉入輕鬆的話題,江烈對師兄問道:「我聽說小乙不是於回京路上不告而別了嗎,為何今日又跟著兄長一起來此?」

    盧俊義歎息了一聲說道:「小乙做此,實乃為兄之命。此中尚有關節,待為兄慢慢道來。兄雖愚人,然活了這般歲數,些許世態也能看的透徹了。如今這身功名是拿兄弟的血命換來的,早晚得還回去。此次回京誇官,只是表面風光,來年我部料是北伐前驅,終是埋骨他鄉的下場。我自臆測,北征之役,我必身死無疑。焰天不必相勸,愚兄自知本命。某上不能辭皇恩浩蕩,下難捨兄弟情深,自當隨兄長為國戰死沙場。然兄無所出,身前只有小乙一人,算作螟嶺,卻是不捨其陪我就此了去,是以命他辭恩隱去。今日帶他來,便是要將他托付與師弟。焰天得恩師真傳,又兼文武全才,他日前途必不可限量。小乙跟著你,略作護持,在公能報效國家,在私能尋個好出身,也算傳了我這一脈。為兄懇請師弟答應了吧。」

    「兄長快快請起,小弟答應就是。」

    江烈扶起盧俊義,對他說道:「師兄所言卻有道理,但以烈看來,梁山舊部前途或有轉圜之餘地。」

    「噢!賢弟快快言來。若是真有轉圜,能救得我等兄弟,焰天便是我眾家兄弟的大恩人。」

    「兄長這話說的,可真是傷人。你我本是一家,何講這等有損情分的話?烈在朝中,和殿帥府太尉高俅以及內相梁大官有些曲通,或可找他們疏通一二,把師兄所部調出童宣帥麾下,卻不知師兄所部欲往何處為妥?」

    盧俊義拊掌大笑道:「哎呀,我怎麼忘了賢弟卻是能達天聽的人物。如此這般,還真是有轉圜餘地。愚兄這便回營與兄長商議,賢弟稍待一日,明天午時定可把消息送到府上。」

    得了這般山重水復,盧俊義自是沒心思多待,草草的再飲了兩盞,命燕青改名盧青做了江烈的親隨後,便和江烈灑淚而別。

    盧俊義回營和宋江商議後,很快便拿定了主意把消息傳來。再在童貫麾下待著那是必死之路,狩牧地方不敢奢望,恐怕更易遭忌死的也更快,還是留在軍中妥當。而朝廷也不會讓他們這幫招安的人待在一起,宋江等人也是明白人,只要能調出童貫屬下,弟兄們分開也能接受,即便是還要上伐遼前線也無所謂。

    要求不高辦起來那就容易多了,由江烈牽線搭橋,宋江等人送了厚禮於高俅、梁師成,托二人幫著施為,江烈這邊自也有大禮相贈。趙佶的文武兩大近臣聯手,行事自是手到擒來,趕在歲末罷朝之前,公文就下來了。宋江帶著吳用、關勝、李逵、花榮、戴宗諸將和大半軍士歸置濟南府,受老相好現任知濟南府軍府事張叔夜轄制。而盧俊義則帶著阮小七、孫立、朱仝諸將並小半軍士往守太原,受太原知府張孝純轄制。柴大官人那是周世宗柴榮之後,朝廷的眼睛可是盯的緊,很是知趣的上表回滄州養病,呼延灼開國名將之後,被高俅收入麾下,做了一名禁軍指揮。

    總算是忙完了這些事,也順道為將來的攻略埋下了棋子,在太子府中和趙桓、太子詹事耿南仲吹牛打屁了一天後,下班回家。剛到府門,就看見江成急惶惶的迎了上來,牽住江烈的馬韁,一臉喜色的說道:「大郎,兩位小主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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