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二十二章 民主體制的危機 文 / 恍然大迷瞪
(來個大章,努力碼字中)
趙諶很有內牛滿面的衝動,因為當普速完搞清楚趙諶把他的一幫兄弟找來不是單單為了介紹給她認識,而是為了搜刮他們的零花錢後,她讓也美達把身上挎的那個難看到極致的皮褡褳解下來,往桌子上倒出了兩捆百元大鈔和兩本華盛銀行的存折,並說這是耶律大石給她們姐弟倆的零花錢。
一圈子窮學生對著普速完齊聲讚頌:「你老爸太偉大了。」實在是他們的師尊江烈太過扯淡,連他們的父母每個月給他們多少零花錢都要管,甚至連他們樂隊演出掙的錢的管理權也被父母們給蠻橫的奪了去,雖然都給他們開了**的戶頭存在銀行裡,但明確告訴他們,那些錢只能等他們到了十六歲才可以自行支配。這幫傢伙中本來要屬張正最闊綽,他老媽是大財團的董事長,而且在家裡很能壓制得住張覺,所以每個月偷偷給張正的補貼是三十塊,只不過這三十塊錢被這幫混球很理所當然的當成了公款,基本上是每個月的頭五天就已經被大伙掠奪乾淨。
一人一萬現金,每個存折上還有二十萬的存款,普速完還說這不是他們全部的零花錢,也不是一年的零花錢,而是先給這麼多,花光了隨時可以再要。眾兄弟們幾欲吐血。至於賬戶開在華盛銀行,那沒什麼可奇怪的,因為華盛就是當年由洪福、奇峰、江氏三大財團領頭集資成立的銀行,原燕地官員商人持有這家銀行的股份自不用說,就連宋聯當時的大部分官員包括遼王都在其中擁有投資股本。華盛銀行從成立之初就毫無爭議的取得了宋聯金融業龍頭老大的地位,直到現在,在可預見的範圍內都看不到他的這個霸主地位能受到什麼挑戰的跡象。宋聯第一批獲得授權允許經營人民幣和遼幣兌換業務的四家金融企業,華盛銀行自然是其中之一。
趙諶把兩捆錢緊緊的握在手裡,看著普速完真誠的說道:「你還不懂得錢的意義,更不懂得無償佔用他人利益是多麼可恥的一件事。你們是來宋聯學習的,要學著過普通人的生活,要在這個過程中尋找自己真正的人生意義。把錢存起來,盡量不要去動它,學著靠自己的勞動掙錢吧。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消費一些給你們換些適合在宋聯生活的裝備吧。兄弟們,走,上街哈屁去。」
眾兄弟齊齊比出中指對著趙諶罵道:「你才是最可恥的人。」
莫名其妙的普速完也把中指豎了起來,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一圈人爆笑著衝出了教室。
「女士們,先生們,難道你們不覺得我們花著納稅人的錢,坐在聯邦神聖的立法機構中,討論做父母的有沒有權利打孩子,教師有沒有權利批評學生,這個由教育部的哪個白癡提出的議題,是荒唐透頂的嗎?在座的各位,小時候有誰沒有挨過父母的打,受到過師長的訓斥,你們留下心理陰影了嗎,對父母師長懷恨在心了嗎,有沒有因此而去想著挑戰仁孝的傳統道德理念的?如果有,那麼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訴你,你老子小時候打你打少了,打輕了。父母打孩子,師長批評學生,這都應該是屬於天賦人權的範疇,不需要我們再去囉嗦,單獨制定一個法律條文去陳述,那簡直是在浪費納稅人的錢。」聯邦議院中一個議員講完後從發言席上走下台,會場上回應的有擊案聲也有噓聲,看來他的發言不很成功,支持和反對的差不多對半開。
「議長閣下,榮工姚鳳仙請求上台發言。」
坐在議院主席台上的燕王趙俁頜首說道:「准予上台發言,本席提請姚榮工注意,你本次的發言時間不得超過十分鐘。」燕王趙俁作為聯邦議院的議長,並不是選舉出來的,而是由遼王推薦並經過議院表決認可才上任的。議長在聯邦議院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本身並不是議員,在聯邦議院中即沒有討論權也沒有表決權,他最大的作用就是維持聯邦議院的正常工作秩序,代表聯邦議院發表議員聯合聲明等等。但即便這樣,聯邦議員們也對此有些微詞,有鑒於此,遼王府和議院已經達成協議,在趙俁卸任之後,聯邦議院的議長將由聯邦議員自己內部推舉,被推舉的議長除行使主持議會工作的職責外,仍然保留其作為聯邦議員的各項權力。
姚鳳仙上台後首先反駁了剛才那位議員的觀點,認為討論這個問題不但有必要,而且是迫切的需要。因為最近一段時間,聯邦中連續爆出數起父母毆打孩子導致孩子受到嚴重傷害,以及幾起禽獸教師虐待學生的新聞。她認為聯邦的未成年人正受到陳舊的、落後的『棍棒底下出孝子』教育理念的殘害,並認為這種理念必需盡快被摒棄。雖然《未成年人保護法》中明文禁止虐待未成年人,但條文不夠具體,尤其是對於未成年人關係最為密切的父母、師長,對這些人同孩子的教育方式上沒有明確的法律規範,這是一個失誤。因此她極力贊同對《教育法》和《未成年人保護法》進行必要的補充和修改,在法律層面全面禁止父母師長體罰孩子的行為。她的發言也沒有贏得大部分的贊同,依然是對半開。
緊跟著她上台的是和她來自一個省的哥們,上去就開始發炮,「謝謝姚榮工的提醒,讓我們深刻的認識到了目前民意沸沸,聯邦各界因為那幾起惡**件而激起了很大的不滿情緒,這種有些脫離理智的情緒進而影響到不少民眾對一些問題的判斷。同時我們也應該注意到,再過不到三個月,聯邦第三屆眾議員就要進行換屆選舉,實際上各地選戰現在已經打的如火如荼。我認為那些為了自身選情利益,摒棄最基本的是非觀,一味諂媚民意,尤其是諂媚這種帶有明顯情緒傾向,明顯偏頗,只是暫時性的虛假民意,是極其不負責任的行為,這種人也是不配擔任民意代表的……」
一支精緻的高跟鞋飛過了這位仁兄的腦袋,打斷了他的發言,會場立時變得一片混亂。姚鳳仙跛著腳還努力的想掙脫旁邊兩位議員的阻攔,要衝過去拳毆演講台上的仁兄,台上的仁兄秉承著好男不跟女鬥的紳士風度,一邊往後退一邊不停的對著姚鳳仙冷嘲熱諷,議長趙俁把秩序錘敲的山響,大呼:「秩序,秩序!」各方議員有的歡呼股掌給姚鳳仙加油,有的則對著姚鳳仙大聲指責。列席的媒體記者們則是興奮異常,飛快的記錄下這一新聞暴點,甚至有手快的圖文記者還畫起了特寫速描。
十一月五日,聯邦議院討論教育部遞交《教育法》和《未成年人保護法》補充條文動議的程序被一場鬧劇所中斷。各大媒體把這件事宣傳的全北京盡知的時候,被帶到東城區警察局接受調查的姚鳳仙,向東城區中級法院繳納了一萬元的保釋金獲得了保釋許可。
從法院開出的保釋金可以看出,法院對此事造成的影響表達了十分嚴肅的態度,因為攻擊他人身體並且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的普通刑事案件嫌疑人,其保釋金額一般都不會超過兩千元。雖然近幾年聯邦的各級議員間的對抗越來越激烈,拳腳相加的事情也時有發生,但在聯邦最高議院中上演全武行還是第一次,這個影響不可謂不大。這件注定要成為聯邦各界關注焦點的事件背後,卻是顯示聯邦的民主政治已經逐步進入了黨政階段,由原來的孤軍奮戰,發展到現在的組織間對抗。姚鳳仙和那個被飛鞋襲擊的哥們就是同一省中分屬兩個不同政治組織的成員。與黨政發展相配的就是,選戰越來越激烈,各方為了奪取議席,其運用的手段也開始越來越極端。毫無疑問,這是利益的驅動造成的必然結果,政黨,說白了就是具有相同或近似利益追求的人群組成的政治團體,政黨所謀求的政治目的就是維護政黨所代表的階層的共同利益。(資料:馬克思主義認為,政黨是階級鬥爭的產物,它是在階級社會中,一定的階級或階層的政治上最積極的代表,為了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政治目的,特別是為了取得政權和保持政權,而在階級鬥爭中形成的政治組織。)
接下來的兩天雖然是雙休日,但聯邦各大媒體對此事的關注卻在持續升溫,聯邦大批的知名學者和有影響人士紛紛發表看法,表達了對此事的嚴重關切。因為大多數有些清醒頭腦的人都意識到這裡面有深層次的問題,感覺到聯邦現行的民主體制正面臨巨大的挑戰和危機。所有擁護聯邦民主體制,對聯邦擁有責任感的人都深切的感受到了嚴重威脅。
遼王趙桓明確的批評了以利益為主導,枉顧民意的政治傾軋行為,北大校長楊時表達了對目前聯邦民主體制受到利益侵蝕的憂慮,著名社會學者……甚至聯邦最高法院首席**官聶昌都打破了法官不得論政的不成文規定,嚴厲指出那種唯個人和團體利益為主導的政治投機行為是對民主權力的挑戰,是在侵蝕民主體制的根本。
當然,有些反應遲鈍的人還鬧不明白,為什麼討論當爹的有沒有權利打孩子這樣沒有營養的問題,怎麼能扯出這麼大一堆犢子來。實際上是因為記者們把當時的情景原原本本還原到了媒體上,那位仁兄攻擊姚鳳仙的話不但刺激了姚鳳仙,也深深刺激了聯邦大眾。是選舉獲勝取得議席重要,還是代表真正的民意真正代表人民對聯邦行使管理權更重要,民眾們看到的實際情況是許多人選擇了前者。也許那位仁兄也是出於鬥爭的目的才說出這樣的話攻擊姚鳳仙,但這個話卻是把近些年來聯邦民主選舉中積累的一些問題暴露在了公眾面前,這就是聯邦民眾群情激昂的原因。
在如此多的關注和批評聲音中,人們最想聽到的一個聲音卻一直沒有出現,那個聲音屬於聯邦現行民主體制的規劃者或是締造者江烈。
七月八號,江烈終於在各方的圍追堵截下發表了他的看法,「聯邦的民主體制不屬於我,也不屬於任何個人和團體,他屬於聯邦全體人民。現在他出現了危機,面臨了挑戰,那麼聯邦全體人民就應該有責任去迎接挑戰,發揮全民的政治智慧去化解這個危機。任何新生事物的發展,都不可能一帆風順,必定遭遇艱辛和坎坷,這不是什麼壞事,相反卻是好事,迎接挑戰的過程也是走向成熟的過程。
至於如何具體去做,我也正在思考,還沒有想出明確的答案,但我可以給出我的建議,那就是首先要明確我們的目標。民主,就是我們的目標,不是某個階層做主,更不是金錢做主,而是由聯邦全體民眾做主。
我個人認為,強求選舉出來的議員能代表絕大多數民意是不現實的,也是不可能的,因為社會是個擁有多階層、多地域、多生存狀態、多人生觀價值觀等等構成社會組成因素結合起來的極為複雜的集合,處於不同階層,不同地域,不同生存狀態,擁有不同人生觀價值觀的人群,他們的政治訴求,利益追求,對事物的理解和判斷不可能完全相同,甚至會產生嚴重的對立,這就從跟不上決定了代表的相對狹隘性,而不可能擁有完整的普遍性。
這並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這只是客觀實際而已。那麼民主就必需容忍這種狹隘嗎?不,我們還有辦法。那就是確保不同階層、不同地域、不同生存狀態、擁有不同人生觀價值觀的人群都有能代表他們的人進入核心政治層,代表他們一起來參政議政,行使管理國家的權力。
政治,本身就是鬥爭和妥協相互交織的遊戲,出現分歧和鬥爭並不可怕,相反沒有分歧和鬥爭或者只剩下對權力爭奪的勾心鬥角才可怕,因為那意味著核心權力已經被某一利益集團完全攥取,民主已經變成了狹隘,所謂的鬥爭也只是他們內部的權力、利益劃分引起的爭鬥而已。確保能代表社會各個層面的人,都有機會進入核心政治層,闡述他們的訴求,謀求維護他們所代表層面的利益,平等的同不同層面的代表相互爭鬥,最後達成妥協,這才是我們應該追求的。他們達成妥協的結果,就是一個多方利益群體博弈平衡的結果,這個結果才能最大程度的體現民意,維護最大範圍民眾的利益,最遵循全民共同的道德基準,利益原則,政治訴求。
為此,我們需要謀求公平,權力分配的公平,鬥爭的公平,妥協的公平。也就是說,我們需要理清政治鬥爭和妥協的平台,將這個平台中所有可能干擾公平的因素盡可能的摒除。當然,這是理想狀態,不可能完全達到,但我們要盡可能的去追求這樣的狀態。形象點說,一個一窮二白的泥腿子,和一個富可敵國的大富豪同台競選的時候,民眾看到是兩個聯邦的合法公民在競爭,除了身份之外,他們所依仗的參選資本都是一樣的。這就是我能想像到的公平狀態,至於如何達到,我們共同來開啟政治智慧思考吧。」
七月九號,姚鳳仙議院襲人案北京東城區中級法院第一次聆訊只進行了半個小時,即宣告結束,因為雙方當事人達成了**和解。走出法庭的姚鳳仙當著眾媒體的面發表了致歉聲明和宣佈將退出下屆聯邦眾議員選舉的聲明。姚鳳仙在致歉聲明中強調,她絕對不會向他襲擊的那位仁兄道歉,她要表達對聯邦全體民眾的歉意。自己的行為辜負了選民對她的信任,為自身利益爭鬥的意願褻瀆了代表民意行使權力的神聖職責。為此她將進行深刻反省,不再參加下屆聯邦眾議員的選舉。但她同時也表示,如果民眾能夠繼續支持她,她將在57年參選第四屆聯邦眾議員。
在姚鳳仙發佈聲明之後,當日稍晚一些,那位被姚鳳仙襲擊的仁兄也宣佈了退選聲明,並基於同樣的原因,向聯邦全體民眾致歉。
這兩人的退選,基本上在聯邦各大媒體的預料之中,不但有如此強大的輿論壓力,還有來自聯邦各界的批評和指責。不管他們宣佈退選是不是迫於各方壓力做出的明智選擇,此次事件都將成為聯邦維護民主體制的一個標桿,枉顧民意的行為,聯邦民眾採取的是零容忍的態度。
七月十號,聯邦議院召開專題會議,達成一致意見,向遼王趙桓提交動議,要求將54年第三屆聯邦眾議員選舉推遲兩個月,以便聯邦議院討論修改《聯邦選舉法》,同時《聯邦選舉法》修改案的討論決議,將擴大至各省、直轄市議院。遼王趙桓隨即批准了這項動議,並對此項動議表達了讚賞的態度。當然,這項決議中,還沒有建立議院體系的台灣和寧夏被排除在外。
七月十一日,北大校長楊時在《聯邦郵報》上發表了著名的白話散文《如果》。
「……如果有人為了私利去竊取聯邦政權,我沒有說話,我可以安慰自己我不關心政治,如果有人為了團體利益去動搖民主體制,我沒有說話,我可以安慰自己這不關我事,如果有人利用權力侵害他人利益,我沒有說話,我可以安慰自己這是他人的事……如果有人蠻橫的闖進我的家中,搶走我的一切,並讓我閉嘴,我閉緊嘴巴抬眼四望,想尋求幫助,我看到已經沒有誰的嘴巴是張開的了……
感謝我自己,這只是如果,我沒有把這可怕的如果變成現實,我在第一時間就開口說話了,也欣慰的看到有許許多多的人也在第一時間就開口說話了。我不信教,但這次我要感謝所有神靈,感謝他們讓聯邦如此多的人和我一樣在這件事上擁有了足夠的智慧。」--摘自《龜山先生文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