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激奏的清晨 文 / 粒子束核心反應堆

    推開房門，墨舜塵進入了素月樓的內廊。墨家的小輩都住在這座古香古色的三層木製建築中。

    素月樓原本建築於六百年前，經歷了蘇國的覆滅與崛起，但最終還是倒在了醫院騎士團的一紙號令前。現在的素月樓是按照遺留下來的圖紙和畫作於1602年前重新修建的，仿得倒是有模有樣的，古風依舊，不過內部自然就用上了很多現代設備與建築方式，房間的內部佈置也是按照使用者自己的喜好來裝修的。不過墨舜塵覺得最值得吐槽的地方就是那擺在素月樓與凝墨軒之間的中央空調室外機——雖然有一半埋在土裡，不過還是相當顯眼。

    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貼近樓梯的房門打開了，一臉沒睡醒的樣子的墨篁竹從裡面走出來。

    「啊，塵哥哥，早上好。」他笑著向墨舜塵打招呼，後者也向他點頭示意。這傢伙就算是穿著一件單薄的便衣也看不出來是個帶把兒的人，再加上他稱呼人的方式與獨特的聲音，即使是與他相處了十多年的墨舜塵也有些恍惚。

    「今天，加油啊。」墨舜塵對他說。

    「嗯？」墨篁竹歪了歪腦袋，然後才反應過來，「喔~對抗賽啊，塵哥哥也要加油，我們三個人一定沒問題的。」

    「哼，好好加油別讓自己被打死吧。」墨冰依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從墨舜塵身後經過，故意撞了他一下，然後悠然下樓離開。

    「真是好兆頭呢，冰依姐和塵哥哥的關係更好了呢，她都會關心你了哦。」墨篁竹半是天然半是曖昧的微笑道。

    墨舜塵正想說這是哪門子的關心，就聽樓下傳來一聲怒吼：「誰關心他了！他早點死了才好呢！」

    「看吧。」墨篁竹笑容依舊。

    墨舜塵有氣無力地說：「謝謝你的解讀。」但他現在其實相當的心情舒暢，因為這三個與他關係最親密的同輩人都安然無恙，那記憶力可怕一切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雖然現在的確是發生了什麼與日常脫軌的怪異現象，但問題目前都出在他自己身上，如果是這樣的話墨舜塵就安心多了。無論會發生什麼事情都讓自己一個人來承擔就好了。

    「你還記得……」與墨篁竹一起下樓的時候，墨舜塵開口問道，「還記得海克斯·金的任務嗎？」他必須弄清楚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墨篁竹一愣，明顯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提起這事：「記得啊，怎麼了？」

    「我有一點，嗯……有一點記不太清楚了，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墨篁竹更加驚訝了，但依舊回答：「怎麼死的……被靈姐姐狙擊爆頭的啊？」完了他還補充了一句：「塵哥哥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啊？」

    「沒有沒有，就是有點睡迷糊了，記憶海馬處於半功率運轉狀態。」他說著爛話搪塞道，又把話題來了回去，「海克斯旁邊那個人呢？是我殺的？」

    「嗯，沒錯。」墨篁竹點點頭，「那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呀，我還擔心塵哥哥會下不了手呢。」

    「哦……」墨舜塵沉吟道，他已經找到了記憶與現實的岔路口。在墨篁竹的記憶裡，自己打死了芙蕾西亞，緊接著妙靈姐爆掉了海克斯的頭，一切就像之前計劃好的那樣；而在他腦海裡那段記憶是他的子彈被女孩離奇地擋了下來，然後所有事情都變得瘋狂起來。

    眼前的墨篁竹完好無損，在記憶裡他可是有百分之六十的重度燒傷，這麼嚴重的傷不可能再短短幾天內就恢復到如此地步。

    他在猶豫要不要和墨篁竹說說自己的問題，以他自己的知識的確無法理解當前的狀況。琢磨再三，墨舜塵還是覺得不說比較好，倒不是因為不信任篁竹，而是這種事情讓他覺得無從說起，也羞於提起。不過打打擦邊球還是可以的。

    「篁竹，如果你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比如夢見你的左手變成了螃蟹鉗子，然後你醒來發現左手真的變成了螃蟹鉗子，你覺得是為什麼？」

    「嗯……大概是頭天晚上在吃螃蟹的時候浪費了很多蟹肉，然後被螃蟹之神詛咒了吧？」

    「先不說這應該是歸豐饒與節儉之神管，吃螃蟹本身就會被螃蟹之神詛咒吧！為什麼沒有把螃蟹屍體吃完還特別要受詛咒？」

    「噢~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不愧是塵哥哥。」墨篁竹恍然大悟到。

    「你是在嘲笑我生來就是吐槽的命嗎？是在嘲笑我吧！」墨舜塵大聲吐槽說。

    「噢！真的耶！」

    「不……這裡應該回答『我沒有這個意思』吧，還是說你真的這麼想……呃啊，我真是太失敗了，連弟弟都看不起我……好想死一次啊……來生就做一個沒有智商也沒有煩惱的孩子吧……」墨舜塵的腦袋上似乎長出了陰暗的蘑菇。

    「誒？誒！是這樣嗎？」

    「沒什麼，我只是胡言亂語，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他瞬間就恢復了常態，那詭異的氣場消失殆盡。

    「塵哥哥的恢復能力倒是讓人吃驚……說到手變成螃蟹鉗子那裡了。」墨篁竹真的被他嚇到了。

    「哦，話說變成鉗子——不對，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是想說那個。」墨舜塵忽然覺得就算是要打擦邊球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眼前的墨篁竹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他更讓他說不出口。

    就這功夫他們已經從昏暗的樓道走進了比較寬敞的底層正廳，而墨篁竹驚叫起來：「塵哥哥，你的眼睛怎麼了？」

    「眼睛？眼睛怎麼了？」墨舜塵奇道。今天早上他可是仔仔細細的洗了臉的，不可能有眼屎吧？這也說不好，萬一呢？不過墨篁竹也太大驚小怪了，就算是有潔癖也不應該這麼大喊大叫的啊。

    「塵哥哥你戴了隱形眼鏡嗎？」

    墨舜塵下意識擠了擠眼睛：「沒有啊？」他從來沒有過買過那些玩意兒，這個動作純屬多餘。

    「那你的右邊的眼睛怎麼是金色的？」

    「啊？」墨舜塵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飛快地衝到了廳堂裡的裝飾用鏡子前。正如墨篁竹所說，他左眼還是好好的黑褐色，但右眼已經變成了似曾相識的暗金色，有著似蛇似貓的尖銳瞳孔，看上去十分怪異，只是他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明明他在屋裡洗臉的時候還沒出現這樣的情況。

    事情似乎變得有點嚴重啊，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

    「塵哥哥你沒事吧？你臉色好差啊，要不要去看看醫生？如果你覺得狀態不好我們就申請對抗延期好了。」墨篁竹關切的問。

    「啊……沒事，只是睡得不太好，所以眼睛變成了金色的了。」墨舜塵想也不想就胡說八道。

    「睡覺睡得不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呢……看上去好像很酷啊。」墨篁竹將信將疑，有的時候他相當好騙，有的時候又超級敏銳。

    「這種事情就不要試了，需要用一個很難受的姿勢睡覺才行，而且觸發幾率很小，比第一次就刷出雷狼龍的天玉（註解1）還小。」

    「唔……聽上去超麻煩的說，那還是算了吧，畢竟我連大海龍的鱗片都沒耐心刷呢。」

    這麼快就放棄了不愧是墨篁竹，他在電玩方面是個很沒耐心的人，也是某些現金直接交易商品氾濫的遊戲最喜歡的用戶。

    墨舜塵也沒心思再向篁竹問「螃蟹鉗子」的事情了：「我們走吧，吃完早飯去對抗會場看看，我得提前挑選一個比較好的地方躲著，別被你們輻射的威能幹掉了。」

    「沒有這回事啦，塵哥哥認真起來很厲害的。」墨篁竹一邊說一邊小跑著跟上了墨舜塵的步子，走出了素月樓。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從花園穿過，進入了荷塘長廊。幾乎所有的大型古代集群建築都喜歡在庭院中央挖個池子，養些荷花、水仙、睡蓮或者再力花（水竹芋）之類的，再放上幾尾金鯉魚，便覺得自己住的地方很有詩情畫意。

    墨莊曾經也是如此，不過自從第一個孩子——不是墨舜塵——從池塘裡撈出鯉魚自己烤了吃之後，池子裡的鯉魚一條接一條的被孩子們吃光了。墨舜塵自然吃過，就是從小到大都是大家閨秀典範的墨妙靈都吃過。

    而現在，池子裡種的還是荷花，不過養的已經不是魚了，而是從北方引進的參奇碧鱗水龍，那是一種智力評定5（與海豚相當），危險度評定g，但是能力評定b+的稀有物種，國家特級保護動物，世界一級保護動物。花還是那些花，但俗話說的好，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那廊下一閃而過的細長身軀，足以讓任何訪客讚不絕口。

    每一次墨舜塵經過這裡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用眼睛去捕捉那水中的龍影，如果他找到了三隻碧鱗水龍，那就說明今天是他的幸運ri。

    可是他已經往水裡瞅了半天了，仍然什麼都沒有瞧見。

    難道今天要走背運了？可惡，偏偏是這個關鍵的日子……

    嗨，都是些自個兒騙自個兒的迷信罷了，瞧自己這傻樣，還當真了嗎……

    「爸爸早上好。」墨篁竹忽然開口喊道。

    他猛地抬起頭來，看到了一個留著和他同樣短的不行的頭髮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練功服一樣的白衣向這邊走來，劍眉聳立，目光如炬，不怒自威。這是墨篁竹的父親，當然也是他的父親——墨輕言，墨家的族長，實力強大的主修構成的法師。他並非是一個人，他身邊還跟著另外一個看上去稍微年長些的男人，正是這個人讓墨舜塵愣住了。

    他知道那個和父親一起向這邊走來的男人的名字，他叫胡新木。他穿著一件雪花綠的軍裝，綁帶皮靴，黑色貝雷帽，腰間一把象徵著精英指揮官身份的黑鞘軍刀，他是個軍人。他當然是個軍人，他是蘇國皇家近衛軍delta?force（註解2）的現任指揮官，墨舜塵曾經的長官。

    註解1：惡搞自怪物獵人3，雷狼龍是mh經典霸氣怪物。

    註解2：delta·force的中文譯名就是三角洲部隊，至於為什麼蘇國皇家近衛軍會有英文名字的特種部隊，就只有作者想起了再說吧……

    ps：作者被吉他堵門黨殘殺，現在去開重甲abd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