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昔日戰友 文 / 粒子束核心反應堆
一個軍人，不分軍銜高低，只要他穿著軍禮服和軍便服之外的衣物出現在非軍事基地的地方，那就說明那個地方即將或已經化為了戰場。有的時候可能是一場武裝暴動，有的時候可能是恐怖襲擊，還有的時候會更糟——delta·force就是專門處理那種更糟情況的專家集團。
墨舜塵下意識閉上了右眼，他不想讓父親和胡木新上校看到他那怪異的眼睛。「早上好。」他先向父親問好，然後才轉向胡木新。
「胡叔叔。」他差點習慣性地喊了長官，其實那也沒什麼，至少胡木新不會在意。
墨輕言先衝他們點點頭，沒有做過多表示。父親對誰都是這樣，不冷不熱，不遠不近，不怒不喜，他從沒因為墨舜塵那可悲的奧術才能而責罵過他，也沒有因為其他孩子取得驕人成績而大加讚賞。但墨輕言並非一個溫和派的族長，相反，他的對外手段十分強硬。如果在商談中對方無法給他滿意的答覆，那麼追獵者們就會立刻找上門查水表。
「舜塵，好久不見。」胡木新那如刀刻般剛毅的古銅色臉龐上擠出一絲怪異難看的微笑，他是個在軍隊呆了二十多年的老兵，早已不知「微笑」為何物，能勉強笑笑就不錯了。
沒有過多的話語，他們倆就那麼從墨舜塵與篁竹的身邊走過。
「那個叔叔是個軍人？」不知情的墨篁竹問道。
「嗯，我以前的上司，全國王牌特種部隊的指揮官。」墨舜塵解釋說，「他來這裡幹什麼？」
「或許只是爸爸的朋友，去凝墨軒敘敘舊？」墨篁竹天真的猜測到。
他搖搖頭：「不太可能……話說篁竹你有美瞳嗎？」剛才他一直閉著右眼，舒不舒服暫且不說，但給別人的感覺肯定是很怪異的。父親和胡木新都是因為有事所以沒空來過問他的眼睛，但是一會兒讓更多的人看見了就不好了。
「抱歉，我沒有……不過我可以幫你找妙靈姐要，我記得別人送了她一副，以她的性格肯定還留著啦。」
「喔！幫大忙了，那快走吧。」
說罷墨舜塵便拉著篁竹往食堂方向走，妙靈多半已經過去了。剛走出沒多遠，就聽見左側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呵，看看我們抓到了一隻什麼？」
他轉頭一看，顯示略微一愣，爾後自然而然地笑了起來：「西蒙，張立民。」
那是兩個靠著矮牆的士兵，身著城市迷彩，外面罩著新款的木籐防彈衣（註解1），配套的防彈頭盔下掛著一塊小巧的數位液晶顯示器，上面綁著多功能戰術護目，各持一把tk550a（註解2）卡賓槍，一個是明顯的蘇國黃種人，另一個則是個白人。他們倆都是墨舜塵往昔的戰友，相處時間或許並不長，但那在戰場上締結的友誼是牢不可破的。
舊友重逢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不過這樣的高興心情在墨舜塵心裡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這兩個戰友此刻都是全副武裝站在他面前，手裡拿著的不是客人帶給主人的禮品而是危險的自動步槍。看上去他們好像有說有笑，待人也十分友好，但這仍然不能改變他們都是殺戮機器的事實。倒不是他不歡迎他們，只是他有些擔心。
「最近過得怎麼樣？看你長得白白胖胖的，想必家裡伙食不錯吧。」張立民一邊笑著說一邊和西蒙向他走來。
「噢！活見鬼，你眼睛怎麼了？」西蒙注意到他忘記閉上的右眼，驚呼道。
「呃，這個，沒什麼，從奧術角度來說是正常現象，過一會兒就恢復了。」他今天第無數次隨口亂編了。
西蒙稍微側著頭仔細觀察了幾秒，說：「魔法師真是一群奇怪的人，總是能搗鼓出一些新玩意兒。我曾經的女朋友就——」
「你曾經的女朋友把你甩了，這就是故事的結局，大家都知道，別再講了，也不嫌害臊。」張立民不客氣地頂斷他的話，不過厚臉皮的西蒙完全不知道尷尬為何物。「這是你的……」張立民在中斷了西蒙的話題後開始打量起一旁的篁竹。
「我弟弟墨篁竹」為了減少被調侃的可能，墨舜塵迅速結束了他的猜測時間。他又轉向篁竹說：「你去找妙靈姐拿東西吧，找到了在食堂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
墨篁竹點點頭，又向西蒙和張立民禮貌地欠身問好，然後轉身快步離開了。
「真看不出來啊……」張立民揚起眉毛，看著篁竹的背影，「這就是所謂的那啥嗎？」
「你別亂想，他是天生如此。」墨舜塵說，「我還沒問你們為什麼在這兒？剛才我看見胡上校和我爸一起過去了，出事了？」
「按理說你已經退役了我們不能告訴你這些了，不過我覺得告訴你也沒什麼關係，因為我們是什麼都不知道。」西蒙聳聳肩，說。
「這是真的，不是為了拿話搪塞你，我們只被告知要在這裡待命佈防。」張立民補充道，「很奇怪吧，delta·force是特別戰術攻擊執行部隊，卻在這裡做一些模稜兩可的警戒任務。要知道一共派出了六支五人隊，這數量，嘖嘖……」
墨舜塵有些驚愕地撓撓面頰，沒接上話。
「不知道你怎麼想，反正我是聞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濃濃臭味，多半是沒什麼好事，你自己小心點吧。」張立民又說，「還有，聽說今天是你們什麼重要的日子？」
「嗯，一生中就那麼一次的重要日子。」
「雖不明但覺厲，好好加油吧。」他說，「如果覺得有必要，一聲招呼，高處的狙擊手就幫你把對手全部斃掉。」
「哈哈，多謝你的好意了。」墨舜塵笑道，「不過那樣我恐怕也要被弄死了。總而言之，很高興見到你們，我要去食堂了，弟弟等著呢。」
「再見，兄弟。」
「再見。」
告別了西蒙和張立民，墨舜塵繼續向食堂的進發，數百米的路程上他獲得的信息量卻非常龐大，總覺得有些風雨欲來的意思。現在情報有限，他也得不出什麼結論，他也沒有什麼特別動力要去得出那個結論。大人之間的遊戲與他沒什麼關係……應該？
走到了飯堂所在的區域，人一下子就多了起來。墨莊只是極東地區的最大的魔法學徒輸出地之一，住在這裡的並非都是族內的人，還有很多他姓，甚至是外國的魔法學徒，加起來總共有一千多人。因此墨舜塵也有很多不認識的人，認識他的人倒是挺多，畢竟是墨莊中最爛的法師之一——第一名和最後一名都是能出名的貨。
這麼早起來的大多數都是參加評定比賽的學徒，三五成群的站在門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飯堂內則更是熱鬧。現在還算好，等到時候評定完畢後的晚上，那才真是吵翻天，比新年還鬧騰。
墨舜塵在飯堂前的石階上看到了等待中的墨篁竹，便擠開人群向他走去。
「嘶！我靠，你擠毛啊！」忙亂之中難免會對別人造成衝擊，大多數人道個歉就過去了，也有一部分就是喜歡找別人茬的。
那人罵罵咧咧的轉過頭來，墨舜塵不認識他，不過看他身邊那些用狗腿子目光盯著他的人那麼多，就大概知道了他是個什麼角色。那人剛開始還氣勢凌人，但一看清墨舜塵的臉就愣了，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下文來。道理很簡單，墨舜塵是一個追獵者，手下魔法師亡魂無數，不是什麼貨色都敢張嘴就罵的。
不過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墨大少，你讓我說什麼好呢，你這手鏈是挺漂亮，但是一個大老爺們兒戴這玩意兒不合適吧。」
對方陰陽怪氣的大聲說，把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吸引過來的，墨舜塵也立刻低頭一看。
該死，他的袖子不知什麼時候翻了起來，將那條漂亮的絲帶露了出來——他並非沒有嘗試過將它扯下來，如果那麼容易就好辦了。他還沒有試過用火和刀子，之前想的是等找到了再說吧，反正不痛不癢的，遮住就行了。剛才那一撞雖然他很快瞇起了右眼，但真沒注意到袖子滑開了。
墨舜塵離西蒙那種沒臉沒皮的境界還差那麼一點，此刻被他們的目光集火，臉上不由的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就地打洞鑽進去。
「墨大少不介意我自己觀摩一下吧？別的男人都喜歡戴金錶秀身份，墨大少不走尋常路，小清新風格，真是別具一格啊。」那人嘴裡繼續念叨著，同時抓起了墨舜塵的左手想要舉到高出給更多的人瞧瞧。
叮噹……
那原本不響的鈴鐺忽的發出了清脆的響動，一種火辣辣地疼痛緊隨而至，填滿了整個右眼，並逐步加強、擴散。墨舜塵握緊了拳頭，他感到全身上下的血管不分靜動脈都在強烈地突突跳動，每一塊肌肉如在燃燒一樣疼痛。他能預感到會發生什麼，只是他不願意去相信。
不，無論如何，不能在這裡！
墨舜塵用力甩開那個男生的手，狠狠撞開所有擋在身前的人，向人比較少的區域的衛生間跑去，將嘲笑的音chao甩在身後——他的腦袋裡出現了更猛烈的聲浪。
滿滿的惡意……
看上去似乎很美味的惡意……
殺了他們吧……
請，殺了他們吧！
註解1：木籐防彈衣（虛構），外穿型戰術背心，最高級別全重10.2kg（含護襠與護頸），凱夫拉縴維織物內襯，總共十一個碳化硼陶瓷板插入口。能有效抵禦9mm衝鋒鎗、7.62mm亞音速手槍、還有小裝量霰彈槍的近距離射擊，距離稍遠的話，部分步槍子彈也無法將其擊穿。
註解2：tk550a是作者虛構軍火商開發生產的自動武器，其主要性能參照hk生產的hk416自動步槍，作者就不予列出了。
ps：蘇國≠蘇聯，但是蘇國有很多裝備的原型參考的是蘇聯……後期尤為明顯。順帶一提，蘇國≠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