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其他類型 > 重生三國之君臨天下

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章 占陝縣 文 / 燕天

    第二十章

    五月已是入夏,烈日炎炎,但在山中卻突降傾盆大雨,吳川的玄武軍左營穿行在莽莽山嶺之間。

    玄武軍是白波軍的五大主力步兵軍團之一,玄武軍的左營大部分是玄武營的老兵,和折衝府中中精壯強悍者、流民中強健善戰者編成,跟著胡才南征北戰,精銳異常。此前一直駐紮在鹽池,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弘農。

    在山林中長途迂迴行軍主要依賴徒步行進,而且還要隱秘行蹤,專向罕有人行的山嶺行進,艱苦自不待言。山高入雲,懸崖斷壁,陡峭的羊腸小路,毛竹雜草遍佈,籐蘿纏繞,士兵們一步步的攀登,但更像是一步步在爬行。

    雖然雨具什麼的都事先準備得比較充分,但冒著沒完沒了的大雨行軍,仍然困難重重。

    泥濘路滑,摔倒了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有的士兵甚至已經摔倒了上百次,雖然是精銳軍團,但也滿身泥水,承受著艱苦的行軍考驗,一步步向山上移動。

    無邊無際的大山,好像沒有盡頭。

    從天亮到天黑,仍然在半山腰。

    天黑了,大雨還在下著,山路濕滑,大軍只得就地宿營。

    因為大雨,無法生火,既做不了熱食,也燒不了開水,乾糧乾肉乾酪身上攜帶著有,還可以嚼吃應付,但飲水就成了問題,幾天的行軍每個士兵隨身水囊中帶的那點淨水,路上爬山涉水早就喝光了。

    餓可以忍受,乾渴就不好忍受了,渴得忍無可忍,為瞭解渴,軍官們下達命令,不允許私自接山間流下的濁水,以免生病減員,只允許專人收集天降雨水,分發給士兵們解渴。

    玄武軍左營的將士們雖然雨具都裝備齊全,但是在山林間行進,每個人都全身濕漉漉的,艱苦的行軍超越了一般人的承受力,完全是靠毅力和意志在滂沱大雨中行軍,迂迴前進,以往艱苦而殘酷的操練在這時起了很大作用。

    玄武軍左營奉命在大山的山嶺中迂迴行進,已經有好幾天了,五千人的大營中的每個人,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是全副武裝,負重行軍,除了弓弩刀槍等兵刃和攀援登山的各種器具之外,他們還帶著大量的乾糧,如果不是訓練有素,根本無法在山區負重攜行長途迂迴。

    山裡沒有村莊,沒有人家。日出酷暑逼人,下雨無法做熱食吃,燒開水喝。毒蛇、蚊蟲等出沒。如果防護疏忽,凡是暴露在外的肌膚,都會被蚊蟲之類叮咬得遍是紅腫。腹瀉、疥瘡等,也是常有的事。

    雖然這一次玄武軍左營準備充分,但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幸好這玄武營這一段時間長期在山林野地訓練,應付起這些來已經駕輕就熟,無論是陰雨、還是酷暑,無論是負重爬山行進,又或者飲食宿營,都已經非常適應。

    在白波軍的幾個主力步兵軍中,玄武營甚至比青龍營還強悍,第一次與牛輔在白波谷一戰,就是玄武營的功勞,之後下安邑,戰聞喜,處處有玄武營的影子。

    這一次玄武軍左營的任務是配合李蒙的驍騎營佔領陝縣。陝縣是弘農重鎮,胡才雖然希望長期佔領,但也知道不顯示,這一次出兵是為了給董卓一個教訓,董卓想進入雒陽,如果他佔領陝縣,董卓恐怕就會心驚膽戰。

    按胡才的部署,玄武軍左營此次擔負著乘敵之隙,長途迂迴的任務,直插敵人後方腹地,突襲陝縣,配合驍騎營的行動,斷絕陝縣和弘農之間的後路,逼迫陝縣守軍投降。

    現在陝縣兵馬不多,如果不是考慮董卓和張濟的兵馬,根本用不著這樣。

    玄武軍左營就是白波軍以迂為直,出奇制勝的一記煞手鑭。

    可以說,在得到玄武軍左營成功得手的消息之前,進駐大陽的李蒙不會下令向陝縣,發動大規模的攻勢。

    暮色沉沉,山間夜雨。**的山嶺,濕漉漉的衣褲,雖然有軍帳可以避雨,卻是讓人難以入眠。

    「聽說陝縣的娘們比河東的好,是不是真的?」一個軍帳中傳出輕微的聲音,應該是個精力特別旺盛的年輕士兵。

    「陝縣的女人嘛,就——嘿嘿,又白皙,又秀氣,走起那個路來啊又輕盈又靈巧,柔情似水的眸子那麼一瞥啊,魂都快沒了,嘖嘖,白裡透紅的臉頰鮮嫩無比,天生麗質啊。」另一個人接著往下扯閒篇。

    另一個不以為然,說道:「別聽隊副的。瞎擺龍門陣,騙你呢。隊副也就認得大字一籮筐,還『天生麗質』呢,指不定是從哪個說書先生那聽來的。」

    「嘿,我說伍長,俺說的這可是實情,哪裡是瞎掰?『天生麗質』是俺前回聽說書先生講古才聽回來的,用來說女人長得中看,咋錯了啊。」

    「哎,不要花花綠綠地教壞小孩子嘛。陝縣這地方,糧食、茶葉、木耳、金、鐵、石炭什麼的不少,水土養人啊,人長得好看點才正常啊。好啦,好啦,走了一天不累啊?明天一早就得趕路呢。」

    「嘿嘿,等下營禁開始就不能說話了,反正渾身濕漉漉,先說會兒話散散水氣兒罷。」

    「嘿嘿!」

    ……………………………………

    陝縣。

    此時的李樂和張繡已經達到了陝縣。剛來到陝縣的李樂排兵佈陣忙乎了大半夜,把手下都部署妥當了才稍稍鬆口氣,河東的白波軍有五千鐵騎在大陽,這不能不讓李樂緊張。

    是繼續抗擊到底,還是就撫?

    這是一個關乎生死存亡的問題,李樂不得不小心謹慎。更何況他剛剛才投靠董卓,如果有什麼異心,董卓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案上擺著一個陳舊暗淡的長條木匣,頗有古董氣韻,那是投靠董卓時董卓給他的禮物之一。

    李樂伸手打開匣子,一柄軍中大劍躺臥在在紅絲綢中,黑色鯊魚皮鞘,殺氣內斂。

    雙手捧起這口大劍,沉甸甸墜手,一股冷冰似水的寒氣直直滲進骨骼。

    一搭手,李樂便知這劍絕非凡品。

    仔細審量,這劍鞘光澤幽幽,貼手滑,與一般銅木合制的劍鞘相比,別有一番神韻,當是大師手筆。

    從劍鞘、劍格等外形看,這劍長而重,劍身寬闊,是大將所用的大劍,厚重威猛,宜持之衝鋒陷陣大砍大殺,卻不適合平常佩用作為格鬥利器,然而狄黑送出此劍,其中意味,頗為深長!

    李樂感覺到自己的手掌握緊劍柄感覺特別舒適,劍格紋飾簡樸精美,顯然大劍的打造十分用心,一口劍是否打造精良,看劍格便知仈jiu分了。

    李樂猛的拔出劍。

    清亮悠長的顫振之音連綿不斷。

    劍身出鞘。

    幽幽青光悠悠滑動,在空中劃出一鉤閃亮弧線!

    「好劍,」

    這絕對是一把百煉鋼鍛造的稀世利劍!非大師不能造此神兵也!

    李樂心中暗讚。

    但是手握利器,何去何從,李樂仍然難以決斷,猶豫再三,無法定案。他投靠董卓,就是因為懼怕白波軍,現在白波軍在大陽有五千鐵騎,而他手中只有兩千人,就是有張繡的一千鐵騎,他也信心不足。

    如果白波軍攻來,怎麼辦才好?

    …………

    霧籠重城。

    半夜時分開始起霧,到黎明時分,薄霧水氣如同輕紗一般瀰漫。

    黃河一片模糊,堅固城池依然沉睡,黑暗中只有城頭雉堞偶爾晃動稀疏模糊的燈影。

    鐵牛是西涼軍中的一名軍司馬,這一次隨張繡來陝縣,目的就是為了監視李樂,從軍多年,他仍然保持著當年做鹽工時聞雞即起的好習慣,很早就起身了。

    黎明換防,鐵牛照例在這時候開始巡城,尤其是近來白波軍大兵壓境,陝縣的兵馬就有點捉襟見肘的意思,他就更是不敢稍有懈怠了。

    照亮道路的燈火在興安州城大街上蜿蜒而行,大隊的持矛甲士和刀斧手、籐牌手、弓箭手,幾百人簇擁著高騎在馬上的鐵牛,向西城門趕去,靴聲橐橐,兵甲鏗鏘,蹄鐵錚錚。

    鐵牛前後還有數騎,包括他的親信將領和衛士隨行。

    隊伍行進,轉過街角,城內也瀰漫著一片稀薄的霧氣。

    騎在馬上的鐵牛無意中向上瞥了一眼,在大街兩旁的屋頂上,屋脊後閃現出幾點暗芒,那是金鐵之類的物體在遠近燈火映照下的幽暗反光。

    刺客!

    這一瞬間,鐵牛猶如三九隆冬冰水澆頭,寒意沁入骨髓。

    鐵牛久經沙場,什麼偷襲、設伏、誘敵、暗襲、逆襲的戰術都經歷過,屋脊上的反光意味著什麼,他清楚得很,那十有仈jiu是兵刃之類的反光。

    正要下令應變的剎那,眼前亮光突兀閃過,耀眼奪目,所有人都本能的閉上眼睛。

    剎那間。

    一枝三稜羽箭就在這瞬間,閃電般自上而下射入鐵牛的前胸,其力量沉雄之極,箭鏃貫背,自後透出,身披的魚鱗鐵甲彷彿沒有任何的阻攔防身作用。

    緊接著。

    又是兩支利箭倏然接踵殺到,一箭取咽喉,一箭取眉心,顯然是確保致命的無情絕殺!

    慘叫半聲,鐵牛睜大失神的眼睛,從馬上仰面栽倒,後腦勺碰在地上,發出低沉的悶響。

    嗖!

    嗖嗖!

    嗖嗖嗖!

    令人心膽俱寒的箭嘯這時才密集的響徹長街,宛如雨打殘荷,連綿不斷。

    矢如飛虻!

    稍頃,殺戮已告結束,長街上十幾個火球仍然在燃燒,已經沒有站著的人。

    瀕死的傷號痛苦的呻吟,令人毛骨悚然。

    大街兩旁的屋頂上,數十個手持強弓背負箭囊的黑衣蒙面人,居高臨下無聲無息的審視著大街上死傷纍纍的戰果,對傷者的慘號無動於衷。

    其中幾個黑衣人手上還持著好幾張巨大的神臂弩,弩機在手,羽箭在弦,弓弦繃緊,殺氣濃重,瀰漫長街。

    神臂弩是白波軍軍作坊研製的一等制式強弩,she遠三百五十步,非勇力之士難以使用,在近距離擊發,足以將身披重甲手持普通鐵葉盾的一名壯漢連盾一起徹底穿透,想必就是這樣的強弩在剎那間射出了致命一箭,讓鐵牛一命歸西。

    ………………

    就在長街伏擊發生的同時,陝縣的南門也成了箭矢橫飛血腥遍地的殺戮戰場。

    薄霧逐漸散開,城門換防漸近尾聲,但還沒有完全結束。

    兩隊弓弩手整裝從兩個方向向著南城門開進,幾乎是同一時間接近城門。

    「站住!口令!」

    駐守南門的守城士兵剛換防上崗,忙於重新佈防,注意力全放在城外,這時才發覺有兩隊弓弩手在換防的短短間隙內,在沒有什麼人注意的情形下,逼近到城門處。似乎不太對勁,於是大聲喝問口令,一則示警同伴,二則區分敵我。

    「去死吧。」

    就在這一瞬間,一聲叱喝讓許多士兵為之一愣。

    小型的軍用擘張弩,殺傷力不如蹶張硬弩,更不如神臂扃she弩,用箭也不甚長,但是速度也極快,話聲未落,數點暗芒已如寒鴉夜集,呼拉拉傾瀉而出,落在了守城士兵身上。

    嗖嗖嗖!

    幾個喝問口令的守城士兵瞬間後退了一步,用手摀住傷口。其中一個喉頭發出沉悶的聲音,仰天栽倒,他已被一箭射中咽喉,眼見不能活了;另外一個被射穿前胸,一個被射中肩膀。

    緊接著又是颼颼幾聲,另外幾個驚呆了的守軍士兵未及反應,身上亦各中一箭,弩的力量終歸是比一般的弓要大,又是在很近的距離發射,因此他們的身子都向後載倒,甚至是向後滑行一兩步栽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沿著箭鏃上的血槽噴射出來。

    箭矢橫飛,火球四擲,白刃相交,轉瞬間,南門陷入火海,一片混亂。

    …………

    城內這時已經火頭四起,到處騰起滾滾濃煙。

    「嗚嗚」,城外號角吹響!

    「咚咚咚」,戰鼓擂動!

    大地震顫,懾人的呼嘯響徹在黎明時刻的黃河之畔,強悍冷峻的氣息直撲興陝縣。

    黑盔黑甲,盔上的紅櫻在風中獵獵飄動;握緊刀槍,密密麻麻的槍戟,好似荊棘!

    黑壓壓的矛戟刀斧,如潮水般奔湧向前,玄武軍左營在鼓角聲中奔襲而至,玄武軍的戰旗迎風漫卷。

    …………

    鼓角轟鳴,甫遭變故的守軍也開始有了反應。

    李樂和張繡的三千兵馬是久經戰事訓練有素的軍隊,雖然兵力嚴重不足,但是應變相當迅速,很快聚集,人馬如長蛇一般交錯奔馳,衝向各處城門。

    城池是最後的防線,如果被敵軍攻入城內基本上就等於戰敗,慘烈的巷戰多半等於殉道而已。

    長槍、旌旗、盔甲、盾牌,陝縣城內,到處是奔行的士兵。

    縣衙。李樂得到消息,臉色鐵青。這不是在大陽的五千鐵騎,胡才為了陝縣,另外安排了兵馬。

    「怎麼會這樣?」李樂帶著親衛離開縣衙,看著火光沖天的陝縣,臉色鐵青。

    好不容易來到陝縣,有一個落腳點,但不到一天時間,白波軍就殺來了。李樂有些懷疑是不是胡才知道他李樂在這陝縣,所以這個時候才派兵殺了。雖然李樂知道胡才在安邑,是不可能知道他在陝縣的,但他不得不這麼想。

    現在在陝縣,除了他的兩千兵馬外,就張繡的一千鐵騎,不過張繡本人在弘農,需要明天才到,只派了軍司馬鐵牛率先駐紮陝縣。

    面對白波軍的大軍,李樂自然不會認為自己的這兩千兵馬是白波軍的對手,更何況自己的對手是胡才。哪怕有一千鐵騎,在這黑暗中有多少作用。

    現在李樂面臨兩條路,一是拚死抵抗,二是突圍。但現在胡才的白波軍有多少人都不知道,怎麼抵抗?萬一……。

    「李帥。」李鑫急急忙忙的來到李樂身邊,說道:「西涼軍的軍司馬鐵牛死了,現在西涼軍亂成一團。」

    「什麼?」李樂大驚失色,他手中的兩千兵馬可比不得西涼軍警銳,現在西涼軍群龍無首,自己抵抗還有意義嗎?

    「聚集兵馬,撤退。」李樂當機立斷的說道。

    「李帥,向哪裡撤退?」李鑫連忙問道,此時在李樂身邊聚集了幾百親衛,這是李樂手中最精銳的兵馬。

    「向東,去雒陽。」李樂毅然道。

    …………

    此時陝縣城門已經洞開,南門已經失守。

    突然佔據南門的神秘人有條不紊地將『塞門刀車』等守城器械調轉頭來對準城內,築成壁壘,以阻擋從城下衝殺而來,意欲奪回城門的守軍。

    城頭上也燃燒起烈火熊熊,阻攔城頭上從兩側拚命接近的守軍。

    城外戰鼓「咚咚」,震徹原野,隆隆的步聲已經越來越近。

    嗖嗖嗖!

    長箭破空,密集的箭雨,如飛蝗群集。

    圍繞城門的得失,攻守雙方拚命對射!長箭尖利呼嘯,深深扎進牆壁,扎進盾牌,扎進刀車,扎進盔甲,扎進血肉……

    黑色的箭桿「嗡嗡」顫振,餘勢不消,力道兇猛。更多的利箭從間隙射入射出,在士兵頭頂亂飛……

    「噗」、「噗」、「噗」、「噗」……

    無任白波軍還是李樂和張繡的西涼軍,不時有士兵中箭倒下,血花四濺。

    箭嘯之聲猶如狂濤,一浪接著一浪!

    「衝啊!」

    潮水般的白波軍士兵已從城門處迅猛湧入,陝縣大勢已去矣!

    玄武軍的戰旗迅猛前突,勢如破竹,群龍無首的李樂部崩潰在即,陝縣的失守已成定局。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