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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冀州(2) 文 / 燕天

    第二十章

    突然,張燕他們看到迎面跑來十幾匹快馬。馬上的騎士就像被人追殺一樣,速度已經達到了戰馬的極限,疾風驟雨一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轉瞬即至。

    張燕和張白騎放慢了戰馬的速度。

    在魏郡的漳水以北尚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前面那些人肯定是自己人,估計又發生了什麼急事。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發現彼此都有些緊張。這個時候就是有事也是壞事。

    張白騎漸漸看清了對面飛奔而來的人,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那是誰?」張燕立即發現了張白騎的異常,大聲問道。

    「武安出事了。」張白騎因為緊張,雙手緊緊拉住馬韁,顫抖著聲音說道,「大帥,武安出事了。那是留守武安的蘇希。」

    張燕瞪大了眼睛,吃驚地望向迎面奔來的一群人。

    對方也發現了張白騎,縱聲大叫起來:「張帥,張帥……」

    蘇希渾身血跡,好像是受了重傷,一路強撐而來。此時見到自己要找的人,頓時支持不住,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

    張白騎立即從飛奔的戰馬上飛身而下,他依著戰馬的慣性飛跑幾步,一把從地上抱起蘇希,大聲叫喊著。

    週遭幾十匹戰馬幾乎在同一時間被各自的主人強拉韁繩停了下來,一時間戰馬紛紛揚蹄長嘶,場面混亂不堪。

    蘇希身上中了好幾刀,刀刀見骨,背上還中了一直長箭。他竭力想說什麼,但終因失血過多,死了。張白騎緊緊抱著他,心痛如絞,淚水悄然滾落。

    「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張燕端坐馬上,用馬鞭指著跑過來的士兵喊道。

    幾個人一看是大帥,嚇了一跳,趕忙跪倒在地。

    一個膽大一點的士兵大聲叫道:「大帥,白波軍,白波軍的騎兵打進武安了。」

    另外一個也喊道:「是白波軍的近衛騎兵,我看到近衛軍戰旗了。」

    「武安被他們攻佔了,兄弟們死傷慘重,就我們幾個人殺出來了。」

    張燕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棍似的,一股巨大的疼痛霎時間衝擊了他的全身。張燕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接著氣血上湧,一陣劇烈的眩暈隨之襲來,他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差一點從馬上摔了下去。張燕抓住韁繩,極力穩住身形,面色變得異常慘白。

    張白騎放下蘇希的屍體,緩緩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已經平靜了許多。

    蘇希的部下慌忙給他行禮。張白騎搖搖手,示意免了。

    「白波軍什麼時候攻打武安的?怎麼打進去的?」張白騎冷靜地問道。

    「回張帥,就是中午,一個時辰之前。豹子軍的人穿著我們的衣服,冒充我們的部隊,一個個血跡斑斑的,說是大部隊在武始遭到了伏擊,要求進城。守城的士兵信以為真,急忙打開城門把他們放了進來。隨後他們就搶佔了東城門,白波軍的騎兵接著全部衝了進來,許多敵人都是髡頭胡人,殺人不眨眼。」一個年紀較大的侍從趕忙回道。

    「他們有多少人?」

    「到處都是,大概有五千多人。他們在四個城門來回狂奔,逢人就殺,下手絕不留情。」

    張白騎用力搖搖腦袋,好像要從這些混亂的事情裡理出個頭緒來。

    他突然驚駭地大叫起來:「武始,誰有武始的消息?」

    十幾個跟隨蘇希殺出北新城的士兵看著張白騎恐懼的眼睛,茫然地搖著頭。

    張白騎猛地轉身,和神情萎頓的張燕面面相覷,一臉的震驚。

    好厲害的一招,致命一擊。

    如今看來,上午出發趕到武始的部隊十有仈jiu都被白波軍伏擊殲滅了,然後白波軍馬不停蹄,再度殺進武安,轉瞬之間,漳水以北,盡為白波軍佔據。黑山軍在毫無戒備之下,不但丟了武安,也喪失了軍隊。更致命的是,漳水以南的三萬黑山軍頓時成了甕中之鱉,不但過不了河,還會被困死在漳水河邊。即使他們返身殺進毛城,也是一隻死鱉。

    前幾天張白騎秘密潛伏到屯留,差一點就全殲了白波軍。沒想到胡才立即採用他們的秘密潛伏之計,率部悄悄連渡兩條大河,奔行六百里,埋伏到武始。他成功了,不但消滅了張白騎的軍隊,也徹底堵死了當初入侵并州的黑山軍最後三萬人的回撤之路。

    張白騎痛苦地垂下頭。

    他有一股衝動,一股要罵人的衝動。他實在不想再和張燕面對。

    當初自己極力勸阻張燕,不要西征并州,他不聽。後來從上黨撤軍,自己勸他盡快撤軍,不要和白波軍周旋,他還是不聽。到了漳水渡口,他勸張燕放棄糧草輜重,以最快的速度把五萬部隊撤出上黨,他依舊不聽。整個西征軍,張燕親自率領的十萬人,孫親押糧的一萬人,自己帶來接應他的兩萬人,總共十三萬大軍,竟然就這樣被眼前這個固執的黑山軍大帥全部葬送了。

    他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憤怒,突然跪倒地上,高舉雙臂,歇斯底里地狂叫起來。

    十三萬人,十三萬大軍,被一支一萬人的騎兵,東打一下,西打一下,硬是打完了;這就好像一隻龐大的野牛,被一隻惡極了的野豹,左啃一口,右啃一口,竟然給活生生地吞吃了。

    再好的部隊,再多的部隊,給一個不會用兵的人,它都是人家的戰利品。白波軍胡才僅僅用一萬騎兵,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全殲了黑山軍整個西征軍,這個奇跡不是他一個人創造的,還需要一個給予他創造機會的人。這個人就是張燕。

    張白騎用憤怒的吼叫代替了自己的罵聲。

    而此時坐在馬上的張燕,恨不能用自己的眼光殺了跪在地上狂呼亂叫的張白騎。如果他按照自己的計劃半夜趕到屯留,襲擊豹子的騎兵軍,哪裡會有現在全軍覆沒的事。如果不是他張白騎,現在胡才這幾千鐵騎,早就被消滅了。

    現在他們徹底完了。所有進入并州上黨地境的黑山軍士兵全部被胡才的騎兵蠶食一淨。

    蘇希的一個手下就站在張白騎的旁邊。他看看天色不早了,假如城內白波軍的騎兵一路殺到漳水,恐怕自己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他趕忙俯身湊到他耳後說道:「張帥,我們從這裡往西北方向翻越大山,可以直達中山國的北平城。張帥你看……」

    張白騎從震驚中驀然驚醒。

    他抬眼望向張燕。張燕神情木然,有點失魂落魄。這個時候什麼翻本的機會都沒有了,能夠逃出白波軍的包圍就已經是萬幸了。

    「誰願意渡過漳水,通知孫帥,左司馬,立即撤進涉縣,據城死守。」張白騎目視自己的一幫侍從,大聲問道。

    他的話音剛落,立即就有十幾個人飛奔而出。張白騎眼眶有點濕潤。此去,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

    「好漢子。你們去吧,都去,一定要保護好李帥,知道嗎?」

    十幾個轟然答應。隨即他們給張燕和張白騎各行一禮,上馬絕塵而去。

    「走……全體上馬,走……立即趕到大虎山。」張白騎縱聲大叫。

    ………………

    樹林裡,李明和幾個軍候圍坐在篝火旁邊,正在說笑。

    一個軍侯喝了一口開水,難受地說道:「這麼冷的天,如果能喝上一口酒多好。」

    其他人立即附和,大聲叫道:「大人,馬上我們就要打進涉縣了。進了城,能不能破一次例,給我們喝些酒?」

    李明舔了舔嘴唇,小聲說道:「小聲點。這種事要偷偷摸摸的,不能宣揚。」

    幾個人看他故作神秘的樣子,大聲笑了起來。

    「你不要騙我們?」一個軍侯說道,「還有,假如李先生知道了,你可要一個人承擔責任。」

    「對。給李先生知道了不死也要脫層皮,那個書獃子整人的花樣特別多。你只能說你一個人喝了,可不能帶上我們。」其他的軍侯趕忙嚴肅地對李明說道。

    李明氣急,劈手拿起一根燒著的木頭砸了過去。

    李明笑罵道:「不喝了。我怎麼和你們這一幫土匪混在一起。」

    ………………

    胡才帶著晏明的親衛隊,飛虎衛,沿著通向漳水的大路狂奔。

    胡才帶著部隊一直向東北方向行軍,直到冀州河間國的地界再轉而向東方向行軍到達河間國的易城附近,到了這裡胡才再次轉向西南方向,秘密潛伏到武始,行程近千里。

    他們在武始成功襲擊張白騎的一萬五千部隊,隨後急行軍四十里,出其不意,攻下了嗚啊。

    然而胡才想抓的人卻一個都沒有抓到。他在武始沒有抓到張白騎,審訊俘虜之後知道他還在嗚啊。結果在嗚啊還是沒有抓到張白騎。仔細審訊之後,才知道他帶人去漳水邊接張燕去了。

    胡才大喜,立即帶人沿路搜尋。抓住這兩人,黑山軍立即就完蛋。

    「主公,這裡的馬蹄印記非常多,好像前不久有許多人在這裡活動?」

    一個軍侯突然指著身後的一段地面說道。

    胡才也注意到了,只是不敢肯定,對馬蹄這一類東西的認識,他遠遠沒有其他人熟悉。

    「停……」胡才狂叫一聲,撥馬回奔。他們在附近仔細搜了一下,立即發現了被簡單掩埋的蘇希遺骸。胡才對搜尋蹤跡,確定敵人逃跑方向非常有經驗,他立即確定了敵人是往西北方向。

    「主公,往西北方向是大虎山,翻過大虎山,進入太行山,可能到中山國的北平城。估計城中逃出來的敵人找到了張燕,張白騎。他們得到消息,知道嗚啊被我們搶佔,只好往大虎山逃竄了。」晏明說道。

    「你可熟悉路?」胡才問道。

    「熟悉。」晏明點頭道。

    「那你帶路。」胡才立即說道:「大家上馬。抓住他們,可以少打許多戰,可以少死許多兄弟,可以更快地平定叛亂。大家務必窮追不捨,明白了嗎?」

    騎兵戰士們轟然答應。

    黃昏時分,臨近大虎山的時候,終於發現前面有一群人在策馬狂奔。

    胡才興奮起來,舉刀狂吼:

    「兄弟們,急速,殺……」

    「殺……」

    前面狂奔的騎兵隊伍突然降下了速度。

    嗚……嗚……

    胡才率領飛虎衛象颶風一般席捲而去,激昂的牛角號聲霎時間沖天而起,直飛雲霄。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晏明忽然手指前方,大叫起來:「主公,那是我們的人。你看他們的戰旗。」

    胡才聞言吃驚地抬頭看去,果然看到前面的騎兵隊伍裡有一面黑色的戰旗格外醒目,他們的速度也正在逐漸減慢,好像馬上就要停下來了。

    胡才高舉鋼槍,大聲吼道:「左右分列,圍住……」

    飛虎衛的兩個屯長立即各領一屯騎兵,從對方的兩側包抄上去。

    那支騎兵隊伍裡隨即傳出隆隆的戰鼓聲,配合著各色戰旗的揮動,士兵們不慌不忙,井然有序地擺出了一個堅實的桶形防禦陣勢。

    胡才帶著飛虎衛士兵慢慢壓了上來。

    這支人馬大約上百騎,衣裳不整,甲冑不全,有的士兵穿著非常單薄。武器也是各種各樣的,刀槍劍戟,長矛長戟件件俱全。對方士兵面對幾百名來勢洶洶的騎兵隊伍,不但沒有顯出絲毫的驚慌,反而迅速做出反應結陣防禦,這讓胡才對這支小小的騎兵隊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大人,對方騎兵臨危不亂,佈陣嫻熟自如,顯然是久經訓練的老兵,陣內可能有騎戰高手。」晏明陪在胡才身邊,很謹慎地說道。

    胡才笑著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是有高手,不過河北這地方本來就是藏龍臥虎之地,自古以來,豪傑輩出,英雄遍地。說不定是冀州的名人。」

    晏明說道:「前面不知道是自己人還是張燕故弄玄虛,大人,你看我們是先沖一下還是先問一下?」

    胡才遠遠看到兩個飛虎衛屯長帶著隊伍已經包抄到位,距離那支騎兵軍陣大約一百二十步,而自己距離對方也有一百二十步了,再往前,可能就在敵人的弓箭射程範圍內。

    「你們等在這裡,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張燕還能玩出什麼新花樣?」胡才對晏明說道,「看我手勢,我叫你們衝你們就立即給我殺上去。」

    晏明大聲叫道:「大人,我和你一起去。」

    胡才剛想拒絕,晏明已經回身搶過掌旗手手中的飛虎衛戰旗,高高舉在手上,一臉堅決。胡才笑起來,對晏明招招手,打馬向前衝去。

    一個飛虎衛的屯長轉身狂吼:「上箭……」

    嗚……

    牛角號陡然淒厲地叫起來。

    晏明的親衛隊士兵和飛虎衛們同時張弓舉箭,緊張的氣氛頓時籠罩在戰場上。

    就在這時,從對方桶形陣勢裡突然衝出來一人一騎。那人騎在一匹白馬上,布衣甲冑,左手高舉黑色漢字大旗,右手提槍,不急不慢,徐徐而來。

    「大人,李大目?好像是李大目。他舉大漢戰旗幹什麼?要來投降嗎?」晏明看到白馬騎士,突然叫了起來。

    胡才搖搖頭,他哪裡知道為什麼。他非常奇怪地望著那個迎面而來的人。

    「張燕是不是逃了?這個李大目是不是要假投降,拖延我們時間啦?」晏明低聲說道。

    「晏明,你認識李大目嗎?」胡才突然問道。晏明搖搖頭。

    胡才笑道:「並不是只有李大目騎白馬,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就是白馬,況且,現在李大目說不定還在漳水南邊。「

    雙方逐漸接近。

    對面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高大健壯,眉清目秀,英俊飄逸,手中一把大刀,英氣逼人。

    胡才心中暗暗讚歎一聲,如此俊雅的長相,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自慚形穢。這人是誰?

    晏明一看是個英氣逼人的大漢,心中也是狐疑不定。

    那個青年雙眼一霎不霎,死死盯著胡才,面色凝重,那份成熟顯得和他的年紀非常不配。

    胡才和晏明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這到底是誰?

    青年拉住白馬,戒備地望了兩人一眼。晏明高舉大旗,顯然是個侍衛。胡才披頭散髮,一身布衣,身上甲冑,身上還帶著鮮血,一臉的殺氣,也不像什麼好人。

    青年冷笑一聲,右手大刀前指,大聲說道:「你們這群馬匪,趁我大漢國戰亂紛起之時,聯合賊子,千里奔襲,燒殺擄掠,犯下纍纍血債,該當何罪?」

    胡才和晏明頓時目瞪口呆。

    「你們冒充征北大將軍的白波軍,為禍百姓,死不足惜。我今天就殺了你們。」

    哈哈哈哈……

    胡才笑了起來。他突然覺得這真是笑話。

    「賊人,今日遇上,定教爾等死無葬身之地。」青年突然厲聲叫了起來。

    晏明看看胡才。胡才抬頭看看天色。

    黃昏已至,估計是追不上張燕了。他們比自己早半個多時辰動身,想追上,尤其在這山區裡,恐怕很難。胡才隨即萌生退意。

    他望著眼前這個青年士兵,心裡非常喜歡。但他不想耽誤時間,趕忙解釋道:「你們是那位大人手下?我是征北大將軍胡才……」

    話還沒有說完,那個青年突然大吼一聲,用力將漢軍戰旗插於地上,提刀就殺了過來。

    「冒充征北大將軍,我高覽先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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