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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冀州(3) 文 / 燕天

    第二十一章

    晏明虎吼一聲,一手舉旗,一手執刀,催馬就迎了上去。

    「當……」刀刀相接,發出一聲震響。兩馬相錯,各自衝出十幾步。

    晏明沒有想到這個高覽力氣卻是驚人,他大意之下,單手執刀去剁他的刀,結果被人家崩得差一點連刀都丟了。他惱羞成怒,用力將戰旗擲於遠處草地上斜斜插住,撥馬回身,舉刀再剁。

    那高覽夷然不懼,挺槍再戰。兩人立即殺在一起。

    馬上交戰很麻煩。兩人每次交手過後都要催馬跑出二十多步遠,然後再返身調頭,催馬加速,等戰馬提到一定速度的時候,再次過招。過招也就是瞬間的事,一擊過後,戰馬早就帶著他們跑遠了。於是回頭再戰。

    胡才因為地方比較遠,沒聽清楚高覽的名字,他還是頭一次看到戰將在馬上面對面地交鋒。看他們過了幾招之後,胡才有點不耐煩了。這麼打下去,要多少時間才能決出勝負?恐怕戰馬白沫都跑出來了,兩個人還沒有打出汗呢?

    他再次抬頭看看天色,心裡更加著急了。武安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哪有時間在這裡泡下去。

    胡才打馬跑回本陣,大喝一聲:「吹號,集結。」

    嗚……嗚……嗚……

    牛角號聲立即響徹了夜空。飛虎衛的兩個屯長帶著部隊迅速聚集到親衛隊兩側列陣。

    「叫晏明回來。打什麼打,都是自己人。叫他回來。」

    正在交戰的晏明不敢違抗軍令,撥馬而回。

    青年看見對方部隊突然撤掉包圍,開始集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趕忙跑回自己的部隊。

    胡才隨即命令部隊啟程,立即返回武安。撤退的號角隨即響起。

    「主公,那人又來了。」晏明忽然叫道。

    胡才抬頭看去。那個青年跟在一個全身鎧甲的軍官後面,正打馬疾馳而來。

    「他們怎麼相信了?」晏明奇怪地問道。

    「去看看……」胡才拍拍戰馬,帶著晏明以及幾個飛虎衛迎了上去。

    「前面可是晏明大人?」全身鎧甲的軍官高聲叫道。

    晏明仔細望去,突然驚叫起來:「張頜大人,你還活著?我是晏明,我是晏明。」

    「醜八怪,醜八怪……」那人飛身下馬,一連摔了兩個跟頭,一路大喊著跑了過來。晏明也下馬迎面跑去,兩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胡才帶著飛虎衛,對面剛才和晏明大戰的青年都下馬圍了過來。那個青年非常難為情,牽著馬,站得遠遠的。

    晏明帶著他拜見胡才。那人肩寬體闊,濃眉大眼,一臉的絡腮鬍子,看上去非常彪悍勇猛。

    「下官張頜拜見大人。剛才情況不明,多有衝撞,得罪,得罪。」聽說對面就是征北大將軍,張頜顯得非常激動,說話有些結巴。

    張頜?胡才眼睛一亮,趕忙把他扶起來。

    「你好像受傷了,傷還沒有好吧?剛才下馬戰不穩,連摔兩下。今晚叫晏明請你吃酒,壓壓驚。」

    張頜臉頓時紅了。晏明大笑起來。

    「主公,張頜是我兄弟,他字雋乂,是河間郡人。是我的好友,我們已經好幾年沒見了。」晏明說道:「他是韓腹的手下,是個縣尉。」

    「我以為你也死了。」晏明對張頜說道,「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我在袁紹進入鄴城之後帶著一幫兄弟逃了出來。當時東面黑山軍和袁紹軍正在魏郡打仗,我們只好北上逃到中山國。但中山國也被黑山軍佔了,我們只好再來到武安,準備逃往上黨。誰知我們趕到武安附近,還沒到上黨,上黨郡就讓張燕打下來了。沒有辦法,我們只好逃到大虎山暫時落腳了。」酈寒趕忙解釋道:「最近武安經常有胡人,漢人的馬匪冒充白波軍到處騷擾百姓,剛才一場誤會,請大人多多諒解。」

    「你能帶著這麼多士兵堅持三四個月,不容易。」胡才讚道:「現在上黨的黑山軍已經被我們徹底擊敗,張大人可以帶著部隊離開大虎山了。你可有什麼打算?」

    「我能有什麼打算。現在鄴城在袁紹的手中,主公已經離開,我這個逃兵到哪裡都沒有人願意收留。」張頜沮喪地說道:「如果有人告發了我,給別人知道了,我就是臨陣脫逃的死罪。」

    「那你一直落草為寇?」晏明擔心地問道。

    張頜苦笑一下,指著遠處的士兵說道:「他們都是從真定城裡隨我逃出來的,他們沒有罪。如果大將軍願意收留他們,我就感激不盡了。我一個人,到那裡都能混到飯吃。」

    胡才笑起來,望著晏明說道:「你這個兄弟不錯。」隨即他拍拍張頜說道:「如果你不介意,就帶著部隊跟著我。將來立了軍功,你將功折罪,不就沒事了。」

    張頜大喜,激動地跪倒在地,要給胡才磕頭,被胡才拉住了。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兄弟,沒事少磕頭,多做事。」

    「雋乂,那個高覽是你的手下?好厲害。」晏明指著站在遠處的牽馬高覽說道。

    高覽?胡才心裡又是一喜,沒想到在這裡不僅遇到了張頜,還遇到了高覽,這是兩員大家啊,現在他的手下歷史上有名的也就是張遼、徐晃、李肅、李蒙、現在加上張頜、高覽,也算是兵多將廣了。

    張頜埋在心裡的陰霾突然散去,情緒頓時好了許多。他立即對著高覽連連招手。

    「他是我的好友高覽,今年招募的新兵,才二十七歲。因為他從軍時武藝高強,所以直接進了我們郡府的衛隊任什長。」

    高覽趕忙跑過來,給胡才和晏明分別行了一禮。

    「下官高覽見過兩位大人。」

    「子武,這位真是征北大將軍胡才大人,不是假的。」張頜大聲說道:「以後我們就跟著他了。」

    ………………

    李明帶著部隊飛速趕到毛城附近。

    深夜,黑山軍士兵密密麻麻地圍在車隊兩邊,幾萬個火把在夜色裡熊熊燃燒著,火光照亮了半邊天。

    他們望著前方黑山軍的糧草輜重車隊,一籌莫展。

    他們接到斥候的消息,說黑山軍離開毛城三十里之後,突然調頭返回毛城,不再繼續趕往漳水了。

    李明和部下們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黑山軍不撤了,為什麼?冀州戰場出現了變故?

    「主公可有消息?」李明問道。

    沒有人回答。沒有接到胡才的消息已經有五天了。他最後傳來的消息只有兩個字:「尾隨。」尾隨而不是尾追,這讓李明幾個人很難受。

    「主公不會瞞著我們奪下武安,關門打狗吧。」一個軍侯突然說道。

    李明和幾個軍侯互相看看,搖搖頭。

    「此去武安,要過兩條河,除非把黑山軍的斥候全部殺了,否則是人都能看見。」一個大鬍子軍侯摸著自己的大鬍子說道,「主公到底去了哪裡?」

    「黑山軍連夜撤進毛城,這下毛城的黑山軍增加到三萬人。我們這點人圍也圍不住,打也打不動,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另一個軍侯喪氣地說道,「算了,不想了,回去睡覺吧。」

    李明哈哈一笑,衝著他一伸大拇指,大聲說道:「高。」

    「走吧,我們回去睡覺吧。」

    第二天早上黑山軍全部撤進了毛城。

    第二天中午,李明接到了胡才的文書,告訴他騎兵主力在武始成功伏擊張白騎部一萬五千人,隨後奇襲武安,徹底切斷了敵人的回撤之路。要求李明部大膽包圍毛城。同時將此文書送到上黨,晉陽,請求軍幕府張平、上黨的徐晃兩位大人盡一切可能,籌集兵馬趕到毛城,參加圍殲毛城黑山軍的戰鬥。

    奪取武安的第三天,胡才命令李青部駐守武安,自己帶著晏明部,飛虎衛等大約兩千千四百騎兵,渡過漳水,趕到了毛城下,和李明部會合。七千大軍將毛城團團圍住。黑山軍也無意突圍,只是派駐重兵,死守城池。

    黃昏,胡才站在空曠的原野上,望著雄偉巍峨的毛城城樓,看著黑山軍的杏黃色大纛在城樓上飛舞,心裡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

    佔領了毛城,加上武安,武始,為以後進入鄴城打下了基礎。

    突然,他想到了張燕,想到了李大目。黑山軍和白波軍同出一脈,可以說一脈相承,如果能把這些黑山軍招襲,說不定可以解決兵源問題。

    胡才站在蕭瑟的寒風裡,任長髮飄拂,一時間想得癡了。

    李肅和許多部下站在遠處,望著胡才日漸消瘦的身軀,心中充滿了對他的敬佩。

    他一個人帶著一萬騎兵,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力挽狂瀾,把十萬黑山軍消滅了個乾乾淨淨,這種膽識和氣魄,這種智慧和勇氣,天下能有幾人?自從認識胡才以來,他就一直在戰場上殺,殺,天天和戰馬,戰刀生活在一起,沒有一刻停止。殺出了一遍朗朗乾坤。

    現在天下大亂,佔據并州、河東、河套的白波軍很可能在胡才的帶領下一統天下,李肅發現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就是跟著董卓,現在他不過是個小人物,但是在胡才這裡,他是胡才的心腹。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晏明從行囊裡翻出牛皮縟子,準備給胡才送過去。李肅從他手上拿了過來,大步向胡才走去。

    「主公……」

    胡才驀然驚醒。

    李肅給他披上有些破舊的褥子,笑著說道:「什麼時候,我給你拿一件皮毛大氅吧,冬天到了。」

    胡才歎了一口氣,說道:「李肅,給傷兵吧,他們更需要。我們太窮了。」

    是啊,白波軍太窮了,為了提供十萬正規軍的裝備,為了折衝府的幾萬兵馬,為了十萬屯田兵,為了兩百萬百姓,一直以來,白波軍節衣縮食,就是為了共度難關。

    「你天天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身體會頂不住的。」李肅遙遙頭說道。

    胡才輕輕一笑,「我和士兵吃一樣的東西,穿一樣的衣服,他們能頂住,我為什麼頂不住?」

    「你和他們都回去吧,我還要想一些事情。」

    李肅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轉身yu走。

    「李肅……」

    李肅回過頭來看著他,等著他說話。胡才躊躇了一下,問道:「我們殺了這麼多黑山軍士兵,對嗎?」

    李肅重苦笑了一下,小聲說道:「對他們而言,餓死也是死,戰死也是死,反正都是死,無所謂怎麼死。」說完他調頭大步而去。

    胡才望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屯留戰場上那個被活活踩死的黃巾老兵。他的心再一次變的冰冷。

    「晏明……」胡才大聲叫起來。

    晏明飛跑而來。

    「叫李明大人立即趕到上黨,把黑山軍的司馬黃龍接到范陽來。」

    「那你……」晏明遲疑著問道。

    「高覽在這裡,沒事的。你趕快去吧。」

    夜色裡,高覽牽著一黑一白兩匹戰馬,駐刀而立。

    過了幾天,徐晃帶著三千部隊匆匆趕到毛城下。

    現在冀州的袁紹和黑山軍打的難解難分,袁紹需要胡才馬上出兵,胡才當然答應。只是毛城的敵人不解決,說什麼都是白搭。而且,黑山軍十萬人都葬送在上黨郡戰場上,任他張燕有天大的本事,現在派兵佈陣也是捉襟見肘了。冀州送來的消息還是幾天之前的,誰知道現在冀州怎麼樣了?也許因為張燕在并州戰場的慘敗,冀州戰場上的黑山軍人心惶惶,也許已經接連敗北了。

    幾天後,李青派人送來了消息。

    張燕和張白騎都安全回到了中山國的郡治奴盧城。

    黑山軍在兩人回去之前,就已經大亂了。袁紹的部隊初戰失利之後,立即在鄴城附近伏擊了黑山軍王當的部隊。現在袁紹的軍隊正在欒城。而王當卻在攻打黑山軍另外一個小帥五鹿,他們自己人打起來了。固守襄國的黑山軍突然放棄了襄國,逃進了太行山。逄紀白白撿了一個大便宜,他的部隊如今正在做攻擊黑山軍於毒部的準備。

    現在冀州戰場黑山軍因為兵力不足,無力發動反攻。而袁紹軍因為連戰告捷,部隊需要休整和補給,所以暫時也沒有大的攻擊行動。

    胡才長出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冀州袁紹的軍隊出兵攻擊黑山軍,是并州戰場取得勝利的關鍵。現在并州軍戰場擊敗了張燕十萬大軍,也間接的減輕了冀州袁紹的軍隊的壓力。如果冀州戰場尚能支持,并州軍方面目前就無需出兵。

    胡才唯一擔心的是公孫瓚的軍隊,他和張遼對峙這麼久,如果這個時候大戰,嚴重影響他的冀州攻略。所以胡才一再要求張遼克制。

    現在最要緊的是解決毛城內的三萬黑山軍。解決了他們,沒有了後顧之憂,就可以集中所有力量攻打中山國的黑山軍。到時候也不需要害怕公孫瓚了。

    胡才現在盼望下雪。如果下一場雪,至少可以贏得半個月的時間。

    李明匆匆趕了回來,同時他還帶來了軍幕府對部隊將士的犒勞。

    胡才和李肅立即以上賓之禮接待黃龍。

    李肅完全同意胡才的意見,能夠勸降黑山軍,兵不血刃的解決毛城問題,的確是上上之策。

    黃龍是李大目帳下的司馬,兩人私交頗深。現在毛城內的黑山軍就是李大目說了算,找說客,當然黃龍最合適。

    黃龍是個儒生,不會武功。他在屯留戰場上被抓,就是因為騎術太差,匆忙間掉到馬下面了。黃龍三十多歲,長相普通,唯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他的鬍子。因為在俘虜營裡待長了,鬍子沒有修剪,亂糟糟的,像鳥窩一樣難看。

    上黨郡的俘虜大營裡有八千多名俘虜,黃龍的官最大,他負責日常管理。徐晃押他們回上黨時,和他天天打交道,很熟。但他是頭一次看見胡才,心裡非常害怕。

    胡才直接對他說了戰場的現狀,以及冀州黑山軍的現狀。黃龍越聽越心驚,漸漸的頭上冒汗了。

    「你大概也知道我喊你來的意思。「胡才笑著說道,「你去一趟毛城,告訴李大目現在的狀況,問他投降不投降?什麼樣的條件他才投降?」

    黃龍看了看他,膽怯地問道:「大人能做主嗎?」

    「我是征北大將軍,你說呢?」胡才說道。

    黃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絕望地說道:「將來呢?將來我們怎麼辦?」

    胡才笑道:「你想知道嗎?」

    黃龍頓時睜大了眼睛,臉上那種企盼的神色讓胡才的心沒來由地抖了一下。

    「戍邊屯田。前朝就有先例,本朝也不會破例一定要殺了你們。只有這一條路,我也只能保證做到這一點。」

    黃龍沉默了半天,神色逐漸平靜下來。

    他突然站起來,走到胡才的案幾前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胡才趕忙把他扶起來,笑著安慰道:「宇軒(黃龍的字)兄,人總要活下去,無論你們造反也好,投降也好,內心裡都是希望自己能夠活下去,活得好一點。你們這麼想沒有錯,黑山軍大帥張燕也不會希望你們毫無意義地死去。如果你們投降了,能夠活下去,他當然也會同意的。更何況,黑山軍和我們白波軍一脈相承,我難道會虧了你嗎?」

    黃龍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走出了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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