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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伏擊(1) 文 / 燕天

    第五十七章

    寬大而深長的城牆上,幾排盾牌手高舉盾牌奮力支撐,他們想等到白波軍的箭陣停止後,掩護身後的弓箭手展開還擊。但白波軍的箭陣太密集太犀利了,其強悍的殺傷力不但撕開了盾牌,更把盾牌後的士卒射穿射透,更有士卒不堪連受重擊,被長箭的衝擊力撞出城牆,墜落於地。

    白波軍的士卒迅速在護城河上架起梯橋,攻城的幾支突擊屯呼嘯而過,立即展開奪城血戰。

    一字排開的一千台弩炮在瘋狂吼叫了一刻時間後,停了下來。

    一萬名強弓手隨即推進,長箭向城內延伸射擊。

    被臨時組織起來幫助守城的百姓猝不及防,遭到了迎頭痛擊,臨近城門的幾條街道上立時鋪滿了屍體。

    許攸的髮冠給長箭she毀了,披頭散髮的,十分狼狽。他倒拖著長劍,一邊飛奔,一邊高呼:「反擊,反擊……白波軍上城了……」

    袁熙遠遠看到許攸,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飛身躍起,「許大人,快走,快走……」

    許攸一把推開他,回頭衝著跟在後面的幾個親衛大聲吼道:「快,掩護公子離開,快……」

    親衛們一擁而上,不容袁熙說話,半架半拖著,飛一般向城下衝去。袁熙慌亂中立足不穩,被一具屍體絆倒了。親衛們手忙腳亂,抓手的抓手,抓腳的抓腳,倒拎著就跑。

    「殺啊……」

    白波軍突前將士衝上城樓,勇不可擋,所向披靡。幾個冀州軍士卒抵擋不住,撒腿就跑。許攸衝上去一劍刺死了一個,「給我滾回去,殺,殺死他們……」

    冀州軍剛剛殺退白波軍的第一次攻擊,白波軍的長箭和弩炮就展開了第二輪密集攻擊,接著第二批突擊屯再上,根本不給冀州軍任何休息的時間。

    張遼連續下令,攻,攻,攻下城池為止。

    鄴城上下殺聲震天,血肉橫飛。

    黃昏,暮色降臨。

    鄴城東門。

    驍騎中郎將江政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手中的馬鞭不時抽到地上,濺起一層層泥土。如果不是手下親衛的阻攔和張遼的命令,他早就按捺不住親自衝了上去。

    前方再次傳來撤退的金鑼聲,江政實在忍不住,一腳踹到身邊的輜重車上,破口大罵,「這也是白波軍?一年不打仗了,連仗都不會打了。當年打匈奴人的勇氣哪去了?鄴城能有多少人防守?有五六千就頂破天了。幾千人守的一座城池,三萬人竟然久攻不下,丟人丟到家了。不行,我親自帶人上去,天黑之前,一定拿下鄴城。」

    親衛們也是一肚子火,這時也不阻止了,一個個躍躍欲試。

    軍司馬張度飛馬而來,「大人有令,連夜攻城。」接著看著江政,欲言又止。

    江政冷笑道:「大人還說什麼了?是不是讓我在這裡點火堆?」

    張度尷尬一笑,然後飛身下馬,湊到江政邊上,「江哥,我們多年兄弟了,你能不能讓我帶一屯人馬殺上去?我保證打開城門。」

    江政瞅了他一眼,「這麼多年你既沒有奪過旗,也沒有斬過將,你行嗎?」

    張度大為惱火,臉紅脖子粗的,拍著胸脯,連連發誓。

    張度呵呵一笑,「這可是你自己假傳命令要去的。如果大人怪罪下來……」

    張度把胸口拍得震天響,「我要是死了,你隨便把我往哪坑裡一扔就行了。我要是還活著,你不說,大人怎麼知道?」

    江政哈哈一笑,「好,給你兩個屯,天黑之前拿下城門。」

    軍司馬張度一馬當先,領著突擊屯狂奔如飛。「兄弟們,殺啊……」

    「殺……殺死袁紹……」

    「拿下鄴城,殺殺啊……」

    冀州軍只有三千人,面對白波軍不惜代價的三門同攻,兵力上實在太單薄了。他們根本阻止不住白波軍一浪高過一浪的攻擊。當張度順利爬上城樓的時候,他笑得連嘴都合不攏了。「老子的運氣就是好,爬上城樓了,竟然連根箭都沒碰到。」

    他正美滋滋的時候,就聽到厲嘯聲至,幾支長箭迎面射來。張度想都沒有想,腳底用力,大吼一聲,仰面就倒。長箭擦著他的臉頰飛了出去。其中一支利箭撕開他的衣甲,帶走了一抹血肉,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張度痛得連翻幾個滾,接著順勢躍起,像一頭咆哮的野獸,張牙舞爪地向敵人撲了上去,「拼了,殺一個賺一個,上啊……」

    「殺……」

    「殺……」

    白波軍用兩個屯的兵力攻擊一點,而且個個都是生龍活虎的悍卒,這讓疲憊不堪、傷痕纍纍的冀州士卒無力招架。面對白波軍犀利的鋒銳,冀州士卒抵擋不住,紛紛後退,死傷極為慘重。

    張度酣呼鏖戰,渾身上下鮮血淋漓,好像被血浸透了一般。他不知疲倦地殺進,殺進,踩著敵人的屍體,拎著敵人的頭顱,頑強殺進。

    一頭撞飛眼前鮮血狂濺的無頭屍體,張度的眼前豁然開朗,「兄弟們,到了,到了,殺下石階,打開城門……」

    張度的吼聲就像平地一個炸雷,突然驚醒了沉醉於血腥和殺戮的白波軍將士。隨著一聲興奮至極的歡呼,白波軍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一瀉而下。冀州軍擋無可擋,潰不成軍,有的甚至被推倒在石階上活活踩死了。張度身不由己,隨著狂湧的人流不停地奔跑著,聲嘶力竭地叫著吼著,「打開城門,打開城門……」

    轟……

    隨後衝上城樓的白波軍士卒砍斷了吊索,吊橋轟然落下,發出一聲震天巨響。

    江政大喜,飛身上馬,舉刀狂呼:「擂鼓……殺進城去,殺進去……」

    數千白波軍將士隨聲高呼,在如雷一般的戰鼓聲裡,像潮水一般向城門衝去。

    城門在雙方士卒的慘烈肉搏中,緩援拉開了一條縫。

    早就等候在門外的白波軍士卒抬起沉重的撞城木,連續撞擊,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隨著濃濃的腥風傳去很遠很遠。

    幾個意圖重新關上城門的冀州軍士卒被撞得倒飛而起,慘叫著跌落人群,接著就被亂刀砍死,亂槍戳死。城門處,激戰空前慘烈。

    城門半開,急不可耐的白波軍士卒呼嘯殺進,勉強支撐的冀州軍士卒隨即被滾滾洪流徹底淹沒了。

    江政幾次想策馬衝上吊橋,都被咆哮的白波軍士卒擠了出去。江政氣得哇哇亂叫,「給我讓路……我是江政,你們不認識嗎?」

    沒人理他,士卒們狂奔如故。

    等他打馬進城的時候,白波軍將士已經往城內殺去了。早在攻城之前,江政就說過,破城之後,你們一口氣殺進府衙,不要和敵人纏鬥。誰先攻佔府衙,誰就是頭功。

    江政得意洋洋地駐馬立於城樓下,四下看看,突然高舉雙手,縱身狂呼:「白波軍終於打下鄴城了……」

    「張度,怎麼了?」

    張度緩緩躺倒地上,閉著眼睛非常享受地說道:「我太累了,你讓我歇一下吧。」

    ………………

    冀州,清河郡。

    東南方向是一望無際的黑龍灣,藍天白雲,風景迷人。

    白波軍以最快的速度渡河,埋伏在黑龍灣。一切看上去都非常順利,現在只等著公孫瓚軍上門送死了。

    很快,斥候送來消息,公孫瓚軍在不遠處歇下了。這一歇就是兩天,中間來過幾隊馬軍,沿著河堤、渡口轉了幾圈,然而就回去了,沒有任何渡河的跡象。看情形霍平猜對了,這支公孫瓚軍大概沒有把握擊敗白波軍,所以暫時沒有渡河的打算,只想屯兵在不遠處,從側翼威脅白波軍,牽制白波軍的部分兵力。

    時間不等人,而且八萬大軍埋伏在黑龍灣裡,容易暴露,必須想辦法讓公孫瓚軍渡河,或者把公孫瓚軍誘過來。

    幾位將帥圍坐一起商量,決定抽調一萬折衝府兵馬再渡河回去,在對岸擺下陣勢,做出攻擊之勢,把公孫瓚軍誘出來。辦法想好了,誰來統率這支軍隊卻成了問題,誰都不願再渡河回去。留在這裡就能殺虜,乘著公孫瓚軍不備之際殺出去,必能殺他個人仰馬翻,酣暢淋漓,這樣既能立功,又能繳獲戰利品,而對岸的人則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雖然一起來的,但最後卻兩手空空而回,誰幹?

    廖化也不幹。伏擊伏擊,說白了就是下黑手,以弱勝強,幾萬人打幾萬人,這仗贏定了。這麼多人一起衝出去,不用出力氣的,跟在後面喊兩句,瞎混一下,就能立功,這麼好的事,我豈能不幹?再說了,這主意是我想出來的,等到要打的時候,你們幾個爺爺卻要把我一腳踢開,想搶我的功勞,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徐晃看看四周,李青、杜磊、黑子,他一個都搞不定,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廖化臉上,只有讓這小子回去了,反正現在有他沒他都一樣。

    「廖化,這誘敵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廖化抬頭看星星,佯裝沒聽到。

    「廖化……」徐晃要來點軟的了,他大大恭維了廖化一番,此次若能伏擊成功,都是廖化的功勞。廖將軍天賦異稟,運籌帷幄,機智靈活,小小年紀就能建此大功,將來前程無限……說得口乾舌燥,嗓子都冒煙了,廖化還是不為所動。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這是命令,所以……」

    廖化瞪著徐晃。

    「所以這就是必須你的折衝府兵馬去辦。「

    ………………

    廖化帶著人馬於黑夜時分跑到距離埋伏地點幾十里外的地方渡河。

    馬頰河河面比較寬,大約有五六十步的距離,正常渡河需要船隻,但白波軍渡河的辦法很簡單,在河面上拉起一根繩子,渡河的人拽著繩子手足並用就過去了。幾百條繩子橫在江面上,一萬人很快就過了河,然後一路飛奔,黎明時分又回到了渡口。

    公孫瓚軍果然上當,人馬全部出城迎戰,但人家也有高招,他們把軍隊擺在東北方向的草原上,那意思很明顯,你不渡河,我就不打,你若渡河,我就擊殺,耗上了。

    廖化傻了眼。白波軍主力都埋伏在西南方向,必須讓公孫瓚軍殺過來,只有這樣才能展開伏擊,否則打個屁啊。現在徐晃他們肯定和自己一樣,也傻了眼。這樣耗下去最危險的就是伏擊的人,他們就在公孫瓚軍的眼皮底下,隨時會暴露,一旦被發現,公孫瓚軍也不要打,放一把火就行了。

    廖化騎著戰馬,舉著大旗,在河堤上來回飛奔。

    「大人,大人……」王大明跑到河堤上打算攔住他。情況危急,必須盡快想辦法,一萬主力假如全軍覆沒,冀州的白波軍算是徹底完了,最重要的是,自己三個兄弟都在河對岸,無論如何不能見死不救啊。

    廖化只顧想辦法,哪知道王大明在想什麼?他一鞭抽到馬屁股上,鐵驪吃痛,騰空而起,霎時躍過王大明,飛一般遠去了。

    對岸公孫瓚軍戰陣裡傳來隆隆鼓聲和激昂的號角,伴隨著士卒們的叫喊,戰馬的嘶鳴,氣勢驚人。

    王大明心急如焚,在河堤上團團亂轉。

    廖化撥轉馬頭,又跑回來了,興高采烈,眉開眼笑,嘴裡還唱著山歌,就像半夜狼嚎,難聽至極。

    王大明盯著他,暗暗咬了咬牙,眼前這事只有他能解決,他跟著廖化一段時間了,對於廖化可以說是瞭如指掌。難道這個時候廖化有什麼好辦法?

    「傳令,即刻渡河……」廖化策馬衝上河堤,意氣風發地揮手下令。

    ……

    廖化第一個過河。

    王大明和一幫衛士們很佩服。這位大人做事雷厲風行,說幹就幹,膽子賊大。此刻對岸河堤上就站著一隊公孫瓚軍騎卒,如果他們開弩射殺,廖化馬上就會變成馬蜂窩。

    別人膽戰心驚,廖化倒是滿不在乎,不過是裝出來的,他哪想做這出頭鳥?這也是被逼無奈啊。

    王大明這些人過去都是馬匪,不會水,會水的都是那幫混飯吃的,混飯吃的當然不會做出頭鳥,趴在河堤上磨磨蹭蹭的就是不下水。

    廖化那個氣啊,這幫人真是豬腦子,公孫瓚的軍隊跑了好幾十里路,到了河邊擺下陣勢,不就是等著殺人嘛,「半渡而擊之」,這誰不知道?現在他把你射死了,你還敢渡河?你不渡河,他殺誰去?他拿什麼人頭請功領賞去?你們這些鳥人吃了這麼多年的飯,都吃哪去了?光長肉不長腦子啊?

    廖化把心一橫,把牙一咬,舉手吼道:「拿旗來。」

    王大明恭恭敬敬的把大旗奉上。

    廖化舉著大旗,把繩子捆在腰上,突然,廖化大吼一聲,如離弦長箭,飛一般射下河堤。

    對岸公孫瓚的士兵舉手叫喊,指指點點,但沒人射箭。

    廖化叫得更猛了,一路狂奔,「轟隆」一聲跳進了水裡。他對自己的水性很自信,只要進了水,你就是射箭也殺不死我。

    「大人下水了……」王大明叫了起來,沿著河堤一邊跑,一邊拚命抽打那些磨蹭的人,「下水,快,下水……」

    很快,廖化的一萬兵馬來到了對岸。

    「殺……」廖化看著眾人,扯著嗓子吼了起來,「殺啊……」

    廖化一把拔出戰刀,聲嘶力竭地叫起來,「兄弟們,殺啊……」

    「殺……」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漸漸象驚雷一般滾滾而起,滿腔的憤怒盤旋在天地之間,呼嘯的河風把血腥仇恨吹向了青紗帳,吹向了大平原。

    ………………

    「咚咚……」公孫瓚軍戰鼓擂響。

    「嗚嗚……」公孫瓚軍號角吹響。

    「轟隆隆……」公孫瓚軍騎兵開始出動,速度越來越快,殺聲越來越高昂,地面隨之顫抖,一時間,風捲雲動,天地變色。

    ………………

    「跑啊……」廖化一見公孫瓚軍終於出動了,連忙把大旗一丟,掉頭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叫,「跳河,快跳河……」

    此時黑龍灣裡都是伏兵,如果慌不擇路,往黑龍灣跑,等於找死,公孫瓚的騎兵衝過來,哪管你是自己人還是敵人,撞上去就是粉身碎骨。

    不要廖化叫,折衝府的兵馬的逃命的本事絕對一流,他們才不會那麼傻呢,一個個就像山野裡的兔子,悶聲不吭,埋頭往河堤方向一路狂奔。

    廖化的任務是引公孫瓚軍出擊,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他自然第一個想法就是逃跑,他的這一萬折衝府兵馬可抵擋不了公孫瓚的鐵騎。

    「大人,大旗,大旗……」王大明追了上來,手裡竟然還拿著那面大旗,看樣子他捨不得丟,百忙之中把它撿了回來。

    廖化理都不理,甩開膀子放腿跑路。白癡,這個時候還要什麼旗子?當然小命要緊。王大明個子高,腿長,三兩下追上,把大旗往廖化手上塞,「大人,拿著,快拿著,不能丟。」廖化氣得兩眼冒火,恨不得一刀砍了他,但現在哪有功夫,不理他,先跑吧。

    王大明看他不要,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硬是塞進了他懷裡。廖化不要,扛著這玩意跑,目標顯眼,就算跑得快,也有可能被敵人一箭射死。不要,就是不要,

    廖化抬手就扔。王大明眼明手快,凌空接住,毫不氣頹,繼續往他懷裡塞,「大人,這個不能扔,這是你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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