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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131章 黑影 文 / 黑髮香克斯

    屋內沒有刺眼的燈光,只有淡淡的蠟燭的光亮,照在莊可言的臉上讓他倍覺溫暖。莊可言搖晃一下劇痛的頭部,也恢復了一點思考能力。他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無盡的欣喜卻又略帶憂慮:「我是不是像電視劇或者網絡小說中寫的那樣,我是不是也穿越了,而這個人就是官宦之家帝王將相的女兒或者妃嬪?」

    莊可言當然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其實剛才也是他大腦中突然閃過的一點幻象,他睜開眼的瞬間就知道這是在現實當中、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死,並且再一次躺在了這張床上,再一次遇到了這個神秘地女人。他看著她同樣溫柔地笑道:「我怎麼又突然出現在這裡,你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女人嫣然微笑,她只是在笑,始終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任何無法形容此時感覺的語言似乎都是多餘的。

    莊可言把手掌枕在後腦上,就像在自己家一樣隨便,他繼續笑道:「為什麼又把我帶到這裡來?」

    女人的笑容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不誇張也不做作,讓每一個男人都沉迷其中,因為可以從中找到久違的暖意,像小孩子躺在母親的懷抱當中一樣溫暖。

    她說道:「你是不是不想不想過來呀?」

    話語中居然帶有一點俏皮和撒嬌。

    也許只有莊可言才有如此的待遇。

    莊可言急忙搖頭:「我當來想來,我都快想瘋了,你是我的牽掛和期待。」

    這樣肉麻話,要是在平時,莊可言肯定會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但他此時沒有,因為這是他的真心話,他這麼想的才這麼說,這句話是真實的。

    圓潤性感纖長白嫩溫柔的手在莊可言的鼻子上勾了一下。莊可言用嘴巴咬住了她的手指,然後壞笑著放開以免她有太多的尷尬。莊可言繼續笑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姓名嗎?真慚愧,我居然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人的眼波中一閃而過淡淡的憂傷:「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莊可言笑道:「這話太深奧了,我似乎不太明白。」

    「你會明白的,我不相信會有莊可言不明白的問題。」女人對莊可言的誇耀也是真誠的。

    莊可言笑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叫莊可言,我卻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麼,這似乎不太公平。況且你們還打傷了我兩次,冤有頭債有主,我被打死了也應該知道找誰索命吧?」

    女人掩嘴嬌笑:「你真能胡攪蠻纏。」

    「不過,你就一點也不害怕嗎?」「我當然害怕,當時我看到你們的陣勢,差點被嚇死,我自詡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這一次我真的害怕了,但當我看到你出現的時候,我就什麼也不怕了。因為你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我的,可是你還是把我的頭砸暈了。」

    莊可言話鋒一轉,馬上轉變了說話發展的方向:「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這對你不但沒有好處,反而會害了你。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呢?」女人疑惑地看著莊可言。「如果你非要知道我的名字的話,那你……」

    女人在屋內巡視一周,又抬頭看看烏雲密佈的天淡淡地說道:「那你就叫我月光好了。」

    「月光?可是今天晚上沒有月光,而且快要下雨了。」莊可言對她的敷衍似乎有點不滿。

    什麼名字其實對莊可言來說也無所謂,他只想跟『月光』單獨在一起促膝長談,看著她的容貌,看著她純淨的微笑。可莊可言知道,天亮之前,他又必須離開了,因為月光說過『她喜歡安靜,所以她喜歡黑暗,因為只有黑夜才是安靜的。白天只剩下喧囂。」

    月光沒有任何羞赧地起身又躺在莊可言的身側:「我要睡覺了。」

    莊可言側身看著她,似乎一切都天經地義,兩個人沒有任何的隔閡和忌諱,就像夫妻兩人晚上到來之後,要躺倒一張床上床上睡覺一樣順理成章。

    莊可言把手搭在她的細腰上輕輕地說道:「在睡覺之前,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月光搖搖頭:「好像沒有了。不過,我會想你的,永遠把你放在心上,因為你是我見過的最真實的男人,我喜歡真實,所以我喜歡你。要是有一天你也變得不真實了,你也就永遠見不到我了。」說罷,她眼角的淚水簌簌地流了下來,莊可言用有點乾裂地嘴唇將著鹹澀的淚水拭乾。淚水的味道和血的味道是一樣,都是那麼鹹那麼澀。

    「這個要求對他來說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為他已經開始不真實,他已經開始學會逢場作戲,開始滲透商場的奸詐陰險。所以你們兩人都永遠不會再見面了。不過,我還是會給你們最後一晚的時間。」

    莊可言當然記得這個聲音,只要他聽過的聲音,他都會記得,並且永遠都不會忘記。

    可是這個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

    『月光』柔順的頭髮猶如月光一樣灑在莊可言的臉頰上,她紅潤的嘴唇深深印在乾裂卻柔情似水的嘴巴上,很貪婪地吮吸。莊可言輕輕的拉扯掉她的白紗。感人至深的靈魂深處的交流,在彼此心中有了最美妙的記憶。

    在接近黎明的時候這段時間往往是最黑暗的,莊可言已經穿好衣服等待昨晚那對他來說陰森恐怖猶如鬼魅一般的聲音。

    既然是陰森恐怖的,既然是瞬間就可以要他命的,為什麼他還要等待,要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莊可言初露頭角,他的對手現在主要是李氏家族,可為什麼鬼城要始終對其不依不饒?他們之間會有什麼微妙的關係?李氏家族的實力遍佈整個m市和鬼城,他們之間無論是交易還是歸屬都是天經地義的不足為之奇怪的。

    因為師父韓錚和鬼城的鬼叔之間的恩怨,因為他那句『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因為鬼叔沒有這麼簡單,鬼城更沒有這麼簡單。其中更深層的東西是什麼?莊可言不知道,他只能等待,等待危險的降臨,等待事實的真相。而等待是最痛心的煎熬。

    月光女神為什麼又對莊可言情有獨鍾,她喜歡他的真實?這可能只是一個托詞,似乎現實也並沒有這麼簡單。但莊可言更願意相信前者的魅力,他期待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就是如此的簡單,不摻雜任何的外界困擾帶來的雜誌。

    月光還在沉睡、睡得那麼坦然那麼安詳那麼深邃。

    莊可言坐在床頭看著她嬌美的容貌把眼神定格在她的眉毛之上。

    一道黑影閃過,莊可言迄今為止所看到過的最快的速度,當然韓錚在他和師姐之間從來沒有顯露過自己真正的速度。韓錚到底有多快,莊可言和龍靜初都沒有看到過。

    他們從他那學到的都是他的稍微點撥,其餘當然要依靠自己的苦練和參透。常常是韓錚把他們帶到指定的訓練場,然後告訴他們你們今天應該達到的目標是什麼,然後就留下龍靜初和莊可言在那苦練並彼此嘲笑對方的技術到底有多爛。莊可言永遠是被嘲笑的對象,因為在小時候,龍靜初比他刻苦更比他聰明。此時,韓錚在幹嘛?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茶要麼就是在呼呼睡大覺。他只在接近晚上的時候過來一趟,看他們是否達到了目標,至於怎麼達到的目標,他一點也不關心。如果沒有達到目標,當然他的懲罰手段就是最簡單也是最殘酷的『不准吃飯、不准睡覺。』,龍靜初的最高紀錄是三天三夜沒有吃飯沒有睡覺,莊可言最高紀錄是七天七夜只睡了五個小時吃了一頓飯。

    當他們十六歲的時候,韓錚就再也不管他們了,不管是夜不歸宿還是莊可言光榮地獲得一個『獵艷公子』的美稱。龍靜初比莊可言大一歲,他更早一年達到的十六歲。龍靜初自告奮勇的申請要監督莊可言,在這一年也是莊可言最苦的一年。

    一開始莊可言並不是龍靜初的對手,所以經常挨欺負是肯定。龍靜初對此也樂此不疲,會想出各種方法對付莊可言,最變態的是她弄一台電腦裡邊拷貝上幾個g的毛片,然後再接頭上最大分貝的音響弄,再接一個超強立體聲的耳麥放到莊可言的耳朵上,讓他只能聽聲音不能看畫面。然後在五分鐘之內完成超負荷訓練。要是他膽敢把耳麥摘下來就採取從零計數的原則,以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當莊可言向韓錚訴苦的時候,龍靜初總能振振有詞並美其名曰:「這是訓練莊可言心理和生理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身為他們的師父卻似乎為老不尊,韓錚會頻頻點頭表示滿意和贊同:「這確實是一個好方法,我怎麼以前沒有想到呢?」

    莊可言為了報著埋積在心頭的深仇大恨,他最終超過了龍靜初,並很快激發潛質在三十招之內就可以擊敗她,當龍靜初心服口服的時候,莊可言壞笑著,把耳麥扣在龍靜初的頭上,奸邪地笑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血債血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牙還牙是我莊可言的拿手科目。

    莊可言當然不會學習龍靜初的方法,他把她綁到樹上,然後把電腦放到距離她最近卻又夠不到的位置,把音響的音量放到恰到好處。並且規定『必須看著電腦上的畫面,否則就是終極懲罰不准吃飯不准睡覺』。當師父過來的時候,他大言不慚地明其名曰:「這是對龍靜初師姐生理和心裡的雙重考驗,以免她這個意志不堅定的傢伙走到社會上之後,不能抵擋美色的誘惑。』

    韓錚作為師父居然拍拍莊可言的肩膀:「後生可畏呀。」然後轉身揚長而去。

    龍靜初在十分鐘之內就投降了,先是歇斯底里地大聲怒罵:「莊可言,我要殺了你。」繼而是很沒有骨氣的求饒道:「可言,我錯啦,我鄭重地向你賠禮道歉,我是一個高尚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想必你也是這種人,既然兩個高尚的人在一起就沒有理由看如此淫穢地畫面。」

    最終龍靜初做出最後的終極妥協:「你只要答應放開我,我就非你不嫁。」莊可言一想自己挺吃虧的,於是要求道:「你要無時無刻地忠於我,並且心甘情願做牛做馬伺候我。」

    莊可言拿出一張紙然後寫上妥協書,再讓龍靜初簽字畫押,這件事才最終完結。龍靜初至今對此耿耿於懷,而莊可言至今在最秘密的地方隱藏著對付龍靜初的把柄。

    莊可言在韓錚的公寓和龍靜初在一起度過了快樂充實的少年和童年。而韓錚其實並沒有教他們多少東西。

    這兩年韓錚絮絮叨叨一直在敘說『做人的道理』而被莊可言和龍靜初冠以『師娘』的稱號,他的話看似沒人聽,其實都記在了心裡,比如『人之初,性本善』,比如『首孝悌,次謹信,泛愛眾,而親仁』。比如韓錚經常所說的『想當年』。

    至於韓錚教他的像武俠小說裡裡的『招式』,莊可言似乎沒有任何的印象,因為韓錚就從來沒有說過,至於『武功秘籍』,莊可言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只知道一句話『隨機應變、以不變應萬變』。孫子兵法之類的兵法類書籍,莊可言也一直懶得看,他當然在忙著跟漂亮美眉搭訕。他幾乎可以百發百中的匕首,看看韓錚公寓後院的爛蘋果、瓶子碎渣還有可移動的稻草人就知道了,這些都是莊可言自己做的工具。對於莊可言來說,訓練最難的不是匕首的的準確度而是匕首的藏身之所,他的遍體鱗傷就是『一不小心』而釀成的惡果。

    黑影閃過的時候,莊可言也隨即快速地跟了出去,獨留下正在熟睡的龍靜初,黑影的速度越來越快,莊可言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至於為什麼要追他,莊可言也不知道,似乎在內心深處有一道無法訴說的魔力在吸引著他,首先可能是他想把月光帶出鬼城,其次,如果不能很妥善的解決這件事,那以後永遠會是心裡的刺傷的很痛的刺。

    死?莊可言從來沒有想過,即便是想過,他也必須真誠地面對。一本武俠小說中曾提到過『死亡可以終止一切,但死亡從來不能解決一切』。所以只有面對才是一個男人真正應該去做的。

    莊可言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但他確確實實在這樣做。

    黑影似乎在跟莊可言繞圈子,沒有終點,沒有停下來的預兆,站街女尖銳的呼喚客人的聲音,刀光劍影摩拳擦掌的聲音時時都在莊可言的耳邊迴盪。他的體力和自身意志也在不斷地消耗。

    黑影不見了,莊可言也不見。

    在沒有任何光亮,伸手不見五指的街道內,莊可言的打火機著涼了面前人的面目,但隨即又消失不見,只剩下莊可言的香煙忽暗忽亮,猶如一道足以令人膽戰心驚的鬼火。

    黎明前的這段時間確實是最黑暗的。而且是寂靜的。站街女的聲音不見了,刀劍相擊的聲音也不見了。莊可言在吸煙的時候只能聽到煙火燃燒煙葉的聲音和站在面前那個人幾乎不可聞的呼吸聲,但他又確實是存在的。

    這個極細小的呼吸的聲音,當然有要比沒有強上許多,那可以證明他面前站著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鬼也不是殭屍。

    兩個人就這麼站著,誰也不說話,他們在等待,等待出手並隨時可以將對方置於死地的沉重的一擊。就在黎明破曉的那一剎那。

    對讓終於開口說話了一種輕蔑的嘲笑:「你不應該抽煙的,你給了我攻擊的方向,以暴漏了你的位置。」

    莊可言同樣地語氣笑道:「你也不應該開口說話的,因為你一說話同樣暴漏了自己的目標。在真正的使用匕首的高手中,暴漏目標就意味著你已經死了」

    「可是我們兩個人都沒有死,這是不是說明我們都對自己沒有任何殺死對方的信心?」黑影玩味地略帶嘲笑,此時卻對莊可言這個對手有了一絲地尊敬。

    「沒有信心的是你,而不是我,我隨時都可以將你置於死地。因為我是韓錚的徒弟。」莊可言驕傲到骨髓的凌然氣質已經讓對方感受到強烈的寒意,畢竟無論是誰,只要你是人,面對死亡的時候,都會有些許地畏懼。

    「那我為什麼還沒有死?」黑影故作鎮定,但他的呼吸吐納的聲音已經開始紊亂了。

    「你本不應該害怕的,你害怕的也不是我,因為我本來就是你的手下敗將。你我心裡都很清楚,你害怕的是我師父韓錚,你現在不一定比我師父差,但你的心裡有陰影,你認為他是不可戰勝的,你永遠都是他的手下敗將。」莊可言香煙已經抽完,又抽出一根重新點燃。

    「不愧是韓錚的徒弟,果然名不虛傳,鎮定、聰明、敏捷機智。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黑影人笑道。「但你還是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很多時候,有的人死的很慘就因為他的是『自作聰明」

    莊可言點點頭,只是輕微的點點頭,但他的動作誰也看不到。

    黑影人依舊笑道:「你馬上就要死了,有什麼話要對鬼叔說嗎?」

    莊可言把香煙煙蒂扔到地上踩滅,聲音有些顫抖,難道他害怕了,原來在死亡的面前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都會害怕,莊可言也不例外。

    莊可言苦笑道:「你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真的愛過我?」

    站在對面的黑影自稱自己是鬼叔,莊可言卻對一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是莊可言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黑影人依然笑道:「莊可言,我覺得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因為你簡直太聰明了,我執掌鬼城這麼多年,見到人才無數,但從來沒有接觸過像你這麼聰明的人。我真的很羨慕韓錚那個老傢伙能有一個如此優秀的徒弟。你遠超你的師父,他就是一個榆木腦袋不開竅,而你是一個正在初見光芒的璞玉。殺了你,我確實有點捨不得。」

    莊可言突然大聲怒吼道:「你他媽給我閉嘴,我沒有問你。你最好一句話也別說。」

    黑影人真的噤若寒蟬一句話也沒有說,他是掌管讓人人聞風喪膽的鬼城的鬼叔。無論是莊可言的父親歐陽軒甚至李氏家族的最高執掌者『李昊天』都會對其敬畏有加。他說讓你今天死,那你絕對活不過明天。可是莊可言甚至接不住他的一招,在『拉麵館』的時候,遊戲還沒有真正開始的時候,莊可言就知道自己輸了,而且輸得很慘。

    莊可言怎會有這麼大的勇氣敢跟鬼叔說話?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莊可言真的不怕死。他跟關心的是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

    如果一個人連死都不怕,那任何人也無法使其畏懼。

    短暫的寂靜之後,終於有人開口說話了,聲音是柔美的纏綿的。比月光給家柔美,比恩愛的夫妻更加纏綿。為什麼那個黑影人瞬間轉變成如此的聲音?

    她淡淡地說道:「可言,你回去吧,有我在誰也不敢傷害你。但你在天亮之前,必須離開。」

    「我們一起走。」莊可言的聲音變得沙啞而蒼白無力。

    「你快走吧,我是不可能走的,我生是鬼城的人,死是鬼城的鬼。是鬼城把我養大的,我不可能離開這。」她的聲音依然淡雅,月光鋪撒大地時的溫暖,可現在是濃重的黑夜沒有月光,什麼都沒有,她的聲音猶如刀鋒一般刺在莊可言的肌膚,刺在他的心口。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那你真的愛我嗎?」莊可言還是那句話,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似乎異常的重要。

    淡雅略帶抽泣的聲音:「我愛你。」

    「既然你愛我,那還有什麼不能犧牲的?」莊可言不明白,他也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愛?哈哈,你們似乎太天真了吧。」黑影的聲音再度重現。而讓人疑惑的是,這個聲音好像就是從她的身上傳播過來的。難道,黑影就是月光,月光就是黑影?

    這個問題就更加不可思議了,她為什麼還要假裝是鬼叔?

    莊可言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他只知道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就是『月光』,名副其實的月光。

    莊可言苦笑,他並沒有理會黑影的嘲笑只是說道:「我會留在這裡陪你,我可以為你做出任何的犧牲」。

    「啪啪啪」,鼓掌的聲音響起。正在此時天剛剛破曉,整個大地似乎在一瞬間就亮了起來,絕對的黑暗絕對的光明,甚至讓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鼓掌的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而他的前方什麼也沒有,沒有柔美的『月光』、沒有那個冷酷的『黑影』更沒有鬼叔。

    莊可言知道他輸了,而且輸得很慘,自始至終這都是一個陷阱,無法預知的陷阱。無論多麼聰明都無法逃脫的陷阱。

    莊可言猛然回頭。

    瘦骨嶙峋卻氣虛軒昂,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凜然氣質。

    他旁邊的那個英俊秀美莊重的美男子也和莊可言有一面之緣。

    一老一少,精神抖擻,步伐堅定,笑容和善。和莊可言似乎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他們下一步就應該是相邀去明珠酒樓暢飲三千杯而不醉不歸。

    而莊可言的手卻不自覺地已經摸向了腰間的匕首,他在為自己爭取之間,他出刀的速度必須比這兩個人要快,否則正如月光所說的『天亮之後,他必然死在這裡。』

    美男子上前一步輕輕地拽過莊可言去摸匕首的手,動作很輕但莊可言卻覺得他的手法疾如風真的很快,甚至足有自己的幾倍,他笑道:「我知道你善於用匕首傷人,但在我爺爺面前這根本就無濟於事,因為你還是太慢了。我是李巖峰,我們見過一面,但那一次確實是不得已而為之,請你見諒。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

    莊可言苦笑,當然第一點是他的計劃被別人揭穿心裡很不爽。再就是這個人就是『李巖峰』,傷害歐陽雲溪和企圖毀滅雲溪集團的『李巖峰』。

    莊可言惡狠狠地看著他,他的目光更多地放在了後邊老頭那雙手上,乾瘦如柴,沒有絲毫的力量,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有能力的高手。

    李巖峰拉著莊可言轉身笑道:「這是我爺爺,爺爺,他就是莊可言。」

    李昊天點點頭和顏悅色地笑道:「韓錚的徒弟,果然不同凡響。」

    莊可言當然知道來者不善,你會對一個將要殺死你的人客氣嗎?當然不會。莊可言冷冰冰地說道:「不用這一套沒用的狗屁禮儀,要做什麼利索點,我沒有時間跟你們在這乾耗著。」

    李昊天哈哈大笑,很欣賞又似乎蘊涵無盡的對莊可言的嘲笑。

    李巖峰十分詫異地看了一眼李昊天,彷彿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開懷的他,但疑惑的眼神馬上轉變為理解。因為李昊天當年的故事跟莊可言一樣,恃才傲物玩世不恭而又意氣風發。

    李昊天說道:「小伙子,你知不知道,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的,殺人要償命,血債要血償。」

    莊可言對面前這個即便是微笑還是開懷大笑都處處帶著刀鋒一樣鋒利寒風一樣刺骨凜然氣質的老爺子似乎並不感冒,如果能讓莊可言真正去重視一個人真正的看的起一個人,那似乎太難了。那也不再是莊可言的風格了。

    莊可言冷冷地說道:「可是我還好好地在這站著。」

    李巖峰拉了一下莊可言的衣袖,很明顯這是在有意維護他。

    為什麼李巖峰要這麼做,為了歐陽雲溪?這聽上去似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可往往很多人即便被別人嘲笑也會去做自認為正確的事情。李巖峰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李昊天向前一步緊逼莊可言咄咄逼人的眼神,在短暫的幾秒鐘之內,莊可言已經繳械投向了,他只能把目光轉移,就好像小時候犯了錯誤不敢看老師的眼睛一樣。有一種心虛的畏懼。

    「月光說『如果我不走的話,在天亮之前我就得死』,可是為什麼到現在,我還好好的站在這。我也知道她從來都不會對我說謊的。」莊可言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意。聽他的語氣似乎對死亡有一種渴望。

    李昊天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你本來早已經死了,你殺了牛林淵,你居然還敢獨創鬼城和笑笑產生了關係。無論怎樣,你都該死,並且應該碎屍萬段。」

    莊可言此時才知道『月光』原來真名叫『笑笑』,他沒有猜錯的話,笑笑的全名應該是『李笑笑』,他和李昊天和李巖峰同成一脈。莊可言沒有再開口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也沒有必要說。

    本來看似很複雜的事情,當神秘的面紗揭開一個小角,能窺視它的全貌的時候就會發現原來謎底是如此的簡單。但有時候,簡單又是最複雜的,因為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你想不出辦法,別人也想不出辦法,只好如此僵持著,這也是莊可言還能夠好好地站在這裡的原因。他也知道李昊天和李巖峰並不會殺他了。

    李昊天繼續說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不但是鬼叔也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孩子。你看似膽大包天不計後果,其實心思縝密,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連我這個生生死死很多次的老頭子也心生佩服。」

    莊可言依舊沒有開口說話,他還是不知道說什麼。

    「你已經開始打破真個省城和m市權力的平衡,就在你準備殺牛林淵的那一剎那。現在的局面,你肯定也十分的瞭解。」李昊天居然輕輕地拍了拍莊可言的肩膀。

    「即便我不殺你,也會有人殺你。你現在就是一個活靶子,誰想打幾槍就打幾槍,因為你在明處,別人都在暗處。你的死能換取他們最大的利益的時候,那個時候就是你的死期。」李昊天轉身揚手,李巖峰乖巧地緊隨其後。

    莊可言也長舒一口氣,總算有驚無險。可是一連串的子彈已經從他的側身呼嘯而過,要不是反應及時,他在李昊天的背影還沒有消失的時候就已經鮮血橫流了。莊可言怒罵一聲:「cāo你大爺的,跟老子說這麼多廢話,該來的還不是一樣要來。這是要老子在臨死之前還要對你的寬厚仁義感恩戴德嗎?是,我應該謝謝你在殺死我之前提向我『小伙子,你快要去見閻王了,想開點,別太傷心難過。』我去你大爺的。」

    莊可言反方向向巷尾跑去,他不確定是否李昊天這個老狐狸會反身朝他頭上開幾槍。莊可言的速度越來越快,步伐卻沒有凌亂,子彈很密集,但沒有一槍打在他的身上,似乎他已經算準了開槍的位置和子彈飛過來的位置。

    莊可言知道這一次生還的希望很小很小,但他必須用盡全力的去奔跑。這是他求生的唯一手段。

    李巖峰緊跟兩步有點急慌地說道:「爺爺,真的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李昊天點點頭:「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雖說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但是太年少輕狂的。我知道你想讓他為我們效力,可是一來無法向你姑媽交代,而來,你認為誰能夠駕馭這個傢伙?你還是你的那些叔叔?」

    李昊天搖搖頭:「我們誰也駕馭不了他。他要是馬也是一匹難以馴服的烈馬,更何況他並不是一匹馬。」

    「任何人都有弱點。」李昊天嘴角揚起一個微笑。「這也是我能夠馳騁這麼多年的原因,我能找出別人的弱點。並瞬間將其置於死地。」

    李巖峰點點頭表示贊同:「莊可言的確也有,他的好奇心特別地強,他敢於冒險,即便是龍潭虎穴,他也敢於去闖。」

    李昊天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李巖峰笑道:「你只說對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點。」

    李巖峰疑惑地看著李昊天並沒有想到他的預測和想法會被爺爺稱之為『微不足道的一點。』:「爺爺,我不懂,那他最致命的弱點是什麼?」

    「癡情」李昊天繼續大步向前走去,身後的槍聲也越來越稀疏,距離他們越來越遠。

    李巖峰恍然大悟:「這兩個字就足以要他的命了。」

    李昊天笑道:「這也是欣賞他的原因。現在這個社會,人越來越浮躁,像他這樣的男人也越來越少了。金錢、權勢、美女已經遠遠超越了情誼的份量。可以說他是純潔的,而世界才是骯髒的,可是按照少數必須服從多數的原則,在我們這些俗人的眼裡,莊可言是多麼的愚蠢。」

    李巖峰低下了頭,似乎在檢討自己,也好像在思索著李昊天話中的深意。

    「如此一來,對笑笑似乎不太公平。」說到笑笑,李巖峰不自覺的,臉上露出愧疚的表情。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如果說這件事情讓她覺得痛苦,也是她必須承受的。我們從來沒有逼迫他,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李昊天再說這句話的時候,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像他熟稔世事這樣的人,居然也會對很多事情表現的很無奈,那整個世界得有多麼的無奈。

    「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名字叫歐陽雲溪的小姑娘。」李昊天話鋒轉到了李巖峰的身上,在家族鬥爭當中,李巖峰處處受到排擠,因為他的媽媽並沒有明媒正娶,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李巖峰是老三李天明的私生子』,私生子能和太子、儲君這些人相提並論嗎?

    清官難斷家務事,李昊天在家裡也會有意無意地疏遠李巖峰。

    可是他對李巖峰還是相當器重的,所以為數不多的幾次出門都會悄悄地帶上她,以便把此世今生摸爬滾打得到的經驗和領悟灌輸給他。

    這樣做,當然會讓其他人嫉妒,會給李巖峰帶來危險。用李巖峰的話說『這是他應該承受的,不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孩子永遠都是沒有出息的,也不配做李家的子孫。』

    李巖峰點點頭,在爺爺面前他從來都不會隱瞞自己的事情,哪怕是感情上的:「她是我大學同學,我迄今為止唯一喜歡過個的一個女孩子。這也是上一次我搗毀雲溪集團沒有得手的原因。到現在我依然愧疚,因為她身手重傷還躺在醫院沒有出院。」

    李昊天突然大笑起來搞得李巖峰摸不著頭腦,好像自己講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莊可言還在繼續奔跑,這條深巷似乎永遠沒有盡頭。莊可言已經氣喘吁吁,胳膊上和腿上不斷滲出鮮血。

    莊可言心裡清楚,再這樣耗下去,用不了一刻鐘,他就得死在這裡。他就像一個不會游泳的溺水者,可是連一根緩衝一下的稻草也抓不住。只能呼吸苦難,並且身體不斷下沉,只能無助地等待死神的降臨。

    刷,幾個黑影似乎是從天而降將莊可言包圍在陣中央。他們的手裡各持一把手槍,他們拿槍的姿勢輕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身經百戰,並且無往不勝。

    莊可言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他朝天大喊一聲。

    「莊可言,你今天真的得死了。我們本應該住在同一個宿舍的。」譏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如一把利劍刺穿了莊可言的心臟。

    莊可言熟悉這個聲音,猛然回頭眼神詫異地看著他,好像大白天看到鬼一樣詫異。

    「冤家路窄,其幾天我還倒在你的匕首之下。想不到今天你就得死在我的槍口之下。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意吧。」得意的笑意越來越濃,能報一箭之仇,每個人在這種情形之下都會充滿了笑意。

    莊可言莫名其妙的大笑起來,他也在諷刺自己的命運嗎?

    「你笑什麼?」付未央大聲喊道,好像莊可言的笑聲有太大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他認為這是對他最大的嘲諷和侮辱。槍口已經頂在了莊可言的腦門上,在這一瞬間,包圍莊可言的人也齊刷刷舉起了手中的槍。

    為什麼付未央還不一槍打死莊可言?難道他不懂得夜長夢多的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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