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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136章 我不會怕 文 / 黑髮香克斯

    「你放心吧,我能堅持的住,你堅持不住了,我也能堅持的住。」

    此時,歐陽傾伊已經被楊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熱淚盈眶,歇斯底里地大聲怒吼道:「很好玩是吧?」

    歐陽傾伊覺得很莫名其妙的看著楊可,真不會想到她會有如此巨大的反應,只是開了一個不痛不癢的玩笑而已。

    歐陽傾伊站起來,把剛才楊可背起他的時候,順手從桌上拿起的牛奶瓶遞給她柔聲帶有真誠抱歉的口吻說道:「喝杯牛奶吧,消消氣。我就是開一個玩笑,又沒有故意要氣你。」

    楊可無助地蹲在地上,把頭埋到胳膊裡然後失聲痛哭起來,彷彿一個迷路的孩子再也找不到家一樣無助而悲痛。

    歐陽傾伊也蹲了下來小聲說道:「楊可,你沒事吧。我鄭重地向您老人家道歉。」他溫柔地用手推了推楊可。

    楊可抬起梨花帶雨的臉,上前摟著歐陽傾伊的脖子趴到他的肩膀上,哭聲越來越大:「你都快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在教室的時候,你突然摔倒,我的心口壓得都快窒息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個小時是怎麼熬過來的。你這個壞蛋還要嚇唬我。」

    歐陽傾伊溫柔地輕輕地拍著楊可不停顫抖後背:「我以後絕對不會這麼做了,不哭了,乖。要不今天晚上你想幹什麼我都滿足你。你說是你在上邊,還是我在上邊。」

    楊可微愣,破涕為笑用力的捶打著歐陽傾伊:「臭流氓。」

    「這不是臭流氓,這是青春期的萌動。」歐陽傾伊勾了一下楊可的鼻子,然後指尖不斷下滑劃過她的脖頸鎖骨然後直到堅挺的發育豐滿的胸部。西斜的陽光照進屋子,一道陰影突然籠罩了兩人,歐陽傾伊轉頭的瞬間急忙站起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媽,你怎麼來了?」

    楊可被楊紫諾灼熱的眼神大量的渾身都不是滋味。

    尤其是楊紫諾雍容華貴的氣質和龐大的氣場讓她覺得壓力倍增,甚至呼吸都越來越困難。想到她和歐陽傾伊剛才坐在地上的曖昧動作和歐陽傾伊可謂『不堪入耳』的調戲的話,紅暈又悄悄滴爬上臉頰。

    既然歐陽傾伊喊這個人『媽』,那她也得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伯母,您好」。

    這是第一次見歐陽傾伊的父母,還是用那麼不雅的姿勢,那麼放.蕩的享受的表情。雖然實施者是她的兒子,可是她會埋怨兒子的『風流』嘛,似乎每一個當媽的都不會這麼做,她只能認準是楊可在勾引他,認為是她生活的不檢點。

    第一次見面就留下如此不堪的印象,楊可的心裡好像打翻了五味瓶。

    她始終都不敢看楊紫諾的眼睛,雖然這會被認為是不禮貌的表現,她不是不看,而是實在不敢看,好像此時楊紫諾的眼睛能殺人一樣。

    「你出來。」楊紫諾沒有回應楊可的那句『伯母,您好』,惡狠狠地盯著歐陽傾伊及其不高興甚至有點憤怒地說道。

    歐陽傾伊乖巧地跟著楊紫諾走了出去,走進了一間vip病房,古有惡人先告狀,現有歐陽傾伊的花花公子的解釋:「媽,她其實挺好的一個姑娘,絕對不像你想像的那樣。」

    楊紫諾背對著歐陽傾伊,站在窗戶旁邊,微躬著身子,及其無奈及其生氣的樣子,鋒利凌然的氣質讓人不寒而慄,幸好歐陽傾伊已經習慣了她這種能給人無形壓力的姿態。

    在交女孩子方面,楊紫諾對他並不是十分苛刻,從來沒有限定過諸如很多大家族家長所講求的『門當戶對』『官宦富豪之女』之類的要求。

    今天她卻轉身說道:「你在外邊有多少女人不管,他們是什麼貨色,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眼光,但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紅顏禍水。」

    「媽,你不會是讓我找個醜八怪給你當媳婦吧。」歐陽傾伊相當不理解楊紫諾的的這套理論,所以才會冒著被罵的風險出生反駁。

    「燕詩韻,詩韻集團的董事長,燕風雲和京城名ji鮑詩詩的私生女。穆思萌,被稱為省城四大美少女,她和韓思洋指腹為婚,青梅竹馬。柳墨寒,他父親被暗殺生死不明。據我調查還有一個叫『小七』的女人,我經過多方關係才知道她居然和鬼城有脫不了的關係。楊可,你的名譽女朋友,居然她的資料我一點也調查不出來。」楊紫諾說這些的時候,她的胸膛起伏越來越頻繁。能夠讓她這樣在商場官場浸淫許多年的知性女人無法控制情緒的事情恐怕寥寥無幾,但歐陽傾伊所認識的這些女人就是其中一件。歐陽傾伊仔細地聽著楊紫諾的話,他不想讓她生氣,但又不明白這些與他和她們的交往有什麼關係,所以不禁要問:「媽,您到底想說什麼?」

    「我會盡快給你辦出國手續,今天是25號,下個月5號,你去歐洲留學。不要再為問我『為什麼』,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前段時間,你父親說你兩句你還敢頂嘴,越來越不像話了」楊紫諾怒不可赦,一隻手拄在窗台上,另一隻手捂著心口。

    歐陽傾伊當然知道楊紫諾有心臟病,不能過分生氣。他點點頭:「好吧,一切聽您的安排。」

    歐陽傾伊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在情理之中卻在楊紫諾的預料之外,似乎是為了防患於未然,她繼續說道:「孔德虎和孔德豹從現在起就是你的保鏢,在出國之前不能離開他們的視線半步。」

    「沒有必要這樣吧,我又跑不了。」歐陽傾伊最不能忍受別人對他ziyou的限制,即便是自己的母親和父親。他其實在想:「他們不是一直都是我的『保鏢』,然後在暗中監視我嗎?我在做許多事情之前還得很麻煩地甩開他們。」

    「那誰說得準,你現在的膽子越來越大,你知不知道牛林淵是誰?你居然把他殺了。我們十個歐陽家族也不是李昊天的對手,我不想你的祖輩父輩打拼這麼多年的基業被你毀於一旦。」楊紫諾的心口痛的越來越厲害,她氣喘吁吁地坐到沙發上。

    歐陽傾伊疾走兩步攙扶住楊紫諾,雖然不情願而且是及其的不情願但還是說道:「媽,您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好吧,你走吧我沒事。」楊紫諾揚手說道,好像一刻也不想再遇到歐陽傾伊。

    歐陽傾伊走出房間給護士打了招呼:「你們要時刻觀察我們的身體狀況,並及時向你們院長匯報,然後你們院長會把詳細情況告訴我。」

    搬出院長這尊大神出來,就不怕這些小護士會不乖乖的聽話。在這所醫院誰比隨時都可以炒她們魷魚的院長還大?這就是特權的力量,潛規則的能量。

    歐陽傾伊拉著楊可跑出了醫院。楊紫諾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傾伊,知道你不想出去,可是這一次你捅的簍子實在是太大了,到外邊避避風頭也好。否則下一次就不一定是突然暈倒了。

    楊可氣喘吁吁地說道:「你媽是怎麼評價我的?是不是不讓你跟我在一起。」

    「別太自戀啊,我媽根本就隻字未提到你。」歐陽傾伊已經焦頭爛額了,走路的時候還在東張西望,好像在尋覓著什麼。

    「你怎麼不問我媽找我有什麼事啊?」歐陽傾伊覺得女人的好奇心是強大的,過了很長時間楊可都沒有提這件事倒是讓他很驚訝。

    「那是你們母子的事情,好像跟我沒什麼關係吧。」楊可笑道。「你想告訴我,你自己會說的,你不想告訴我,我問也只是會得到一個字『滾一邊去』。」

    「你數學學的挺好的。」歐陽傾伊無奈地坐到一個大理石做的凳子上,頓時覺得屁股涼颼颼的。「誒,你別坐,太涼了,坐我腿上吧。」

    楊可感覺十分意外,因為按照歐陽傾伊的風格應該是讓她坐到凳子上,然後他坐到楊可的腿上。就像在一個涼風刺骨的冬夜,別的男生會問自己的女友:「你冷不冷?」然後把自己的羽絨服或者外罩脫下來披到他的身上『你穿著吧,沒事,我不冷。』而歐陽傾伊當然也會問『你冷不冷?』你回答說『冷,』然後他讓人十分意想不到地說『我也冷』,然後把女朋友的衣服脫下來披到自己的身上。如此看來,有時候逆向思維能力比較強的男生一般都比較可惡可恨。這就是歐陽傾伊,讓人又恨又愛的歐陽傾伊。恨他,是他的惡作劇讓你怒不可赦甚至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骨。愛他,是你離開他就會十分想他,欲罷不能的想,彷彿對他的惡作劇已經上癮。

    「發生什麼事了?」楊可坐在歐陽傾伊的腿上,看著他滿臉的愁容。

    「我媽說讓我下個月五號去歐洲留學。」歐陽傾伊的頭靠在楊可的胳膊上,已經陷入了沉思。

    楊可很驚訝也很戀戀不捨,但她又能做什麼,眼神迷離地看著樹葉在瑟瑟秋風中不斷飄落:「這對你的發展挺好的,你這麼聰明,應該到外邊去歷練一下。」

    「可是,我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處理,我也捨不得,捨不得你。」歐陽傾伊沒有抬頭看楊可,他的大腦在飛速旋轉著,說話慵懶就像睡著了一樣,此時此刻說的都是夢話。

    歐陽傾伊猛然抬頭又輕柔地撫摸了一下楊可的臉頰,在她的嘴唇上輕輕地啄了一下:「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回教室學習吧。」

    楊可點點頭,無精打采地站起來然後低著頭腳步緩慢地向教學樓的方向走去——這就要離開了嗎,歐洲,多麼遙遠的距離?」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學校體育館分為上下兩層,第一層是羽毛球館和籃球館,裝飾豪華,富麗堂皇,世界上最好的塑膠籃球場地之一,在省城有一些大型的體育賽事基本上都是在這裡舉辦的。二樓主要就是跆拳道。在貴族學校,富家子弟居多,強身健體或者領悟一些功夫上的精髓是他們追求的時尚,近幾年,跆拳道又特別的流行和推崇,在學生的強烈要求下,又原來的乒乓球館改建成了跆拳道館。

    起死回生的付未央就是邀請歐陽傾伊在此地解決以前的恩怨情仇。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有足夠給他洩憤的空間。第一次,歐陽傾伊在付未央的辦公室把他打成重傷,第二次在鬼城,歐陽傾伊又毫不猶豫地開下了那一槍。

    這一次呢?沒有足夠的把握付未央會輕易讓歐陽傾伊趕過來嗎?他很清楚歐陽傾伊的實力。歐陽傾伊沒有又信心再次讓付未央輸得心服口服嗎?

    歐陽傾伊也在盤問自己這個問題,但最終的出來的答案是『我沒有。』

    付未央肯定已經做好了最充足的準備,而歐陽傾伊會冒著生命危險獨自一人趕過來只是因為龐大好奇心的驅使,他只想看看付未央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即便歐陽傾伊計算錯誤,子彈在射向他心臟的時候出現了偏差,他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回復健康。歐陽傾伊想知道為什麼,僅此而已,沒有其他的目的。歐陽傾伊只有在泡美眉的時候才會有一個很單純的目的就是『把他拍到手。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會計劃的及其詳密,而這一次他的動機卻很單純。

    好奇心往往是能夠害死人的。

    平時很熱鬧的體育館此時卻是冷冷清清,在一樓一個人影也看不到。歐陽傾伊的眼神迅速掃瞄著每一個角落。熱鬧和冷清鮮明的反差,倒是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長時間習武已經使她耳聰目明,只聽到細若蚊蠅的一句話『老大,他來了。現在正向樓上走去。』

    歐陽傾伊徑直走向二樓,卻不小心滑了一跤,差點從樓梯上跌下去。在驚詫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的時候,他低頭看到了樓梯內壁上被水稀釋的血跡。

    他的指尖觸摸了一下,放到鼻尖上嗅聞了一下。抬腳繼續向樓上走去的時候,被一隻白嫩冰冷的手抓住了手掌,很小聲的聲音,歐陽傾伊都沒有聽到她說什麼,只看到她在輕輕地搖頭,然後用力去拉扯歐陽傾伊,轉身企圖帶他離開體育館。

    歐陽傾伊沒有想到會是她,他在被抓住的瞬間,腦海中閃過了許多人的影像,唯獨唯有這個女人,不,是女孩。誰會想到是她呢?

    歐陽傾伊沒有跟隨她的意願,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快速的分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歐陽傾伊已經在她的頭上的位置。她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扭頭又從體育館消失了。

    在體育館館後濃密小樹林裡,陽光照不進來顯得有點昏暗。甜美焦急的聲音卻在其中迴盪:「小姐,歐陽傾伊在貴族學校的體育館應了付未央之約。即便他是神仙,這一次也插翅難飛。只有你,希望很渺小,但你卻是唯一可以救他的希望。」

    「呵呵,可是我爸現在生死未卜,誰能救他?」接電話的女人的聲音冰冷的近乎殘酷,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尖銳的刀片插在人的內臟上,撕心裂肺的絞痛。

    「小念給你跪下了。小姐,對不起。」她的聲音帶有哭腔。

    她居然真的跪下了,小樹林裡除了樹和滿地的落葉什麼也沒有,沒有一個人,甚至連一隻飛蟲都看不到。她卻跪的如此的真誠。

    是能夠看到呢?柳墨寒能看到嗎?她會相信小念的真誠嗎?

    歐陽傾伊還是走進了二樓的那道推拉式的玻璃門,就像當年陳真走進日本武士館為了國家的尊嚴去挑戰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陳真是義憤填膺的是自信的他是為了民族大義而戰。而歐陽傾伊心裡唯獨只剩下好奇心。

    歐陽傾伊的右腿在邁進的時候,『刷』,推拉式的玻璃門被關上了。歐陽傾伊沒有理會它是自動關上的還是被別人推上的。

    此時已經無暇理會這些,他的眼神祇定格在一個點上,一個身穿和服武士打扮的那個人的腿上。

    只是很普通的一條腿,跟平常人的完全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任何人都不會覺得這條腿到底有什麼好看的。歐陽傾伊卻似乎已經失去了神智,他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那條男人的腿。似乎比女人脫光衣服的時候花枝亂顫的胸部和臀部更有誘惑力。「如果要你死的話,你已經死了很多次了。」那條腿輕輕的扭動猶如一個很靈動的轉扭,他已經面對面的看著歐陽傾伊,很微小的微笑卻足夠令人覺得猙獰恐怖。蠟黃的肌膚,嘴唇卻是紫色的,長長的頭髮遮住帶有傷疤的半邊臉,但那道很深的傷疤卻是無法掩蓋的。

    在看到歐陽傾伊的時候,他笑了笑的很大聲卻很淒慘:「歐陽傾伊,我們又見面了。」

    歐陽傾伊搖搖頭,他自信自己一向淡定冷靜,可是這一次瞳孔卻在急劇收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就像一場瓢潑大雨頓時澆灌在他的頭上。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不認識你。」

    「哈哈哈,你不認識我?一把匕首割在我的的脖頸上,一把手槍毫不留情的打在我的左胸上。你居然站在這裡大言不慚的說『你不認識我』?」他的笑聲是戛然而止的。

    歐陽傾伊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知道慌亂是最大的忌諱,不冷靜是致命的缺點。最有可能導致死的情緒是時時刻刻都不能佔據主位:「那是付未央,可是你是你,他是他。你不會經歷他所經歷的事情。即便經歷了和我也沒有絲毫的關係。」

    「你不認識我沒有關係,但有一個人你肯定認識。你們上過床,她讓你沉迷,讓你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他的每一個字都在**裸的嘲笑歐陽傾伊,嘲笑他的愚昧無知,嘲笑他會傻到輕易去相信一個願意跟自己上床的女人。

    此時,歐陽傾伊的恐懼的感覺卻莫名其妙的減退了許多了。人的情緒、所思所想往往是很玄妙的。說不清道不明。

    還是那身白紗,歐陽傾伊曾經輕輕撥開露出完美酮體的那件白紗。古典優雅氣質隨著她邁動的腳步而飄忽不定,歐陽傾伊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穿著時尚,秀髮隨著風聲而飄逸,在那一瞬間他已經被深深地被其吸引了。她還是那個仙子一樣的女人,每一個看到他的男人都會為之瘋狂,為了她甚至心甘情願去死。

    歐陽傾伊也不例外,因為他也是男人,而且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真正的男人。

    她就是月光,那個自詡喜歡安靜的月光。

    如果這一切看似美好的東西都是一場騙局,歐陽傾伊會怎樣?他會不會為之癲狂。

    月光還是那麼深情的看著歐陽傾伊,跟在鬼城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跟在床上的神情都一模一樣。

    歐陽傾伊卻問了一個讓人意料不到的問題:「你是怎麼來的?」

    帶有刀疤的那個男人愣了,誰都不會去想,誰也不會在這種場合這麼去問。月光卻沒有驚奇,似乎一切順其自然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的嘴唇輕啟:「坐車來的。」

    歐陽傾伊點點頭。

    刀疤男再一次哈哈大笑起來,他在嘲笑歐陽傾伊也在嘲笑月光,在他看來用一個簡單卻確切的詞就是『歐陽傾伊是一個傻逼。』

    小念還在小樹林裡跪著,她低著頭,雙手靠在後背,此時的她已經不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念。來小樹林秘密約會的一男一女剛剛揭開腰帶,男生的手剛剛不老實地從她的絲襪向上游弋,女生剛剛意亂情迷。只聽到一聲尖叫『啊,你快看,那個女人在那幹嘛,她是傻子還是鬼?』,然後兩個人已經來不及整理衣服就落荒而逃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走進了小念。帆布鞋踩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吱吱』的脆響。比其更要清脆的是『啪』,過來的這個人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小念的臉上。

    小念身體傾斜重重地栽倒了一側,她卻又快速的跪好,『啪』反方向又是一聲脆響,毫不留情的脆響。小念嬌嫩的臉已經紫紅腫脹,嘴角淌著鮮血。可是她還是規規矩矩地跪好,似乎在等待第三巴掌的降臨。

    她沒有抬頭,他也不敢抬頭,因為她不敢接觸那雙凌厲鋒銳卻又痛苦的眼睛。

    柳墨寒直盯盯的注視著小念,沉默了良久良久,然後轉身離開了,似乎她的到來就是為了重重的打跪在地上的這個女人兩巴掌。她離開的是眼神依然冷峻,她依舊沒有原諒小念。

    小念的眼淚沒有流出來,始終沒有流出來,似乎這一切的到來都已經在她的預料當中了。柳墨寒離開之後,她依舊跪在那裡,好像即便柳墨寒原諒了她,她都無法原諒自己。

    柳墨寒來了,一個曾經敗在歐陽傾伊手裡的女人,但小念知道歐陽傾伊有救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柳墨寒可以救歐陽傾伊,因為這個世界上只有柳墨寒一個人可以獨創鬼城。為什麼歐陽傾伊獨創鬼城困難重重,而柳墨寒卻可以一舉成名,可是前提是柳墨寒曾經是歐陽傾伊的手下敗將。

    沒有人想的明白,也許只有小念和柳墨寒知道其中的原因。

    歐陽傾伊在慢慢的向『月光』移動,腳步很輕同時很慢。慢的就好像沒有動一樣,可是他確實實在移動。自稱付未央的人知道他在動,『月光』也知道他在動,可是都沒有阻攔的意思。歐陽傾伊的眼神灼灼的盯著月光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月光』依舊是那麼安靜,安靜的就像矗立在拿的女神雕塑。她的眼珠沒有轉動,眼睛也始終一眨未眨,她也同樣也在直視著歐陽傾伊。

    不過比起歐陽傾伊來,她的眼波是曖昧的充滿期待的。

    但是這些歐陽傾伊都沒有看到,他只看到『月光』眼神中的憐憫、同情更多的是無止境的無奈,悲痛的冰冷讓人有快要窒息的感覺。

    歐陽傾伊瞭解『月光』嗎?『月光』瞭解歐陽傾伊嗎?

    她們只有短暫相處的兩個晚上,比起日夜廝守幾十年的夫妻來說,這麼短暫的時間的都可以忽略不計。

    即便是日夜廝守的夫妻,他們都可能不敢說很瞭解對方。歐陽傾伊當然更不敢說,他要是說的話,只能說他瞭解『月光』的身體,甚至她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對於她的內在,歐陽傾伊不能做,也不敢說。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評價一個並不瞭解的人。

    『月光』笑了,歐陽傾伊也笑了,笑的十分詭異。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笑了,而且是同時笑的,就在同一分同一秒。歐陽傾伊的嘴角的微笑很冷,而『月光』給人的感覺永遠是月光散在身上那樣的安靜和溫柔。

    似乎就在同一時間,歐陽傾伊已經移動到了『月光』的面前,手中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她鮮活跳動的心臟上,歐陽傾伊熟悉的心臟,他曾經很舒適的享受律動的心臟,歐陽傾伊當時還像一個孩子一樣很撒嬌的說道:「我喜歡聽你心跳的聲音。」『月光』說:「你喜歡聽就安安靜靜地聽到明天早上。」

    只要歐陽傾伊的手指稍微用力,他就永遠都不會再聽到這鮮活的獨一無二的心跳了。

    歐陽傾伊的臉色由紅變白,變得毫無血色,同時也猙獰恐怖。他的手指動了,心跳急劇加速。

    歐陽傾伊和『月光』心裡都很清楚,今天她們兩人只有一個人可以活著走出去。『月光』沒有動,始終都沒有動,顯然,他希望活下來的這個人是是歐陽傾伊。

    『月光』幾近透明的白紗被鋒利的刀尖刺破了一個小洞,已經觸及在那個白嫩柔滑的肌膚上。

    歐陽傾伊沒有猶豫,他的手指還是用力了。

    在生死面前,歐陽傾伊是無情的,而『月光』卻可以為了他去死。歐陽傾伊眼角的淚水滴落在塑膠場地上,『啪』的聲音很小,而他們三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當』的聲音很刺耳。

    這是歐陽傾伊的匕首插在了對面的牆壁上所發出的聲音。

    歐陽傾伊依然低著頭,月光沒有死。而刀疤男的臉上卻已經又多了一道傷疤,汩汩地流著鮮血,從臉頰流過脖頸,又流到衣服上。

    刀疤男的臉色更加的蠟黃,他嘴唇的紫色也更加的凝重,只不多卻多了一抹濃艷的紅色,猶如一朵玫瑰花正開的妖艷。他卻沒有任何的驚奇,肆無忌憚的笑聲反而更加的狂妄:「歐陽傾伊,你還是動情了,動情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在『死期』這兩個字剛剛發出的時候,冰涼的刀鋒已經沒入了歐陽傾伊的小腹,比冬天凌冽的冷風還要刺骨。

    匕首當然是從『月光』的手上刺出的,刀柄牢牢的握在她的手裡。她的笑容還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溫柔,始終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歐陽傾伊受傷了,而且傷的很重,因為失血過多,他已經站立不穩。『月光』卻冷冷的笑了,秋季的月光再明再亮也是寒光,在慢慢的黑夜讓人的全身都在顫抖。

    歐陽傾伊捂著小腹的位置,鮮血已經浸染了的整個手掌並汩汩地向地上流淌。他沒有任何的悲痛,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自嘲式的微笑:「月光,這一刀就當我償還了欠你的情。」

    『月光』整個人都變得暗淡無光起來,似乎晴朗的天際突然烏雲密佈遮住了月亮遮住了整片天空,她流淚了,簌簌的流淌在臉頰,梨花帶雨苦不堪言:「傾伊,我叫笑笑。是李昊天的孫女。我從小都很聽爺爺的話。他說『你是一個情種』,只要我的這一刀刺下去,即便你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已經察覺,也比躲閃,而且你肯定會說『這一刀就當我償還了你的情。傾伊,謝謝你,謝謝你信任我。」

    歐陽傾伊的頭轉向刀疤男:「我只想問你,你到底是不是付未央。」「我是,我當然是。名副其實的付未央。付家的少爺,付功勳的大公子。」付未央的笑容很輕蔑,這是對歐陽傾伊無盡的嘲諷,**裸地看不起:「一個男人為了一個情字而葬送自己的性命,歐陽傾伊你是我見到的唯一一個會這麼做的男人。所以我敬佩你。因為換做我,倒在地上的絕對不是自己而是謊稱『月光』的笑笑。」

    歐陽傾伊沒有理會他的這些話,繼續問道:「你是付未央,而那個死的付未央是誰?」

    付未央大笑起來:「歐陽傾伊,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可是你愚蠢的還不如一個傻子。一切都在李昊天的預料當中,他說『你今天肯定會赴約,因為你除了癡情之外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好奇心太重。』好吧,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那我就告訴你,那個死掉的付未央是假的,他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擋箭牌,是我老爹派來保護我的。我的從小就得了一種怪病,一種無法治癒的怪病。所以這些年我根本就沒有露面,一直生活在鬼城。是傻子也應該已經猜到那個傢伙是假的了,你見過自己的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在別人的手裡,他老子無動於衷的嘛。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

    歐陽傾伊點點頭,他心裡思附著:「韓思洋派來的那個中年人在死了之後又重新出現在迪廳,只不過是李昊天的一個圈套,他讓歐陽傾伊相信人死可以復生從而激發起他的好奇心。當付未央再次出現的時候,歐陽傾伊肯定就會赴約一探究竟。一切都是李昊天已經設計好的。可是月光呢?不,應該是笑笑呢?歐陽傾伊可是在殺死牛林淵之前就在鬼城認識了笑笑。難道是李昊天要殺死歐陽傾伊並不是為了為牛林淵報仇,而是為了歐陽傾伊和笑笑那天晚上的『一夜情』而動怒?」

    付未央繼續說道:「歐陽傾伊,我上輩子肯定欠你的,這兩道疤都是你的傑作。我真應該感謝你。」

    付未央臉上的兩道疤都是歐陽傾伊的傑作?這怎麼可能?歐陽傾伊一點印象也沒有,他不記得曾經見過肌膚蠟黃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弄傷了被人的臉,從而留下如此醜陋的一道疤。雖說歐陽傾伊從小到大幹了不少壞事,但每一件他都會記得清楚楚楚,並美其名曰『男子漢必須有所擔當,能幹壞事就應該有能力擔當。』

    付未央笑了,今天他是勝利者,所以笑容是他的主旋律,歐陽傾伊是失敗者,失敗的人就必須承擔別人的嘲諷甚至謾罵,這是失敗的代價,也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歐陽傾伊開口說道:「假的付未央是一個幌子,自從我進入貴族學院之後,付功勳就安排他在我的周圍一直陷害從而惹怒我,目的就是有一天能殺死我,他愛你這個兒子,不會容忍別人這麼對待你。」

    「你他媽給我閉嘴。」付未央突然暴怒起來,臉部肌肉不斷的抽搐,渾身都在顫抖。他抬腳去踢歐陽傾伊的肩膀,卻又在瞬間定格在那,在距離歐陽傾伊的肩膀只有幾公分的位置的距離停了下來而且就這麼固定的保持著這個姿勢。他的瞳孔在不斷的收縮,就像膽小的人在墳圈子裡遇到了鬼一般害怕。

    歐陽傾伊流血不止,微笑的表情溫暖而淡然。似乎歐陽傾伊的生死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紅顏不但是禍水並且無情無義。

    歐陽傾伊的注意力始終沒有離開他心目中女神般存在的笑笑,他想從她的身上看到一絲同情,可是他最後徹底絕望了。一個癡情的男人在對情字絕望的時候,他還會覺得生命是有意義的嗎?意義這個詞本來就依附於所注重的東西之上。我們去踢足球,因為我們覺得它能夠給我們帶來放鬆帶來愉悅,一旦有一天他不能再帶給我們想要的這些東西,我們還會繼續固執的去踢球嗎?希望很小,唯一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它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我所謂意義,一天不踢渾身都會癢。

    歐陽傾伊並沒有對付未央的表情和動作表現出絲毫的驚訝,好像他已經預料到這一腳根本就不會踢到他的身上,他也根本就沒有躲閃的打算。

    付未央到底看到了什麼恐怖可怕的人也或者非人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會有什麼讓他恐怖到如此的程度,他的瞳孔在收縮,他的臉部肌肉由於緊張而抽搐,他的四肢不由自主的在顫抖。這需要多麼可怕的心裡陰影的影響?

    付未央的雙腳幾欲站立不穩了,他的臉上已經不再流血,血液也似乎瞬間凝固了。

    歐陽傾伊起初不能理解付未央的反應,當他看到如鬼魅般突然出現的那個女人的時候,就更加不能理解了。她只不過是一個女孩子,一個因為閒著無聊會拆鐘錶玩的女孩子。即便他再強勢平時再無理取鬧,前提也是一個女孩子。一個女孩子在現實生活當中會對一個男人構成怎樣的脅迫而產生巨大的後天影響?歐陽傾伊暫時還想不通,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他寧願離開這個世界,也不願再面對這樣一個真實的現實生活。

    小徑紅稀,柏松翠葉,悠然庭院。時過晚秋,這個小院卻依然蓬勃生機,彷彿永遠都不會經歷『謝家庭院殘更立』的物是人為的淒惶。簡樸寧靜的屋內依舊昏暗,給人威嚴肅穆的震懾,可他的主人公不過是一個瘦削的老頭。

    「爺爺,歐陽傾伊現在應該已經身受重傷,笑笑那一刀肯定會刺下去。」英俊青年的話語很平靜卻充斥著自信和驕傲。

    「可是歐陽傾伊絕對不會死。」李昊天玩味的笑道。

    「為什麼還要留著他?我們要給牛老報仇給老姑奶奶一個交代,還有如果這次讓他逃脫,依照歐陽傾伊的不斷成長龐大起來的速度,他肯定會迅速崛起,甚至用不來多長時間,他就會給我們造成致命的威脅。」李巖峰的每一個字都在針對歐陽傾伊,似乎希望他死的越快越好。

    李昊天卻說道:「巖峰,雖然你進步的很快,但城府還差的太遠。你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就聽得出來,你在欣喜歐陽傾伊能活下來。」

    李巖峰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這點小伎倆還是逃不過爺爺的火眼金睛。」「可是,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殺死還處在襁褓之中的歐陽傾伊,要如此大費周折。」

    「哈哈,火眼金睛,我又不是孫猴。」李昊天覺得這句話很好笑在沒有任何心計的笑著。卻又突然話鋒逆轉:「這次我要加深笑笑對情字的理解,她還是個孩子,太稚嫩了。只有血琳琳的現實才能感悟到一些東西。」

    「我覺得這不是最重要的。」李巖峰接過了李昊天的話說道,他的眉頭縮緊陷入了思索。

    李昊很有興趣也很滿意地說道:「哦,說說看。」

    「您是想調動全省城的力量參與進來,至少現在付功勳會為了付未央參與進來,柳老爺現在身受重傷。兒子跌倒,歐陽軒不會坐以待斃。韓思洋、穆思萌、柳墨寒統統跳進了了這個巨大無比的漩渦。他們鬧得不可開交,我們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大功告成了。爺爺您這麼多年想把省城收入囊中的願望也會得以實現。所以歐陽傾伊不會死,他會以為自己如日中天,其實只不過是在為我們李家賣力……」李巖峰還想說下去,聲音卻突然戛然而止。

    李昊天欣慰地點點頭卻不悅地說道:「你可以繼續說,但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你現在還沒有嘲笑我的權利和能力。」

    李昊天長舒了一口氣:「巖峰,你是老三的私生子,這是你大伯你叔叔看不上你的原因。可是這些年我一直在培養你,原因很簡單你是這些孩子當中最有靈性,也最能忍辱負重。」

    李巖峰慚愧地低下頭:「爺爺,我知道我錯了。這件事情,我一定全力以赴」

    「記住一句話,當你失敗的時候沒有人會同情你,你的地位還有尊嚴是靠自己爭取的。」李昊天在翻閱桌上的報紙,說這話的時候很不經意,就像平時聊天的時候,隨便提提。可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地紮在李巖峰的心裡,在上邊落下了抹不去的烙印。

    李昊天是李巖峰心目中最敬重的人,是他的偶像是他最信仰的神靈。無論他說什麼,李巖峰都會深深地記在心裡。

    「接下來出場的應該就是柳墨寒了吧。這個小姑娘挺不錯,雷厲風行,有股子衝勁。有時間我親自到柳家登門拜訪給你求親。有時候你太優柔寡斷,我敢肯定你們就是經常所說卻很少見的『絕配』。」李昊天的嚴肅氣質一掃而光,恢復了平時的和藹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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