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尋找金匪之三 文 / 盛順豐

    「這是什麼地方？這破舊的沙發雖然並不起眼，但它至少不會是你們那時的物件，還有，這枚小小的干西瓜，分明是現在人放上去的，這個小洞背北朝南不知道有什麼用意？」，他似乎知道我的懷疑必須得有答案：

    「這大概瞞不了你，當然是現代人的行為了，那是祭奠山神的，和我們當初一樣，祈求山神保佑吧。」，我感到一陣失望：

    「看來還有人來過，我算不得第一個進來的了，是誰這麼討厭？破壞了我的神秘感！」，他已經完全成了我的導遊：

    「你比我想像的還霸道，那是進山採藥的人放的，他們怕驚動山神才那麼做的，他們不為金子，因為他們知道那是比較古老的話題。其實，這裡曾是我們拜山的地方，我們每打算開採一個地方之前，都會選一個拜山的地方，那可是陰陽先生用羅盤選的。」，我不懂什麼陰陽曆算：

    「有什麼說頭嗎？」，這引起他較為正式的話題：

    「你是不信這些的，但你可以仔細往這西北山口仔細觀看，那是麒麟駕祥雲、鳳凰點頭、祥瑞關口、臥龍長眠，好一處風水寶地！」，我的確不懂這些，而且感到可笑：

    「難道就在那裡開採黃金嗎？」，他的回答出我意料：

    「錯，我們面對這風水寶地，在yin面的開闊山坡上為祖先建造靈位，那些老把頭幾乎都埋在那裡，先人所居，後人之福，這裡的人比較講究為祖先選擇墓穴，你腳下正是寶石穴點，排成七星北斗狀，好多老把頭的墓穴就在這條線上，這裡講究可大了去了！」，我無奈地搖搖頭：

    「死人就是死人，時間久了風化後就會與黃土完全融合，人來自於黃土，仍要歸於黃土，生前連自己身後事都無法料定，豈能保佑後人？你們和這裡的山民一樣愚昧落後，但這也不能不說是當地的一種風俗。」，他也辯解著：

    「這是風俗，但你不能說我們愚昧，我們世世代代就是這麼做的，祈求老祖先保佑。」，我不想和他爭辯下去：

    「你們把他們埋葬在這裡，他們沒有任何知覺，任憑你們把他們的棺木或屍骨搬來搬去，卻要求他們保佑你們，俗話說入土為安，但他們死後卻無法安寧，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斷打攪你們祖先的亡靈，我看這才是不孝。」，他沒有再繼續此話題，我們接著往前走。

    「我發現了羊糞！證明這裡有人放牧，看來他們說的有點誇張，我並不是幾十年來第一個到此的人！」，他不同意我的說法：

    「你看到的是山腳下的狀況，可上到這山洞裡來的，的確你是幾十年來第一個，因為沒人敢上來，他們被各種傳說所束縛，懼怕擋住了他們想上來的心，無論如何，你還是第一個，並且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仍舊沒有人敢上來，你所說的迷信心理阻止了人們的腳步。」

    沿著洞穴繼續向北走，道路越來越艱難，確切講是沒有路，只有這些懸在半山崖上通體相連的洞口為我指引著路，我得意地唱了一句韓紅的歌：那是一條神奇的天路。

    「噓！會驚動山神的！」，我可以不唱，但不能不問：

    「山神在哪裡？你請他老人家出來。」，他對我的發問表示無奈：

    「難怪他們說你有時候不講理，但我覺得你挺可愛。」，我啐了他一口：

    「比較噁心！我常常為了朋友忍耐某些人或事，但為了自己從不忍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幹嘛繞圈子？累不累？！」，這話他倒是認可了：

    「我們活著的時候，山有山規，幫有幫規，沒誰願意為了芝麻大的事去繞心思，的確太累，我們也沒時間去想那些，出了採礦石，就是淘金、運金，等到了年底，大部分人被一批批蒙著眼送出山口，等過完年再到山口等著再被蒙上眼送回金礦。大伙得到了自己該得的那份，沒人去眼紅別人的。」，我真是羨慕到了極點：

    「那你們只是身體累，沒機會心累，這正對我的脾氣，我有句話：人要活得痛快，那就得見錢眼不紅！」。

    「說得好！像個闖江湖的！」，這又是誰呢？

    「我該回自己的窩了，你已經到了另一個金匪窩，放心，這裡的把頭很直爽，有些像你。」，我相信死人是不會撒謊的。

    前面的山崖上落著兩隻漆黑的烏鴉，被夕陽照著，是一幅荒涼淒美的畫，但它們一開口便讓人難受，叫聲太刺耳了，我呵斥它們：

    「你們閉嘴！你們叫的太難聽了！」，一陣笑聲傳來：

    「前山的把頭說你霸道我還不信，你連烏鴉叫的ziyou都不給，你可真是比我們還匪氣！哈哈哈……」，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別笑，當心驚動了你的山神！烏鴉叫的這麼難聽也會驚動山神的！」，他可真不笨：

    「不就是為了剛才不讓你唱歌的事耿耿於懷嘛，你可真是厲害。不過，你都到了金匪的老窩了，該看的都看到了，我不明白，你還要找什麼？我想你待會至少要找出去的路。」，這倒沒有嚇唬我的意思，我的確沒有為自己的退路作標記，但我可以順著那些半山崖上洞再往回走：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先撒泡尿，你猜猜是為什麼？」，他大笑：

    「我的個天神神！這也讓我猜？不就是憋得唄！」，我撒完尿，整整衣褲，非常嚴肅地發問：

    「那些礦石一開採出來就是金子嗎？」，他回答：

    「當然不是，還需要淘。」，我緊接著問：

    「怎麼淘？」，回答自然是：

    「在水裡淘。」，我笑了：

    「這不就對了！」，他有點兒莫名其妙：

    「什麼就對了，我不明白。」，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不明白，但我必須把話說明白，否則，我沒有理由再往裡走：

    「你們淘金的水在哪裡？這裡除了枯草就是黃土，礦石我是無法找到，但總得讓我看到你們淘金的水源吧？你們不至於往山裡挑水淘金或是等著老天下雨來淘吧？你們這裡可是乾旱的丘陵地帶，真想不通怎麼會有金子。」，他中計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水源呢？你敢跟我去嗎？」，我不想在重複關於膽量的事，立刻道：

    「前面帶路！」，他也著實痛快：

    「走，順著這道溝再往裡走，讓你見識見識！」。

    不是見識的事，那是我想要尋求的另一個目標……

    （盛順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