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俺是西北漢但俺不粗魯 文 / 盛順豐

    有一種錯誤叫做偏見：西北人粗魯。俺就是西北人，但俺自認為自己並不粗魯。

    「孩子，你口誤了，你既非西北人，也並非不粗魯，好端端一個清秀孩子，如今野得讓弟兄們懼怕三分，如今哥哥們見了你就像是見到了外星人，哎，我說小子，外星人是否也像你老人家這樣心似頑童、口如利劍、善良又霸道？……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你了！」，

    這就是人的最大弱點：既在乎別人的評價，又熱衷於評價別人，可我是個不說實話活不自在的人：

    「哥們兒，等你哪天再去火葬場給某君送行時，你就知道該怎麼評價我了，說不定你送的正好是我呢，那時你儘管評價，我會認真地聽，絕不和您老人家頂嘴！」。哥們兒被我的話氣得臉發青：

    「那你提前給哥哥們準備好悼詞吧，說不定還能被你氣活過來亦未可知，」，嫂子們更是哭笑不得：

    「天生吾弟怪俠，舉世無雙，語驚四座，氣死人不償命也！」，這並不會讓我屈服：

    「世上萬事萬物皆無雙也，再相像的事物都有區別，比如那雙胞胎，他們的頭髮數目你敢確定一樣多嗎？就是複印機複印出的文件都不會完全一樣，前一張的墨色必定比後一張的淡一些，只是沒人去細究，若為此事細究純屬扯淡！」。一陣嘩然，哥嫂們驚恐地看著我：

    「你憑什麼說你是西北漢子？倒是比十幾年前胖了些，可這並不代表你成熟了，大伙反倒覺得你更加可愛了？」，這我有話可說了：

    「閣下言下之意就是俺幼稚迂腐了？然也，凡迂腐之人從來都是被聰明的朋友一語道破！」。

    「我們有這個必要嗎？一群哥哥嫂子，哪一個看見你不像看見了自己的兒子？你不耍笑俺們粗笨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你迂腐？那我等蠢到無法生存！」，我真的是為當今世道的虛偽感到無語，無話不說的哥們兒竟然也如此虛擬自我：

    「虛偽，無比虛偽！我雖迂腐，但並不襯托你們聰明，和我做朋友的，如果狡詐就不是朋友，如果自作聰明的便是自我安慰。」。

    他們就是不相信我能在公路邊兒上和司機們一起尿尿，而且尿的那麼坦然；他們也不相信我會和小飯店的老闆娘開那麼直白的玩笑卻僅僅是想讓人家打折；他們更不相信我會因為怕司機疲勞駕駛給他們講葷段子……

    「你小子被人從小學追到初中，高中有女生為你爭風吃醋，誰會相信你能說那些大男人話？你現在不還是個孩子嗎？」，我幾乎被激怒了：

    「難道我不是大男人嗎？請問：男人有多大？這分明就是性別歧視嘛！我是沒你們大，但我是真正的男人！」。此話快要把哥哥們噎死：

    「我等明天就去做體檢，主要項目是鑒別自己的性別，否則被你罵成太、監，這種男孩是從哪個星球上來的？如此可惡又如此可愛？老弟，還是聽哥一句勸，到哥公司來吧？哥把老總的位置直接給你，別惱啊，哥絲毫沒有施捨你的意思，哥早就覺得非你莫屬，」，

    這種邀請我一直都在拒絕，因為聰明的企業家從不把自己的親屬放到企業中去擔當重任，尤其是用了那些不爭氣的敗家親屬，他們只會仗勢欺人，毀壞了自家的名聲，得罪了眾人還以為別人是怕他。雖然俺不會給哥們兒丟臉，但俺不能接受。

    他們只要一開始自嘲，就恢復了兄長的尊嚴，嫂子們自然也就不會擔心我們會打起來，其實女性們多餘擔心了，我們哥們兒從不會為了言語之事相傷的，我仗著自己小，他們倚老賣老，互補，剛好。我繼續開聊：

    「你們也不想想，在那千里之遙的路途上，哪裡有什麼廁所？就是在咱們這繁華的市區，三急也會常常把人弄得無奈之又無奈，俺只是幫西北澆澆地地，偶爾撒撒肥肥，偶然遇見的異性也不過是羊大嫂們，它罵俺俺又聽不懂，你能說那畜生對你非禮嗎？是你在它的地盤上，它就是窺探了你的小秘密你也只當是回饋。」。大伙不解：

    「此話怎講？被你說成一頭霧水，母羊隨意觀看帥哥大小便還有理了不成？」，這我必須得解釋給他們：

    「小弟可並非公羊，否則會被弄到埃及神廟裡做成雕像。俺常吃的便是炒羊羔肉，那些女羊們本來就對這些食肉者恨之入骨，你以為它們真的想看俺什麼？那是惡狠狠地瞪俺：就是這壞小子吃了俺剛生下幾個月的孩子！於是，它們咩咩地叫著猛咬野草。」。

    「這可真是奇怪的說法，頭一回聽說，也只有俺想像力超凡的小弟弟才會這麼解釋。那你還是到了人家西北呀，怎麼你就成了西北人了？」，

    「吾兄迂腐，走哪兒說哪兒話，說得像了就是哪兒人。俺若能被認可為西北人，俺自豪，至少名聲好：豪爽！」。

    「可哥哥姐姐們沒聽出你的豪爽，倒是被你的經歷敘述弄得魂牽西北，哥哥們嫉妒和你交朋友的那些西北漢子，姐姐們嫉妒誇獎你的那些西北女子，這恐怕你娃娃不好交代吧？」，

    酒過三巡，話過五味，我彷彿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哥哥們的嫉妒，充分體現了城裡人的狹隘心胸，人家都整天忙著掙錢養家，只是口頭哥們兒，誰知道今生能否再見第二面？姐姐們的嫉妒倒是有些意思，因為我誇人家女子漂亮你們特不自信，但小弟絲毫沒有貶低你們的意思，美女就是美女，你們總不能讓俺違心地說人家醜吧？」。嫂子們上來一陣美人拳：

    「謀謀學壞了，過去從來都不誇誰是美女，小色鬼！」，我更加放肆了：

    「小弟真是掉到福窩裡了，那西北女子再怎麼想和俺聊，也只是保持一定距離，現在，集體關照，俺既得到母愛，又得到了美麗的溫柔，無須打折，簡直就是大贈送，做西北漢子的感覺就一個字：爽！」。哥哥嫂子都被俺不羈的性格征服了：

    「把這可惡的小傢伙發配的西北最邊陲，讓他整天被美女騷擾，看他能野到什麼地步？！」，我再一次糾正他們：

    「俺熱愛西北，雖北人南相，但骨子裡已被錘煉成了地道的西北漢子，你們還是沒有真正瞭解西北人，尤其是像俺這樣的西北漢子！」。

    「好吧，我們心愛的小西北男子漢，說說哥哥嫂子們該怎麼理解？」，我鄭重地告訴他們：

    「俺是西北漢，但俺不粗魯。」。

    春天，在你最煩惱的時候

    聽一曲西北的花兒

    你心中的冰河便開凍了

    夏天，你被正午的炎熱所困擾

    找一片樹yin靜靜地坐下來

    你甚至會感到這世上沒有炎熱

    秋天，你一定會被西北的景色迷住

    瓜果留香清風消魂

    冬天你不要懼怕霜雪

    因為那時的西北山林還沒有褪去

    ——那晚霞般燦爛的一抹紅暈

    ……

    我再一次高呼：

    俺是西北漢

    但俺不粗魯！

    （盛順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