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走進湘西之二 帝王、元帥、愛情 文 / 盛順豐
走進湘西之二（帝王、元帥、愛情）
此到湘西，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所到之處離張家界很近，想起十七年前帶著孩子曾去過那裡，不免感慨於曾經去過的那美麗的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所造就的天然大盆景，不知道那裡現在發展成什麼樣子了。
自從吳冠中老先生用他的畫筆將張家界獨特的美展示給全世界後，至今慕名而至的中外遊客依舊是絡繹不絕，一支畫筆打開一扇開發之窗也算是奇跡。十七年前的記憶一下又回到了腦海。
「你這帝王、元帥、愛情之說，似乎與張家界不沾邊兒？」，
「恰是說到張家界。」。
「可那裡從未有過建都的記載？那當代才被發現的旅遊勝地，怎麼好端端地有什麼帝王、元帥，這兩樣還能聯繫起來，可愛情就有些離譜了？」，
「你說的不錯，的確未曾建都於此過，可的確有帝王、元帥、愛情的內容。」。
「說說看？」，
「張家界，顧名思義所在之處張姓者居多。乃大庸、直隸、桑柔三縣交界處，地勢險要，山峰峻拔，其地易守難攻，自古便是兵家退居或休整的地方，若兩軍在此相遇，勝負實在是難料。」。
「先說你那帝王？」，
「這帝王非旁人，乃明太祖朱元璋。」。
「他到此作甚？」，
「戰敗退守，然追兵亦隨之，在張家界索溪峪百仗峽，與敵兵交戰百次，此處因地勢險要山峰高聳，原名百丈峽，只因這朱皇帝曾在此與敵軍交戰百仗，故易名百仗峽。」。
「想那朱皇帝也算是一代明君，可歎相貌醜陋，生性孤僻，國家治理的不錯，但卻常常愁眉不展，悲涼之君讓人不解，」，
「此開國君的確是一代明君，也是位說實話的君王，說他醜陋有些過，皆因幼年時貧窮到極點無奈出家，營養不良，加之當年鬧各種災荒和疾病，出天花無以治療，落得一臉麻子，算不得什麼醜陋，只是臉特別長而已。」。
「這朱皇帝的確是位說實話的皇帝，因為他討厭恭維和謊言，」，
「自古明君喜忠良，昏君總愛小人幫。朱皇帝在自述中描述了自己幼年時的悲苦情形，窮苦到父親死了連一張破席裹屍都辦不到，實在無法生存，由好心的鄰居幫他埋了父親，又由這好心的鄰居幾番糾纏寺廟，為了活命才把他送進了廟中。在他的描述中，當時的境況簡直無法想像。」。
「可後來的人卻將他的經歷描述的十分神奇，有些傳說簡直無法使人忍受，」，
「那些為了討好上司、抬高自己，借助君王的成功來歌功頌德的以邀功的人自古還少嗎？對於上司，他們當面恭維，背地謀算；對於忠臣，他們當面咒罵皇上，背後卻去皇上那裡中傷這些忠臣，把自己罵皇上的話強加在忠臣的頭上，只因為這些忠厚的賢臣曾和他一起共事。」。
「哎，若是遇上賢明之君還好，要是遇上昏君，忠臣不被陷害也難！」，
「你可知賊的眼裡人人都是賊，賊最大的活動量就是把自己偷竊的對象說成是賊，其實人家知道曾遭他偷竊，但為了不傷和氣更為了繼續共事忍了而已，此類小人比比皆是，可謂防君子不防小人也！正如這朱皇帝，不會輕易相信jiān賊的話才能治國得力。」。
「再說元帥？」，
「那更是赫赫有名的共和國元帥賀、龍，可惜死得太慘！」。
「賀元帥與張家界有關？」，
「當然，此處正是他老人家兩把菜刀鬧革命的地方，他在此聚集數萬大軍從此處出發前往井岡山，從此邁出了元帥的第一步。還有一樣，他和我是同一個民族：土家族。」。
「土家人的確勇敢善戰，難怪你性格如此剛烈，骨子裡有著原始的野性？」，
「耿直、坦率、真誠、善良，這是土家族的特質。」。
「接著說愛情？」，
「這便回到了十七年前，那時，我隨市裡組織的勞模團，帶著剛上學的孩子去了張家界，那也是我這所謂南方人第一次到南方，路徑老家湖北宜昌夜宿，登記我姓名時酒店服務員看我身份證上祖籍是湖北，便肯定地告訴我：你一定是土家人！」。
「她為什麼那麼肯定？」，
「其一是我在內地並不太多的姓氏在這裡卻很常見，第二我又是湖北宜昌人，鄂西盛氏家族是一個龐大的土家群體。據說宗廟祠堂林立，這正好印證了我二爺爺在民、國末期回湖北老家續寫家譜的故事，當時為開祠堂花了八千兩銀子，續到我的孫子輩兒，他回到陝西後，沒有再去國民黨的部隊，而是卸甲歸田了，但歸的是他鄉的田。」。
「看來你的家族是個名門望族了？」，
「妄談那些虛浮的家譜有何用處？我說我家裡清朝有人在翰林院為大學士你信嗎？今天的事不知道能否落實，哪裡又要回到過去？人皆有憂慮，但一天憂慮一天當就夠了，因為你無法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次日下午，我們乘火車往張家界去，到了那裡已經是晚上了，上了當地市上來接我們的車，孩子在我懷裡已經睡著了，我搖醒孩子：
「寶貝，咱們又到了另外一個省份了！」。
「看不出你這火爆脾氣，這麼愛孩子啊？」，
「p話！誰不說俺家鄉好，誰不把自己的孩子當塊寶？何況俺孩子的確很乖。」。
「這我信，肯定比你小時候乖，像你這麼淘的孩子難找出第二個！」，
次日清晨，勤快的當地導遊便來酒店喊我們進山了，匆忙吃完早點，大巴車便晃進了山裡，登山、爬坡，那時我可真年輕！一路上不斷有滑竿在招攬生意都被我拒絕，孩子也拒絕坐著上山，大伙都走得很累，而我和孩子第一個爬上好漢坡，終於到達天子山。
「你年輕力壯自然無話說，但那麼大點兒孩子也能爬動？」，
「自然，誰的孩子就像誰！我自豪，因為是我的孩子！」。
「可這說了半天還沒有說到愛情，難道你有艷遇了？」，
「又說p話！俺老家宜昌是王昭君的故鄉，自古便盛產美女，楚王愛細腰，專到鄂西找，五官俊秀、身材勻稱，又都能歌善舞，且識書達理，雅致難描，那樣的地方都沒有迷住我，湘西的美女難道就有那麼大魅力？有家室之人動此凡心實在是下作！」。
「別惱啊？不過想聽聽你的愛情故事？」，
「沒有上黃獅寨，因為大家都覺得下了天子山累得不行，走十里畫廊也不錯，金鞭溪水清澈，兩岸山峰翠綠宜人，偶見野花燦爛，又有翠竹搖曳，巨大的鳳蝶翻飛在眼前，美景實在迷人不堪……」。
「還是沒有愛情啊？！」，
「有土家小妹為了賺錢，用兒歌討好過客，那時張家界剛開發不久，當地的山民樸實憨厚，為賺幾個錢顯得很可憐。」。
那小女孩兒跟在一位女士身後：
這位阿姨身材乖
走起路來隨風擺
長得好看又大方
就像當年祝英台！
難為我還能記得當時的兒歌，可心裡有些酸楚和哀傷，我聽《梁祝》聽了幾十年心中不免淒涼：
像祝英台有什麼好的？那種愛情的悲劇也許這裡的山民並不知道，他們只知道祝英台美麗又有才學，但不知那祝員外嫌貧愛富，寧肯把女兒嫁給醜陋無知的惡少馬文才，也不願把女兒嫁給值得托付終身的梁山伯。
英台是好，為了求學敢於妄為，女扮男裝進學堂；但既然是真心相愛，卻又不敢真正為了自己的幸福違抗父命，答應了這荒唐的婚事，縱使途中在山伯墓前碰死，也落得個半嫁他人。
「哦，這倒真是和愛情有關。可恨這英台之父貪財且虛榮，到頭來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那馬家不見了新娘，豈能不收回彩禮？愚蠢的父親往往因為貪心而害了自己的兒女。」。
十七年過去了，如今的張家界變成什麼樣子真的無法想像，但至少那裡的山水依舊。
只見來時風
不見去時影
我本隨風入
回身看倒影。
（盛順豐）